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俞维和梦冉也被她惊到了,都起身俯向她,一并叫她。
柳云夕听到有人叫她,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但不知是梦境太真,还是太让她难受,她竟溺在梦境中挣扎了一会才回到现实。
醒来的柳云夕眼角还挂着泪痕,好像还没从梦境中出来,仍是悲悲戚戚的样子。
毛翰江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梦境一定与梦冉口中的“男神”有关。才舒展的心又紧了起来。
这一路,再没人要睡觉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
毛翰江把车子停在蜈蚣峙码头的停车场,然后渡轮、入住、朝拜。一路上游客络绎不绝,他们四人夹在游客当中,边行边赏边聊。本来柳云夕出发时心情大好,因为那个梦境坏了兴致,现在看着周围如织的游客,竟感觉索然无味。
不久,他们到了梅岑食府,虽是下午两点多的时间,但用餐的人仍是不少,放眼望去,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各式菜肴的香味在空气中穿梭,直钻脾胃,撩拨你的食欲。
毛翰江点了一大桌的海鲜,又要了几瓶啤酒和饮料,几个人围桌一坐,海吃起来。
席间,梦冉十分兴奋,像只小鸟叽喳不停,不时拿脚在桌底碰碰柳云夕,提醒她注意情绪,不要扫兴。
柳云夕当然知道不能只顾个人情绪,扫大家的兴,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跟梦冉又说又笑,端着饮料,与他们觥筹交错。
说也奇怪,毛翰江和俞维的情绪仿佛全被柳云夕牵着,柳云夕悲,就没一个人乐,柳云夕乐,就没一个人悲。现在见柳云夕完全放开,开朗活泼,他们也跟着乐呵起来。胃口大开,又加了几个菜。
吃饱喝足之后,开始信步游赏了。
不觉间,四个人分成了两对,俞维和梦冉已经甩下他们一大截,在前面走走停停,兴奋异常。
“云夕,来,我给你拍照。”毛翰江举起相机,黑黑长长的镜头已经伸出来。
毛翰江爱好摄影,摄影水平堪称一流,作品曾不止一次荣获大奖,能在他的镜头里出现,也算荣幸。
柳云夕兴致大涨,在紫竹林内穿梭回复,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毛翰江不厌其烦,一张一张地捕捉抢镜,每拍一张都会大赞一句“漂亮”。柳云夕只听见快门的“咔嚓”声在她身后响个不停,一声声清脆在她心里,弹奏出欢快的曲儿,撩拨着她的心弦,说不出的舒畅愉悦。
“噢,我累了,歇会。”柳云夕终于坐到路边的一张石凳上,喘嘘不停。
“诺,给你欣赏一下我的摄影技术。”毛翰江缩回镜头,切换好功能把相机递到她面前,“按这个三角键翻页。”
相机里的柳云夕千姿百态笑靥如花,真是好看。
“怎么样,不错吧?”毛翰江边喝水边问。
“嗯,我照相没这么好看过,你照得太好看了。”柳云夕依然埋在照片里,头都没抬。
“关键还是人长得好看。”毛翰江靠近她坐了下来。
他的这个动作加这句话,就像功能切换键一样瞬间把她的心情切换了。她放下相机,看着毛翰江,“毛校长,我……”
“云夕,我离婚了。”毛翰江抬手止住她,快速说道。
柳云夕惊讶地看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毛翰江轻轻握起她的手,看着她,“云夕,你再不用顾忌什么了,你可以安静工作好好教书了,在我身边。”
“……”
“云夕,回到英才吧,到我身边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清静的世界,让你安心教书。”毛翰江伸手拂去她面上的发丝,动情地说。
这时,柳云夕的惊讶才慢慢缓和下来,手从毛翰江的大手里怯怯地抽出来,垂下眼睑,低声说:“毛校长,我离开英才,跟你的婚姻没有关系……”
“我知道,云夕,我离婚跟你也没有关系,我的婚姻失败与你无关。”毛翰江再次握住她的手,急切地看着她。
沉默几秒,柳云夕抬眼接住他急切的目光,平静地说:“我希望你明白,你离不离婚我都是一样的,态度不会改变。”
“是因为他吗?”毛翰江问。
“不是,跟他人无关,是我自己。让你误会,我真的很抱歉。”柳云夕再次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轻声说。
“你说什么?让我误会?我误会什么?我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都不清楚吗?”毛翰江有些激动,转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紧盯着她,像要看透她,拆穿她似的。
“是的,你是清楚自己的内心,我也一样,我也清楚自己的内心,我的内心跟你的是不一样的,毛校长。”柳云夕迎着他的目光,鼓起好大勇气一样,说了这么一通话。
毛翰江正要张口,柳云夕的电话响了。拿出手机看向屏幕,是乔以安。她看一眼毛翰江,正碰上他那满是疑问和审视的眼神。
一百零九()
没有避开毛翰江,柳云夕接起电话。
“喂,乔主任。”
“云夕,你在哪?柳松给你电话了吗?”乔以安问。
“没有,他怎么啦?”柳云夕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半小时前,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没接到,后来给他打回去,不是打不通,就是无人接听,不知怎么回事。”乔以安说。
“哦,知道了,我打打看。”柳云夕直接挂了电话,马上拨出柳松的电话。
真是乔以安说的情况,先是不通,后来通了没人接听。柳云夕马上打给爸爸,“云夕,昨天不是打了电话吗?怎么又打,有事啊?”爸爸声音传过来,并无异样,柳云夕暗暗吐口气,放松不少,“爸,柳松在家吗?”
“他呀,昨天说得好好的今天回来,到现在也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说起柳松,爸爸就生气。“你找他?等他回来,我叫他给你打过去。”
“嗯,好,那就这样,挂了,爸。”收起电话,柳云夕一颗心七上八下闹得慌。
梦冉的电话又进来了,催他们赶紧跟上,她和俞维已经看到南海观音了。
见柳云夕接完电话后神情不对,毛翰江也跟着担心起来,“云夕,什么事情?”
柳云夕看他一眼,默然几秒,说:“没事,我们去南海观音那边吧,梦冉他们已经在那里了。”
怎么会没事?整张脸上都是事。
不是吗?一路上手机再没放进过口袋,一直抓在手上,时时拿起来看,心思全都不在眼前了。
“云夕,你有事,不要顾忌我,先解决事情吧。”毛翰江捉住她胳膊,拉她坐到一张石凳上。
听毛翰江这么说,柳云夕投去感激的一瞥,便拨出乔以安的电话。
“云夕,我正要打给你呢,柳松打过来了,没事。他人跑出去,把手机落在屋里。”乔以安抢先告诉她。
“哦,是这样,那就好。”正要挂电话,她又问:“柳松怎么会给你电话?是不是找你借钱?”
话一出口,气就摒在喉头,静等乔以安回话。
安静了几秒钟,乔以安才说:“没有,他问我们什么时候放假。”
“那好吧,再见。”柳云夕顿时轻松不少。
“乔主任就是梦冉说的‘男神’吧?”毛翰江笑问过来,笑得有些古怪。
“是的,光华的师生都这么叫他。”柳云夕放好手机站起来,“走吧,去追他们。”
“上次你去温州,就是看他?”毛翰江跟着站起来。
柳云夕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是的。还有什么问题一次问完吧,毛校长。”
“没有了,走吧。”毛翰江被她这架势惊了一秒,然后牵起她的手,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柳云夕赶紧把手抽出来,小跑几步,到他前面,“天快黑了,再磨蹭看不到南海观音真面目了。”
赏完南海观音,再到南天门逛一圈,天就大黑了。今天的行程到此为止,四个人重回梅岑食府,大吃一顿海鲜,径直回到酒店了。
一进酒店房间,梦冉就关好房门,把柳云夕拖到靠窗的沙发上,紧盯着她,“我忍了一天了,现在老实交代吧。”
“你审吧,我交代。”柳云夕笑看着她。
“乔以安呢?跑哪去了?”
“他已经订婚了,未婚妻你认识。”柳云夕跟说别人的事似的,轻松自然。
李梦冉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小嘴圆张,可不等她发声,柳云夕就止住了她,“不用这么惊讶,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再不许提他。”
看她认真严肃的样子,李梦冉圆圆的嘴巴慢慢收到自然状态,红唇一嘟,“那毛校长怎么回事?你离开英才是因为他吧?”
柳云夕神情暗淡,无声点头。
李梦冉再不说话,一头扑到床上,半天不语,房间一下陷入死寂,柳云夕已经预感到下一刻就是暴风雨了。
果然,李梦冉猛然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柳云夕,一脸悲情:“柳云夕,你伤害了我,严重伤害,我绝不原谅。”
“梦冉,对不起了,你最懂我,是不是?”柳云夕走过去,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小心地笑。
李梦冉一下抽出手来,侧身埋进被子里,大声叫道:“我恨你,柳云夕,别想我会原谅你。”
“好了,梦冉,我知道你最舍不得我难过了,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哄你,身累了,心也累了。”柳云夕说完往她旁边一趟,再没动静。
是啊,李梦冉一进她的宿舍,就窥到了她藏于平静之下的苦涩,淡淡的,似有若无。光华的经历,不知给她带来多少愁苦,让她承受了多少非议苦痛,也不知道她一颗小小的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努力后,才有了今天这般的平静自若……
罢了,不跟她计较,可怜的小人儿。
“走,起来,去洗鸳鸯浴,再筑鸳鸯梦。”李梦冉反身将一条腿压到柳云夕身上,伸手在她脸上百般逗弄。
柳云夕绷了不到几秒,终于咯咯笑起来,“走,去洗鸳鸯浴。”
两个人进到卫浴间,脱得精光,挤进小小的沐浴间,关上弧形玻璃门,你看我,我看你,嘻嘻哈哈,如天真孩童纯洁无暇。
“记得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全校女生都挤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洗澡,我开始不适应,怎么也脱不下衣服,大热的夏天,居然十几天没洗澡,都快长虱子了。”柳云夕说。
“你这么看重自己的身子,一定要守身如玉,不得轻易交出去嗨。”李梦冉伸手到她胸前抓一把,“尤其是这两颗桃子,不要给人随便摘去。”
“放开,看你两个那么大的梨子,不知让多少男人垂涎欲滴,才要小心看好。”柳云夕打开李梦冉的手,一副张牙舞爪要扑上去的架势。
然后两个人“咯咯”“哈哈”笑作一团。
“云夕,你跟乔——”李梦冉小心翼翼。
“闭嘴。”柳云夕断然喝止。
“你跟他有没有——”李梦冉边说边竖起两个食指抵抵开开。
柳云夕一掌打过来,“没有,我可没你那么开化,高中就把自己交出去。”
话一出口,柳云夕就狠咬一下嘴唇,心里骂道“该死”。
一百一十()
李梦冉在高中时谈过一个男朋友,高三那年,李梦冉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了他,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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