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抬眉,“你当真?”
小家伙唧唧了嘴,握着的小拳头微微动了一动,像是在抗议。
“当然不!”庄辛延说得理所当然,像是那随意的名字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一般,他道:“庄聆可,我的小可可。”
“庄聆可。”林其嘴上重复,反复嚼着这三个字。
此时,手从被褥中伸出来,也是想摸摸孩子的脸。
只不过,才伸出去一半,就被庄辛延握住,浅笑道:“马奶奶都交代了,你可不能够乱动得好生待着,想摸可可交给我来就好。”
说着,一手握着林其将他的手放进被褥中,一手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可可的小脸包。
这一点就有些上瘾,庄辛延手指没按捺住,多点了那么两下。
结果,小可可立马便是瘪了瘪嘴,张嘴嚎啕起来。
紧闭着的双眼溢出几颗大大的泪珠,心疼的庄辛延恨不得以身替代。
他脸上带着紧张抬头就是望着林其。
林其瞧着,绷紧着脸,极为正经的说道:“我还得好生待着,你来哄哄小可可。”
说归说,可也是眼巴巴瞧着床上哭啼的小人儿,心中也是隐约着有些心痛,只是男人那种不敢上手的胆怯,总得习惯不是。
庄辛延无法,只能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孩子抱在怀里,低声的哄着。
而在另外一头。
林村长此时也是喜气洋洋,桌面上摆着好酒好菜,同桌的人正是那四个从行城回来的乡亲。
林立喝着小酒吃着菜,嘴上还洋洋得意,他道:“我那个外甥以后肯定和我亲近,你瞧瞧我这才回来,他便落了地,你们说巧不巧。”
“你这话可别让小庄听了去,不然准得好好修理你一顿。”林村长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这个村子谁不知道庄辛延宠爱林其与他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昨日才落地,外面就传着庄辛延很是疼爱这个小双儿。
真要跟林立这个当舅舅的亲切,庄辛延准得不乐意了。
林立嘟囔了几句,到底不敢多说了。
林村长又问道:“你家的事怎么处理的?”
按着说,这种家丑的事不该外扬,毕竟这个席面上还是有其他的人。
可林立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道:“我爹老糊涂,大伯一家子贪婪的很,想要占我家的东西,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等我空了些,我得去大伯家走走,别的不说,以往他们家贪了我们家多少银子,我得让他们都吐出来才行,谁让我现在有个好靠山在呢。”
说着话的时候,还得意的晃了晃身子,他继续说道:“官老爷那可是欠了我个人情在,想要收拾我大伯家还是易如反掌。”
“哦?”林村长倒是好奇了,他问道:“先前有事耽搁了,都未问你们,你们在行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的就立了功?”
“这事还多亏了林叔,我们也是占了些便宜。”年纪最小的林振生开口说道。
“哪有什么占不占便宜,说到底还是我运气好。”林立挥了挥手,才缓缓解释了起来:“行城被封,我们外地人连个住处都没,那些乱党上街,虽然没杀人,可也是伤了不少人,我们想要躲过一劫,自然得寻个地方躲起来才行,这不,正好我有个好地方。”
又是一杯黄酒下肚,林立继续说道:“说来也巧却也是无奈,我们一行人能躲哪里去,唯独只能够寻些偏僻的地方躲躲,结果没想到,无意见发现一处的城墙边上,居然有个狗洞,我们自然是立马钻了狗洞出来。”
林村长听着,脸上不由有些古怪,他轻咳一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被外面的战士给抓到了。”林立挠了挠脑袋,他悻悻然一笑,“那些人本来还以为我们是奸细,后来解释一番,才解释明白,然后来了个将领让我带路,让战士们从狗洞而入,杀进了城。”
林村长越听越是古怪。
他是真不知道林立这小子是不是走了狗屎运。
城门被封,自然是百般严密,而且城门围墙哪来的什么狗洞,偏偏就被林立给撞见,这何尝不是走运么。
“立功就这么来的?封了什么赏呢?”林村长又问道。
这话一说,桌面上其他四人都是互相望了一眼,个个都是满脸的笑容。
林立道:“赏了些银两,至于其他还得等那将军收拾好局面后归来再说,而且我昨日与县令说了,到时候面见将军就在衙门,算是卖了一个人情给县令。”
“好小子。”林村长浑浊的双眼立马发光,他笑道:“你这小子总算是聪明了一次,居然卖了个人情给县等等,你刚才说要教训你大伯家,不会想着就是用这个人情来压制他们?”
“是啊。”林立回答的很是干脆。
林村长脸上的笑意不在,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咬牙道:“刚还说你聪明,敢情就是个愚笨的,这么大的人情,你就用来做这么个小事?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意思你可懂得!你大伯的事交给我来办,至于你这个人情可得好生留着,以后迟早会有大用。”
林立恹恹,完全不懂得他错在了哪里。
可瞧着村长那番凶狠的模样,到底是不敢说话了。
而林村长也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原先他们甘愿奉献山匪的功劳,为的就是换来衙门官差对他们的人情,现在到好,凭白得了他们这片地方最高官职人的人情,林立这混子居然就打算这么轻轻松松的用出去。
简直是
林村长摇头,算了,林立从小到大就这个性子,怪得了谁呢。
如此想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够招呼着这几人吃好喝好,吃饭的同时,他也在考虑着之后的打算。
酒足饭饱,林立挥手与其他人告别,歪歪扭扭的迈步回去二弟夫家。
正好着路过一个地方,他瞧着新建好的院落,又瞧着旁边的旧屋,此时有人正爬上屋檐修补着。
他不由好奇的喊道:“双勇叔,你这是做什么呢,建了新屋还管什么旧屋啊,直接推平省得碍眼。”
屋檐上的林双勇好脾气的回应:“新屋住人,这旧屋又如何住不了人,等我好好修补一番,就拿出来做个小客栈。”
“客栈?”林立顿时觉得好奇,借着酒气更是道:“这穷乡僻壤的,建个客栈谁来住啊?”
林双勇笑而不语。
就他站在屋檐上的高度,能够看到他们村庄的一部分。
所望之处,大部分都是新建好的青砖瓦房。所见之人,都是笑意迎面新衣在身。
第77章()
不过一年的时间;溪山村便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只是,也许是身在村中;村中的有些人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大部分的人这一年的时间都挣了不少的银子;可是他们仍旧觉得;这里是一个极小又偏僻的村落。
倒是林双勇看清了一些。
或者说;他看的长远。
咸蛋的生意越来越好;除了供应他们村中的乡亲之外;还有的便是一些亲自赶来的商贩。
而这些人;有的商铺就在这附近,可更多的,却是大老远的跑过来。
长途跋涉,自然是需要注意两点。
其一是吃;其二更是住。
这些商贩来自不同的地方;姓不同人不同;什么都不同;可唯独一样却是相同;那便是这些人并不差钱。
咸蛋每日出的货有限,这些人来到他们村子里,有时候耽搁起来,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返程;没有住处还得大老远的跑到镇上去住,这样难免有些麻烦。
有些涂便利的;便是借助在一些乡亲当中。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弄出一个客栈来,供着这些商贩吃住,也能够为家中添补一些银钱。
虽然他在外的生意不错,可是家中有的是人,让他们做着客栈的生意,也能赚得一些不是。
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银钱过多。
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在有些人眼中便是天方夜谭。
甚至不少人,听闻之后都是一笑而之,完全没有深想。
此时的林立便是其中一个。
“好啊,客栈好,说不准等你这个客栈修建好了,我便是第一个客人呢。”林立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说完便是摇摇晃晃的往着二弟夫家中而去。
刚跨进了宅子,便被王氏瞧到,顿时就是火冒三丈,却也知道是村长请去吃酒,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带着他回屋子,省得一身酒气的被人看到。
毕竟,这里到底不是自己家,可不能做的太过。
被牵着的林立晕乎乎的,嘴上说道:“媳妇,你说我们一家人搬出去可好,圈个地出来,建个院子,有你有娘还有豆子那个臭小子,以后媳妇你再给我生个闺女,咱们一家人住在一处。”
王氏白了他一眼,“还建院子,我们哪来的银子建新院子呢。”
她又何尝不想,可是新建新屋要的银子可不少。
再说了,豆子现在正在上书塾,以后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她根本不舍得卵用。
“有,我有银子呢。”被推上床的林立嘟哝着,“我们建个大屋,是我们自己的,就不用被爹再给赶出来,谁也不能够赶你们出去,那是我的家呢,由我做主。”
这番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甚至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其他,眼眶不知不觉的便已经带上了红意。
他冷呵呵笑出声:“我要带你们过好日子,比爹比大伯的日子都要好,让他们眼看着摸不着碰不着,就是不给他们,媳妇你说好不好。”
王氏的双眼立马便是湿润了,她一边给汉子脱鞋一边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们家以后就你来当家,什么事都听你的。”
其实想想也明白,爹虽然没有同意过继,却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做法对于当儿子的林立来说,又何尝不伤心,只是林立先前都未说出口而已。
现在醉醺醺的,又何尝不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生为儿子,怎么说还是被伤到了。
林立又是嘟囔了几句,闭着眼渐渐的睡了过去。
王氏给他盖好被褥,又打来了热水,给他洗脸擦手,忙了一会儿,才坐在床边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房间内。
庄辛延坐在一侧,手中翻动着账册。
时不时的,又转头望向床上的一大一小。
账册繁琐,自然没有床上的两人来的好看,这两人可是他心中的珍宝。
只是可惜,账册再不好看,他还得继续看下来。
请来的算账先生,他以往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是经人介绍,从镇上花银子雇来的。
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说起来这个待遇可不是能够轻易找的到。
前段时间倒是觉得人不错,可是这段日子比较忙,账簿很少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算账先生这几日来,总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的时候见到他,都不敢直视过来,怕是有些什么事瞒着。
宣纸倒没什么问题,单与袁轶合作,账簿很是简明,一眼就能够看清,根本不会出现纰漏。
可是咸蛋工程就大了许多。
现在作坊那边,一日大概出一千枚的咸蛋,除了供应村落的外,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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