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刘成方那些部下和亲戚家的一致认同。
刘成方的嫡系现在以武将居多,就算他要亲自带兵去解救刘成辉,也得有大将带着士兵们在前方杀敌,谁知道会派哪个人去?
万一正好派的是自己的丈夫呢?
众人这么一想,看王菁的眼光又是不同。特别是那些将士的家属,人人都有些意动。
有那大胆的就问了,“我们也想捐些银两,可是我们没有夫人这般有钱,捐多少合适呢?”
王菁:“咱们捐这个钱,就是一番心意,有多少捐多少,大家尽了心意就好。”
这么一说,有人马上道:“这前没想到这些,要不咱们明天给您送过来吧。”
王菁:“大家别送给我,既然是捐给朝廷,还是由我先和国公爷商量一声,专门找个官员拿本子记着好了,谁捐了多少,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国公爷都得给咱们看看帐本,也免得咱们花了钱没人知道不说,再让人把这些银钱挪做它用,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最是好给咱们立一块功德碑出来。”
做好事不都是不讲回报的吗?
怎么到了王菁这里全变了样?
王菁见大家都不说话,就笑了起来,“做好事就要留名,也让全集庆的人知道咱们这些妇孺也不见得就不如男人。”
有人就问了,“国公爷会同意让咱们这样吗?”
若是没有火铳,众人也许会持观望的态度,可自打刘永辉用四万将士守住了八十万大军的攻击,听到的人莫不震憾。
众人皆一样的心声:有火铳相助,刘家问鼎那个位置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大!
现在帮助了刘家,就等于将来拥有了从龙之功,并且还要用功德碑记下来,这可是从来也不敢想的事。可真不为名、不为利的人又有几个人呢?
别说刘成方部下的家属愿意,就是世家们也十分赞成,他们正想交好刘家而没有机会呢。
王菁办事效率很快,当天就派双喜和刘成方说了这件事。
刘成方一听,不由又高看王菁一眼。
可惜这孩子只是个姑娘,若是男儿只怕也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刘成方早想往龙兴发兵了,可惜真如王菁说的那般,库房里空空,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听说单是王菁就愿意出近二十万两银子,这能直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啊!
这孩子,真是太可心了!
刘成方一高兴,神情不由和悦了几分,“就让袁树声负责这事吧。”
袁树声,以前刘成方任濠州知府时的推官,因为办案认真负责,不偏不倚,攻下集庆的时候已经被刘成方任命为江南清吏司的员外郎,由他负责最好不过。
王菁考虑到那些士族的太太们估计不会想去清吏司,便将捐钱的日子订在了三天之后,地点仍约定为国公府,到时候直接将袁树声请来既可。
这样也不用今天有人去捐钱,明天又有人去捐钱而影响了袁树声的正常工作。
袁树声知道了这件事,也觉得王菁安排的很好。
于是捐钱的事进行得十分顺利。
短短三天居然汇集了上百万两银子。
等到这功德碑一立出来,男人们可就坐不住了。
难道咱们还能让那些娘儿们给比下去了?
于是各家的男人又捐了一回。
等捐钱完毕,刘成方掐指一算,刘永辉守龙兴已经守了六十天了。
刘永安特意和他爹聊了一回龙兴,“明辉只怕快支持不住了。”他这是照着城内的粮草和火铳药来计算的。“再晚估计就来不及了。要不就由孩儿和愈四海去解了龙兴的困境。”
刘成方听了此话深感欣慰,却又有隐隐的担心。
流言一直针对他和刘永辉,若他这个时候不做为,外界只会越传越难听,倒不如让儿子守集庆,由他去解了龙兴之危。
谢友良虽然有六十万大军,但在龙兴攻了这么久,却没有一点建树,此时支撑不住的,只怕不止他的侄子刘永辉,还有汉王谢友良。
刘成方一旦想到谢友良那么多人被拖在龙兴两个月,心里就美得不行。
换做其他人,早退兵了,但汉王谢友良却不是一般人,他的性格太过刚硬,这个时候撤兵,多没面子的事!
整个军中情绪一片萎靡不振,此刻正是打削谢友良威风的时候,这件事他一定要亲自动手,也要全天下的人特别是他的侄儿刘永辉看看,他对他好不好!
“我亲自去解龙兴之危。”
这话不仅刘永安反对,连文武百官一致跟着反对。
如今集庆形势一片大好,连一向见风使舵的世家们都纷纷慷慨解囊支援战事,做为最高统治者,不应该安坐集庆指挥吗?
况且刘永安已经成年,有勇有谋,肯定能独挡一面。
刘成方:“谢友良不能攻入龙兴,但手下并不缺强兵猛将,他们攻龙兴所受的屈辱,一定会反击在我们前去解救的人身上。对方全是楼船,我们只有小艇。别看明辉把汉军在龙兴拖了那么久,若想给他迎头痛击并非易事。我不亲自过去不能安心。”
他去意一定,百官劝阻不住只得依令而行,留刘永安镇守集庆。
但刘成方这一去,带走了集庆的全部水师,步兵也只留了两成。
别说百官有意见,就连徐清都劝阻刘成方“集庆空虚,若吴王张志诚来攻,只怕难以保全。”
金陵才是刘成方的大本营,就算他此去救了刘永辉,重创谢友良,但若让张志诚端了老巢怎么办?
然,刘成方去意已决,就是徐清也未能使其改变主意。(。)
第二百八十七章 怀疑()
刘成方率众水师沿江而上,直奔龙兴。
唯留刘永安守集庆,刘永安既担心父亲,又忧心集庆的安危,大冬天里居然起一嘴的水泡。
王菁:“哥哥若是担心集庆,其实大可不必,我有八分的把握张志诚不会在这个时候攻集庆。”
刘永安就问原因。
王菁:“张志诚此人以私盐贩子起家,江浙又是富庶之地,每每有人奔投,便许以房屋钱财,确实吸引了很多人,但做为一方霸主,单有赏还不成,还要有罚。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然,据她得到的线报,张志诚每次行兵,便许以重金给出兵的将领,若有人做错了事,他便冷落那人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仍旧用他。
她直将那那整理好的线报递给刘永安看。
刘永安看过,心情果然好了许多,“还是派人盯着为妙。苏州离金陵太近,若吴王张志诚趁着金陵空虚来犯,我这心里实在没有把握。”
王菁:“哥哥不要忘了,谢友良的水军全在龙兴,父亲一去必有一场恶战,虽敌人比我军人数多,但等到父亲到的时候,他们围龙兴的时间估计会超过三个月,有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咱们抄了汉军的老巢。”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而己。
刘永安:“父亲担心三哥,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半个月足矣。”
王菁看他一眼,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
刘永安心头微霁:如我媳妇这般聪明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你把银钱全捐给了父亲,自己岂不是没有银子了?”刘永安索性换了话题,“不如我送一点给你?”
王菁可有可无的点头,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刘永安看她这般,越发的得意,直接抬了四五箱奇珍异宝过来,“看,漂亮不漂亮,你喜欢那一件?我帮你带上。”
王菁:“是三哥让人送给你的吧?”
刘永安愕然。她这媳妇,太可怕了!
他一直以为这事非常秘密,连他爹都不知道。
王菁看他那呆样,不由笑出声来,“你把火铳送给了三哥,他能空着手就把东西拿走了?”
刘永安索性做出一副一脸幸庆的模样,“幸亏我没留着做私房钱,不然岂不让妹妹怨恨?”
王菁也笑起来,“你还是存一些,免得等大郎和二郎再大点的时候,万一要缠着你买中意的东西呢?”
刘永安:“穷养儿,富养女。男娃子们想买东西,自己想办法,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过零花钱,还是去外祖父那里读书的时候,娘一年给我十两银子的零花钱,中了秀才之后才一个月五两银子。他们还这么小,哪知道伸手问爹要钱!”
王菁:“一年十两银子,你一年回来光带给我的零嘴和小玩意只怕也不止十两吧?”
刘永安:“那些银子啊”
那时候,外祖家是他去的最远的地方了,不过中间也有个难得的好处,就是爹娘不知道他每天在干啥。
他每天除了给自己写一份张老先生交待的大字外,还要帮一个姓沈的同窗描一份。
那个同窗据说是靖海侯沈家的近枝,颇有些祖产,天天在学堂里装大爷,看他是新去的,就让他替他描字。
刘永安就给他讲价钱,一天一百文,一个月五两银子。
跟着的小厮就说论天的便宜一些。
刘永安这才发觉自己算错了帐,只好道:“论天算是便宜,可不见得我天天有空,若是论月算还可以帮公子干点别的活。”
沈公子:“你个新来的,除了这事,还会干什么?”
刘永安:“我还会猜考题,知道先生每次考试的题目。”
沈公子自是不信。
刘永安:“等我考第一你就后悔吧。”
沈家这一房只有这一个儿子,父母对他期望甚高,逢人就和人开始夸儿子,若他能提前知道考题,岂不是妥妥的头名?
沈公子很爽快地掏了银子。
刘永安却偷偷地拿碎银换了汾酒,塞给张老先生,“我娘让人带来的,您别让别人看到了。”
张老先生平时爱小酌一番,奈何酒量很浅,酒品也不好,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为此张老太太一般不许他喝酒。然而,闺女托外孙偷偷地带的酒,张老先生自是不会拒绝。
等他喝醉,和他睡一个屋的刘永安自然就交了差。
不过,张老先生每年只出一次考题,刘永安想靠它赚钱根本不可能,不过却让沈公子觉得这位新同窗深不可测。之后每个月帮沈公子描红,钱都掏得非常爽快。
类似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单张老先生的考题,都被他卖过好几次。
幸好是他在张老先生的书院里呆得不久,不然老先生的名声肯定得被他败完。
这件事,他可没打算让王菁知道,不然她还不知要怎么取笑他!
“那些银钱,是外祖母怕我没银子花,悄悄地给我的。”
王菁曾看到张氏好几次托吉云的娘往娘家送过不少银子,“你哥哥在那儿读书呢,不拿些银子,你舅母们会有意见。”
这会听刘永安说银钱是张老太太给的,倒也信了几分,“你之前没把三哥给的珠宝拿出来,是怕爹觉得你们的关系太好?”
就像这次去龙兴,刘成方实际上是可以让刘永安去的,可他却偏偏选择了亲自涉险。如今左有张志诚时不时的骚扰,右有谢友良攻城掠地,北边还有朝廷随时可能反扑,刘成方已经不相信刘永辉了。
刘永安苦笑:“我会劝爹的。”
王菁:“此战若胜,三哥只怕凶多吉少。”他自己只怕也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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