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抑制剂以后,他就陷入了昏『迷』。
今日实验进度仍然为零。研究人员不得不对唐邑风提出了意见。
唐邑风却丝毫不为所动,“如果不先驯服他,就不能让他获得力量。”
这也许是一场长久的拉锯战……
所以看到的人都在心里默默的想,唐邑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逼』兰斯洛服软。而兰斯洛的态度也很坚决,他宁死不屈。
这种心理战,即便用人质威胁他服软也没有用,只能看最后到底是唐邑风的手段够狠,还是兰斯洛的骨头够硬。
唐邑风站在手术台边,低头看着愈发病弱的兰斯洛,伸出手掌捧住他侧压在枕垫上的半边脸颊,无奈的轻叹,“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他语气宠溺又怜爱,仿佛在对闹脾气的爱人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可是看他做的事,再听此言,只叫人『毛』骨悚然。
实验人员作为跟他一边的,都有点不敢接近他,拿出笔埋头在报告上书写,虽然实验毫无寸进,但实验体今天又比昨天多坚持了十分钟,这也是一个值得记录的点。
……
被迫接受唐邑风的喂食,用过饭后,兰斯洛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慢慢地起身挪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这里是唯一可以暂时放松的地方,他该庆幸组织并不想将他『逼』的太紧,好歹还让他还保留了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
其实,若是没有唐邑风,组织是想对他进行怀柔招安政策的,只是这点,他不可能知道了……
他走进玻璃门隔开的浴室,打开了花洒,扶着墙壁站稳了身姿。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缓解了他的不适,他闭着眼睛,过了许久,突然睁开。
原本哗啦啦流淌的热水停顿了一瞬,一股水流犹如被牵引一般分离出来,化作一条纤细的水蛇,缠绕在他的手指间。
他张开手掌,水蛇倏然崩散,化作一粒粒水珠,科幻的悬停在手掌上方。
兰斯洛嘴唇发白,原本因为吃过饭补充起来的一点血『色』迅速褪去,他手臂上的青筋慢慢突起,手掌亦开始颤抖,控制这些水球显然极为耗费精神。
终于,他猛地一挥手,水珠弹『射』出去,打在了墙壁上,发出‘噼啪’的响声,被花洒里不断喷出的哗啦水声掩盖了过去,混入一体。
他剧烈的喘息了一声,无力的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去,坐在了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温热的水流汇聚到地上,逐渐蒸腾起白『色』雾气,将他包裹起来。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慢慢的站起来,草草清洗了自己,换过衣服以后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躺到床上,从枕头底下取出绿宝石发带看了看,然后放了回去,又『摸』出一颗糖。
很普通,很普通的彩『色』透明糖纸包裹的小硬糖,圆滚滚的很是可爱,隔着糖纸都能闻到一股甜味儿。他将糖粒放进嘴里,又将糖纸放回枕头下。
甜腻的果味儿在舌尖漫开,缓解了他精神损耗过度的头痛。
他闭着眼,心中细细思量,实验人员还不知道,他在这一次次的刺激中已然觉醒了超感知和念动力,并且可以逐步控制。
第七十章()
异能的逐步觉醒让他很欣喜; 同时,也增加了他的痛苦。
控制这些异能很费精神,异能越多,越强; 消耗的精神力就越多,再加上每天痛苦难当的折磨; 兰斯洛觉得; 他还没有崩溃; 真的证明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他蹙着眉头,心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若是他想接触到其他的异能者,首先要让实验顺利的进行下去; 可要让实验顺利的进行,就要对唐邑风服软。
且不说他实在不愿意对这个人卑躬屈膝,就算他做了,万一不能瞒过他; 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今之计,他只能拖,拖到组织的高层受不了; 亲自干预实验进度。
若他能见到丁云; 便可以暗示她帮忙将试验进度的问题想办法捅出去; 可惜……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可以更加快速地解决眼前的难题。那就是; 杀了唐邑风。
他已经觉醒了念动力; 只要趁其不备,化水为刃,便可以杀人于无形。这个念头每每在唐邑风毫无防备靠近他之时都会变得格外诱人。但理智让他不敢轻易将之付诸行动。
他始终记得,在维罗纳庄园的走廊里那次交锋,他引以为傲的瞳术惨败当场。
能修炼瞳术,必然精神力过人,精神力过人者,激发异能的潜力更大。以唐邑风的谨慎狡诈,他如果也暗自激发了异能却秘而不宣,他贸然出手,只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这样一想,他反倒希望唐邑风继续用大剂量的『药』剂折磨他,因为这种透支的情况下似乎更加容易激发异能。
他推测,这样的情况应该只有他这个特例,若是别人也可以如此,唐邑风一定不会选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如果继续下下去可以顺利觉醒超感应,让他可以感知到一些唐邑风的真实情绪,把握就大上几分。
……
接下来几日,也许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兰斯洛还是没能觉醒超感应。
不过……即便没有超感应,他也发现唐邑风这两天似乎开始有一点烦躁。他不由得沉『吟』,暗暗期待是他所希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天傍晚,一向会亲自来送饭的唐邑风没有来,来的反而是多日不见的丁云。
兰斯洛见到她,眼里闪过惊喜,眼神期待的望向她。
丁云冲他笑了一下,道:“最近外面有点不太平,上面追问实验进度,唐先生在回他们的话,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换人来接手了。”
外面不太平……
外面——
“!!!”兰斯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定是定辰来找他了!
丁云微微的点点头,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还待说些什么,兰斯洛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截断了她的话头,道:“上次你给我的糖,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甜甜的东西会给人带来快乐,尤其是在他痛苦难当的时候,那种偏腻的甜味儿反而让他更加能感觉到。
丁云从衣兜里又取出两小包东西,一包是之前那种小小圆圆的水果硬糖,还有一包是白『色』的巧克力球,都是甜腻的东西。
她加入组织以后也曾经试过激发潜能,对那种痛苦深有体会,这两样东西是最受接受潜力激发的人的欢迎的。兰斯洛日日忍受双倍的痛苦折磨,让她又心疼又敬佩,糖果和巧克力换来了不少,却没机会送来。
“这次来的匆忙,身上只有这么点。”她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道。她是逮到了机会就直接过来的,只有随身携带的这两小包。
兰斯洛微笑着接过,“可以吃很久了。”他省着吃,上次的糖果都还没吃完呢。
丁云蓦地红了眼眶,撇过头去哽咽了一下。
唐邑风踩着步伐走进来,扫视了一眼他们,嘴角的笑意发冷,“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以来这里?”
丁云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你的副手,不是奴隶。你误了饭点,我自然要帮你补救。”
唐邑风颔首,优雅的在椅子上坐下,“你现在可以走了。”
丁云梗了一口气,冷着脸离开。
唐邑风走到兰斯洛的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为什么总是不肯听话呢?”
兰斯洛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张的看着他。
唐邑风却没再说什么,盯着他吃完了饭,就转身离开。
他这种态度让兰斯洛极为不安,一整晚都心绪不宁,难以入睡。
第二天,他『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一眼表,已然接近中午。今天竟然没有实验?
这样的反常令他心头愈发不安,有些焦虑的抠着床单。
他取出巧克力吃了一颗,圆圆的小球还未完全融化,外面便已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垂着眼眸缓慢的吐息着稳定自己的心跳。
唐邑风很快便推开门进来,照例坐在了他的身边,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脸抬了起来,看着他眼里的紧张,满意的勾了勾唇,淡淡的道:“丁云死了。”
兰斯洛心脏猛地一窒,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她死在实验主管的床上。”唐邑风似乎有些愉悦,勾起的唇角弧度变大了些,“不怎么光彩,对吗?”
“你吃的甜蜜糖果,来路也一样的不光彩。”他张开手掌捧住兰斯洛的半边脸颊,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哭起来果然更顺眼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见不得你好。”唐邑风『露』出一个有些苦恼的微笑,“要是你乖一点就好了。”
兰斯洛双目赤红的盯着他,手掌紧紧的攥在一起,卫生间的水池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股水柱冲破了门激『射』出来,化作利刃刺向唐邑风的后心。
唐邑风伸出手,手掌张开,水柱倏然被截断,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对冲,堪堪停在了屋子中央。
兰斯洛头痛欲裂,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滚落,他死死的咬着牙支撑着,脑海中满是狂怒的杀意。
这个人!竟如此残忍!
只因为丁云惹怒了他,就让她如此不堪的死去!
第七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兰斯洛挑眉; 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理亏的又不是他,他凭什么怯场?
李乙开了车出来,祝亚留在了公司处理事务,柯梦宇便自觉坐在了副驾驶。
隋辛拉开车门; 微微侧身。兰斯洛矮下身子坐了进去,排除他眼里的冷淡; 这一幕倒和之前一模一样。
车门合上; 密闭的空间内没有一个人出声; 兰斯洛垂着眼眸,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思考着这个案子。
为什么……杀人地点会是在隋辛的办公室呢?
隋辛侧过头看他; 从呼吸便能听出他并未睡着。
这样子,是不想跟自己说话?
他收回眼神,压下心底那点烦『乱』,将心思放到了案子上。
隋远是他的二叔; 但他们并不亲密,只有在每年的家宴上才见一次的人,若不是有血缘; 基本等同于陌生人。
他并不为他的死亡有多么难过; 但他毕竟是他的亲人; 却被人如此轻易的杀害,还是惨死在他的办公室; 这样完全出乎意料; 脱离他掌控的事令他暴怒不已; 险些失控。
二叔死亡的事他已经亲自打电话告知了父亲和爷爷,老爷子给他下了令,让他务必在三天之内将凶手抓出来押送到美国,否则的话,老爷子会亲自飞过来接手此事。若他真的劳动他老人家亲自过问,丢脸两个字将会伴随他一辈子。
内因外因相结合,这个案子他非破不可。
……
早高峰过了以后,路上的拥堵情况明显改善,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隋氏公馆。
车子停稳,兰斯洛睁开了眼睛。隋辛先下了车帮他拉开了车门,兰斯洛道了声谢,然后走向柯梦宇。
隋辛对此冷遇早有准备,他握着车门的手紧了紧,而后关上车门,跟在兰斯洛身后进入房间。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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