《鸾镜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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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镜朱颜-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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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素雅,怎一个静字了得?

雪白的墙壁,壁上挂有一副仙鹤古松图。图下有一木案,案上置有一鎏金熏炉,熏香袅袅,是一种极淡的檀木香。

而她所躺的竹床,有一床厚实而精致的棉被。竹床边,放着几个烧得正旺的小火炉,还置有一张小小的竹桌,桌上有一壶一碟一碗。

萧宁探前身子一看,壶里的是上好的君山银针,碟里的是似雪的北国月白酥,碗里的……竟是黑不溜秋的药!

她上前一闻,不由一喜,这药是以前在北国皇宫里她常喝的驱寒药!

萧宁此时万般滋味在心头。

想必掳了她的,必是云子衿。

也只有和她青梅竹马多年的人,才能知晓她最爱喝的茶,最爱吃的糕点以及现下极为需要的驱寒药。

她心下一暖,吃了块月白酥后,便把还有余温的药喝进了肚里。刚喝完,身体就开始微微冒汗,头脑也有些发困,不由多想,她再次躺下,深深地睡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早上,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笑得十分温和的云子衿。

她微微蹙了下眉头。

云子衿佯作没见到,温柔地扶起她来,然后对外吩咐道:“把早点呈上来。”

话音一落,房外的十个小厮便鱼贯而入。

第一个捧着一个盛满温水的银盆,第二个也是捧着一个盛满温水的银盆,第三个端着一杯盐水和一个小银盆,第四个手上捧着两条干净的白布和两块丝绸帕子,第五个捧着一个浅褐色锦盒,第六个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粥,第七个端的盘子上则是若干个斋包子,第八个捧着一碟白如雪的月白酥,第九个则是捧着一盅冰糖炖燕窝,最后一个小厮所端的盘子上则是一个浅绿色的锦囊。

十个小厮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立于萧宁和云子衿的前方,垂着眉眼,一脸恭敬。

云子衿摆了摆手,第一个小厮上前,将银盆捧至萧宁身前。

萧宁看了一眼云子衿,云子衿依旧在温和地笑着。

一抹无奈的神色浮现在她的眉间,她道:“云哥哥,我已经不是北国的公主。”

云子衿点头,“的确。那又如何?”

萧宁有些气结,她瞪他,“我和你从此不相干。”

云子衿笑:“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是宁儿也罢,你是笑笑也罢,你都只能是我云子衿的妻子,即便是南国平王也不能和我抢。”

萧宁冷笑:“如今我已不是北国公主,你娶了我也无用处。与其花时间在我身上,还不如花时间在北国皇帝的女儿身上。”

云子衿眉间隐然有了冷然之色,他定定地看着她,“宁儿,你就这样看我?”

萧宁不语。

自她懂事起,她就知道云家不安好心。云子衿更是!

她与云子衿自小青梅竹马,云子衿是何等人物,她岂会不知晓?在她心目中,云子衿是一匹看似温顺的羊,那双被称为神目的眼睛终日含笑,那种笑是温和的笑,不会多一丝温,也不会少一丝和,会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刚好控制住这样的温和?

羊的温和,是不会如此的!

只有伪装成羊的狼才会如此。而且这是一匹极其聪明的狼!

有时候,她甚至也会想,那双眼睛温和的背后,会是怎样的冰冷?又或是怎样的狡诈?只是,这世上无人得知,无人得知那一抹恰好的温和后,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云子衿叹了声:“宁儿,我不知我究竟做了何事,让你误会到了什么地步。但我也不想解释,我只想告诉你一声,我会等你有朝一日心甘情愿和我一起回去。”

萧宁淡道:“我曾发誓,我不会再踏入北国疆土半步。”

云子衿却笑了笑,佯作没听到,轻声说:“宁儿,该用早膳了。”

萧宁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最终才将手伸进了盛满温水的银盆里。紧接着,第三个小厮上前,云子衿拿过一条白布,替萧宁擦干了手上的水迹。

第一个小厮退下后,第二个小厮捧着银盆上前,萧宁掬了一捧清水,拍打在了脸上,云子衿接过第三个小厮递来的丝绸帕子温柔地擦干她脸上的水滴,再拿第二条白布擦干了她手上的水。第四个小厮上前,萧宁接过盐水,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随即吐在来的小银盆里。见她漱口完毕,云子衿拿过第三个小厮手里最后一块丝绸帕子,拭干了萧宁唇边的盐水。

随后,第三和第四个小厮退回原来的位置。第五个小厮上前,他低着头,奉上手中所捧的浅褐色锦盒。

云子衿打开锦盒,拿出一把檀木梳。

只见那把檀木梳,木质暗红,有着精致华美的暗纹,末端处,还有一个“宁”字。

萧宁一怔。

她的柳叶眉一扬,细长如流苏般的睫毛随之一颤,她刚想说些什么时,云子衿就温和地笑道:“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你不要,它还是会是你的。”

萧宁咬唇,明知他的话是一语双关,但却想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云子衿开始为萧宁梳理发丝,十指翻飞,十分灵巧,不需一会,便梳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梳罢,他凑前轻轻一闻,淡淡的檀香味飘出,他眼里笑意更甚,“这才像是宁儿的头发。”

熟悉的味道传来,萧宁却有些不习惯了。

自从离开北国后,她用的便是南国随处可见的木梳。两把梳子天差地别。只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那种木梳,如今再用这把檀木梳,恍然间,竟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第五个小厮退下后,第六,第七,第八和第九个小厮齐齐上前。

云子衿问道:“宁儿,这里材料不足,只能做这几样早点。你想吃哪一样?”

萧宁的目光飘向了第八个小厮手里的月白酥。既然是云子衿带过来的,那就必然是皇宫里御厨所做的,绝对是正宗的月白酥。

云子衿失笑,道:“月白酥乃是饭后甜点。宁儿,你还是像以前那般的爱吃甜食。早上喝粥对身体好。”

萧宁累了一夜,现在肚子自是特别空了。她哪里还想继续和云子衿周旋下去?于是,便连连点头,“那就喝白粥吧。“

云子衿舀了一勺白粥,送至萧宁的嘴前。

萧宁瞪着他,“我可以自己来。”

云子衿唇角上扬着抹笑意,他道:“服侍妻君,乃是天经地义。何况,以后你也是要习惯的。”

萧宁抿住了双唇。

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就算是以往,云子衿也绝对没有做这些事情。当下,她总算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她会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以前在皇宫里,母后便是这样服侍父皇去上朝的。原来,他在打这个主意。

习惯?!哼,她绝对不会是北国的女皇,他云子衿也不会是北国的皇夫!

她神色冷了下来。

云子衿见状,依旧温和地笑着。只是却把白粥送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开始喝起白粥。云子衿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喝了几口后,却没什么胃口了。萧宁望向第九个小厮手里的冰糖炖燕窝,小厮立即机灵地将燕窝倒在一个小碗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云子衿。

云子衿望向萧宁,还未有动作,萧宁便抢先说道:“我自己喝。”

他笑着递了过去,满脸宠溺地道:“宁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宁儿要我走东我便不敢走西。”

萧宁不搭理他。

喝完燕窝后,萧宁又吃了一个包子,略有七分饱时,她尝了一个月白酥。

初尝微甜,再尝满口生香,越尝越想吃。

就在她正要吃第二个时,云子衿却悠悠地开口:“把锦囊拿过来。”

第十个小厮递了前来后,他继续悠悠地道:“你们都退下吧。”

十个小厮应了声“是”,便十分默契地鱼贯而出。

萧宁眼睁睁地看着那美味的月糕离她而去。

、奇、“吃太多甜的不好。”云子衿解释道。

、书、从小到大,他总爱说这句话。

、网、萧宁也道:“我知道。”

从小到大,她也爱应这句话。

只是每次的对话结束后,便是一阵静谧。

良久,萧宁出声道:“云哥哥,看在过往的份上我愿意喊你一声‘云哥哥’。只是现在今非昔比,你若做出些过分的事儿,这辈子我都不愿再喊一声云哥哥。”

云子衿怔了好一会,才佯作没听到,笑着说:“宁儿,给你。”

他递给她刚刚的那个浅绿色锦囊。

萧宁思量了一会,才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绸帕子。

帕子上密密麻麻地绣着许多楷体字。

萧宁细细一看。

黄芪十钱

当归八钱

红枣十钱

阿胶二十钱

……

绸帕子上竟是那个驱寒药方!

细心如云子衿!

她猛地抬头,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你,云哥哥。”纵然他对她有利用之心,但是归根到底,他对她还是很好很好的。

云子衿扬眉,“我们之间何必言谢?你把这方子给平王府里的婢女即可,每日就寝前服一剂,可大大增强你身体的抗寒能力。”

萧宁抿出个微笑,点头。

“一个药方博得美人一笑,值了。”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十分融洽。就在这个时候,几道打斗声突如其来。萧宁疑惑地看向云子衿。

云子衿依旧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口中却抛下一个惊天雷。

“平王来了。”

萧宁一听,心中顿时一紧。

外面打斗声不断,萧宁奔到窗外,透过微开的窗子望了下去。这会,萧宁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在一家客栈里,而南宫白和他的两个侍卫正在客栈下和八个黑衣人空手搏斗,黑衣人皆是手执长剑。

瞬间,刀光剑影不断。

三对八!

萧宁转过身,目光凌厉地望向南云子衿,语气却是幽幽的。

“以多对少,这是云哥哥你近来的行事风格?”

云子衿深深地看着她,“宁儿,如若是往常,你是不会过问的。”

她淡淡地道:“今非昔比。”

云子衿神色微闪,笑容却依旧温和。

“你担心平王?”

萧宁浅浅一笑,平日里不起波涛的眼睛里竟溢出了一丝丝的亮光,声音里也多了几分笃定。

“我相信他。”

云子衿神色略微有些嘲讽,他对她轻笑,“宁儿,你当真以为南宫白去翠玉山脉是为了你的翠玉雪狐裘?”

萧宁皱眉,“他如何,都与你无关。”

“罢了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云子衿轻扬唇角,眼里微闪柔光,“宁儿,我在紫鸾殿等你。”

鸾,乃是北国圣物。青鸾为男,紫鸾为女。如若是皇子登基,北国寝宫则为青鸾殿。皇女登基,则为紫鸾殿。

她神色一冷,“休想。”

云子衿笑吟吟地道:“宁儿,我愿意等你。”

她瞪他。

怎么这人如此冥顽不灵?

这时,外面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云子衿脸色微变,但也是瞬间,他道:“这平王的功夫也不可小觑。”

说罢,他倾前身子,在轻轻地在萧宁侧脸上落下一吻,“宁儿,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当你的云哥哥。”

话音一落,云子衿转动身边的机关。瞬间,人就在她眼里消失了。

萧宁却是愣在了那里。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此时此刻不容她多想,萧宁散开了发髻,将药方收进衣襟里后,掀开床上棉被,躺了下去,闭上双眼,佯装睡着了。



不久后,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撞了开来。紧接着是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却是一阵漫长的静谧。

萧宁心中只觉奇怪,她眼皮一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她眼里的是南宫白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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