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叶径是9号,叶翘绿莫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他。
    他也看着她,眼神称得上冷漠。
    房间的灯光忽然忽然暗了下来。
    原来是吴天野开了舞台模式,聚光灯集中在他的身上。吴天野唱:“燃亮烛光,只管相拥。”
    漆黑好办事。叶翘绿把握住机会,猛然伸手抱住了叶径。抱住之后,她泄愤似的使劲用力,想让他疼痛。
    可惜,叶径对她那的点儿力,不放在眼里,哼都没哼一声。
    她失望,抱完就要抽身离开。
    他及时按住她的背,低声道,“等会儿。”手掌的位置正好停在她的内衣扣上,两秒过后,他稍稍移开。
    “要干嘛?”
    “太暗了,他们看不见。”
    她瞪着前方,“胡说八道!我都能看见他们的影子。”
    “嘘,再等等。”他的唇靠得很近,说话气息烫着她的耳朵。
    她说:“叶径,我中午吃了火锅,你闻到我头发的麻辣味了吗?”不止头发,她连身上都有火锅味。呛死他。
    这时,不满吴天野个人主义的班长重新开了灯。
    叶径和叶翘绿拥抱的画面,让昌艳秋鼓了掌。可喜可贺,这俩终于有进度了。
    反观一直留意着叶径的汤玉则沉着脸,她看着叶径拍拍叶翘绿的背,嘴唇轻轻在叶翘绿的头发上停顿半秒,然后离开。
    叶径的碰触轻不可觉,迟钝的叶翘绿当然不知道。
    周围的同学并未发现。
    只有汤玉和邹象察觉到了。这个举动,对叶径来说,已经很亲密了。
    邹象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即饮。
    汤玉或许不清楚叶径这个拥抱的目的。
    邹象却心知肚明,叶径这是让叶翘绿宣告主权,顺便警告汤玉和邹象,别在大作业过程中耍心眼。
    …………
    这个星期三下午的建筑设计课,和美术课互换。
    美术老师带着学生去公园写生。
    一班学生背着画板,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不少路人对这群学生侧目。画板的直观印象,他们都以为是美术生。很少人会联系到建筑学。
    叶翘绿这是第一次出外写生,倒是比待在教室画静物好玩。
    她在公园门口与搭乘出租车赶到的邹象遇到。
    他给画板做了个花哨的布套,风『骚』出格。转头望她时,他的眼神深邃似墨。
    她瞥了眼,点点头以示招呼。
    他上前,“叶翘绿,你知道大作业的地形是在哪吗?”
    “不知道啊。”老师没宣布。
    “就在西郊。离这里很近,要不写生之后,我们先去走走?”
    她摇头,“星期一老师就发任务书了。”
    刚说完,她就见到前方叶径的身影,她顿时笑了,踩着欢快的步子追上去。
    邹象被遗弃在原地。
    叶翘绿跟上叶径,拍拍的肩膀。
    他微侧头看她。
    “叶径,你知道大作业的地形是在哪吗?”
    “不知道。”
    “就在西郊。离这里很近,要不写生之后,我们先去走走?”
    叶径看着落叶在她身后飘落,“西郊?”
    “是啊。”蓦地,她突然想到,“那不是离我家很近嘛?”
    因为赶别墅作业,她有三个星期没回家了。
    明天星期四,只有两节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因为适逢期中考,老师让同学们自习。
    等于没课。
    叶翘绿的眼睛闪闪发亮,她靠近叶径,悄声耳语,“不如我们画完回家吃饭吧。”
    “你爸在?”
    “不知道。”
    “那不去。”
    “你就不想见见妈妈吗?她经常念叨你呢。”她的爸爸不是他的,但是他们有着同一个妈妈呀。
    “电话能联络。”言下之意,见不见都无所谓。
    叶翘绿扁起嘴,“无情。”
    路过的吴天野接收到这两个字,又开始哼唱,“说了是无情,写了更无情。”
    叶翘绿佩服吴天野的歌唱才华,他总能唱几句与切合场景的歌。
    她和叶径玩游戏抱一下的时候,吴天野唱的是《拥抱这分钟》。
    那晚回去之后,她在叶径面前哼起这首歌。
    叶径理都不理她。
    她再唱。
    他冷淡,“三十四秒而已。”
    她懵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解释:“何来的这分钟。”
第13章(修)() 
美术老师伫立在湖边; 给同学们讲解完作业内容; 便去树荫下乘凉。
    今天的美术作业是钢笔素描。钢笔素描讲究的是黑白的层次感。明亮与素淡; 都通过钢笔的疏密来把控。建筑学的素描; 对线条的要求极高。
    同学们各自寻了位置坐下。
    叶径去了湖心凉亭。
    汤玉见状; 立即跟了过去。
    叶翘绿踌躇过后; 转身坐到半山坡的树荫下; 面向凉亭。
    湖水粼粼微光,深碧『色』的树影跳跃在水面。那一方亭渡上了一层金光。坐在凉亭石凳的叶径暖黄起来。
    她起笔在画纸中间勾了个小小身影。
    叶径知道汤玉的跟随,他快速朝叶翘绿的方向望了眼; 不动声『色』。
    亭内静默了二十来分钟,汤玉走上前,“叶径; 大作业的地形听说在西郊。”
    “嗯。”他简单应了声。
    叶翘绿在画亭。
    叶径在描山坡。他视力极佳; 知道她正在看着此处。
    “要不先去看看地形?大作业时间很紧。单栋别墅老师给了二十天,高密度住宅区却只安排半个月。我有点担心。”汤玉的语气、词句都是斟酌过的。她和他现阶段的联系是建筑设计; 所以这个切入点是最适宜的。
    叶径不发一言; 钢笔的走势行云流水。
    汤玉半天没等到他的回话; 略显尴尬; 她稍稍抬头; 只见他浓密的睫『毛』半垂,侧脸俊美如画。她的心漏了一拍。定了定神; 她继续说,“而且; 大作业还要电脑制图、建模。我学了autocad和sketchup; 但是没实践过,不知道完成度能到哪。”
    建筑学的绘图软件,都靠自学。autocad的课程和工业设计学生的一样,只教基本的功能。而建模软件,学校不设课程。
    汤玉担心临阵出错。
    叶径终于停笔,“老师说的是规划模型,sketchup拉几个体块就行。”
    她着『迷』于他的五官,轻问:“那单体渲染呢?”
    “v…ray或者artlantis。”
    “嗯?你会渲染器?”汤玉又惊又喜。她暗自庆幸与他组了队,一定能事半功倍。
    他继续画,笔下的树影层层相叠,繁茂浓郁。“既然是合作项目,分工要详细。”
    汤玉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放心,我会承担与你相同的工作量。”
    叶径向山坡瞟去一眼,再转头朝汤玉绽出一笑。
    笑得汤玉耳根都红了。
    向来只传叶径冷漠孤傲,谁知一笑竟能现出妖异之相。
    她的心跳如小鹿『乱』撞。
    …………
    叶翘绿怀疑自己眼花了。
    怎么瞧见叶径对着汤玉散发出邪肆『惑』人的气场。
    她先是蹙眉,接着松开,然后再皱起脸来。
    她捏起自己的圆脸蛋,狠狠用力。
    会疼。
    好疼。
    她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沾着的泥土青草。正要往前走,离她最近的一个男同学窜了出来,“叶翘绿,快来看我画画。”
    “啊?”她茫然回头。
    只见男同学手握一扎中『性』笔,歪起嘴角,一甩头发,“看我的青草碧连天!”
    吼声之后,他用那一扎笔快速地在纸上点点点。
    “草王重出江湖。”班长尖声喊道。
    这位同学因为擅长画草,故得称号:草王。
    叶翘绿看着那张画,空白的一处很快布满了密集的点。方法古怪。没几下,草坪就出来了。
    “好棒啊。”她为他的投机取巧鼓掌。
    鼓掌完毕,她转头看向湖心。她的目力不及叶径,她分辨不清叶径是在看她,还是取景远山。
    草王突然把画递了过来,动作太快,纸尖刺到了她的脸。
    好疼。她斥道,“干嘛?”
    草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想挥舞起来。不小心弄到你了。”说完,他没再看她,开始到处炫耀自己发明的画草神器。
    叶翘绿捂捂脸,心思回到叶径和汤玉的身上。
    她再向凉亭看去。
    亭子只剩汤玉。
    叶径沿着长长的游廊离开了。而他走来的方向,正是她所在的山坡,或者直接说,他要找的就是她。
    叶径在她的身边坐下,声音低不可闻,“你和妈说了我们出来写生?”
    叶翘绿听不清,靠近他,扬起调子,“嗯?”
    他垂眸看着她的耳廓。
    她奇怪睇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俊颜如玉,冷眸艳绝,她觉得公园风景就此失『色』了。她坐正身子,抿唇道,“你刚刚说什么?”
    “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他低问。
    她以同等音量回他,“噢,我发了短信,告诉她我晚上回去吃饭。”
    “妈打电话来,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吃饭。”
    “那好啊。”叶翘绿乐了。
    这时,叶径伸手在她的脸颊轻拭一下,之前被纸割出的血丝沾上他的指。
    她愣愣的。
    他将食指摊给她看。
    她捂住脸,怪叫一声:“竟然出血了。”难怪觉得刺疼。
    此时一阵风吹来,草王忽然起了寒意,只觉有一柄冰刀从背后刺来。
    他犹豫地回头。
    『射』向他的,是叶径落霜的眼神。
    草王挥舞画纸的手僵了……
    …………
    叶呈锋早早回到家。
    得知今晚叶径和叶翘绿过来吃饭,他先是笑道,“那好啊。”然后问着,“叶径很久没来家里了吧?”
    “是啊。”施与美在厨房煲鸡汤,“建筑学好忙,小绿都几个星期没回来了。”
    叶呈锋脱下外套,步入厨房,“正好小绿今天回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施与美微讶,将煤气调至小火,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什么事?”
    叶呈锋沉『吟』片刻,简述说:“公司老孟的女儿,今年十八岁,怀孕四个月都没发现,路上摔了一跤,孩子掉了才明白过来。这事给我提了个醒。我想让你给小绿上一节『性』教育课。她妈妈走得早,我以前没这意识。最近在外面听多了少男少女的混账事,我心里不踏实了,怕她懵懂被骗。”
    施与美怔了下,“学校没课的吗?”
    叶呈锋失笑,“中国教育,谈『性』『色』变。巴不得告诉孩子们,人类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行啊。我负责教导小绿。”施与美抿嘴而笑,“那你是不是要给我儿子上堂课?”
    “我觉得他不需要。”叶呈锋此言发自肺腑。
    施与美但笑不语。儿子都十九岁了,早经历过遗精。她的确不担心他。她庆幸的是,叶径没有遗传他父亲的风流不羁,是个和叶翘绿一样纯真无邪的好孩子。
    叶翘绿和叶径回来得也早。
    施与美一见到儿子女儿,第一反应就是,“怎么都瘦了?”言语之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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