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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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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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顺声看去,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摇着羽扇,缓缓踱来,那眉目五官与姜霖奕极为神似,只是同样的一双狭邪眸子,倾露出的光彩却大不相同,其傲慢娇纵得仿佛脚踏着天下人,优雅气度中藏着阴狠,唇角的笑,让人觉得极度厌恶。

一旁赶来的两童子唤其为九公子,原来就是此人。记得姜霖奕在楚淮王诸子中确实排名第七,那么这九公子定是姜霖奕的九弟了。

当前情势,已不言而喻。

“阿金,喷——”

轻轻大叫一声,早已经准备好的阿金朝着索于磐就是一大口,吓得他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趁着时机,她夺过大刀冲杀出去。

但九公子带来的人不少,很快她便觉气力不足,被圈围起来,眼看就要被活捉时,突然一声暗响,面前的一排护卫倒下,一条猛壮的身影飞进包围圈,提起她就往外冲。

“花仙子?!”

那双担忧的虎眸仅仅瞥了她一眼,虽然蒙着面,她也认出来了。

“少废话,快走。”

他将她丢上早备好的马儿,又撒下一层黑彪,阻断追兵,迅速消失在街尾。

待一甩掉追兵,轻轻急得满眼刺红,“花仙子,奕哥哥,奕哥哥他在客栈,索于磐和……九公子他们……”

他转头即按住她的身子进怀,避开一群奔走过的城中护卫,低声道,“别急,人我已经安排花海和花冠转走了。现在看这情况,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城,否则……”

一听姜霖奕没事,轻轻喉头一抖,抬起头,激动地看着华宪之,“谢谢你,花仙子。要不是我大意,也不会这样,我以为索于磐和奕哥哥是师兄弟,应该不会如此,怎么会料到他突然会与九公子合谋……我……我真……”

那双通红的眼,令他心头一震,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去,一边安慰,“现在先别管这些了。逃出去再说。”

她又连说了几声对不起,他却咬了咬牙,没再开口。手中的小手,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握到,而刚才那个专注的眼神,亦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全部包揽了自己的模样。

她或许并未注意这些,不,她的眼里总是只有那个男人。但此刻于他来说,却是多年来打从心底最震撼的一天。

为什么会是她?那个大恶女……和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女人,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有时候他觉得那根本是两个人呢?可是……不管是谁,他似乎都逃不过,胜不了,被她耍得团团转又无可奈何,最终,只有选择臣服于她。

那夜,他最终的选择,“既然她就是那末伽女,以十二祖巫之名,我花宪之会誓死追随她、保护她。”

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第2卷  第6章 她的眼里

  果然,当他们赶到富来客栈附近一看,整个已经被官兵包围。从领头的军官口中,隐约也听到了九公子雁悠君命令的说词。

轻轻急道,“花海他们把奕哥哥转到哪里了?”

华宪之蹙眉,“在这里等等,有花冠在,他很机灵,绝对不会有事。”

她又急着转头看向客栈那方,没有发现,他刚才一着急,便揽住了她的腰肢,靠在他怀中,第一次两人如此帖近,那淡淡的馨香,从她微微汗湿的鬓颈间,幽幽传来,他的心咚地一下漏了一拍,感觉热气直往脸上窜,浑身也似浸入了温泉里,暖洋洋的。

该死!他在激动什么,大概是太久没要女人,才会笨得在这里对个脏兮兮的女人想入非非了。

“花仙子,花仙子……”

“什……什么?”

靠,他结巴什么!

“那个……是不是花冠啊?”轻轻急着就要冲出去,立即被华宪之按住。

“你在这里,我去!”

“不,我也要……”

他大手一挥,将她压进了屋檐阴影中,虎眸聚满怒气,低喝,“笨女人,你不当我是男人吗?什么都要抢!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否则我就……”

轻轻不由睁大眼,“那……那好吧!”

他冷哼一声,转身要走,突然又被他拉住,回头,便迎上她认真的大眼,“宪之,你也要小心。”

“罗嗦!”见她一咬唇,别脸追加一句,“知道了,放手。”

她终于放了手,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哗啦一声,化进了心底,流进了四肢百骸,又是那股暖洋洋的感觉,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夜的誓言,在她那殷切又信任的眼眸中,都化成一股无比的力量充塞了全身。拳头一握,他知道,为了她的信任,他必须将她安全救出去。

顺利接上头,华纶果然如华宪之所说,相当机灵。本来说是转移到别的客栈,但他们回来时又打听到整个城突然增加了很多士兵,而楚王九公子突然莅临,便觉事出有异。连着将人送出了城,现在安置在城外的一户农家,华海守着,他则回来接应他们。

这方,轻轻终于安了心。三人合计,立即出城。

“咦,这方向不是出城的方向啊?”轻轻疑惑。

华宪之却不管她疑惑,一把拉着她继续往前跑,解释道,“跟着花纶没错。我们初到城时,已经把这城的路数和城门探清楚了。现在逃命,哪会笨得去撞正大门,花纶挑的绝对是最容易突破的出城路。”

轻轻忍不住问了,“你们一来就探了跑路的道儿?为什么?你们早知道会发生这事儿?”问出口,突然又觉得自己太多心,被索于磐的事给搞神经了。三花匪一直跟着她,还有鬼溪先生看着,不会这样生异心出卖他们。

他突然转过头,虎眸中果然都是怒火,她忙道,“对不起,我不是……”

“笨女人,我要出卖你们,你们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他这一吼吓得前头带路的华纶忙回头,“老大,轻轻姑娘,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间,小心啊!”

后两人一听,齐呼,“我们哪有在打情骂俏,你……”

华纶突然停下,回头竖指就是个“嘘————”

两人立即噤声,互瞪一眼,急忙缩进了阴影里,继续眼杀。

这你来我往,激烈迸闪火花,轻轻突然灵光一闪,指着华宪之,压着声儿惊叫道,“好啊,你们……你们居然还想着抢人东西是不是?所以才事先摸清城里的路数,为逃跑做准备!这……唔……”根本就是强盗土匪的职业本能啊!

华宪之气得啊,大掌直捂住那张快要气爆他的小嘴,可一触到柔嫩的肌肤,心又忍不住一颤,感觉一股酥麻从掌心传来,那……那里是她的唇儿,正软软地帖在自己掌心,很烫,还在动!

虎眸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蛰到般,松了手。

轻轻刚要叫出声,就给华纶打断了,“老大,麻烦了,这里也被戒严了。”

“不能等。”他强打起神,“他们现在关城,多半笃定人还在城中。若是不尽快出城离开这里,他们定会搜出城外,即时更危险。”

目前,他们必须争取敌人还不知敌情的这段紧迫的时间逃离,否则,以他们几个人,要对付两派高手人马的追击,必死无疑。

“那现在怎么办?”轻轻看着城门,不由又想起曾经逃出皇城时,紫极那一根金腰带,轻而易举地就带她飞过了城门,当时守门的火力比现在不知强多少倍了。奇怪啊,好像他们看比武的时候,就一直没见紫极现身。难道,那场爆炸是他搞的鬼?他之前还带她看了夷山中的石油!

心田一凉,她直觉地摇摇头,否定着自己的猜想。真是被索于磐给搞神经了!不……不行,现在的情势暧昧不明,她若不把事情搞清楚,现在又暴露了行踪,接下来的路,恐怕凶多吉少。

两男人,一听她出声,对望一眼,交流了一个极有默契的眼神,立即点下头。

“老办法,咱们易妆,让他们不得不带我们出去。”

“啊?你们懂易容?”是鬼溪老人教他们的?!

华纶却笑道,“目前他们并不知道你有我们三帮手,所以,只要让他们不敢看你就行了。”

“不敢看我?怎么会不敢,再丑再可怕,以现在的情况,那些士兵也不敢……”

华宪之一手打断她的话,“少废话,跟我们走就是。”

三人迅速躲进一个小巷弄中,由于戒严,四下倒也没什么人。施弄了一番后,三人准备出击。

阿金却汪汪叫了两声,三人回头一看,低叫,“不行。这家伙也被瞧见过,必须改装!”

六只眼齐齐射出丝丝冷光,吓得阿金夺路就想跑,直觉这三家伙心底起了歹念,可惜没快过轻轻的手,嗷了一声就被灭音,压在了石台上,刷刷地银光乱闪,一双金眼流露出极度屈辱可怜的光彩。他……他失身了!

一盏茶功夫,小巷里钻出三人一狗,急忽地冲向了城门。

士兵一见,立即横戟拦人,“什么人,现在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汗子,一抬头,就把士兵吓得怔了一下,便听大汉操着有点儿娘的嗓音道,“官……官爷,行行好……我家娘子她得重病,必……必须出城……”

士兵却不管有它,“管你什么病!城主下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出城。哼!”说着,上前查探,一掀男人怀里的盖布,哇地一下吓了周围士兵一跳。

好可怕的一张脸,但更可怕的是,女人面目全非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红点,突然一只手臂落出,上面不仅满布溃烂的脓泡,大截手臂上都是红点,吓得刚围拢的士兵全缩了回去。

“天哪,都是红点,不会是……”

华纶趁机上前,抖着声儿哭道,“官爷,我姐她……好像是得了……那个……”

这方声未落,地上又传来狗叫,众人一看那浑身光秃秃的癞疬狗身上,也布着意谓不明的红点子,不由都头皮一麻,开始退缩。

刚才那士兵惊叫,“天花!该死的,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想害我们全城人吗?!快,快给我滚出去。”

不由分说,守城的兵哗啦一下全让开了道,那康壮坦途啊,大裂裂地为他们打开了。

抱老婆的壮汉,哭得更是凄惨了,直上前要感谢那士兵,把个兵吓得直往后退,骂咧着要他们快走!

毫无悬念地,三人顺利出了城,一躲进林子里,急忙抖掉身上的秽物。

“哎呀,花冠,你从哪里从的这些东西,恶心死了。哦,天哪!”轻轻叫着,声音里却满是兴奋,回头伸手,重重一拍华纶,“真有你的,哈哈!传染病这东西,人都吓死了,他们自然没功夫认真查看了。”

哪知她这回头一拍,树荫透下的光影晃在她脸上身上,吓得华纶也被自己的杰作惊得一哆嗦,“老天,姑娘你快擦干净了。这效果……也太好了点儿!”

轻轻笑着,迅速抹去那层天花,跟着两人赶到了华海守着的那家农户。现刚过午时,华海正靠在桌边打瞌睡,看桌上的饭,姜霖奕吃得不多。而旁边的小炉子上,还熬着药。

房中静谧安详的感觉,与适才经历的生死奔逃,截然不同。轻轻小心地靠近床边,慢慢坐下,伸手抚过那张沉睡中的俊颜,心中一片激荡。

太好了,一切都很好,奕哥哥没有事,谢天谢地,太好了,太好了……

刚整好马车的华宪之一进屋,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怔住,心狠狠一抽。烛光下的女子,十分地专注,万般地柔情,倾泄而出,皆只为床上那浑然不觉,一动不动的男人。手下疆绳一握,放声大吼,“华海,你睡死了是不是!给我起来!”

扬手一巴掌拍醒了幸福的睡猪,华海一时都没分清东南西北,待看清人,脑袋一缩立即溜出了老大的暴风圈。

华宪之这一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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