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径轻轻点头。
    叶翘绿好奇地探头,然而看不到。
    “美吧?”袁总问。
    叶径仍然轻轻点头。
    袁总满意地收起手机,“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叶径半眯妖眸,“好啊。”
    叶翘绿一惊,莫不是袁总想撮合女儿和叶径?只是,谁会想收一只妖孽当女婿啊。
    思及此,手痒痒了。她握起拳手,晃了晃。
    叶径瞥了过来。
    她定住拳势,挑衅望他,暗示意味十足。
    他神『色』一凝,似是畏惧她的拳头。
    她得意地轻哼一声。收妖这种事当然得她来做。想她健壮如牛,治他分分钟的事。
    “时间差不多了,嘿,各位!去不去ktv?”袁总环视一圈,“孙工请了客吧,我不能不请啊。”
    孙工吆喝一声,“谢谢袁总。”
    谭海滔:“叶工来不来啊?”
    “好啊。”她半弯唇瓣。
    孙工走上前,奉承着:“我觉得啊,叶工这嗓子唱起歌来就是甜美小天后。”
    半个小时之后,孙工想抽自己嘴巴。
    她的声音是甜美,但是唱不到调子上。
    李力平讽刺道,“不愧是叶工啊。”频频打破他对于女生的标签设定。
    房间角落灯光昏暗,依稀可见有两个身影,但窥不见面容。
    袁总端起酒杯,和叶径碰了碰杯,“这叶工真是不同凡响,唱起歌来都和其他女的不一样。”言语之间竟有欣赏意味。
    叶径浅浅酌酒,看着舞台前自我陶醉的叶翘绿。
    她真的什么都没变。『性』格、外貌、梦想。就连歌声都和以前一样。世俗从来夺不走她的乐观开朗。
    袁总:“就是听不懂这是什么歌。”毕竟调子『乱』了。
    叶径答:“咁咁咁。”
    袁总赞叹道:“叶总也是高人啊,这都能听出来。”
    叶径沉默。
    这是她的饮歌。他被荼毒过,阴影很大。
    然而,即便是如此大的阴影,他的手机依然保存着当初的录音。他录得仓促,只有短短十四秒。听起来,调不在调,拍子也是『乱』的。
    他给设了特殊铃声。
    前几年从来没响过。
    直至今天上午。
    ——
    叶翘绿唱完了,心情舒畅。她忆起当年台下叶径听她唱歌的情景,于是四下寻找他的身影。
    只一眼,她就知道角落里的暗影是他。
    死了化成灰都认得。用来形容她对他的熟悉度十分恰当了。
    她闭上眼都能描绘他十九岁的模样。冷淡、温暖。这两个互相矛盾的词就是她心中的叶径。
    她往角落里走。
    袁总起身走出暗影,迎面而来,“叶工唱得不错啊。”
    叶翘绿笑起来,“谢谢袁总。好多年没唱了,有些生疏。”
    “不不不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袁总抚掌大笑。
    她跟着笑,“我休息休息,一会再唱。”
    “嗯,多喝水,润润嗓子。”说完袁总往台上走。这是合唱曲目,他要上去吼几句。
    叶翘绿坐到叶径的身旁,“叶径,你知道吗?这首歌我以前唱过给你听。”
    “略有印象。”他的头枕在靠背上,吐字间有酒气呼出。
    “好听吧!”
    叶径否定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他格外爱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以前昧着良心的称赞也不是没有过。于是,他出口仍是一声:“嗯。”
    果然,她高兴极了。一下子都忘记了两人这些年的隔阂,“你喜欢听对吧?我录一首送给你,让你天天听。免费的。”
    此话一出,他的神『色』显『露』出难以言述的复杂。
    她猜不透复杂的真正意思,继续说:“外面广场唱歌的都收两块钱呢。”意思就是她白给他唱了,他应该知足。
    叶径闭上了眼,沉默不言。
    她借着暗光打量他。他去了趟北方,回来孱弱许多。是受不住那里的气候吗?她蹙起眉。
    “呃……叶总,叶工?”不知何时,谭海滔过来了。喧闹声中,他听不清叶翘绿和叶径说话的内容。但见两人的姿态,未免过于亲近。
    叶翘绿抬起头,放大音量,“你们叶总脸『色』很苍白啊!”
    谭海滔望向叶径,猛地想起,上午陈书悦和不知谁打电话时,说起过叶径受了伤。
    他回忆着:“好像是撞到了头。”
    他紧张起来了,“叶总,你觉得怎么样?”
    叶径缓缓睁开眼,“头有点晕,我先回去了。”
    谭海滔:“我送你吧。”
    “不用了,给我找个代驾。”他视线掠过叶翘绿,果然见她一脸关切。
    谭海滔扶起叶径,“我送你去停车场。”
    “嗯。”
    进了电梯。门一关,屏蔽了歌声的喧闹。叶径道,“谭工,我给你个工作。”
    “叶总你说。”
    “今晚把叶工平安送回家。”
    谭海滔惊讶看向叶径。
    叶径神情淡漠,不像在开玩笑。
    谭海滔笑着点头,“没问题。”
    “然后明天给我写个此项工作汇报。”
    谭海滔又惊讶了。这……属于滥用职权吧?
第6章() 
九点半左右; 叶翘绿抬表看了时间; “袁总; 我先回家啦。”
    袁总喝得满面通红; 半个身子靠过来; 重心不稳; 又控制不住。“叶工不再玩玩啊?”
    崔工接话说:“袁总; 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谭海滔望着越来越往叶翘绿靠近的袁总,心中警铃大作。叶总交代过,工作汇报的要求是巨细无遗。
    眼前这一幕可不好汇报啊。
    他欲要开声; 却见叶翘绿闪过了袁总壮硕的上半身。
    袁总一头磕到了沙发背。
    叶翘绿微讶:“袁总喝醉了啊。”
    赵进强慌忙扶起袁总。
    谭海滔说道:“叶工,崔工,我送你们回去吧。”
    于是; 叶翘绿和崔工趁『乱』走人。
    走出电梯; 地下车库炎热窒闷的气流扑面而来。汽车轮胎的摩地声,尾气的味道; 刺激着叶翘绿的听觉和味觉。
    崔工解解衣领; 打了个酒嗝。“袁总的酒太烈了; 我喝了半杯都上头。”
    谭海滔笑笑; “袁总珍藏多年的宝贝; 能不烈嘛。”
    叶翘绿全程没有沾酒。
    袁总来劝酒,孙工来劝酒; 李力平不怀好意来劝。她都拒绝,就直接一句; “我不喝酒。”什么借口理由一概没有。
    喝高了的袁总听着有些来气。
    谭海滔和崔工连忙出来给她挡。
    谭海滔要开车; 以茶代酒过关了。
    崔工倒是喝了好几杯,这会儿头晕着。
    沿着车道走,叶翘绿一路观察。发现墙根有大片的水渍。“这是渗水了吧?”
    “对。”谭海滔回道,“地下水位高,外墙经常渗漏。这片区域都这样。”
    “一品林溪的水位也高吧?”
    “我跟赵进强交代过了,防『潮』防水一定要做好。”谭海滔停下脚步,“我车子在这。”
    上了车,谭海滔预估了下行车路线,“先送崔工吧。”
    车子一出地面,叶翘绿就开了一侧的窗户。
    微风吹进来,车上的酒气散了些。
    她转头。
    崔工头歪在靠背上,眉头皱得很紧。
    她想起了刚才叶径离去前的情景。“崔工,我去便利店给你买杯热饮吧。”这句话她本来想和叶径说的,可是没来得及。
    崔工睁开眼,扯起笑,“不用,酒醒了就好。”
    她懊恼,“早知道不来唱歌了。”
    “没这事。再说了,我也喜欢唱。”崔工再度闭上眼,“我休息休息。”
    她便不再扰他。
    崔工住的地方离得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车上只余两人时,谭海滔开口打破了先前沉默的气氛,“叶工是住h大?”
    “对,你送我到西门就行了。”
    “没事,送近点吧。”谭海滔熟练地转着方向盘,“幸好你没喝袁总的酒。高度数白酒,女生受不住的。看我们叶总都喝得中途走人了。”
    叶翘绿连忙问道,“他怎么样?醉得严重吗?”
    谭海滔在后视镜里看她的表情,“没大碍。”
    “那脑袋的伤呢?”
    “那个叶总没说。”他看叶径走的时候挺有精神,不像晕眩的人。
    “噢……”
    谭海滔犹豫着想问她和叶径的关系,但却不妥。最终咽下去了。
    他将叶翘绿送至楼下。
    车子掉头时,谭海滔忽然看到前方一辆白『色』奥迪a7停在路边。
    他觉得那车牌号有些熟。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回到家,他一拍大腿。“那不是设计总监的专用车嘛!”
    敢情他的接送工作还被上司亲自盯着呢。
    ——
    过了两天,施与美说起叶径头晕的事。
    叶翘绿便去小房间抱起那个枕头,朝自己狠狠打三下。
    不疼啊。
    星期六上午,施与美做了丰盛的饭菜,装进保温桶,“小径说怀念我的饭菜。他今天在公司加班,我中午给他送过去。我觉得,他的头晕也许就是因为没吃到住家菜。而且他是男『性』,也要补补肾。”
    “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啊。”
    “没事,我打车过去。”
    迁至新居之后,施与美在h大的市场新开了海鲜档,请的还是以前那个小工。她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叶径一个电话,她忙活了一上午,只为给儿子送午饭。
    叶翘绿去阳台望了望。
    进林集团方向的天空暗沉沉的,估计会是大雨。
    她想起公司的一位男同事,在某天起床时打个喷嚏,闪到了腰,住院三个月。
    再回想叶径苍白的脸『色』,是不是她不小心打到某个『穴』位了?
    还是去探望探望好了。
    “妈妈,我给叶径送过去吧。”
    “也好。”心中惦记前几天儿子和女儿的争执,施与美说道:“这几年,小径一个人在外,有事只能自己扛,『性』格比较别扭,你多体谅体谅。你俩以前不是很要好么。多聊聊,就没事了。”
    叶翘绿点头。有妈妈这层关系在,她和叶径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她就豁达一些,当包容自闭儿吧。
    行至半路,叶翘绿见到『药』店,便去询问头晕『药』。
    店员问:“怎么引起的头晕,贫血吗?”
    “被打的。”
    店员惊讶,“那要赶紧医院啊!”
    “医生检查过了,有点脑震『荡』。”
    “严重吗?”
    “这几天经常头晕。”叶翘绿复述施与美的话。
    店员推荐了一个『药』片,“我建议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头部的问题不是小事啊。”
    …………
    叶翘绿没有来过进林集团,只去过一品林溪的项目部。
    到了集团总部的大堂,她报上响当当的名号,“送外卖的,给设计部叶径。”
    前台员微笑,“稍等。”她拨了电话。
    陈书悦惊讶,“叶总在公司的一日三餐都是我负责的,没叫外卖啊。”
    前台员委婉转述。
    叶翘绿望了眼下雨的天,这会儿出去肯定变成落汤鸡。她庆幸自己存了叶径的电话。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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