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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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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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符其实的小太妹、大恶女……

轻轻,你最想要什么?

她不想面对那沉重的一生,不管她如何努力,挣扎,改变。臧天朔在留学五年后,带着一个天使般的女孩子回来了。她所有的等待、付出,在那副公主与骑士的美妙画面中,悄悄崩溃。

而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少典哥哥也从国外回来,他说,她永远都是他的公主,他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只要她离开臧天朔。

可是,当臧天朔宣誓着,她永远是他的女人时,她的心,怯弱了,回避了王子二十年的承诺。

他还是陪着她,参加了臧天朔的订婚宴。那夜,他将她打扮成真正的公主,从头到脚,价值连城的衣饰,让所有人惊艳妒嫉,比准新娘还要出尽了风头。而这一切,回头就被臧天朔打碎,他在新房的楼下,廊柱上,狠狠要了她一夜。

心疼的绝望,一日日侵蚀着她。

当她坠胎走出医院时,温柔的王子第一次发怒,打了她。

他沉痛地对她吼,“你认识他十年又如何,我拿二十年的等待换你的自由。难道还不够吗?当年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爱护自己。”

“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珍惜你的男人,这么伤害自己?为什么——”

兰儿,你最想要什么?

她坠进一片繁花绿叶的世界,什么都不想!

我……到底是谁?我最想要的……我把自己彻底放弃,不想再做这个“我”,就可以逃避那沉痛的宿命了吧……我宁愿忘掉一切……

可是,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她放弃了今生的一切,却又为前世的仇恨纠缠。当她终于向他伸出手,交出心,为什么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太子殿下,你在哪啊?兰太子,你快出来啊?

深宫内院的记忆里,她最喜欢同随伺的太监婢女玩躲猫猫,而那个夏日的午后,她在花园一角的廊阴下,碰到了那个被他国世子欺负捉弄的漂亮大哥哥。

奕哥哥不哭,等我长大了,一定让你当王。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你!

为什么?

因为奕哥哥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啊!母后说,只有喜欢的人才会觉得他最美,所以……

我永远永远只喜欢奕哥哥一个。

真的?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能变。谁变……谁就是小猪!

好。

再一次,他们早早地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也再一次,错过了彼此。

因为三百年前末伽族的诅咒,母后的身份一被拆穿,宗亲们一再逼迫父皇杀掉母亲。母亲早就知道这个诅咒,并无心于灭什么尚朝,只希望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为避开预言,硬将女儿的她当成了男孩养,而被爱妻心切的父皇封为太子,只有短短三年时间。

他们一家三口,成了尚朝兴旺的牺牲品。母亲为了报仇,硬将年幼的她送到北方塞外苦寒之地,习武学剑。

兰儿,为了父皇和母后,你一定会毁了这个尚朝!

可是,偏偏在学成下山的路上,她碰到了姬凤倾,虽然已经没了前世的记忆,但灵魂深处的悸动,让她飞蛾扑火般地,再一次与他纠缠在一起。

执着的结果,依然是深深的伤痛,依然是痛苦地用死,才能放手的绝望,心碎。

她选择忘却一切,警告自己一次又一次,要打碎这场宿命的铁链。

温暖的茗香,轻轻靠近时,她知道自己也许这一生,都无法落下一滴心疼自己的眼泪,她只想着……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会尝试,用心去看。她最想要的,也许早就握在手中了。

。。。。。。

冰露,带着一丝爱怜,舔开她的眼,痛是目前唯一的感觉。但她的痛,被一个人深深包裹着,含护着。当看清一切时,身体上的痛,也抵不过心上的万分之一。

她被他紧紧护在怀中,他被她压在了身下,而她的身上还裹着本应在他身上的大裘,替她挡去了寒冷的谷风,和天上化下的雪雨。他的鬓发散乱,灰污的俊脸上,沾上了鲜红的、褐色的血,唇已经是青紫色。

她急忙探去鼻息,心重重一沉,再细听他的胸口,瞬间似冷水淋了一身。

“奕……哥哥……你醒醒……奕哥哥,你不要睡……快醒过来……”她撑起身,给他做人工呼吸,做心肺复苏,一次又一次。

用力地揉他的手,她好不容易才扳开的手早就被冻僵了,揉他的脸,她还要看这张绝美的脸上,露出只对她才有的温柔笑容。他不能死,绝不能死,不能,不能,不能……

“奕哥哥,快呼吸,快呼吸……”用力压下胸口无数次,听的时候仍然没有声音,手……已经不敢再伸到他的鼻端。“奕哥哥,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她用力地敲打他的胸口,他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

杂草疏落的碎石地上,雪衣男人一动不动,绯红的内衫几乎与雪衣融而为一,他身边急得泣声嘤咒的女人,托着一条腿,在他身周来回,血,染红了碎石绿草,殷殷的一片赤色,渐渐融化在蒙蒙的雪雨中。

“奕哥哥,你是不是……在练什么奇怪的武功,所以才没了心跳啊?”

这世上,能有几人,能有什么样的情,才会对那个人,做出这般交付性命的付出。这样深深地抱着,死也不放,死也不让她受一点伤。

“奕哥哥,我不会再逃避了,你快醒过来,我就答应做你的新娘子。奕哥哥,你醒醒啊……不要睡,不要睡,天已经亮了……你还答应过我,要在夏天也让我看到最美的兰花……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可以食言……食言就会变成大肥猪……到时候……尚朝的第一美男子……变成大肥猪……大家都会笑话你,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大肥猪做我的夫君……奕哥哥……”

僵硬的身体,依然未动,而他的唇边,一直弯着一抹淡淡的,舒心的笑,撕碎了她的心。

“……奕哥哥,你在笑兰儿傻么?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更好,那兰儿就陪你……你等着,你别想一个人偷乐……我马上就来抓你了……奕哥哥,你等着……”

虽然有点晚,但这一次终于让我抓着你了。这一次,我不会再逃开,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要覆得我的承诺,我要保护你。

轻轻将脸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抱着他,就像他曾对她做的一样,任风凉了身心,她的灵魂再也不孤单,她的宿命就在此终结。

雨色,渐渐朦胧了那片相偎的殷色,直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打碎了这一切。

“哎呀呀,终于找到了,怎么是这个样子。”破衣烂衫的老头,蹲下身猛拍轻轻的脸,“丫头,丫头,快醒醒,现在不能睡啊!”

再一探她身下人的鼻息,炯亮有神的眼亦是一缩,“糟糕了!”鬼溪抱开轻轻,并指靠向姜霖奕脖颈,又听心跳,面色更加凝重。

轻轻悠然转醒,一看到鬼溪,心中倏地燃起希望,一把抓住鬼溪,“爷爷,快救救他,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鬼溪担忧地看向她的腿,“丫头,你的腿也断了,你不……”

她猛摇头,“不痛不痛,你先救他,我不痛……爷爷,求求你,救救他。”

鬼溪眸色一凛,掏出一颗丸子喂进轻轻嘴中,一手抬起姜霖奕,一手夹起轻轻,寻了个山洞,立即为姜霖奕疗伤。

轻轻听姜霖奕曾那般尊重鬼溪老人,料得鬼溪定是不世出的高手,他没有说姜霖奕死,那就一定有希望。当下精神一震,忍痛将腿断用木棒绑好。寻了些干枯枝,在洞里升起火来。看到他浑身是血,外伤必是不轻。她又出去,到他们坠落的小溪边,掬了一大叶子的清水,回头在火边架起架子,撕下身上干净的亵衣,好为他包扎伤口。

然后,她一直坐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怕,一眨眼,他就会从眼前消失。目光,在红红的火焰里,一次次模糊,一次次清晰。眼眶刺疼着,流不出眼泪,随着时间流逝,温暖的感觉一点一滴从身体流走。

“伤丫头,你怎么不给自己止血啊!”刚放下姜霖奕,鬼溪回头检查轻轻的伤势,多年练就的冷静也破功了。她竟然托着断腿,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趟,后背有一条大划伤也没管,一直流着血。

真是快气死他了。

“唉,我怎么那么可怜啊,又碰上两情痴……”哀叹一声,不得不继续卖命。

轻轻只急姜霖奕的伤,“爷爷,奕哥哥他怎么样了?他什么可以醒过来?为什么他的心不跳了?他会不会有事?”

“停停停。”鬼溪叹,“丫头,他有绝世内功护体,只要加以时日,就可以恢复如初。”或许还会因祸得福,不过这一点暂时保密吧!他还想多讨几个人情。“倒是你,若再不好好留着你这条腿,下半辈子就只有当一独脚女侠了!”

“真的可以恢复如初么?我的腿没事,我已经……啊——”

再醒来时,架上的布条一空,她急急爬向他,他的伤口已经被好好包起来,才松了口气。不过,鬼溪老头也只是处理了最重的伤,其他一律未管。她褪下身上的大裘,盖在他的身上,再多丢几根枯枝,将火烧得更旺。再扯下干净的布巾,沾了清水,将他的脸细细擦干净,梳理好一头滑顺的乌丝。

指尖过处,寸寸都是心疼。眼眶又慢慢刺疼起来,手微抖着,靠致鼻端,心颤着,将耳朵帖向他的胸口。微微的风,拂过指端,那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颤动,耳中起伏的砰咚声,亦是最动人的天籁之音。

奕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一定要好起来啊!

。。。。。。

熏香的室内,娇吟粗喘,交织着弥天的雪雾,渐渐冷却下来。

半裸着身子的男人,锐眸凝着室外广浩天地,满是骄傲狠戾的颜色,当一双玉臂缠上来时,一丝厌恶闪过俊脸。

“睿,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你身边?姬凤倾已经死了,我真的不想……”

男人一把甩开女人,“谁说姬凤倾死了?!哼,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做你该做的事。”看到那抬起的泪颜有有恨,他稍软声息,俯身狠狠吻了女人一计,邪魅一笑,“缃儿乖,待我拿下西秦,一定接你回来。毕竟……”他的手落在女人腹部,“你已有我骨肉,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女人羞红了娇嫣,刚点了点头,门外响动,男人拉过袍裘,很快就离开了。一室熏暖,迅速被开门的冷风彻底冰冷。

“还没找到人?”男人的声音一扬,不待属下回应,挥下一刀,丢掉血刃。“废物!一个月了,岂会遁地不成!”

尸体立即被人托走,又有人补位上来,“王,有消息从楚淮国传来,楚王病重,各位公子正全力争夺王位。”

男人拉开一抹邪笑,“呵,病可真是时候啊!姜霖奕那小子要真能活着回去,八成黄花菜都凉了。”一踏踩上那青石猛狮,气势比之更狂更霸更邪恶,手抚着下巴,“传令下去,全力搜索周芷兰的下落,那女人——注定是我的。”这女人能不能灭尚朝,他可不信。不过,带着她至少可以吓吓赧帝那死老头子,哈哈!有趣儿。

“是!”

。。。。。。

夷山一处山坳,为浓荫翠郁掩盖,挡去了山外的寒冷雪天。

营火丛丛,阵地上士兵有序地巡逻着,但低弥的气氛仍紧紧缠绕着整个营地。燕九州拿着采来的药草急急进了大帐,便见莫楚材汗湿额头,小童又端出一盆血水来。看到他,忍不住丢来一个恨意的眼神,拉过药草,又将他轰了出去。

他满心愧疚,亦不敢直视榻上那精壮赤//裸,却裹满绷带的男人。出得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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