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是国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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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是国之大事-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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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玉儿紧紧了怀里的手炉,望着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轻声说:“你姐夫半个多月没来过信了,这些日子我总是睡不好,夜里梦到他在跟我说话,说的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

    跟自己的情形还挺像,唐宛宛心中不好的预感蹭蹭往上蹿,忙按了按心口压下去这阵心慌,不敢在面上带出来,还笑着安慰她:“姐姐就是自己吓自己,陛下走的时候跟我说三五个月就回来了,六月中旬走的,没准这个月底就回来了呢。”

    唐玉儿避过身沾了沾眼角,“说是三五个月能回来,三个月是肯定不成的,光走个来回就得一个半月,打仗一个半月怎么能够?你姐夫跟我说约莫得五个月,到了十一月份底,北边就冷得呆不住了,咱们将士也得回来过年。”

    话落她又叹了一声:“我这半月天天求神拜佛的,以前从不信这个,临时抱抱佛脚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肯定是有用的。”唐宛宛掰着指头数,“陛下走的时候,什么平安符、平安扣、护心锁、如意结、玉观音、祥云翡翠、无事牌我就给他带了一大包呢。”

    听着她数了一连串,唐玉儿笑得合不拢嘴,“怎么信这么多,跟玩似的。”

    唐宛宛还振振有词:“世上那么多人都拜佛,万一佛祖没听到呢?我给陛下带那么多保平安的,总有一个会管用的。”

    十月初二,天色灰蒙蒙的,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也就是这日,竟有三百将士从边关回来了,带回来的不是捷报,而是一口棺材。

    这是刘老将军的尸身,虽天气寒冷,可回来时尸身也已发了腐,几乎瞧不出人形。护棺回来的年轻将军跪在朝堂之上,满脸愧色,“匈奴绝地反击,刘老将军带兵深入,却不幸落马,被乱马踩踏至死。”

    唐宛宛看着那口棺材,整个人都在哆嗦:“陛下呢?陛下怎样了?”

    那年轻将军沉声道:“末将离开时,匈奴已攻城三日,平城已有城破之兆。陛下不肯弃城,亲自带兵上战场了。”

    唐宛宛眼前黑了一瞬,仿佛被人当面抡了一锤,一时竟觉天旋地转的,站都站不稳了。身边有人扶着她慢慢坐下,唐宛宛怔怔坐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听到红素劝她:“娘娘别焦虑,陛下有真龙之气护身,肯定不会有事的。”

    几个丫鬟都在劝,翻来覆去却不过这么几句话,这安慰轻飘飘的,解不了唐宛宛心中惶恐,反倒越听越烦乱。

    去刘家报丧的时候,唐宛宛也跟着出宫了。瞧见这口棺材,刘家大夫人抱着棺材痛哭失声,当场就厥过去了,已经年逾古稀的老夫人只得强忍悲痛,让家丁去置办灵堂。

    “刘德少将军呢?”“刘棣将军呢?”刘家几位少夫人满目惊惶地问询自己的相公。唯独唐玉儿双眼瞠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报信的人,却抿着唇一句话不说,生怕自己这段时日心中不好的预感都在此时应验了。

    可该来的信总会来的,那年轻将军跪着没起,低声说:“刘家二郎与四郎追敌而去,被匈奴人俘了,生死不知。”

    二少夫人哀叫了一声,唐玉儿眼里一瞬间就蕴了泪,她踉跄着站起来,别的什么都没问,径自往后院跑去了。

    “玉儿你去哪儿?”刘老夫人大惊,怕她做傻事,忙叫下人去追。

    唐宛宛也跟着去了,进了屋却见她二姐翻箱倒柜地在收拾包袱。满屋的丫鬟仆妇怔怔看着,尚回不过神来。

    唐宛宛跑上前一把抱住她,“二姐你要做什么呀?”

    “我得去找他。”唐玉儿跟失了神似的,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她把屋子翻得乱糟糟的,打包了几件衣裳,又装了两张银票。

    刘家老夫人怒道:“你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去了又有什么用?四郎被匈奴俘了,难不成你还能将他救出来?”

    唐玉儿扯开宛宛,屈膝在老夫人面前跪下了,她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含着泪说:“孙媳不孝,求老夫人放我离开。”

    老夫人慢腾腾坐下,定定瞧了她一会儿,终是松了口,“边关路途遥远,你出了城知道往哪边走?路上遇着坏人该如何?你且等一日,祖母给你挑几十个得力的家丁出来护送着去。”

    边关在哪儿,出了城该往哪儿走,多久能到,路上该带些什么,她通通都不知道。

    唐玉儿慢腾腾坐下,轻轻拍了拍宛宛的背,明明是自己的丈夫生死不明,宛宛却哭得比她还厉害。

    屋子里的下人都离开了,只剩两姐妹抱在一起哭。直到眼泪都流干了,唐玉儿盯着虚空一处怔怔出神,喃喃自语:“以前外头人都说我是有大福的,我深信不疑,要不怎么能嫁了个这么好的夫君,要不怎么能血崩还能留下这条命,世上几个女子能熬过去的?没准我去了,福气罩着他,他就能回来了”

    “上个月一直收不着信儿,我就觉得不好宛宛,你说他给我托梦,是人还在,还是已经没了?”

    唐宛宛出不了声。

    唐玉儿说不下去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只剩坚定。

    “就算他人没了,我也得把他带回来。”

    那一整日,唐宛宛全身都是冰凉的,哪怕身上穿得再厚实也没能暖回来。

    她一晚上没说话,脸色白得吓人。仿佛脑子里有许多道声音在打架——陛下上战场去了?陛下怎么能亲自上战场去呢!明明先前说好是坐镇后方的,他却食言了。半个月前,平城就有城破之兆,还能守到如今么?连身经百战的刘老将军都战死沙场了一个月只收过一回信,陛下为什么不来信?会不会是受伤了?

    想得头痛欲裂,唐宛宛也不再等,当晚去了慈宁宫,一进屋便屈膝跪在了地上。

    太后听明她的来意,脸色霎时大变,几乎和刘老夫人是一样的说辞:“胡闹,你去边关能有何用?淮儿和溪儿那么小,还是需要母亲照顾的年纪,如何能离得了你?且再等等,等下一封信来了再作打算。”

    唐宛宛进宫以来还是头回见太后冷脸,她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急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伏在地上哽咽道:“我等不了了再等就要疯了。”

第100章 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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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家发表。防盗比例50%;时间为24小时。唐宛宛因为肤色和除臭丹的事憋屈了一整天;可她不记事也不记仇;次日心情便好了几分——没有太后娘娘传召入宫的每一天都很美满。

    唐宛宛抻了个懒腰出了房门,下意识地朝老榕树下的兔笼瞧去。到底是心情好,她连看见灰毛兔被白兔压在身下欺负都没生气,笑眯眯给两只小家伙丢了一把胡萝卜干进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笼子前看兔子。

    公兔被自家不通人事的主人盯了半晌;腿一抖;彻底萎了,哆哆嗦嗦从母兔身上挪了开。

    在她头上悬了半个月的名为“生娃娃”的刀此时挪开了一小会儿;唐宛宛总算能舒口气;这一闲下来便觉闷得发慌,看了一上午的小话本也不能排解心中的无聊。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刨去进宫的两回,她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了。

    正巧赶上何太傅家的两位姑娘上门来找她玩;问她要不要一起逛街;唐宛宛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何太傅自晏回幼时起便被太上皇指为太子太傅了;如今帝师之名越发深厚,朝中无人敢出其右。何家后辈也各个成器,有祖荫又有才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这般的簪缨世家按理说不该跟唐家这般的人家有太多交集。巧就巧在何太傅心系百姓;叫家中后辈开了个私学馆。在其中任职的都是何太傅的门生;这些人喜欢作学问;却又不想入朝为官;便在老师这里谋个营生。

    何家德隆望尊,这私学馆不光收自家子弟,也向外面收人,束修收得极少,造福了城北不少百姓,常被陛下拿出来当案例大加赞扬。

    朝中好些臣子看得眼热,也学着何家建学馆,只是学的不伦不类的。他们既没有何家的底蕴,还没有何太傅的名声,又寻不来学富五车的讲师,自然招纳不来多少学子。所以这何家学馆建成二十年,至今仍是京城的头一等。

    唐宛宛几个哥姐都是从里边出来的,唐宛宛自然也不例外,学馆中有个专门的女学馆,她便是这样与何家几位姑娘结识的。

    “宛宛,再过三天就是六月初十了,咱们夫子就要回学馆教书了。”何卿之一副看笑话的表情:“你的课业可做完了?”

    “课业?”唐宛宛瞠目结舌,傻愣了一息功夫,苦着脸说:“我都忘了课业是什么了!”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忘了,我俩专门到最后几天才来跟你讲的哈哈哈哈!”何家两位姑娘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通,还毫不收敛地吐露了自己的小心机。

    唐宛宛气得翻了个白眼,别人家都是闺中密友,放在她这儿愣是成了闺中损友!一边问:“你俩做完了?”

    何卿之和何许之脸上的笑一僵,悻悻摸了摸鼻子:“写了十之二三吧。”

    闻言,唐宛宛也毫不留情地哈哈哈了一顿,算是给自己找回了脸面。

    时下女子并不似前朝那般拘谨,更没有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劣俗。再加之大盛朝尚文,女子也是能入学馆读书的。

    只是姑娘们嫁人嫁的早,此后又要操持家事,治学之路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即便是何家这般的簪缨世家,能寻到的女夫子也只有一个,专门给女学馆授课。

    可女夫子也是要生娃的,人家怀着身孕坚持授了半年课,于两月前请了产假。何家学馆找遍京城都再寻不到一个能抽出空代课的女夫子。

    让别的夫子代课吧,也不行,学馆里别的夫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书生,若是放他们过来教这么一群年方及笄的漂亮姑娘,弄出私相授受的尴尬事就不妙了。

    这么一来,女学馆便放了两个月的假,唐宛宛也撒欢玩了两个月。

    再过三日,生完娃做完月子的女夫子便要回来教课,唐宛宛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况且祸不单行,两个月的课业积在一起,唐宛宛光是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手脚发软。

    三个姑娘各自发愁,可出来逛街不能被这等琐事搅了兴致,遂把心事撂到一旁手挽着手逛街了,各自的丫鬟护卫隔着五步远跟在后头。

    唐家住在城东,这边的街市比城北要热闹得多,也难怪何家姑娘愿意大老远地来找她玩。

    虽是盛夏天,大街上照旧熙熙攘攘。远远瞧见珠玉阁前有好多姑娘进进出出,三个姑娘都是眼睛一亮,做好了今日剁手的准备。

    珠玉阁名儿起得俗,其实也不是什么雅地,而是京城最大的金楼。有这么个好名声,东西也比寻常金楼卖得贵一些。

    门口挤着一群姑娘,连进门都得靠挤,可见客人之多。平时珠玉阁也不会一口气来这么多客人,实在是今日特殊。他家大门口立着一块招牌,字不大,可从它门前走过的姑娘没一个会错过这几个字,上头写着“苏夫人夏季上新”。

    若是外地人瞧见这么个语焉不详的招牌,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可放在京城爱美的姑娘眼中,“苏夫人”这三个字就是最响当当的招牌。

    苏夫人是京城的奇女子,她以一介贫女的身份嫁入伯阳侯府,凭的不光是容貌,还有那一手精妙绝伦的画技。苏夫人成亲之后,到底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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