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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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之恋-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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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大轿。大师又请来一位漆匠将它漆成耀眼的红色,并在轿门口挂了火红的锦缎门帘,又征集了八名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做为轿夫。一切准备停当,只待时辰一到就可派上用场。

  到了九点多钟的时候,李世永终于姗姗来迟。他的到来具备了村镇两级政府代表的双重身份。自苏金华疯傻以后,包爷庙一时陷入了无政府组织领导的真空状态,使得上级下达的工作指示执行起来有些困难,更有悖于团结一致和谐发展的含义。经镇党委研究和韩书记的大力举荐,由他暂时下放到包爷庙临时肩负起村主任的职务。在原会计苏学会 的配合下全面协调市委工作组,以尽快地开展包爷庙生态立体养殖基地的建设工作。

  了然大师将李世永迎进庙里。大家都是熟人,用不着过多的客套,只简单地寒暄两句便转入正题。大师先命他的众弟子用扫帚将庙里庙外一一打扫干净并净水泼地。为防树冠里不识人事的鸟雀随意地将粪便玷污了包老爷的尊贵之躯,大师特意用一条长十余丈的红绫从大门口一直到台阶处拉起一条长长的走廊遮盖住,下面则用鲜红的地毯铺垫,从冢子上的大殿门口一直沿着走廊拾级而下到庙门外。庙外早已搭起一顶帐篷,八抬大轿就放在帐篷以内,八名轿夫各就各位,一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色的青衣红帽,古装打扮,脸上还画了浓浓的妆,让人真就有一种穿越到了大宋年代的感觉。

  大师指挥着众弟子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抬起头看了看天,已是接近午时,又扳着指头掐算了一下,核对了一下时辰。便号令他的弟子们排好了队,踏着鲜红的地毯鱼贯而上了十二层台阶进得殿里。先由一名小沙弥端来了一盆净水和一条崭新的雪白毛巾,大师和李世永先在盆内净了手用毛巾擦干,后面的小沙弥们也依次净手完毕并分列两厢盘膝而坐。了然大师则立于香案一侧,持起一只木槌很有节奏地敲击一只木鱼,口中呐呐有词。众沙弥也有随之闭目诵经不止,那名端水的小沙弥将水盆放置于一边,又取过一把檀香来拆开,递给李世永三根。李世永接过来凑在一边的烛火上点燃了,恭恭敬敬第插于香炉之内,然后屈身下跪,三叩九拜。清脆的木鱼声和着沙弥们呐呐的诵经声齐聚而来,于袅袅的青烟之中,他抬起头来,似乎看到包老爷端坐在公堂,双目如电,阔口微启,一个雄厚粗重的声音响起:“下跪者何人?”

  “卑职人和镇副镇长兼包爷庙村村主任,也就是老夜的属下庶民姓李名世永。”

  “哦,”包老爷似有所悟地应了一声,又问:“所为何事而来?”

  “回禀老爷,在距老爷府衙南百多米远的地方需要破土开工,但下面居住有许多先人前辈,恐其被惊扰,乃至怪罪下来麻烦诸多,烦请老爷虎威垂临以求平安。”

  “哦,原来如此。”包老爷微微晗首,沉思片刻又说:“既然是这样,本府理应前往。”

  “谢老爷。”李世永长吁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看了然大师,大师也似刚睡醒一般,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睁开朦胧的双眼向两厢僧众看了片刻,一脸茫然地问:“刚才贫僧都说了些什么?”

  端水递香的小沙弥上前一步说:“师傅,刚才李施主磕头请愿,包老爷附体于你答应前往。”

  “好,好,好,太好啦!”了然大师连连点头,脸上现出几分激动的神色,遂示意众沙弥停止诵经,起身聚于堂前依次站好。大师立于最前面,在司仪的主持下俯首叩拜一番。之后便有几位年轻力壮的男香客自报奋勇进得大殿以内,先依样的净手除尘敬香礼拜完毕才十分小心地将案桌香炉文房四宝以及王朝马汉等人的塑像和三口铜铡

  一一抬出去,于庙门外依次摆放。最后,大师特意组织了四名靠成持重的沙弥,每人抬住包老爷塑像的底座的一角,齐喝一声:“起!”四名彪形大汉一齐用力,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直到瘫倒在地,而包老爷的塑像却稳如泰山丝毫未动。平时一个人就能轻轻挪动的塑像而今却难倒四名大汉,其中必有原因。满屋子的人都将困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然大师。大师微微一鄂,却又似有所悟,不慌不忙地绕到包老爷面前深深一躬道:“贫僧了然借恩公之神威为一方黎民百姓开坛施法,特请恩公屈身一就。”言毕再吩咐四名沙弥重新持住四角,自己则极小心地搀扶住包老爷的右臂,四名沙弥只轻轻用力,包老爷便应声而起。李世永惊诧地看到在包老爷刚刚离地的那一刻,塑像的下面竟有一缕青烟冉冉升起,并伴随有一股幽幽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使对了然大师的千年轮回之说一直持怀疑态度的他也不禁暗暗称奇。

  包老爷的塑像黄铜铸就,多年来首次被请出庙门,在斑驳的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再加上肩披一袭红袍,更是耀眼夺目分外壮观。四名沙弥抬着,李世永和了然大师一人一边相扶,极其小心地下了台阶,顺着红地毯往前走,两厢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竟有种众星捧月般的优越感。走出庙外,大门口搭着一个大简易帐篷,那顶八抬大轿就停在里面,八名轿夫早已恭候多时,搀扶着包老爷进了轿子里。了然大师侍立于一侧,双手恭敬地扶住一侧轿杆,众沙弥也纷纷来到帐篷前两侧分立,各自双目微闭低头诵经。负责司仪的沙弥在征得了然大师的同意之后,立于轿前高声喊道:“恭请包老爷出府,鸣炮奏乐。”

  有人点燃了挂在一根竹杆上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声惊飞了树枝上的鸟雀,翅楞楞飞出,翅膀打落片片树叶犹如千万只绿色的蝴蝶,于硝烟之中交织在条条红绫之中,飘落于众人的背上肩上头上。

  “起轿——”鞭炮声中,司仪又一声高喊,八名轿夫齐呼一声,大轿稳稳上肩,顿时锣鼓开道,嗩呐奏名,中间宿像案桌依次被抬起,刚要前行,陡然被一声大喊声拦住。众人抬起头看时,却见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队伍前面。

  “哎哟,两位老施主,今天清闲,也来凑凑热闹?”了然大师急忙撇了轿子迎上前施了一礼道。

  “既是恩公出府,老朽怎么好闲坐家中。”四爷和二叔各自回了一礼,任凭了然大师怎样劝阻,执意要亲自抬送一程。

  自从了然大师重建包爷庙之后,就再也轮不到四爷和二叔为包老爷扫灰除尘。如今,轿杆抬在肩上,三十多年前那种无比豪迈的气概又在他们胸中升出。他清了清嗓子,平抑一下激动的情绪,高声喊道:“朗朗乾坤,无限正气浩然,何处妖魔鬼怪,竟敢如此兴风做浪……”四爷毕竟老了,不但声音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慷慨激昂的气势,就连力气更是逊色了好几倍。抬着轿子没走出多远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这还不算,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头突然开始眩晕起来,眼前的人影渐渐地模糊。于模糊之中,他却又清晰地看到面前耸立一尊高大的身影,官袍玉带,粉底皂靴,头顶乌纱,面孔黎黑,双目如电。“恩公!”四爷愣怔了一下,正想开口叫喊,却见包老爷额头上的那一弯月牙猛然开裂,有一道闪电一样的火焰喷渤而出,直冲他射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被那强烈的火焰的冲击力逼迫得向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四爷摔倒了,就再也没能站起来。了然大师安排一班子人护送他到了医院,过了几样仪器,医生边看片子边摇头叹息说:“大腿骨骨折,如此年岁的人恐怕难下手术台,还不如回家静养少受些皮肉之苦。”于是,四爷被拉回家中,三个月后与世长辞。卧病期间,每每有人探望,他总免不了一番感慨地说:“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脑子一热就干出那种荒唐事!”

  四爷被送走后,了然大师又指挥八位壮汉重新抬起轿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在千百号人前呼后拥之下,先顺着柏油路自西向东出了村子,又顺着村子东边的大土路向北折转,直到围着村子转了一个大圈才走进那一片还布满钢管的养殖基地来到龙泉井的南方停下。

  既为龙泉井,就当为君,而包拯为臣。了然大师指挥众人将道场布置在龙泉井的南方,背南面北依次排开。沙弥们两厢分列盘膝而坐。道场一圈早被挤得人山人海,在包爷庙与龙泉井之间形成一片空地,便是了然大师的法场。大师挥手示意锣鼓家伙停止,自己端坐于空地中间,面前放一铁盆,盆内炭火兴旺。他单掌竖于胸前,另一只手捻动佛珠,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下巴处雪白的胡须随风飘动,背插桃木剑杏木刀,身披灿灿的阳光,恰似张果老下凡一般。很好地诠释了禅语中“坐如钟”三字的真正含义。听着那梆梆的木鱼敲击声和众弟子们呐呐的诵经声,侍立一旁的李世永突然觉得胸中像堵了一块巨石,有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了然大师诵经完毕,从地上站起来,摘下桃木剑,另一只手自怀中取出一道纸符挑于剑尖,在火盆中点燃了,以极姣健的步伐围这火盆正转三圈倒转三圈,然后将即将燃尽的纸符用力抛向天空。大师的动作十分完美,从摘剑到抛掷仅十几秒的时间一气呵成,身手如此灵活、目光如此精髓,即便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犹不能及,若非天上神仙又能怎么样?再看那剑尖所指之处,桃符脱离剑锋向空中升腾了一下,火苗伸缩着发出呼呼的欢笑,犹如一只赤发魔鬼在空中翻腾跳跃了一阵便渐渐熄灭,分化做片片灰烬,又如无数只黑色的蝴蝶反射着闪烁的阳光翩翩起舞,在将落不落之际,忽然一阵强风越过众人头顶侵袭入场内,在火盆上方迅速形成一股旋风,卷起那片黑色的蝴蝶缠绕着袅袅青烟,伴随着凄厉的火笑盘旋飞舞,惊得在场的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迅速被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住。

  了然大师更加惊惧,额头上顿时沁出汗水来,又一次迅速摘下背上的杏木刀对着那股旋风横斩竖劈直刺。一霎时,但听风声呼呼剑光闪闪。于刀光剑影中,人们看到那个赤发魔鬼青面獠牙,怒睁着一双铜铃样大的眼睛,闪转腾挪衣袂飘飘,与了然大师做着殊死博斗。大师越战越勇,刀锋劈上打下直东打西,经过好一阵子的激战,那妖魔终于渐渐不敌,心犹不甘地逃离了火盆旋转着向东南而去。人们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来。然而,大师似乎并不罢休,略定了一下神便又朝着那股旋风疾追而去,口中喊道:“妖孽,哪里逃!”

  李世永正立于道场的东南一隅,呆呆地向火盆这边张望,突然看到怪风旋转着向自己狂奔而来,顿时大惊失色,忙向一边躲闪,慌忙中撞倒了王朝的塑像,当啷一声砸在公案桌上,又撞倒了案桌上的烛台和香炉。香炉跌落在地上滚出老远,香灰洒落一片,三柱檀香断做几截。正在闭目诵经的沙弥们听到响声,纷纷睁开眼睛,旋风已到了面前,惊愕了片刻,纷纷起身躲避,引得现场顿时慌乱一片。

  了然大师气喘吁吁地追到案桌前,眼看着那股旋风卷起片片灰尘草屑越过人们头顶落慌而逃,赶忙吩咐他的弟子们重新整理道场,又心有余悸地说:“好险啊!”话音还没落地,忽然又听到身后一阵骚乱和惊叫。他吃惊地转过身,却看到苏金华和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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