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调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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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调香师-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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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怀从怀里掏出带着皮革香的手帕,轻轻地将周萱萱额前的细汗拭去。

    又将周萱萱扶下自行车:“累么?”

    “不累。”周萱萱『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这恰巧落入提着行李站在韶华香坊门前的柳雁欢眼中。

    从前的周萱萱很漂亮,如今的周萱萱,笑容里带了一丝鲜活的烟火气,就像油画里的美人终于从画布中走了出来,放大了那种惊心动魄的美。

    “柳少。”周萱萱朝他点头。

    柳雁欢递上了手中的香水:“好的香水,总是要历经磨难才能产出。能将它带到这个世上,我想我的产婆术还算是过关的。”

    周萱萱捂嘴笑了,她看着精致的玻璃瓶中装盛着的紫『色』『液』体,轻声赞叹道:“好漂亮。”

    “给它起个名字吧。”

    周萱萱寻思良久,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叫它reborn吧。”

    “好一个新生之水。”柳雁欢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这确实是最适合它的名字。”

    周萱萱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递到柳雁欢面前,做了个鬼脸:“身价猛涨的调香师,给我签个名吧,若是哪一天我人老珠黄过气了,还能借着你的签名卖钱。”

    柳雁欢看着面前古灵精怪的女子,笑着在瓶身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边厢聊得热火朝天,在车里等候的秦非然,目光却一直黏在周萱萱身后的男人身上。

    男人似有所觉地回过头,看清车里的人时,用两根指头轻轻地碰了碰唇,给了秦非然一个充满暗示『性』的飞吻。

    秦非然皱眉看着毫无所觉的柳雁欢和周萱萱,冷下声音问驾驶座上的郭斌。

    “郑怀的资料查到了么?”

    “按理说他一个明星,资料很容易查到,可奇怪的是,我至今只能找到零星的资料,线索显示,他怕是濠城人士。”

第51章 缘定三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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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沙弥看了他一眼; 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住持。。。。。。在净室发现了住持的尸体。。。。。。”

    柳雁欢一怔:“释空法师他。。。。。。”

    昨日还中气十足地要请柳府众人走; 今日就。。。。。。。

    柳雁欢到达天王殿时; 只觉得气氛格外凝重。

    秦非然站在净室内; 查看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释空身上被捅了十几个血窟窿; 眼睛圆瞪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柳雁欢被这惨状刺激得有些反胃,刚捂上肚子,就听见殿门处传来陈桂芳风风火火的声音。

    “人死了?真的死了?哎哟这真的是。。。。。。”

    大殿内静悄悄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桂芳身上。直到这时; 陈桂芳才发现一丝不对劲。

    那些和尚的眼中; 有探究、有思量,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怀疑。

    陈桂芳哪里受得了这个,立马嚷嚷开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是病号; 昨天我先是上吐下泻,后来头风发作半条命都没了,我还没投诉你们寺庙风水邪门呢!”

    陈桂芳急急环视四周; 看到柳雁欢的刹那; 眼神一亮:“你们要是不信,雁欢可以给我做证,皇天在上,我陈桂芳说的但凡有一句假话; 便叫我天打雷劈!”

    柳雁欢皱眉道:“您歇着吧; 里头正验尸呢。”

    陈桂芳这才安静下来。

    柳雁欢低叹一声; 眼神环视了一圈。天王殿是坐北朝南的建筑,四个方位都有天王像,底下是贡品台,台子上除了瓜果佳酿,还有『插』香的香炉。

    净室位于天王殿的左侧,与一旁的客堂是相通的。如今因着柳家人来做法事,客堂就临时用作柳景芝的灵堂。

    柳雁欢在净室门口打量着,里头的物件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而释空的尸体就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较浅的淤痕,身上的血窟窿看起来骇人至极。

    柳雁欢见秦非然从床边拿起染血的匕首,轻声道:“这就是凶器?”

    “和死者身上的刀口吻合,初步判断是的。”

    柳雁欢盯着尸体看了一阵,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他蹙眉道:“那么多道口子,哪道才是致命伤?”

    “没有致命伤。”

    “什么?”柳雁欢愕然地回头。

    “释空身上伤口虽多,可都不致死,而且伤口多集中在腹部、肩部。。。。。。”

    柳雁欢瞬间明白了:“所以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是。”

    秦非然笃定的一个字,让柳雁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多大的血海深仇,才这样折磨一个人。”柳雁欢说着,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如果是失血过多的话,那这血也。。。。。。太少了点。”

    “所以说,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秦非然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平静地看着床榻上干涸的血『液』。

    柳雁欢心领神会,他让人拿了一盆陈醋,泼洒在殿内的地面上。在一阵弥漫的醋酸味中,众人惊奇地发现,从净室通往客堂的地面隐隐变『色』。

    柳雁欢和秦非然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诧异。

    客堂如今改做灵堂,大家嘴上不说,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可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就成了凶手行凶的最佳地点。

    客堂里静静地摆着棺木牌位和白绫绢花,一切看起来并无异常。

    那血迹一直到棺木旁便消失了,秦非然绕着棺木走了几圈,有些犯难。

    “情形特殊,恐怕要开棺才行。”

    此话一出,陈桂芳登时横眉冷目:“不行!景芝走的时候凄凄惶惶,我绝不让她走后还被人欺辱,就算是里头仅有衣冠也不行!”

    柳雁欢劝导:“您看眼下,怕是棺材里也见了血,若是不查清真相,景芝恐怕也不安宁。”

    陈桂芳啐了一口:“哪个下作胚子,连死人的棺材也不放过。”说着,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会这糟心的一幕。

    柳雁欢和秦非然招呼了两个和尚,一同将棺木掀开。

    里头的景象让众人惊呆了。

    柳景芝生前的衣物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活脱脱的凶案现场。

    一旁好几个和尚已经撑不住了,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念:“怨灵作祟,怨灵作祟。”

    柳雁欢上前细看,在那一堆遗物当中,还散落了许多佛珠。

    这时他才想起,在净室那具尸体上,并没有僧人常年佩戴的佛珠。

    柳雁欢将那圆润有光泽的佛珠攥在手里,凑到鼻尖前闻了闻。

    佛珠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一旁的僧人禁不住窃窃私语:“这么说住持是在棺材里被杀害的?”

    “怎么可能,哪有人会在棺材里杀人啊。”

    “住持在净室里呆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到灵堂来?”

    柳雁欢眼光一闪,敏锐地抓住了僧人话里的内容——哪有人会在棺材里杀人啊?

    为什么不可以呢?

    释空身上那一个个并不伤及『性』命的口子,有可能是凶手刻意折磨人,也有可能死者在一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凶手施展不开去杀人。

    所以每一处刀口的深浅都差不多,是因为他是在棺材里被人捅死的,外界条件限制了凶手的动作。

    柳雁欢心『乱』如麻,好端端的,释空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跑到棺材里去?

    正当柳雁欢的思绪陷入混『乱』时,秦非然忽然开口道:“棺材壁上有字!”

    众人悚然一惊,迅速地围绕过来。

    “这是什么字啊?贪婪的婪么?”

    柳雁欢看着那血红扭曲的“婪”字,陷入了沉思。

    芸笙动作一僵,只得悻悻地收了手,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戏班里的人第一次看芸笙吃瘪,都背转身偷着乐。芸笙臊了一张大红脸,他惯于在客人面前伏低做小,这会子见勾引无效,让自己下不了台,只能愤愤地摘着头上的发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会儿的功夫,芸笙不仅没能把头套摘下来,反倒将头发都绕到了一起。

    芸笙此时不乐意在柳雁欢面前丢了面子,也没心思解发套,胡拽『乱』扯一番,不一会儿就将青丝拽断了好几根。

    柳雁欢轻叹一声,止住芸笙毫无章法的手,将一缕缕头发从禁锢中解救出来。

    芸笙偷偷打量着柳雁欢,今日的柳家大少像是换了个人。换作从前,他哪里会做这温柔细致的活计。

    两人一个专心手中的动作,一个心里藏着事儿,偏偏那拨弄头发的举动还透着股亲密劲儿。

    众人都识趣地挪开了目光。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帘一把被拽开,几个家仆打扮的人闯了进来。

    四下一搜寻,便直奔柳雁欢和芸笙而来。

    芸笙吓得浑身一激灵,柳雁欢抬手摁着他的胳膊:“别动,过会儿就好了。”

    平静的声线在此刻的芸笙听来,无异于救世之音。

    那群人紧盯着芸笙,领头的还打量了柳雁欢片刻。

    “芸笙,昨日是你在贾府唱的戏?”

    芸笙眼仁儿一瞪,梗着脖子说:“是我,怎么?给我的赏钱难道还想讨回去不成?”

    那仆役摇了摇头:“贾老爷请你再到府上一趟。”

    芸笙闻言,气场弱下去半截,却还是咬牙道:“贾老爷这是要返场子?我今日的场次已经满了。”

    “不。”领头的家仆轻声说,“今日卯时,贾夫人被发现时就断了气,相关人等都要到贾府去。至于赏钱,放心吧,绝不会亏待你的。”

    芸笙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惧『色』,接连倒退了两步:“断。。。。。。断气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唱曲儿,没去过内院,你们。。。。。。你们别过来。”

    “这话儿你留着去巡捕房说吧,我们只将人带回去。”领头的家仆显然没什么耐心,他一挥手,几个男人就制住了芸笙的胳膊,押着他往外走。

    慌『乱』间一抬眼,站在一旁的柳雁欢成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大少爷,您相信我,我连杀鸡都不敢,哪敢杀人啊。”

    柳雁欢瞧着那只紧拽着他衣袖的手,没说话。

    倒是领头的家仆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将柳雁欢从头打量到脚,似在寻思他是哪家的大少爷。

    “大少爷,求求您,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您替我做个见证吧。”芸笙越说,声儿越低,最后垂着头,一副不敢做声的模样。

    惹上了命案这等腌臜事儿,只要柳雁欢不是个傻的,都会识趣地绕道走。

    家仆见柳雁欢没动静,哼笑一声,又继续将人押着走。

    刚走了两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当着爷的面儿就抢人,贾老爷就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

    家仆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忌惮地看着柳雁欢:“不知您是?”

    “他是城东柳家的大少爷。”芸笙先一步报出了柳雁欢的身份。

    家仆眼眉一挑,拖长声音道:“原来是开书局的城东柳家,失敬失敬。柳少爷这是。。。。。。要跟咱走一趟?”

    柳雁欢听着他滴水不漏的说辞,也四平八稳地应道:“走一趟倒也无妨,只是不知此去贾府有多少脚程,芸笙又是个受不得累的,我少不得替他雇辆人力车。”

    家仆脸上的笑容僵了,好半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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