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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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绿-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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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个月,厂房的建筑砌筑完毕。

    李厂长邀了几个投资商来参观,并且将叶翘绿的方案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强调了企业对工人的尊重。没想到投资商很感兴趣。

    钱绣挺意外,于是独自走了一遍厂区。

    办公楼大堂是西晒区。外立面设了仿绿植冲孔板,前广场园林有小叶榄仁树遮阳。

    从车间的中央仰望天窗外的阳光。有光影,有微风。

    走在挑廊举目望去,低矮的平房,河上的渔船,土地的温度。

    宿舍设计是“倒锥的风”,结合地理风向和宿舍楼廊形成的自然风景。凉风习习,远处的原野和天际的蔚蓝相接。

    钱绣此刻才看懂了叶翘绿的设计。

    …………

    2017年底,叶翘绿获得了区设计奖的二等奖。

    庆祝宴的角落。

    邹象单手撑着『露』台栏杆,“这是吾圆的第一个获奖项目。”

    “嗯。”叶径握着一罐ほろよい。

    邹象用相同的ほろよい碰了下叶径的瓶子。“接下来,你想让叶翘绿如何成长?”

    “我不干预。”叶径回眸朝叶翘绿望去一眼。

    她正在烧烤炉前大块朵颐。

    他泛起笑意,“她准备明年报考一级注册建筑师。”

    “她总是不遗余力地往前冲。”邹象似有羡慕。

    “你呢?留在吾圆?”

    “当然。”邹象气定神闲,“我要继续寻找建筑的真谛。”

    当年他从美术生转系过来建筑学,是因为听了叶径的演讲。而今更大的动力。

    却是叶翘绿。

    建筑真的能够改变世界?

    拭目以待。

番外() 
一、邹象篇:

    叶径的婚礼日子定在2016年初春。

    春天听着是花开季节。但我最不喜欢d市的春季。多雨; 『潮』湿。

    叶径竟然选择了在船吧的甲板举行婚礼。

    而且; 他让我当伴郎。

    在叶径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我觉得我和他的交情乏味平淡。但一有了伴郎的这邀请; 我似乎成了他要好的朋友。

    我自然笑着应答。

    星期一到了吾圆; 听着叶翘绿扁着脸在那抱怨叶径不同意她的伴郎人选。

    我逗她; “你是想请谁?”

    叶翘绿的小圆脸结婚之后; 似乎更圆了。她笑起来两腮鼓起,像极了微信的某表情。“我的二狗哥啊。特别英俊潇洒,和我青梅竹马。”

    那我明白为何叶径拒绝了; 无非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吉日将近,琐事一连串。接新娘的时辰,路线; 步骤等等。

    婚庆策划不厌其烦; 讲了又讲。

    叶径沉着冷静,偶尔应声。

    婚庆策划怕新郎官记不住; 但凭叶径那记忆力; 肯定第一遍就清楚了。

    婚庆策划听到新郎和新娘在婚前居住在同个小区; 犹豫了下; “你们房子隔着有多远?”

    叶径神情自若; “就住一起。”

    婚庆策划怔了怔,补充道:“不是; 我是说新娘子的娘家。”

    “就住一起。”叶径仍然是这句回答。

    我看着婚庆策划惊变的表情,明白他是想歪了。

    但叶径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叶径、叶翘绿; 同姓同住; 唤着同一个妈妈。如若不是我知道叶径父亲大名,还真怕他是违背伦理。

    我转眼望向窗外。

    农历二月,正是木棉花灿然绽放的时期,枝头上缀着明艳火红的花朵。此刻此景,我有点明白d市的春光了。莫名有些期待婚礼的到来。

    “邹先生。”

    婚庆策划的声音拉回我的视线。我侧头,“轮到我的部分了吗?”

    “是的。”婚庆策划递过来一张纸,“我们过一遍顺序。”

    我朝叶径问道:“那天要是下雨怎么办?”话出口,我就知道这话扫兴了。

    叶径应对自如,“船吧有挡雨布。”

    我『摸』『摸』鼻子。叶径做事向来缜密,我真是多虑了。

    接过婚庆策划的那张纸,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然后听他讲解完,我又看了一遍。将自己代入婚礼场景时,我竟然有点紧张。手心不自在地沁出了汗。

    我把这张纸折好,小心翼翼放进口袋。再抬头时撞上了叶径若有所思的眼神。我解释了一句,“年纪大了,记不住了。回去多背几遍。”

    不知他听没听进去。他说一声不吭。

    我从小学习美术,善于捕捉美丽的瞬间。譬如:叶径的表相,叶翘绿的心灵。

    人类除了亲情、爱情、友情之外,还有许多道不明说不清的复杂情感。

    真的,我真的是个异『性』恋。

    …………

    二、叶径篇:

    婚礼的诸多事项是我妈的叮嘱,我更愿意从简。

    但阿曼达很高兴。她勤加运动,只为穿上婚纱礼服。她每天测量腰围,然后深吸一口气,“我要瘦到十八寸腰。叶径,你监督我。”

    一转眼,吃大碗的米饭。

    我在床上尤其喜爱她的身段。丰/满有致,柔软温热。而且她这坦诚的『性』子,一旦舒服了,就抱紧我不肯放。

    阿曼达是个宝,主动得来又纯真无暇。多少个蚀骨之夜都这样度过。

    婚礼的筹备井然有序。

    阿曼达婚前三天回娘家。

    临走前,可怜巴巴地抱着我,“叶径,叶径。我这几晚陪不了你睡觉了。你休养生息,三天后来娶我啊。”

    她就是有本事把话说歪,但我很少反驳她,只是应道:“嗯。”

    第二日,我和朋友们彩排花车的行车路线。

    我妈讲:要选好听的路名走。她当年走的路名曲折,所以离了婚。但其实是她被我父亲『迷』得失了魂。

    我长得极像父亲。

    关老师笑言,“祸水面相。”

    但阿曼达从小就觉得她的二狗哥比我帅。甚至,现在仍然将她的二狗哥排在第二。

    阿曼达的二狗哥不是伴郎,他和冯有云、张川来当兄弟。

    而且,罗锡是第三辆花车的司机。彩排那天凌晨五点半抵达上骋楼盘。

    我起床望了眼钟。

    他未免来得太早。

    开门见到他西装革履,我陈述道:“今天是彩排。”他这身行头,和正式婚礼一样隆重。

    罗锡神采奕奕,“我家小绿子出嫁,什么都得认真来。”

    我要感谢不爱胖妹的罗锡,不然他和阿曼达青梅竹马,机会很大。

    我让他进门。

    他打量着公寓,“为什么不买二手住宅啊?这公寓不便宜吧。”

    “这里是现楼。”当时只有这里能够最快入住,为了实现阿曼达的结婚念头,我甘愿。

    罗锡走到高柜,拿起相框,『露』出了笑意。

    那是我和阿曼达的合照,摄于年前。我和她都不喜欢拍照。这是她偶然的自拍,我顺带入镜。

    拍完这张照片,阿曼达苦哈哈道,“叶径,为什么我的脸比你的大?”

    我回答:“因为你在前,近景远景的原因。”

    她立即开心而笑。“我也这么觉得。”

    罗锡望着那照片足足十秒,“小绿子是不是胖了,脸真大啊。”

    “别在我面前说我老婆坏话。”我不爱听。

    罗锡用手按了下照片中阿曼达的脸颊,“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绿子的。”

    我笑了笑。“无可奉告。”

    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天空下的高楼。

    天未明,林立的建筑群灯火点点。马路通明的路光将黑暗破开。

    阿曼达还没挖掘到二狗哥的“英俊”前,最喜欢缠着我,软糯糯地唤着:“叶径,叶径。”

    她不爱哭,最喜欢笑。我记得清楚她的笑声,经常是哈哈哈三声。

    我那时真看不惯她歪斜的小辫子。

    长大了的姑娘,不扎双辫子了,一张小圆脸匀称可爱。我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八卦,看着她嘻嘻哈哈的日常。

    她哪里懂喜欢,一根愣木头而已。

    可我最喜欢她的『性』格。

    许多人把善交际当成高情商。于我而言,情商是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

    而阿曼达在这方面是尤其卓越的。

    她快乐而自由,宛若清晨的第一道光。

    …………

    三、叶翘绿篇

    我三天没看到叶径了。

    妈妈说这是婚礼前的习俗。

    可我明明和他早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连床单都滚过多少遍呢。要是不避孕的话,也许孩子都有了。

    习俗和现代社会之间的矛盾如何化解?现在无解。我只能等着早已是我丈夫的叶径再来娶我。

    听婚庆策划说,还有求婚环节。

    我告诉他们:“我和叶径早结婚了,多此一举呀。”

    这个婚庆策划每每对着我,都会『露』出愁容,“这是婚礼,是你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你不想听新郎官倾诉衷肠吗?”

    我看着单膝跪下四个字,联想起叶径颀长身段矮下的情景,我蹙眉,“我家叶径是个自闭儿,不爱说话。他诉不诉我都知道他喜欢我啊。”

    婚庆策划抓头哀嚎,“啊啊啊啊啊!”然后冲了出去。

    他经常这样,莫名其妙。

    后来妈妈说,求婚是叶径应允了的。

    “噢。”既然是叶径答应的,那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婚礼那天,我起得很早。化妆、盘发、穿婚纱。镜中那和叶径最般配的脸抹上了艳丽的『色』彩。

    我咧嘴笑了。

    伴娘是昌艳秋呵斥我,“一会儿记得要给新郎难关,别笑一下就答应求婚。”

    我惊讶,我确实是想笑一下就答应求婚的。“你怎么变成婚庆公司的策划了?他自己不来和我说。”

    昌艳秋板着脸,“他被你气走了。”

    “可我没气他啊。”我和婚庆策划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气他了?

    昌艳秋突然笑了,“真是被你气笑。难为叶径要和你生活一辈子,他怎么就没气着。”

    “我和叶径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我听见自己爽朗的笑声。

    说起来,我和叶径这一路走得挺顺的。除了他退学那段时期两人关系有僵持,其他时候都十分友好。

    朱彩彩在大学时问我,对爱情有何憧憬。

    我当时回答她,“携手仗剑走天涯。”

    我现在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幻想的人物从二狗哥变成了魔教教主叶径。

    “好了。新娘子漂漂亮亮了。”

    化妆师的声音让我回过神。转眼一看,爸爸妈妈站在门前,笑盈盈的。

    “爸爸,妈妈。”

    “哎。”爸爸响响地说:“小绿今天真漂亮。”

    我跟着笑。

    “小径那边出门了。”妈妈眼眶有泪。

    以前吧,我的同桌,她叫孙多丽。她说第二个妈妈都很凶的。

    我才不信。

    我的第二个妈妈很好,和我第一个妈妈一样爱我。

    迎亲队伍到来时,昌艳秋和朱彩彩似乎是最兴奋的。

    我在房间坐着,听得朱彩彩在那和邹象对诗。

    可我们是建筑学,不是应该作画么。

    再一听,昌艳秋闹着,“新郎哥就绘图吧。画个新娘娘家的户型。”

    我的娘家不就是这里嘛。

    叶径简直信手拈来了。

    幸好我交代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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