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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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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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粉色流金拥抱的红漆长廊中,三岁小男娃拿着丝绢,站在廊椅上,细细拭过男孩的脸颊,男孩子有一张惊世绝艳的面容,但那眼神却比最寒的冰霜更冻人。

奕哥哥不哭,等我长大了,一定让你当王。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你!

为什么?

因为奕哥哥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啊!

男孩狭长的眼眸寒光一闪,就要推开小男娃,小男娃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把抱住他,个头足比男孩小两个头,偏偏力气挺大,男孩子竟然没有挣开……也许,他是舍不得吧!

奕哥哥,你不要生气啊!人家……喜欢你,所以才……母后说,只有喜欢的人才会觉得他最美,所以……所以……

那以后有比我更美的人,你不是要……

不会不会,我永远永远只喜欢奕哥哥一个。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那我们拉勾勾。

呃……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能变。谁变……谁就是小猪!

好。

他紧紧拥住怀中的人儿,叹息,是满足,是幸福,还有一丝不确定。回忆太多太多,他只希望当她忆起那一切时,不要再做傻事。就算变成大猪,也无所谓了。

。。。。。。。。。。

谢家庄比武场的招亲大会仍在进行,人很少,但当前气氛相当紧张。场下观众明显分成两派,各聚一方。

当前场上,竟然是燕九州和轩辕七杀激烈拼斗,飘扬着红带的竹杆尽数断去,台板子也翘起了好几块。两人各踞一根断杆上,同是黑色劲装,形象惊人的相似,但气质迥异非常,燕九州沉稳内敛如山,轩辕七杀峰芒毕露如疾箭,一时间难分高下。

但当场下突然出现两个姗姗来迟的人时,燕九州的身形明显颤了一下,轩辕七杀趁此机会,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轻轻突然被姜霖奕拉住,她回头,疑惑地用眼神询问。

他半侧过身子,从袖中拿出一物,拉起她的手,将东西送进了她的手腕。那是一只雪//白的脂玉,不同于之前姬凤倾的那只之处,是在红斑处嵌了颗打磨得极其精致的红色钻石,呈泪形嵌在脂玉之上,阳光下流光四溢,雅质又炫丽。比纯脂玉更多了一份难得的惊世匠心!

“哇,好漂亮。这个……是定情之物么?”她扬起笑脸,望着他。心说,这家伙满狡猾的,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送给她这么昂贵罕见的东西。

他一笑,俯身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将那抹甜蜜的笑点得更亮,“算是。这脂玉也是鬼方国的珍品,不过是在大战前国王送给我的。而这泪红玉,是从他那王冠上拿下来的。”

瞬即,美眸瞠大,印着男人狡猾的笑。

“奕哥哥,鬼方国王他不是……”

他拉起她的手,抿着笑,迎向众人,包括那个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断的男人,行止优雅,风仪天成,一边轻笑道,“他虽知道,却也只有认栽。谁叫这镯子,早就定好是送给我的女人的呢!”

她忍不住,娇嗔出声,那幸福又甜蜜的小女人模样,让众人看傻了眼。

一身雪纱绯衽,仿似天人般的男人,身披如金晨辉,缓缓踱来,优雅如昔,但眉宇间柔情溢现,绝色容颜上的笑意,让人瞧之欲醉。而他牵着的小女人,拢在一件紫貂披风下,娇媚无双,艳色逼人,无形中竟也透出一股逼人的尊贵气质,仍抬着自己的右手,看着那只阳光下夺目炫丽的玉镯子。

在场多数人都记得宴席那日,那只被砸碎的极品脂玉的下场,和此刻的情景相比,当真天壤之别。

当那两人步步靠近时,那双凤眸由最初的怒火燎原,渐渐转成一片蛰人的阴郁,紫色玄鸟朝服下的胸膛重重起伏,贲张的肌肉僵硬一片,袖底的手早将茶杯捏成粉末,和着血丝,滴落在灰白的石板上。

原来,那半年里,她是这个模样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撒娇,嗔言,羞红的颊,无忌地笑,看着他送给她的饰物,是这般欢喜衷爱的,这般喜爱啊!完全不是之初的那副慌急、无措,厌恶得只想拔掉丢弃,甚至……

蓦地,胸口如椎刺疼。

这是他从未曾有过的感觉,挫败,屈辱,不甘,还有……还有,深深的后悔。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将她彻底逼到了那个男人的怀中。难道,只因为他娶了新缃公主这个理由吗?那一剑,若非由那男人谋策,他怎么会中计!

姜霖奕,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活着离开我西秦国。

“啊——”

一声低叫,不知道是由谁发出,便见台上的黑色身影跌了出来,重重摔在石灰地上,滑出长长一条深壑,他勉力止住冲势,五指皮破血流不止。

“燕大哥?”轻轻惊呼,想上前挽扶,却被姜霖奕拉住。

燕九州正好跌在他们面前三米距离,他抬起头,迅速地抄了她一眼,那一眼蓄含了无尽的伤痛和无奈,又立即垂下头抚上胸口,鲜血缓缓溢出了嘴角。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盛满绝望,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他致始致终,都只是她的一个过客罢了。

九州,我喜欢你。

兰儿,对不起,我……爱你,很久很久了。只能藏在心里,永远藏在心里,因为我无法给你想要的,只有他才可以。

轻轻立即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回首看姜霖奕,他的目光却直视前方,顺着看过去,那里直直站着一脸暴风雨的姬凤倾,当姬凤倾直视她时,她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心底突涌起一股极难受的感觉,好像什么东西揉捏着她的心,难受得叫她无法再看他一眼。

两个男人这一方对视,无形的压迫感向四下辐射开来,压得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台上主持的洪三娘也足怔了好久,才回神来,叫人宣布了比赛结果。接下来还剩至少两场比式,但众人的心思似乎都飘远了,紧张的气氛变了味儿,北风突然狂嗥,吹得招亲字幅脆弱得快要脱绳飞走。

谢家小仆接连几次俯耳于洪三娘身边,而台下两方人马,也各有侍卫悄然而来,悄然而去。

双娥瞧着时机,一把将轻轻拉了回来,刚一落坐,碧姬满脸笑意,送上小点香茗,周到细致的软语相劝,跟四周的气氛格格不入。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终于和少君和好了。”这一笑,立即暧昧得扎人眼儿。

轻轻一阵脸红,刚要开口又给双娥截去话,“好哇好哇!你丫头这作派……太大胆了吧!老实交待,昨晚你们是不是已经……”她可没闲着,身子欺近了,就去拉轻轻的领口,在轻轻尖叫出声时,已经被掀开一小截,露出了雪嫩肌肤上那明显的淡淡紫痕。

“公主,你怎么这样啊!”碧姬忙着挡光,不满地瞪了双娥一眼。

双娥毫不知耻,双眼放光,“真的……做了?”这声音是压低了的。

轻轻哼声拍开她的手,“你春心萌动了,也直接上啊!”

双娥瞬间苦了小脸,“你这没良心的存心刺激人家!呜……你有男人了,我的男人居然去帮人家打擂求亲,呜呜……”

闻言,众皆无语。

而男人这一方,在索于磐和宣于谨初初调侃了姜霖奕几句后,脸色却凝重了起来。几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目前虽然他们略占上风,但某人把狮子吵醒了,接下来还不知会如何。

谢怡然突然下了台,走到了女人堆里。借着道喜,伸手突然抱了轻轻一下,将一团纸塞进了她的手中。她借口方便,和碧姬离开。当她们急急回来时,场上霍然是姬凤倾和宣于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姜霖奕拉回轻轻,轻轻佯装无事地朝他一笑,亲昵地拉下他的身子,俯耳低语几句,眼光又看向台上正在打斗的两人,姬凤倾一见这般情景,不由一分神,就被宣于谨击中跌飞出去。

“候爷——”

突然一声高喊冲来,一道褐色身影冲上前,正好接住姬凤倾,定下一看,竟然是突然赶来的莫楚材,满面风霜,风尘仆仆,应是一路加急赶来。

姬凤倾甩开莫楚材的手,一跃而起又上了台,本来洪三娘激动得想宣布结果,被姬凤倾那狠狠一眼给瞪了回去,谢怡然忙按下母亲的手,示意她不要急。

姜霖奕勾起唇角,单手一搂轻轻,“你故意的?”

她扬扬柳眉,“怎么,难道只准你算计人,我就不能作作弊了?”

“可以。不过,我不希望你再卷我和他的争斗中。”

她笑开,四眸相交的瞬间,所有的心意已不需再隐藏,右臂一伸就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双唇,“但我更不想我的男人受到任何危害!奕哥哥,我也可以保护你。”

唇齿深深纠缠,任风起云涌,任日月无光,她的决心从没有此刻这般强烈。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念头,如此狠戾。管他庄外埋伏一万精兵,还是那回去的路上有多少门震天雷等着,她也不准任何人伤害他一分一毫,就像他保护她的心一样绝决。

即使,敌人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也一样。

所以,她不惜利用姬凤倾对自己深刻执着的心意,采如此攻心之术,让他更加愤怒,更加失控,直到失去理智时,对他们来说就有可乘之机了。

台上的战况愈加激烈,在最初的失神后,姬凤倾竟然能与武林排名第二的宣于谨战成平手,其武功造诣确也令人叹服。雍西候能成为尚朝六国中,皇帝最忌惮的一国储君,不是没有原因的。其文治武功,都是六国中数一数二,就是当下的楚淮国也不能直说自己是老大。

“奕哥哥,宣于他能赢么?”

“若在此之前,有十成把握。现在看来,我们倒是低估姬凤倾的实力了。”

“那紫极公子能打赢他吗?”突然才想起这个天下第一,却发现那人压根没出现。不由又有些畅然若失。

哪知就这么一秒的情绪,也给人捕个正着,揽腰的手掐了她一计,投下来的目光凉飕飕的,“不需要他,我们也能赢。在我怀里还敢想另的男人,你是不是真想变成大肥猪?”

“我哪有,我只是在考虑……奕哥哥,原来你的醋劲儿这么大啊!”

这话她说得倍大声,立即引来其他人关心的眼神,和看好戏的笑意。

而场上的宣于谨心头大大叫苦,因为每每此时,姬凤倾的攻势又会增强几分,真有点让他招架不住。要知道什么样的力量,也没有感情来得强烈劲暴,他虽然喜欢谢怡然,但那感觉跟屋里小妾美人儿都一个样儿,实在暴发不出那么强劲的力量来应敌,最重要的是他平生最讨厌为女人打架。

轻轻正看得有味儿,突然一颗石子打到她后劲,她和姜霖奕同时回首去看,发现练武场外的树枝上,正半挂着一个人,一脸嘻笑地朝他们勾手指,这大冷的天就是穿着貂裘都挡不住的寒气,树上的老乞丐仍是破衣烂衫,还是红光满面没有半分冻伤的模样。

姜霖奕拉着轻轻就走,轻轻本有些疑惑,就听他说出了老人的身份,登时一惊,忆起了那日那黑衣人说的话。

他们那么激情地争夺你,无非是为了皇图霸业。你真以为他们爱你么?

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你最终将是我的皇后。

姜霖奕朝鬼溪老人躬身一揖,问,“鬼溪前辈,有何指教?”

鬼溪老人半倚在梨花树上,翘着脚摇来晃去,但奇异的是整颗梨树却没有半分颤动,也没有晃下一瓣梨花,一身奇怪武功,让人叹为观止。但见他炯眸闪过一丝精光,又瞧了眼有些出神的轻轻,嘻笑道,“小子,老儿我唯看你还有几分顺眼,所以好心告诉你和丫头,那台子下面有好料,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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