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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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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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这并非惠主子的本意,惠主子只是想皇上此刻正休息,怕酥饼凉了不好吃,不敢费了昭仪娘娘的心意。”古嬷嬷有心打圆场,不晓得竟更惹得钱韵芯瞧不起班君娆。

“嬷嬷……您不记得了,这酥饼就是凉的才好吃哩!往日这个气候时,皇上都会吃一些的,皇后娘娘和三位皇子也喜欢的。”钱韵芯和颜对着古嬷嬷说着,她是太激动了,只以为古嬷嬷年老忘事,却没体味出古嬷嬷欲打圆场的意味。

“惠嫔知道了么?”钱韵芯恨不得能啐一口地上的女人,怎么看都觉得她叫人厌恶至极,口里遂又冷冷道,“还有萍贵人送来的官燕,那是圣母皇太后赏赐给她的东西,是滋补上品。贵人平日里都舍不得吃一口,如今知道皇上龙体欠安,仔仔细细用冰糖熬了送来,就被你一句凉了不好吃就给打发回去。惠嫔恐怕是从来没有吃过吧!你听说过暑天里吃滚烫的燕窝么?”

钱韵芯是卫国公嫡系独女,从小养尊处优,上天入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此刻她也并非有心为品鹊争口气,只是想拿班君娆低微的出身嘲弄一番,谁人不知她班氏的父亲不过是京外小县城里的一介绿豆芝麻官。

班君娆本因得意飘起的两朵红云此刻聚满了难以遏制的愤怒与耻辱。这已不是钱韵芯第一回当众嘲笑自己,当真已算不清有多少回了,似乎就是这个女人无休止的嘲弄与轻视一点一点吞噬了班君娆心底的善良。她活在一个充满嘲笑和歧视的世界里,她没有妨碍任何一个人生存,可为什么?为什么就会有人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多余,难道自己生来就如此下贱,要一次次地让人践踏么?

班君娆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她的面目看着伤心极了,她努力遏制着自己的颤抖与哭泣,她在等,她在隐忍,要以一个弱者去扳倒一个强者,她必须克制自己的一切。

“这是怎么了?”钱韵芯的朗声质问终于惊动了章悠儿,然而又似乎章悠儿从未离开过,只见她扶着侍女悠悠出来,对于此间的一动一息,她了如指掌。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齐齐跪拜下去。

“谁那么大声说话?皇上醒了一回,有些恼了!”悠儿话语一出便见钱韵芯身子大大地一颤,她在心底无奈叹了口气,转而却问:“惠嫔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

方才的一切古嬷嬷和坤宁宫大大小小的宫女都是看在眼里的,班君娆若此刻避重就轻只会叫人觉得矫情。她收了悲容,在嘴角挤出淡淡的笑容,低声道:“方才臣妾误会了昭仪娘娘与萍贵人的心意,此刻听昭仪娘娘细细一说,才发现自己竟那样愚钝,心里便不禁酸楚了。臣妾不该如此妄动情感,请皇后娘娘恕罪。”

悠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起来,又佯装细细问了古嬷嬷,便道:“都起来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值得惠嫔哭?”她竟没有计较钱韵芯与班君娆的摩擦,径直对钱氏道,“皇上方才正念叨丹阳宫里的牛乳酥呢!昭仪跟着古嬷嬷进去伺候皇上吧,皇上快起了。本宫这里还有些话要嘱咐惠嫔。”

钱韵芯此刻竟没有功夫喜悦,她完全被皇后奇怪的态度惊到了,按理自己擅闯坤宁宫是罪,吵醒了皇上又是罪,怎么算也不会罚自己去伺候皇上啊!今日自己早起也没有焚香祷告啊!

而她的性子怪也怪在这里,明知道自己大剌剌地闯进来一定要惹怒皇后,可她还就是会没头没脑地乱闯。撇去她对一些宫嫔的尖酸刻薄,其实这样没有城府、个性直爽又带些愚笨的女人,当是皇帝喜欢的一种。加上她的美貌、加上她高贵的出身,一切优渥的钱韵芯的确无法体味班君娆的苦楚。而她又娇纵惯了,绝不会允许与比自己丑比自己低贱的女人共同分享丈夫的爱。这一切都是她可爱又叫人可恨的个性使然。

“昭仪不愿意么?”悠儿见钱韵芯愣了半日,便补了一句,却又不等她回答便唤古嬷嬷将她带进去了。

此时班君娆却深深垂首,从面上看她似乎没有任何心绪的波动,可心里早已恨到了极致,不由得双手冰冷,恐怕也是因心寒所致。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触及自己,班君娆恍然颔首,竟是皇后立在了自己面前。

“惠嫔没甚好委屈的,钱昭仪就是这样的性子,她是卫国府的千金,卫国府里多少儿郎为皇上镇守着边疆。这点傲气和娇气,皇上和本宫能不介意,相信以惠嫔的心胸也该担得起。是不是?”悠儿那张精致美丽的绝色面孔上绽放的是如同菩萨般祥和温善的笑容,仿佛暖融融地能化解一切戾气。

班君娆身形微微一震,满心的感激化作一个深深的谢礼,她一壁恭恭敬敬地福下身子,一壁嘴里道:“臣妾不委屈,有皇后娘娘和皇上的体恤,臣妾绝不委屈。”

悠儿的笑容意味深长,美丽的眼眸深处有着另一层谋算,其实大家都是宫闱里饱受挣扎的女人,悠儿无心去迫害任何一个,自然也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于此,她绝不会手软。

馨祥宫里,茜宇听着小春子一一禀报今日之事,先有皇帝不上早朝,接着各宫争先恐后地往坤宁宫问安,一并连才发生了不久的钱韵芯坤宁宫嘲弄班君娆一事都了解的细细的。

“这个钱昭仪当真有趣的紧。”茜宇嘴上说着,心里却感念悠儿行动之迅速、手腕之高明。她几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随时都预备着应付一切风云变化。当机立断往往能叫敌人乱了阵脚,一步一步谋划好了的不仅容易叫敌人识破,一旦遇突发之事极易方寸大乱,只消始终不忘本意和目的,过程的确可以变幻莫测的。这是当年闺中兄长与自己所讲的行军打仗之道的一种,没想到拿到宫里来用于女人之间的争斗,也这么管用。

茜宇冷冷一笑,动了动身子缓解身体的乏累,不知为何这一次怀孕她总觉得身子极其疲累,与当年昕儿一胎不同,也与那对龙凤儿不同,动不动便觉得腰酸得无法端坐,便要躺下了才好。

赫臻啊!我定会为我们保下这个孩子,可你何时才来接我走呢?这个皇宫当真压抑极了,赫臻,带我走吧!

“主子,您去歇歇吧!”缘亦伺候了茜宇多次怀孕,这回她也察觉了主子反应的不对,故而更加小心地伺候着。茜宇本不堪疲劳,自然应下了。

“茜宇的身体好吗?”秦尚书府中后院的书房内,赫臻与成骏商讨完今日朝堂之事及儿子的第一次行动后,便问起了他没有一刻不挂在心上的宇儿。

秦成骏低声道:“听闻千金科太医诊脉说一切安好,但传闻太后总觉得身子疲惫。”

赫臻心中大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女人怀孕生产是人生最危险事之一,可是宇儿仅在这处便为自己奉献了那么多回,这一回自己不在她身边,她真的能平安么?赫臻想至此,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太后心情不好吗?”赫臻问。

秦成骏沉默以对,他的确不知。

赫臻略略思忖,开口问:“真如海和他的儿子还在京城吗?”

“是,侯爷最近总是去找些旧友喝茶叙旧,旁敲侧击地为傅王爷打听一些事情,也颇有收获。”

“嗯!”赫臻沉吟一声,半晌道,“明日把真舒尔带来我面前。”

秦成骏一怔,随即应诺。

第三十一章 珣玉无暇(一)

同是这一日,长公主府里,央德正带着外甥女和侄女一起做女红,这几**总是找些事情来让姐妹两一起做,以为这样可以减少若珣对于父亲的思念。皇弟的去世于她而言也是打击。其实她的生母给赫臻带去太多的痛苦,可他依然能善待自己,不让任何人看轻自己一个孀居的寡妇公主。现在年轻的皇帝亦这样善待自己,把皇妹交给自己抚养,那是多么大的信任。

“姨妈,我有些想母后了。”青娅端着手里的手绷,面色有些沉郁。

央德心里暗自一惊,这孩子怎么这样直肠子,也不想想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招若珣难过么。

果然,若珣眼角边滚出豆大的泪珠来,“姑姑,珣儿也想母妃了,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她了……如今,父皇去世了,母妃该多难过啊,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一壁说着便难以控制情绪,放生大哭起来。

央德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哄着,一边狠狠瞪了一眼青娅,满脸嗔怒。

青娅却不以为然,轻轻叹道:“姨妈别怨我,若珣憋了这么久也不许她哭一声,回头憋坏了怎么办?她怎么可能不想娘?”

“姑姑……”若珣伤心极了,抽泣着道,“母妃她怎么办?母妃一个人在南边要怎么办?”

央德心疼,连声要侍女们端来热水给侄女洗脸,一边哄道:“珣儿是未出阁的公主,不能随意走动,姑姑知道你心疼你母亲想接她在身边照顾,可这事儿姑姑不能做主。明日姑姑带你进宫去,我们去求你母后,她那么心善,一定会准了。”

青娅过来给表妹捋了捋头发,安慰道:“傻丫头,好歹你还能见一面母亲呢!我来了这里,母后她就没打算叫我再回去,她说宁愿这一辈子不见我,也不要我留在那儿受排挤。”青娅说着也忍不住落下泪。

“青娅姐姐不怕,等将来皇帝哥哥给你定了婚事,你嫁了人还是可以回去看看姑姑的,是不是?”

央德长叹一声,都说皇室女儿是金枝玉叶,岂知这金枝玉叶又是好做的?锦衣玉食的背后她们同样背负着皇族的荣辱,一举一动都受到限制。自己的这一生算是毁了,眼前两个花一样的孩子又岂能步自己的后尘呢?央琳为皇室所做的牺牲谁会为她惋惜,她还不是孤军奋战于高丽那闭塞的后宫之中?自己此生能否再见她一面都是未知之数,呵……

翌日午后,阳光热辣辣地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秦尚书府中后院里,赫臻坐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何阳建议他要多晒晒太阳,这样对伤口好。

此时,一个白衣少年缓步入内,待立得离赫臻十步远时,便躬身下去请安。

赫臻哼笑一声,收起折扇指着自己身旁的脚凳道:“坐吧。”

“谢太上皇,微臣还是站着。”真舒尔身上的伤也早好了,他的面上褪去了许多青涩,那张俊美的面颊更显出一番沉稳。

“太上皇?”赫臻从躺椅上起身,背手立于树下,他的身量比舒尔高出许多,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出与年少的舒尔不同的英气与男子气概,“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舒尔一愣,垂下头去,不做应答。

赫臻坐到茶几旁,自斟一杯茶水,口中道:“这茶已出色,天气燥热,过来共饮一杯吧!”

“微臣低贱不敢与您同坐饮茶。”真舒尔口中应一句。

“你还是很傲,这样的脾气到底是谁教你的?真如海?”

真舒尔颔首急切道:“太上皇误会了,家父不曾……”

“方才我不是说太上皇已经死了吗?此刻,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不如你公侯家的子弟来得尊贵,这样可以了么?”

舒尔大惊,一时不知所措,立在原地难以进退。

“呵呵呵……”赫臻笑了,他用扇子敲了敲桌面,口中道:“真如海真是个老糊涂,儿子还没长成就这样放出来见人,莫要还未历练就为世俗所吞没,那他当真是白养儿子了。”

真舒尔面色大窘。离开金海那么久,在京城公侯贵胄府邸辗转中他的确看见了很多在金海从没有见过的人情世故,人性的善与恶、真与假在眼前一幕幕上演,有一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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