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是现在没有领养这个必要了; 二则; 这个孩子留在家里; 等她生产的时候无疑会抢夺亲生孩子的注意力; 而这点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先前没有自己的孩子; 只能帮别人养孩子倒也罢了; 现在有了亲生的孩子,她才不要给别人养孩子!
吴菀青『摸』了『摸』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暗暗下定了决心。
打定主意以后; 她就找丈夫商量把这孩子送回去的事宜,甄广起初皱着眉头有点不想答应,这孩子养了都一个多月了; 也有点感情了; 而且甄家也实在是不缺这份『奶』粉钱。再加上他怎么都觉得领养手续办下来以后,这孩子都算是半个甄家人了; 这又把人送回去; 实在是有点缺德。
但是吴菀青心里却有自己的考量; 她很快就找出了一条理由——这孩子闹夜; 整夜整夜地闹腾。吴菀青这胎本就怀得不怎么安稳; 前期还需要卧床保胎; 现在这孩子弄得她休息不好,脸『色』也差,对她的身体肯定会有影响。
她娇嗔道:“阿广; 我知道你喜欢孩子; 但是咱们都已经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把这孩子留着的话,万一冲撞了我们自己的孩子怎么办?还有,要是以后咱们的孩子不喜欢这个哥哥又怎么办?”
小娇妻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领养跟亲生孩子之间非常容易闹矛盾,甄广有个亲戚家就为此闹得鸡飞狗跳。再加上,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相比哪个更重要,相信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同样一个答案,是以他也逐渐倾向了吴菀青。
等吴菀青这胎稳定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又找了个借口把孩子送回去。吴菀青本来还想把那两万块钱营养费要回来,但是甄广却坚决制止了她这个举动,甄广还把家里给这孩子买的『奶』粉『尿』不湿等物打包送给了那对老夫妻、
尽管如此,那对老夫妻还是不高兴。他们就那一个独生女,盛怒之下把女儿赶出了家门,没想到却活生生把自己闺女『逼』死了,现在老两口看见这个害得女儿身死的罪魁祸首就来气,找了个好人家把他送走就算是了断了缘分,要他们养这孩子,真心接受无能。
那老两口都不想要这孩子,抱着孩子又闹上了甄家,说他们领养了孩子却又无缘无故丢回来,这也算是遗弃罪。
吴菀青倒不知道那两个乡下来的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老人也懂遗弃罪。老人上门时,她正在别墅里跟闺蜜聚会,那老两口抱着孩子闹上门来让她感觉非常丢脸。
这事闹得挺大,不知道怎地就传到她婆婆耳中,她婆婆抓到了她的把柄,就打电话过来阴阳怪气对她好一顿嘲讽,气得吴菀青火冒三丈。
吴菀青一怒之下就抱着孩子趁那老两口出门干活的间隙把孩子丢在他们家大门口。
呸,老赖还赖上了他们家不成?她回去就跟小区保安交代不准再放他们进来,看他们还怎么闹事!
丢完以后她也没管孩子会怎样,怒气冲冲地开车离开。
吴菀青越想越生气,果然当初就不该去领养,现在这两老头老婆子肯定是看上他们甄家的财产了,又找不到更好的人家来领养这孩子,就非要『逼』着她把孩子留下来。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愤愤不平地停了车,拿上甄广前两天给她的新卡准备去商场里排解一下,多买两件衣服,毕竟她很快就要显身子了,到那时就不能穿好看的衣服,只能以舒适为主。
买了两大包衣服以后,吴菀青心里的郁气才算消减,哼着歌拎着衣服往外面走,商场里的电梯坏了,不过幸好她去的也才三楼,可以爬楼梯。
走着走着,吴菀青嘴角就不自觉噙出了点微笑,上次那个小中医也是在楼梯上碰上的,她查出怀孕以后还去探听过小中医的消息。
听说那个小中医的『奶』『奶』瘫痪住院了,叔叔跟自家闹得挺僵,最后叔叔接了『奶』『奶』回家,那『奶』『奶』还怼了小中医一家,最后那个叔叔又讹走了小中医的爸爸每个月的半月工资充当孝敬老人费。
为着这半个月的工资,那小中医的叔叔直接就在医院里闹起来了。
啧,也才一千块钱,她手上那两条衣服就不止了一千块钱了。那个小中医当时要是留下陪她做完检查,她一高兴,说不定就不止给那个小中医一千块钱了。她小时候受过穷,现在再也忍受不了贫穷。
那个小中医上次把出她的喜脉估计也是误打误撞,不然凭这手艺,不会连每个月一千块钱都要再三纠结。
思及此,吴菀青第五百二十一次感谢上天让她嫁了个好老公。
她高高兴兴正要往停车场走,却没看见楼梯上积着的一小摊水。
“啪嗒”,吴菀青在楼梯上重重滑了一跤,从楼梯口滚落到楼梯尾,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周善伸手扶着她的手腕,身下剧痛袭来,殷红散开——
周善面无表情地掐断上次遇上吴菀青时,她在她身上故意留存的那点法力联系。
吴菀青命该无子,周善初次看她面相时,就知道了。她子女宫发青发暗,唯一的那条竖纹在刚行不久就断了。
但是周善那时候刚刚了断潘美凤腹中的那个鬼婴,心里难免有点伤心。她看出吴菀青求子求得心切绝望,又观到吴菀青头顶灰『色』的功德气上隐隐有一缕发白的功德之气,这是救了小孩才会在头顶功德气中反应出来的景象。
吴菀青那时良心未泯,又满目忧愁,周善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才出言提醒了她。
只可惜,朽木不可雕也。又或者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面相只匆匆看了一眼,关注了吴菀青的子女宫,却没来得及看到她自私自利的本『性』。
气运为黑是为恶人,气运发金是为善人,而白『色』的气运则是小孩子专属。气运为灰是普通人,灰『色』越深,恶『性』越重。
当初吴菀青救下那婴儿的那缕白『色』功德现在已经被灰『色』的功德气染掉了,而且比之先前更灰。
周善默默地闭上了慧眼,如果当时她未曾出言提醒,吴菀青命里的那个孩子在她未曾知晓时就会离开,她会失望伤心,但是她领养的那个孩子,却会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甄家。
她不怕自己破了天命,只怕,自己当初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对那个婴儿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影响。
周善她忍不住掐指又算了算,算得脸『色』发白,直到算出被吴菀青扔回去的婴儿后又被老两口丢到了福利院,最后被一对真正心善的夫妻收养才作罢。
她伸手擦拭了下脸上的冷汗,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也好。
对那个孩子来说,真正为他着想的养父母,比起乌烟瘴气的甄家,应该是个更好的去处。
吴莞青这胎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周善沉静地敛了敛眸,并不打算出手。
————
饶春琴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殷切地看着对面那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樊仙姑,您可一定要救我,我最近几天总是看到鬼。”
周善把她的时运压低以后,木淙虽然没有再『骚』扰她了,但是其他的孤魂野鬼却经常来她的床边戏耍。一月不到,饶春琴就被吓得瘦脱了形,她怕死怕得要死,求着周家昌让他请来了樊仙姑。
周家昌也有点心事,听说这樊仙姑真有点本事以后也动了心思,花了五百块钱把人请过来准备看看。如果事情比较严重,还要另外加钱。
那个姓樊的老太太慈悲地看了饶春琴一眼,“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今儿个一定把这事给你了了!”
饶春琴这才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樊仙姑先从自己肩上背着的那个小布袋里挖出两小撮糯米,洒出一个小圆圈,又在圆圈里点了三根线香。
那三根线香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烧起来的烟特别大,很快就冒起了云雾一样的青烟,而樊仙姑就坐在圆圈前,双手合十,嘴唇也开始不住嗡动。
周家昌看得好奇,“妈,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饶春琴的脸『色』却十分严肃,显然不是头一回看到樊仙姑这样做了,“你小声点,仙姑在请大仙呢,好给我们看事。”
不一时,青烟逐渐淡了点,重新显现出樊仙姑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她猛地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睛,那眼神与先前和蔼慈悲的模样大不相同,把周家昌给吓了一跳。
樊仙姑慢慢转动脑袋打量着这间屋子,看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开始出声,而现在她的声音,却是一个粗糙沙哑的男声。
“你们家里有个孩子同你们二人命格相克,是个扫把星,所以才害得你们倒霉。”
周家昌先是一愣,而后急切地开始追问,“是谁!”
不知道哪路神仙的大仙闭眼算了算,复又睁开眼睛看饶春琴,“是你的孙辈。”
饶春琴一惊,她就两个儿子,女儿生的是外孙辈,孙辈……只有一个。
那个大仙也看出了她的脸『色』,确定她家确实有这么个人,嘴角不自觉微微『露』出个笑意,沙哑道:“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不然有她的扫把星命格影响你们,恐怕你们都命不久矣。”
044()
饶春琴对这个樊仙姑是深信不疑; 当下就恨声道:“难怪从她出生那天起; 我就没有再过过一天好日子了。”
她那个丧门星孙女肯定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 在周善出生那年; 她就闪到腰足足养了快一年; 而后的十几年家里大事小事从来没断过;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饶春琴想都没想就把周善的生辰八字给了大仙; 报完以后她又想了想,补充了句,“大仙; 你不要再让那个扫把星祸害到我们家头上就成了,可别让周家绝后了。”
现在周家昌无后,大儿子又只有那一根独苗; 虽然是个女孩; 但怎么说也是周家的种。
大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你那个孙辈身体里实际上是那个扫把星; 你们周家的孩子早就被夺舍了。”
饶春琴跟周家昌的脸登时青白一片; “夺舍?”
他们虽然听不懂夺舍的意思; 但是联系大仙先前的话一想就明白了; 现在那个“周善”根本不是他们家的后辈; 可能是被外面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给占据了身躯。
难怪; 那孩子从小就古古怪怪的,有时候这眼神都能冷死个人,根本不像个孩子!
大仙点点头; 似乎不欲多言; 从小布袋里拿出一小捧稻草杆和玉米穗,搭出脑袋和四肢,慢慢做出小人形状。而后他又取出一块雪白的绢布,咬破食指滴出血,用指头在布上写好饶春琴给的那个八字,才用银针把绢布牢牢地『插』在小人身上。
『插』完以后,他又拿出几根发黑的银针,把三根银针钉在了小人胸口的位置。
“大仙”微微一笑,把稻草小人递给周家昌,“你们每天用食指鲜血灌溉,供奉在常家的神坛下,不出五日,那个扫把星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候你们周家真正的后人才会回来。”
周家昌听得半懂不懂,张口还要问,却见樊仙姑又慢慢阖上了眼睛。
不一会,她重新睁开眼睛,复又『露』出原先和蔼亲切的眼神,“大仙关照过你们了吧?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看到她这幅同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