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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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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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一个劲拍着胸膛,宣于谨但笑点头,轻轻一拍手,又唤来两名绝色美女,乐得督军连连称赞,得意忘形,完全没注意宣于谨眼中一闪而过的鄙视和厌恶。

终于应付完这场次,宣于谨又赶往下一场,耶律镇恶的将军帐。想当然,他这等奸商自然得不到好脸色,不过有旁人帮衬之下,情势迅速扭转。

耶律镇恶烧掉了宣于谨带来的文书,书中皆言,此次齐楚大战主因,其实是齐国内部暴动,民众对齐君不满,想要归附楚国,且对江陵君尤其推崇。

“我是商人,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耶律镇恶心中暗啐一口,像他这般的刚直性子,向来最看不懂奸诈狡猾的商人,而这商人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居然要他不尊王令,隔岸观虎斗,任楚淮国吞并丘齐国。

军师纳兰克明亦说,“此乃天下民声,若逆行倒施,不可谓逆天之行,必遭天之不测风云。”

“先生的意思,也是要我背叛皇上,做逆臣贼子了?”耶律镇恶冷哼一声,缚手背身,不再理两人,但也没有直接甩帘子走人。

纳兰克明朝宣于谨递去一眼,后者立即明白,便借口行走掉了。这刚一出门,便瞧见一女子要进帐,瞧清时才是惊讶。

“曲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谨哥哥?”曲池急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将之拖到了一边,将一切细说下来。宣于谨眼前一亮,便有了主意,附耳几句,曲池立即会意,小脸也不由羞红了。

宣于谨乐得回了帐,心说真是得来全不废功夫啊!小奕这小子真是天运红通,本想这次招降之事还要废些心思,未料半路杀出这么个意外,当真是天助我也!

。。。。。。

锣鼓掀天,锁呐高鸣,鞭炮四响,烟火冲天,整个雍都城都沸腾了。

而雍都王府前高高的楼阙上,六角长号,拉出长长悠远的鸣响,直荡长空,气势恢宏,明黄的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织绘的是西秦国王符——九天玄鸟纹。

今日,不仅是雍西候大婚之日,更是其继任王位的登基之日。

当轻轻被姬凤倾拉着,步上一阶阶石梯,走进宗庙高堂,看着高堂上那身着厚重朝服的老人时,才恍然大悟,急转的头,玉帘凤冠珠玑叩响,看着面带微笑的男人,惊,震,亦不足形容她心底的不安和惶恐。

他真是疯了!

感觉到她顿下了步子,他转头看来,轻声道,“兰儿,莫要调皮,现在父王正等着我们。”

袖下的手紧紧一扣,拖着她大步迈上那龙飞凤舞的金色地毯,步步走向那权利巅峰。此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能由她陪伴在侧,亦是今生最愉悦的时刻。

轻轻只觉那手刺疼着,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西秦王、文武百官,扎眼的金色玄鸟,在浓重的熏烟明烛下,忽似幻成一只腾云飞爪的金龙,呼啸着朝她飞来,瞬间身子一片冰凉。

场景,骤然大变。

更加恢宏的殿堂,更加金壁辉煌的楼阙,飞展而开的是明黄九龙皇袍,身边的人头戴十二冕毓皇冠,晶莹流转的光辉,映衬着他绝俊无双、霸气非凡的面容,那双凤眸呵,历经三百年的岁月,亦不能忘。

爱情,权利,友谊,皇权,用血和泪铭记的记忆,都融在了一片火光烈焰中。

女子深恨的脸,含着血,吐出了生生世世的诅咒,“我花向兰用灵魂与十二巫祖交换,诅咒尚朝统治绝不过三百年。只要我末伽族女子尚存一人,也要倾灭天下。生生世世,再不为爱流下一滴眼泪。”

身着龙袍的他,举剑相向,亦不能阻断这用生命发下的毒咒。她倒进他怀中,他的眼泪滴进了她的眼里,他急切着说着什么,她却再也听不见。

“兰儿,你怎么了?兰儿?”

红烟烈息轰然退去,她眨眨眼,看到姬凤倾焦急地唤着她,眼前的一切似乎又恢复正常。

这……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血色退尽,她慌张地抓住他的手,“不,我要回去。我……”大眼开始慌张地四巡着,寻找那绝不可能出现的人。

他一把将她按进了怀中,“兰儿,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回去。”

抱起她,他直接跪在玉阶下,骄傲地看向那一严肃的老者,毫不妥协的神色,让老者微蹙的眉头,也不得不松下,转身拿起了红缎上的金冠,镶金嵌宝的宝冠在明火下华光四溢,但映在他怀中的她的眼中,却是一片蛰眼的冷光,吓得她缩回了头。

本来隆重的加冕大典,却由着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严重缩短了大半的繁文缛节,迅速进行到叩拜天地的婚仪程序上。

但他也只是抱着她,在神龛前,重重叩下三首。

铜锣轻响,百官朝贺,鞭炮齐鸣,无数艳红的兰花瓣,从天飘落。

他抱着她大步走到展阅楼阙上,接受万民祝贺,楼上楼下,皆是一片兰蕊香芬,覆天盖地,都是像征着她的兰花,和他的用心良苦。

她渐渐回了神,火烧的胸口,渐渐化在了这一片奇丽壮观的景象下,大大的明眸,变得红肿而刺痛。

“兰儿,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妻,我唯一的王后。未来,亦是我唯一的皇后。”

他俯下头,轻轻吻上她微湿的唇瓣,一滴温热的液体,滴打在她面颊上。

“凤倾,你……”

他扶过她的脸儿,笑道,“这叫,喜极而泣。兰儿,果然是爱哭的丫头。”

又一次,心口被哽得发疼,而再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只有抬起手,帮他拭去泪水。

撕裂了心,扬起唇角,给他一个他最渴望的笑容。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我拉着你的手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是我明明在虚情假意而你傻傻地以为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只是虚情假意却傻傻地以为你爱我

而是当你终于懂得珍惜我

我的心已不在

……

温暖的新房,喜字并蒂,红烛艳艳,甜美的熏香溢满整个室内,脚下铺了一层兰花瓣,全新的绣帐,都是那翩然如蝶的兰花纹,一直延展到那张大大的四柱大床上,红红的鸳鸯被襦锦枕上,放着一株举世无双、黑白并蕊的墨兰。

他真可谓用心良苦呵!

门被推开,他带着一身的酒气,身子颇有些摇晃,仍是一脸急切地走了进来,凤眸一片熏然,看到坐在床头的红裳人儿,晕开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兰儿……”

他轻轻唤着,就要扑上前,但在临前一脚,又顿住身子,看向桌上的喜酒。

“呵呵,瞧我都忘了,必须喝下这一杯,才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抬眸看着他,取来了那酒壶,拿着两空杯,斟酒落得满身,本应交杯,他递来时又缩了回去。她微怔时,他饮尽杯中物,托起她的后脑,就唇将酒灌进了她口中。

“再一杯!”

不由分说,又将第二杯灌了过来。

交缠的唇舌,终是不舍离开,紧紧吮着她的小舌,深深地缠绵起来,大掌开始急切地扒着她身上的喜服,而她也任由他扒着,撕扯着,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狂烈。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他低喃着,“兰儿,我爱你。”

她双眼酸涩,无力地闭上,唇角逸出急促地呼吸,喉口哽得生疼,亦无法回应他一声。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手下的动作,失了力道,很快便弄得她浑身青紫一片,但她仍没有发出一声。当他抬起身子时,突然停了下来。凤眸似被红烛染得一片艳红,沉沉的忧伤,掩不住地落进她眼中。

什么样的痛,能让人在这一刻,停止呼吸,停止心跳,只是这样静静地凝望着,连灵魂,都能感觉到那抹痛,痛入骨髓,却深深地,深深地,无奈……

“兰儿,别哭,不痛……真的不痛……”

他抚着她的脸,泪水一颗又一颗,滴打在她的脸上,没入那散乱的发鬓中,湿了红红的鸳鸯锦枕。

“凤倾,别不再逼自己了,好不好?”

彼此的声音,都是一片嘶哑。

“不,你是我的!”

一声狂吼,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她/体//内,借着狂疯的掠夺,来证实着他已经拥有了她,来安慰自己看到她常常失神的不安的心,借着心疼的泪水要挽回越来越远离他的那颗心,即使践踏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亦不会放开她。

他突然扼住她的脸,迫她睁开了眼,恶狠狠地宣誓道,“就是囚你一辈子,让你恨我一生一世,我也不会放开你。”

她绽唇笑了,“从今天开始,我不恨你了。”

他胸口猛地一阵起伏,凝着她的一抹笑容,凤眸渐渐收缩,冻结,化成一片冰原。

砰地一声,大床剧裂的震颤摇晃了一下。

“周芷兰,你休想,你休想——”

刺红的眼,再无法落下一滴泪水,她却暗自舒了口气,她不想欠他那么多,他狡猾得不惜用泪水来浇灌这份内疚,可是如何也不能再种出爱,有的只是恸恻灵魂的疼楚,和无奈呵!

蕴含着汹涌怒气的吼声,突然消失。

他跌在她身上时,凤眸瞠大,“你……你竟然……”

她迅速翻身而起,动作仍是有些迟吃,因为他刚才过于凶猛的索求,而有些虚软。急着穿上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凤眸一片刺红,几乎捏碎她手骨的大掌,仍昭示着他在强用意识抵抗强劲的药效。

“凤倾,对不起,对不起……”

她摇着头,覆上他的眼,不想再如此刺/裸//裸地继续伤害下去。

指尖一片湿润,划过冰冷的唇,他蹙紧了眉头,缓缓倒下,在她抽离手臂时,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周芷兰,你……好狠……我绝不会……放……手……”

她捂着胸口,退后一步,差点撞上烛台。直到他埋进被襦中,一动不动,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突然之间,心神一片恍惚,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脑中一片空白。

凤倾……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床上的人,无法动弹。任时间一分一秒流走,计划好的一切,都停驻在这一刻。

突然,她抬起手,想要……

门却在这时被悄悄打开,人影迅速接近,当看到一身亵衣的她时,黑眸亦是一缩,拿起屏风上的黑裘披在她身上,揽着她就往外走,直到重帐掩去了一切,她才收回了眼眸。

“轻轻,现在全城都在欢庆,守备也放松了不少。他们已经在府外等候多时,你……你一路保重。”

急促地奔驰在屋檐墙角,翻飞的衣袂越行越远,而伏在他肩头的她的眼,却不由自主,凝着那高阙上的悬着红红凤灯的窗口,久久无法回神。

早就不能回头了,为什么了还是忍不住回眸不舍?

早就放弃了,为什么还会对他伸出了手?

早就说不爱了,为什么胸口好似生生撕裂般的疼?

为什么,我会爱上了你和他?

―――你们要骂偶是后妈,偶只有忍了!―――

 第2卷  第17章 绝不放弃

朔冷的北风,如刀般刮在脸上,冰冷的雨滴打进唇中,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入目,飞远的景色,在冉冉升起的晨曦上,都染上一层热闹的喜色,仿佛也在庆祝着那一场举世睹目的婚宴。却在下一秒,被渐行渐浓的乌云,打成一片乌黑的碎片,溅落在一地的泥泞中,永远无法翻身。

不知道行了多久,跑了多远,拥着她的骑士才低头问了一句,“女人,你没事吧?”

她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很好,还活着。”

华宪之双眸一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只是嗅出一股极不同寻常的不安,伸手紧了紧身上的大裘,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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