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两试,并督察各地学官和生员的官员。学政由翰林院或进士出身的官员担任。
林清脑中过了一遍主考官的信息,不由感叹:这古代能做主考官的,果然本身都是硬点子!
没一会,外面渐渐亮起来,林清从桌前的小窗口,看见几个官员带着几个手捧试卷的军士,一个号房一个号房的往里递试卷。
到了林清的号房,一个官员拿着绑了红绳的考卷,从小窗户中递进来,林清赶忙起身,双手接过,并躬身行了一礼。
官员点点头,带着军士去发下一个。
林清拿到试卷后,就把试卷小心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下,拆开红线,把试卷展平,开始看题。
第一场是帖经,要求通三经以上,通五经者为上上,孝经和论语为必选;大经的礼记左传可选一,也可都选。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经或二经。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可选一经,按指定段落默写。
林清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学政出的题量有些大,但却没有什么偏题怪题,比起他上一世的那个变态学政好多了。
林清看完试卷,就把试卷平放到回桌子上,揉了揉眼,现在外面,号房里的窗户又有些小,看的有些费眼。
而且为了控制统一考试时间,现在还没有发笔墨纸砚,就算想做也没法做。
于是林清将试卷放在桌子的一边,打算先闭目养神一会,等会好更有精力做题。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天完全大亮,林清才听到窗口有敲窗声,睁开眼一看,一个军士把一个考篮递进来。林清连忙接过,行礼道谢。
拿到了考篮,林清立刻打开,看了看,里面是笔墨、砚台和草纸。
林清先把砚台和墨拿出来,研好墨,这才拿起草纸,开始做试卷。
林清先做诗经和论语部分,这部分是必做题,也是最好做的部分。
做完了必做题,林清就开始看礼记和左传,这个虽然可以二选一,可是要想取得好名次,就必须得全做,所以其实也算是必做题。
再下面就是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经或二经,林清为了保险,选了诗经和周礼,这两本他背的更熟些。
最后就是小经,林清选了尚书,按照题目要求熟练的默写了要求的那一段。
都做完后,林清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天时,快到中午了,打算趁着午饭前,把草纸上的答案再检查修正两遍,这样就可以把下午的时间都用来誊抄。
院试监考的是学政,是两榜进士,对试卷要求可是比县试府试严多了,只要有一点涂抹的痕迹,名次就会下好几个,要是因为誊抄扣了分,林清可哭都没地方哭。
林清仔细的把草纸从头到尾检查了两遍,发现没有任何错误,才松了一口气,把试卷和草纸小心收起来,放到考篮,以防等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油污。
收好试卷后,林清从小窗户里往外看了看上面的太阳,正好正午,嗯,看来等下就应该有人来送饭了。
想着上一世院试他吃到的干饼,林清摸摸咕咕叫的肚子,虽然不是很好吃,可做了一上午的题,真的好饿啊,就是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希望能好吃一点。
没过一会,果然有一个军士提了一个大食盒在外面从窗台外往里塞,林清赶忙起身接住,看着这个勉强能塞进来的大食盒,林清愣了愣,这午饭的量,好像有点大啊,难道是学政体恤,怕他们考试饿着?
林清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好奇的打开一看,直接愣住了。
食盒里面,左边放了三张单层大圆煎饼,右边放了三根葱。
林清脑中里突然冒出几个字:
煎、饼、卷、大、葱!
林清:
呵呵,他们沂州府院试的伙食,果然清丽脱俗的毫不做作!
可是,酱呢?
第三十五章(一更)()
葱,发汗解表,祛风散寒。
煎饼,口感筋道,耐饥抗饿。
煎饼卷大葱,鲜香开胃,便于贮存。
可是,这酱呢?
煎饼卷大葱不蘸酱,这考官就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清正想着,就见又有一个军士伸手递了一个碗进来,然后用壶给他倒了碗水,并说:“大人嘱托,各位学子小心用餐,莫要不小心沾污考卷。”
林清忙应道:“是”
军士点点头,然后给下一个号房送碗和水。
林清把这碗水端饭面前,喝了一口,心道:
看来不用等酱了,考官大人肯定不会让这种有可能弄脏考卷的东西出现在学子号房的。
林清拿起一张煎饼,打算把它折叠了一下,卷个煎饼,突然手一顿。
看着这薄薄的一张煎饼,林清突然明白为什么考官要让吃煎饼了,这煎饼绝对是防止食物夹带的利器。
每次科考由考棚提供食物时,考官都要面临一个问题,就是食物夹带。
因为要想提供食物,就得有人做食物,而考官监考又不可能自带一队厨娘,所以食物一般由当地县衙或府衙提供,而这样一来,食物夹带就成了科考另一个可行的作弊手段。
而许多考官为了防止食物夹带,用的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把食物弄碎,就像上一世林清考试时就是这样,虽然是干饼,其实却是碎饼,每块饼切成手指肚大小的方块,一人一碗,省得里面不小心放个纸条。
而现在,林清把一张煎饼拿起来,对着阳光一看,由于煎饼很薄,别说在里面塞纸团,连整个饼都是透的,有什么看的一清二楚。
林清也明白为什么这些煎饼都不叠了,因为叠了,就有了夹带的可能。所以考官才宁愿选个大些的饭盒,就为了让煎饼都是单层。
林清摇摇头,唉,这考官为了防作弊,还真是费尽心机。
不过这样最好,防作弊越严格,对于他们这种凭真本事考的才越公平。
林清拿起煎饼,卷成一个卷儿,然后把葱扒去外皮,放在煎饼里,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除了有点儿累牙。
林清吃了两张煎饼卷大葱,又喝了一大碗水,就觉得差不多了,就拉了拉号房上的红绳,没过多久,一个军士就走过来,来收食盒和碗。
林清趁机说:“这位军爷,学生想要方便一下。”
军士点点头,说:“我只管收食盒和碗,另一队弟兄管这个,我收完东西,替你去叫。”
林清连忙说:“多谢,辛苦军爷了。”
军士收完了食盒和碗,拿着离开,不一会,果然来了三个军士,一个给林清开门,两个陪着林清去茅房。
林清知道这两人不仅监视他,还有相互监督的意思,点点头,跟着两个军士去了西南角的茅房。
解决完生理问题,林清回到号房,先闭目养神了一刻钟,然后拿出试卷和草纸,开始认真的誊抄。
誊抄虽然不用像做题时那样一直思考,可为了誊抄的干净整洁,林清还是废了极大的心神,一直到了傍晚,林清才将整个试卷誊抄完。
看着誊抄完的试卷,林清松了一口气,等墨迹干后,林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后,就拉了拉号房的绳,绳外面的铃铛响起。
很快,两位陪考官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林清将试卷放到考篮,从窗口递出去。
陪考官让后面的军士接过考篮,当场指挥着身后跟着糊名的工匠,现场糊好名字,两位陪考官检查无误后,就招手让人把后面抬的楠木箱子抬过来,两人分别从身上一人拿出一个钥匙,分别打开箱子上的两个锁,然后把林清的试卷放进去,又当着众人的面锁好。
做完后,陪考官才让军士把林清的号房门打开,让军士监督着林清出了考场。
林清出了考场,在门口就看到了蹲在马车上的林泽,林泽也正死死的盯着府学的大门,一看到林清出来,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林清面前,关切的说:“出来了,身子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第一场,累不着。”林清说道。
林泽看了看林清的脸色,放下心来,说:“看来你身体还不错,刚才我看到有几个年龄大的被抬出来了。”
“第一场就有坚持不下来的?”林清惊讶的说。
“可不是,”林泽说道:“考到中午时,就有两个晕倒了出来的,一个说是中暑,一个头晕。”
“这才四月就中暑?”林清嘴角抽了抽,今天最高气温才二十来度吧。
不过想到院试比县试府试严了许多,题量又大,有些人考场紧张也没什么奇怪的。
林清对林泽说:“哥,咱快回家吧,吃些东西我好休息。”
“嗯嗯,快走,你后面还有两场,要养精蓄锐。”林泽连忙点点头,和林清上了马车,一溜烟的回去了。
回到家后,林清先去正院看了爹娘,说了一下今天考试的情况,就直接回西跨院,洗了个澡,吃了点王嫣熬的粥,倒头就睡。
“今天是最后一场了。”林泽再一次陪考在府学门外,说:“这人越来越少了。”
“前天考杂文,许多人觉得没考好,今天这场就不来了。”林清淡淡的说。
“这场要考两天,你注意身体,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初春,可早晚还是很冷,你们又不许穿夹袄。可要当心,千万别受了寒气。前两次是白天考还不算冷,可这次是夜里,你要小心。”林泽叮嘱道。
“放心,虽然只许穿单衣,不过我让嫣儿准备的都是厚料子的衣服,还是很暖和的。”林清轻松的说。
林泽听了笑着说:“弟媳也是聪明,居然用羊毛纺成线,给你做衣服,我也让你嫂子给我做了一件,等脱了夹袄穿,也轻便。”
林清笑了笑,当他知道院试在四月,又有夜场后,就考虑保暖的问题,沂州府四季分明,春天昼夜温差大,虽然院试就呆一夜,可林清也不想委屈自己。就想弄着保暖的衣物,而林清最先想到的,就是羊毛衫。
其实羊毛制的衣物,古代本来就有,尤其北方一些游牧民族,衣物几乎都是羊毛羊皮做的,而中原地区之所以不用,一是因为中原地区本来就不大养羊,百姓更愿意养牛,毕竟牛能耕地,二是羊毛有味道,很难去掉,有棉花蚕丝这种干净漂亮的原料,人们吃饱了撑的去弄羊毛干嘛!
就算保暖,羊毛再好,也比不上棉袄,所以有些鸡肋的感觉,一般家里哪怕知道羊毛羊皮可以制作衣服,也很少用,一般最多弄个坐垫,既防潮又耐用。
不过由于科考,一旦进号房,为了防止夹带,只能着单衣,羊毛保暖的性价比就显现出来了,所以林清才和王嫣提了关于做毛衣的方法。
而王家不愧是开布庄的,林清只说了个大概,王嫣不但找自己工匠把林清要的羊毛去味纺成毛线。还直接织成了布和织成了毛衣,问林清要用布裁衣服,还是直接织,甚至还问林清要不要染色和花样。王嫣跃跃欲试的想在林清的衣服上给他绣个“鸳鸯戏水”。
林清:
所以有时比纯手工,现代人还玩不过古代人的。
林清选着怎么保暖怎么来,里面一件是丝绸的内衣,外面套了毛衣,再外面套了毛线布裁成的衣服两层,最外面,套了一层厚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