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和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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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和长公主-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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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曾几何时林挽月甚至觉得余纨是她林挽月还活在世上的唯一见证!

    那种特殊的感情,让林挽月至今都会经常思念故人,可是

    一切都是一场骗局,而这骗局的始作俑者,正端正的坐在那里,有恃无恐,一言不发。

    事已至此,还需要再问什么呢?白纸黑字记录的清清楚楚,可林挽月却用颤抖的声音,不自觉的开口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李娴沉默了片刻,慢悠悠的说道:“驸马今日受惊了,回去休息吧。”

    林挽月被李娴的话弄的胸口一堵,什么隐忍,什么风度,瞬间荡然无存,曾经的她深深迷恋李娴的这份睿智和端庄,如今,林挽月恨透了李娴的这副嘴脸!

    她更恨自己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看着那一份份绢报的内容,林挽月感觉自己被李娴玩弄在鼓掌之间,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还佯装不知,林挽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李娴扒光了她所有的自尊,林挽月感到无比的屈辱!胸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林挽月终是顾忌尚存,无法对李娴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好一把抓过架子上的盆景,举过头顶,重重的摔在地上。

    “哗啦”一声,盆景被林挽月摔了个稀碎,盆中的土散了一地。

    守在门口的小慈听到声音,忙出声询问道:“殿下?”

    “滚!”林挽月大吼一声,一脚踹倒了放盆景的架子。

    发泄过后,林挽月重重的喘着粗气,身体不住的颤抖,当她抬起眼,对上李娴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时,犹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浑身凉透。

    林挽月的鼻子一酸,迅速的低下了头,嘲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乎自己的。

    而李娴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事发突然,她要考量的事情比林飞星多的多;小小的一方锦盒,林飞星看到的是里面的内容,而李娴需要思考的是这之中的每一个环节,此时所有的证据直指小慈,李娴却觉得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不过绢报的内容她也只看到一张,还不能妄下定论。

    若林飞星看到的只是北境呈上来的绢报,李娴觉得也没什么,那些绢报李娴每一封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有太敏感的内容,自己又从不曾加害于他,待这人的火气过了,李娴准备开诚布公的和林飞星谈一谈,事情总是会得到解决的。

    而且,李娴觉得林飞星这样很好,总比他一言不发就回去生闷气来的好,御医说这人忧思太甚,此时一股脑的让他发泄出来,对身体有好处,是以任凭林飞星在殿内发泄,不出言制止。

    其实李娴此时心中也很乱,她在想该如何将今天这件事情彻底的压下来,若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面去,刺客入太子府刺杀的却是林飞星,圣心难测,又事关国储,万一处理不好,林飞星将万劫不复。

    林飞星可以孩子气,但是自己不能。

    可是李娴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林飞星对她的真感情。

    再怎么坚强的人,一旦沾上了情之一字,都会变得敏感而脆弱。

    “你回答我。”

    李娴听到林飞星的声音,皱了皱眉,林飞星逼的太紧,让她难以招架。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今日的林飞星已经破例,又如此咄咄相逼,李娴觉得这样不冷静的林飞星实在不适合心平气和的谈,又觉得林飞星堂堂将军,扭扭捏捏的像个女子,一向冷静的李娴最后竟也破了功,冷冷的对林飞星说:“知道的太多,活不长。”

    李娴说完了也有些后悔,这句话是她从前拿来应付下人的话,林飞星和她们可是不同的,自己怎么

    李娴轻叹一声,无力的扶住额头,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林挽月一直低着头,所以她没有看到李娴脸上闪过的懊悔神情。

    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后退一步,脚下的地面变得模糊,林挽月咬紧牙关,她绝不能在这里掉眼泪!

    林挽月对着李娴行了一个躬身大礼,道:“飞星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说完也不等李娴再开口,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大殿。

    李娴看着林飞星的背影张了张嘴,“咣当”一声,殿门被林飞星摔的山响。

    “殿下!”小慈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吓了一跳。

    李娴收起了脸上的失态,静静的看着小慈。

    小慈为了顾全李娴的颜面,关了殿门,亲自将架子和盆景以及地上的土收拾好,李娴一直看着小慈,从她的动作中看不到一丝慌张。

    最后,只剩下李娴脚下的锦盒没有收拾,小慈蹲下,狐疑的说道:“这是”

    “你自己打开看看。”

    “是。”

    小慈抖开一份绢报,日期是元鼎三十年,从北境来的。

    “这是北境来的旧报?”

    李娴听到小慈的话,眯了眯眼:小慈若是之前看过这些绢报,绝对不会下意识的这么说。

    小慈猛然回神,又看到那方熟悉的盒子,“扑通”一声匍匐在李娴的脚下:“殿下!您交给奴婢的盒子,奴婢是亲手销毁的,而且是亲眼看着彻底化成灰才离开的,殿下明鉴啊!”

    “你把绢报装好。”

    “是!”

    小慈跪在地上颤抖着将绢报一一收到盒子里,将盒子拼好,双手举过头顶。

    李娴接过了锦盒,看着小慈说道:“你先到暗房去吧,本宫自有定夺。”

    小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拜道:“是。”

    “多带几床被子,暗房里凉。”

    听到李娴还关心自己,小慈感激涕零:“谢殿下恩典,奴婢戴罪之身,不敢”

    “本宫可没有定你的罪,你只管去便是,旁的不要问。”

    “奴婢明白了!”

    “去吧,本宫乏了。”

    “殿下!让奴婢服侍您睡下再去吧!”

    “好吧。”

    第二天一早,李娴便盛装出府,先到宫里拜见正宫娘娘德皇后。

    二人密谈了两个时辰,李娴才如释重负的从后宫出来,又去给自己的父皇请安。

    坐在去太子府的马车上,李娴一颗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关于刺客的事情,她先找德皇后报备,若终有一日瞒不住,也有皇后为她顶着,中宫知晓便不算欺瞒,父皇他日就算听到什么风声也能大事化小,算是把林飞星保住了。

    李娴又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太子府,先安抚李珠的情绪,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明白林飞星的重要性,去心甘情愿的代为处理刺客事件,毕竟事情发生在太子府上,必须要太子和她一心才行。

    忙完这些事情,已经将近午时,李娴谢绝了李珠的挽留,乘车回府。

    忙了大半日,她滴水未进。

    刚下马车,府中丫鬟仿佛看到救星一样朝着李娴冲了过来:“殿下,您快去小院看看吧,出大事了,驸马爷今儿一早起来去找您,说是要辞行,见您不在也不等,收拾包裹就要回北境,小慈姐姐也不在府中,奴婢们不敢擅作主张,殿下您快去看看吧!”

    李娴听完丫鬟的汇报,气的七窍生烟,强忍着腹中饥饿,向小院赶去。

亡羊补牢尚未晚() 
李娴来到小院的时候,地上跪了一地的丫鬟和家丁,而林飞星手持银枪背着行囊被这些跪着的下人们围在中间。

    李娴见林飞星看见自己,立刻露出一脸的倔强,不禁有些头疼:林飞星何时变得如此难缠了?

    李娴来到人群的外围,皱了皱眉:这要是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你们都下去吧,院子里不留人。”

    一众下人听到李娴的话,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行了礼有序的往外走。

    待所有人都离开小院李娴走到林飞星的面前,微微抬起头注视着他。

    自然也就看到了林飞星那双红肿的双眼和眼中的血丝,李娴心中一软,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软了下来,柔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驸马可否先随我进来?”

    林挽月低头看着李娴,二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林挽月败下阵来。

    李娴走在前面,林挽月提着孤胆跟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院的正厅。

    “驸马坐吧。”

    林挽月默默的放下孤胆,坐在李娴的对面。

    李娴看着林飞星,缓缓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为绢报的事情怪我,但是你要明白我从来不曾有过害你的念头。”

    林挽月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李娴也并不介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让你明白,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看到了那一盒绢报,你可知在这盒小小的绢报后面蕴藏了多少事情?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给你看绢报的目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太子府遇到刺客,这件事情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林挽月缓缓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李娴的话她句句入心,也知道自己之前一头撞进了死胡同里,李娴的话让她冷静了下来。

    只是林挽月此时的情绪很微妙,她虽然披着男子的外衣,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女儿家的心思自尊和骄傲扭着她。

    就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更想听到几句安慰。

    林挽月闷闷的问:“那些绢报是不是真的?”

    李娴怔了怔,她不明白为什么林飞星非要抓住这些小问题不放,这几年林飞星的进步她是看在眼里的,在军中的为人处世李娴也是满意的,怎么一到自己这里,就变得这样别扭?

    李娴压下心中的不满,耐着性子回答道:“绢报的内容我还没有细看,但是对方准备充分,即便不是原件,我想内容应该没错。”

    “哦。”林挽月闷闷的答了,胸口酸胀:“我想回北境去。”

    听到林飞星说出如此欠考虑的话来,李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中失望,原本的说辞也不想再说了。

    “不行!”

    李娴起身想走,却听到林飞星继续说道:“我以后会听从公主的安排的,我去哪里都会把杜玉树带在身边,我也知道三宝倪大卞凯三人之中肯定有一个被你买是你的人,我回去以后和他们好好配合还不行吗?”

    李娴被林飞星的话气的哭笑不得,只好重新坐好,此时李娴的心中十分复杂,对林飞星是又爱又恨,她欣赏林飞星的聪明和敏锐,又拿他这副别扭的样子没有办法,那股奇异的感觉又涌出来了。

    “飞星,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但是你要记住,无论我安排多少人在你的身边,他们存在的意义都是协助你,而不是你去配合他们,你与他们是不同的。”

    一句“你与他们是不同的”,便将林挽月胸口的酸胀之感一扫而空,只是还剩下些许委屈。

    “我想回北境去,京城不适合我。”

    李娴听完林飞星的话,突然感到空前的无力,她活了十九年第一次遇到林飞星这么难缠的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别扭的一根筋,任凭自己如何晓以利害,他明明一点就通,但就是不改变自己的主意。

    一个大男人,这般模样!真是,真是

    李娴无奈的说道:“先吃饭吧。”

    “你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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