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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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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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上两朵红云。

臻杰款步过去,轻柔地扶着她瘦弱的肩膀,细细端详着她,笑道:“这么懒,也不来接朕,难怪越发福气了”说着在她灵巧的鼻尖轻轻一点。

王越施转身给皇帝让座,顺手将绣绷放入了绣篮里,吩咐侍女们端上茶水,听大宫女茉莉在耳边说了几句,便对臻杰笑道:“皇上也不用了晚膳来,赚嫔妾一顿饭也好么?”说着便吩咐茉莉等摆了一碗五谷粥并几样精致小菜来,亲自侍奉臻杰吃了半碗,又预备梳洗。

“越儿,朕瞧着你似乎丰腴些了!”臻杰就着王越施的手漱了口,顺嘴道。

王美人脸上一片娇羞,待侍女们下去才笑道:“皇上这么许久没来昭云殿,看惯了莲妃娘娘、宜嫔姐姐的修长、消瘦,自然觉得嫔妾不如她们了。”

臻杰将身子躺在贵妃榻上,半合着眼睛,说道:“朕只以为你一直病着,当面黄瘦弱,眼下瞧着还不错,朕也放心些。”

王越施伸出一支纤手轻揉地拿捏臻杰的肩膀,温和笑道:“嫔妾这些日子保养的还好,倒比从前有精神了。”

臻杰缓缓放松下来,轻声道:“既然这样,何不到处走走,日日闷在这昭云殿里能好到哪里去?”

“只怕皇上什么时候来了,却见不到嫔妾!”王美人撒娇道,“嫔妾少不得忍着好玩儿的心日日夜夜地守在这里,只盼着能好生伺候皇上。于是守着守着便添出了病,守着守着这病又去了……”

臻杰笑着嗔道:“这个鬼精灵……朕说一句,你要说这许多来!还敢埋怨朕的不是!”

王越施并不接话,只是轻柔地为皇帝拿捏着。她推拿的手势很是老道,愈发让臻杰放松下来,许久才温柔地说一声:“怄皇上一笑,多好啊!”

臻杰双眼发沉,朦朦胧胧似要睡去,却又迷糊着叹了一气,“是啊……多好!可母后为什么要来?”说着便沉沉睡去。

王越施立在一侧,一双弯眉稍稍立起。皇帝就在身边熟睡,为何心里仍旧觉得不安?“皇太后要回来?”她暗问自己,不由得伸手托住了绿纱长衫下微微隆起的肚子。

五月初一,继皇太妃浩浩荡荡地回到宫廷,圣母皇太后张文琴也坐着八人大轿进入了重华门。皇太妃当初被十二人抬的凤舆送回来,圣母皇太后却只坐八人抬的凤舆,孰贵孰重,似乎不是位分、称呼便能决定的。实则众人心中也明白,张文琴的圣母皇太后是她儿子尊封的,太上皇赫臻虽然没有反对,却也从未有过要重新册封张氏为皇后的意愿。

茜宇对于张文琴的突然回宫并不惊异,既然皇帝已说明了皇太后只是路过京城回宫暂住三日,那不管对于悠儿还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嫔,都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第十章 明修栈道(三)

张文琴回来后并未入寿宁、颐澜两宫居住,她表示只消在坤宁宫偏殿暂住几日便好。章悠儿哪里敢怠慢,便诚心要将正殿让出与婆婆居住,却还是被婉拒了。

母亲离宫后第一次回来,做儿子的丝毫不敢怠慢,臻杰要皇后亲自督办了一场家宴,连宫里最低等的娘子也位列其中。

于是这一晚坤宁宫里少不得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张文琴坐于皇帝左下侧,她自在言笑,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非常人可比。然而这个位置却让她徒然觉得陌生,似乎,还尚不习惯上座的皇帝换成了自己的儿子,阶下的一干妃嫔对自己俯首尊呼皇太后。

茜宇与皇后共坐一席,位于臻杰右下侧,她只静静地欣赏歌舞,偶尔将目光掠过一班宫嫔,在悠儿的介绍下,她也多少记下几个,而众人今日却算真正见识了雍和朝宠冠六宫的皇贵妃是何等的国色天姿,钱昭仪、王美人等在她的面前也只能算蒲柳之姿了。

坐下妃嫔今日自是打扮得体,言行举止更不敢有半分轻浮。新晋半月有余的萍贵人却突然吃香起来,穆荣华、郑贵人对着品鹊满脸堆笑频频示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几位常在、更衣更是哈腰俯首地来与贵人交好,或许在她们看来,品鹊有皇太后撑腰,平步青云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沈烟与季洁共坐一席,前者也算张文琴亲自挑选的媳妇,自然无话可说,后者实如茜宇所言,她的婆婆在南边时便早已满意默认,今日更当着众人的面夸过两次,少不得季洁心头热热的,始终把笑容挂在脸上。

继而有钱昭仪与楚贵嫔一席,钱嫔与宜嫔一席,班婕妤因身上有伤便独坐一席,王美人地位低下,只是遥遥地坐在席尾。

张文琴今日很是愉悦,方才孩子们过来给皇祖母请安,她便搂着元戎再没有放开,又把若珣叫到身边坐着,俨然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燕城四年看似闲逸却极度无聊寂寞的生活,让她对儿女绕膝、弄孙为乐更多了几分憧憬。

“母后这样抱着元戎,也该累了吧!”臻杰见母亲疼极孙女,自然也快活,笑道“元戎这孩子最是顽皮,看她在您怀里一刻也没停过。”

张文琴不以为然,看了一眼若珣笑道:“她姑姑小时候又静到哪里去?少不得我这个母后来哄,连她母妃都招架不住,本宫看莲妃把个女儿调教地极好!”众人听了不免一笑,却也不少人心中嫉妒,她沈烟虽只是生了个女儿,却因着宫里独一份,少不得比皇子还来得金贵些,如此正妃之位不仅固若金汤,来日若再有身孕,荣升贵妃、皇贵妃也未尝不可能。

张文琴又道:“皇后自然也将几位皇子照料的极好,在燕城时太上皇听说正宫娘娘对皇子们的学业督促甚严,也常常竖着拇指夸呢!太上皇常说,齐家才能治国。后宫就是帝王的家,后宫祥和安宁,帝王便能全心统御天下,这方能使我国泰民安、社稷稳固。皇后,你说是不是?”

章悠儿的笑容大方从容,颔首间款款起身,于是带着一干妃嫔都立了起来,她福下身子,口吻恭敬而谦和,“臣妾谨记母后教诲,当恪守本分,为皇上添福纳祥!”

“臣妾谨记,圣母皇太后千岁千千岁!”沈烟待皇后语毕,遂带着众妃一齐叩拜。

张文琴看了一眼对坐的茜宇,目光中透着满意和欣慰,遂开口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不过一家子聚聚说些闲话,何必这般中规中矩的?皇后,你先坐下!”

章悠儿盈盈一笑坐回茜宇身边,见她正欲举杯饮酒,而杯至唇边,嘴里却轻声吐出一句话,“这三日,你婆婆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小住而已。”

人们常说事有凑巧,然这凑巧的十桩中定会有那八、九桩其实来得并不那么巧,了不起一个‘凑’字罢了。这不茜宇话音才落,睿皇后尚未摆出合适的笑容,阶下散坐着的宫嫔里,就出事了。

宜嫔蒙氏与钱嫔共坐一席,她们身后散坐着几位才人,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冒犯蒙依依的话,惹得向来与世无争、深入浅出的宜嫔娘娘此刻还来不及坐下,便回身当众掴了林才人一掌,臊得林氏哭闹起来。

睿皇后显然瞧见婆婆的眉间微微凑起,于是正色道:“季妃,派人把宜嫔和林才人都送回去吧,她们想来不胜酒力,却也不能这样闹着玩笑!”

季洁见皇后在太后面前如此抬举自己,更是心中感激,便利索地吩咐侍女太监预备将二人送回,然那蒙依依许是真的多喝了几杯琼瑶,竟挣脱了侍女的搀扶,疾步过来立在阶下,眼眶里裹着泪水,欠身对皇帝道:“夜深了,皇上容臣妾把二皇子也领回去吧!”

张文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众人一皆沉默。

茜宇知道蒙氏性格乖僻,却不想她竟然还不识大体,自然只是冷眼瞧着欲看帝后二人如何将此事撸过去。然不知为何,茜宇今日总觉得自己被谁注意着,似乎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道目光,却每每无从寻觅。那种感觉很熟悉,却又是久违了的,此刻曲停舞罢一派宁静,便越发觉得强烈,可是轻扫目光至每一个人的脸上,俱不是的。

第十章 明修栈道(四)

众人皆不会察觉皇太妃要搜寻什么,只因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蒙依依身上,只见她胸前微微起伏着,眼眶里的泪好像一碰就要落下来。然除那林才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今晚谁也没有再给宜嫔添过一分堵,她此刻的行径在旁人看来,实为自找的不自在。

臻杰见母亲脸色冰冷只默默地抚摸怀里的元戎,他不由得将心一沉。因着蒙依依的出身和二皇子的突然出现,母亲并不喜欢这位宜嫔,甚至对母子二人充满了猜忌和怀疑。方才几个孩子一同上来请安,母亲竟不曾正眼瞧过杰欢。自然他不敢奢求母亲喜笑颜开地接纳蒙氏母子,只盼着莫生出事端就好。可谁能料到,蒙依依竟然自己挑起与婆婆的矛盾,当众不给皇太后脸面。

臻杰沉吟了片刻,蹙眉望着满脸委屈得蒙依依,终于开口道:“宜嫔先回去吧,二皇子今日留在坤宁宫就好!”

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头顶,却在额间带出细密的汗来,蒙依依的身子骤一颤,脸色惨白如纸,“留在坤宁宫?”她自问,“这……是什么意思?”

沈烟眼见不好,便起身到她的身边,一手暗暗握了握那只冰凉的手掌,嘴里陪笑道:“宜嫔妹妹从来不胜酒力,瞧瞧这会儿的模样?来人,快把娘娘送回去!”说着便有宫女上前来搀扶,蒙依依的脑海于方才便“轰”得一下空白了,这会儿亦听不到沈烟说了什么,她只是僵硬地,毫无气力地被宫女们带着走了几步。却突然在脑中闪过机灵,她又挣脱了宫女转回身来对着臻杰道:“皇上,让臣妾把二皇子带回去吧,这孩子他认床啊!”

这一刻不等帝后开口、太后冷脸,底下的宫嫔们都已纷纷掩口偷笑,不仅互相贴着耳朵说话,更用那兰花指暗暗地朝着蒙依依一比,皆咬着嘴唇叹气。

然窃窃私语声随着睿皇后的款款起身于瞬间静止,但凡悠儿目光扫过的地方,众人莫不是垂首屏气,再不敢言笑。

章悠儿压了心中怒火,和声道:“莲妃快把宜嫔送回去,瞧醉成这样子,在太后、太妃面前成何体统?”她说着转身对婆婆福身赔罪道,“母后莫怪,宜嫔向来性子文静,今日当是不胜酒力才闹这样的笑话。”

张文琴喂元戎吃了一口果子,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宜嫔的性子本宫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让她走吧!不是还有歌舞未演吗?孩子们正看得尽兴,可别要他们失望。”

章悠儿滞了一滞,正要开口,却见班婕妤盈盈走至阶下,福身道:“嫔妾有伤在身,不敢多于消耗。特向太后娘娘请辞,也正好将宜嫔娘娘送回宜人馆,好让皇上、皇后放心。”

张文琴细细打量班君娆,不由得一愣,但见班氏与蒙氏眉宇口鼻十分中像了七八分,只是前者面颊圆润、体态丰腴,叫人观之可亲,而后者瘦弱似不堪风吹,一副略带病怏怏的柔媚之态,叫人心生不悦。且班婕妤勇救皇太妃在张文琴是早已知道的,如今见她落落大方处事冷静,倒的确是心灵聪明的可人儿。遂温和了脸色,随意嘱咐了几句将她们送走。

于是添酒回灯重开宴,众人一皆说笑如前,只当方才是看了一场戏。茜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她发现原来置身事外去看那局中人脸上的阴晴圆缺,竟这样有意思。但,实则她更希望能从某一张脸上,看到自己期待并于此刻亦感受到的那一道目光。

绚烂过后的黯然会令人失落,然喧闹过后的宁静却能叫人觉得不安。家宴结束后臻杰嘱咐皇后等好生服侍太后、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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