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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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 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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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梁氏若是贱人,那么整日跟梁氏睡在一起的陆元又是个什么东西?!

老夫人想了想。道:“也不是没办法,内城谢家有个小女儿。倾慕有文采之人,老二旁的差些,才学确实极好的。而那谢家,世代盐商,小女儿出阁——”应该能陪送不少银钱,起码比梁氏要多一些吧。

老夫人还是要脸面的人,最后一句话她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陆离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幸好他早就防着老夫人会有这么一招,将京中几大皇商、盐商的情况都了解了遍,只听他佯作吃惊的说道:“谢家二小姐?不是吧,我怎么听说谢家老爷早就放出话来,说是他的女儿都是穆青居士亲自教养,规矩、礼仪什么的都是极好的,就是做个正头娘子都使得。”

简单说:谢家的女儿只能做妻,绝不会低三下四的去做妾。

陆离抠了抠鼻翼,悠悠的说:“我还听说,吏部不日将举行新一轮的铨选。有一批今年的新科进士要下放地方做官……而许多有眼光的商贾,决定资助这些有为士子……”

同样是投资,嫁入豪门只能做妾。而许给新科进士,却能做正室娘子。

至于那进士将来是龙是虫,豪商们表示,咱有钱,就算女婿能力差些,咱拿银钱来补上!

老夫人捻动念珠的手顿了下,长了老年斑的手背上暴起几条青筋。真该死,这小子竟把她后面的话全都堵死了。

陆延德也叹了口气,陆离说的事。他也听说了,早在二月份恩科发榜的时候。便有许多士绅、富豪、甚至高官命人去榜下捉婿。

只是那时进士们刚刚考中,心气正高着。许多人不肯轻易屈就。

可经过几个月在京城的磨砺,被吏部一轮又一轮的铨选刺激着,再清高的人也学会了‘现实’二字怎么写。

眼下是吏部最后一轮铨选了,想外放做官的人必须抓住机会,而这个机会,更是需要银钱做敲门砖。但一旦把门敲开了,迎接他的便是宽阔的仕途啊。

再加上,与陆元作伴的还有几位贵公子,他们的家人都放出了风声,甚至许了嫡出儿孙的正妻之位。

有了这么多强有力的‘竞争者’,陆离这个前探花真心没多少竞争力。

就在这时,院内忽然响起一阵鼓噪声,紧接着,廊庑下的小丫鬟急声回禀:“少夫人来了!”

老夫人心情不好,但对侄孙女还是给了面子,冷声道:“进来吧!”

话音方落,就见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形容很是狼狈,说句不好听的,几乎是一路滚到了老夫人跟前。

“祖母,呜呜,祖母,救命呀,快些救命呀,再晚些,世子爷就要没命了呀!”

老夫人正欲开口训斥,小齐氏已经哭着喊道。

嘭的一声,老夫人将念珠扣在炕桌上,厉声叱道:“号丧什么?天又塌不下来?老大家的,你的规矩呀,你的礼仪呢?堂堂定国公世子夫人,竟像个市井泼妇。你自己瞧瞧,像个什么样子?!”

若是放在平时,听到老夫人如此训斥,小齐氏早就脸色尴尬的告罪了。

但今日不同,小齐氏满脑子都是丈夫的惨状,哪里还顾得上去其它,只听她呜呜的哭道:“祖母,我、我刚听人说,锦衣卫里有人查到前些日子的‘援军’里好像混入了奸细,杨指挥使正欲向圣人建言,要‘好好审问’诏狱的相关人犯……”

在诏狱,‘好好审问’的同义词就是‘大刑伺候’,锦衣卫的刑罚真心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而诏狱的‘相关人犯’中,好巧不巧的便有陆元童鞋。

这下子,老夫人也沉不住气了,脚用力跺着脚踏,迭声对陆延德说:“快,快,趁着杨指挥使还没有把折子送到御前,赶紧把阿元就出来啊~~”

陆延德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几下,而后看向陆离:“说罢,你看上哪家的小姐了?我、我这就命人去提亲。”

陆离笑得灿烂,心中的小人先赞一句:嘿,杨大哥果然够意思。

接着便是一挥手,得,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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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好事多磨

时间进入了八月,顺天的暑热天气渐渐消退,一早一晚的徐徐秋风给热了一夏的人们带来了丝丝凉爽。

清晨,晨光乍现,枝头上的鸟儿欢快的叫着,淡淡的莲花幽香随着微风吹了进来。

谢家二小姐谢向意所在的听雨苑中,丫鬟们已经起来,进进出出的忙着自己的差事。

正房西次间的南窗下,谢向意对窗而坐,在她身后则立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拿着一柄白玉做的宽齿半月梳,一下一下的帮谢向意梳着那如瀑的黑发。

谢向意面前摆着的是个三屏风镜台,正中间的屏风上嵌着一块一尺见方的玻璃镜,光滑的镜面清楚的将谢向意的面容折射出来,毫发毕现,比之前的铜镜好了千百倍不止。

谢向意扫了眼那造价不菲的玻璃镜,心中难掩得意,几个月前皇商华家经过十几年的研制,终于在透明玻璃的基础上,造出了清可鉴人的玻璃镜。

玻璃镜刚一问世,便被京中的权贵、豪商们争相购买。

只是这镜子的技艺非常考究,饶是华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无法提高产量。每个月只能出产百余面镜子。

如此少的数量,慢说是敞开了卖,就是供应皇室都不够。

幸而华家也不是什么没根基的门第,好歹是兴盛了几十年的皇商,与皇家的关系一向极好。暂时没有出现被人‘强占’的情况。

华家家主决定,每个月出产的玻璃镜中,三分之一专供皇室,三分之一专供有爵人家和官家,剩下的则投放到华家的商铺中公开售卖,价高者得之。

如此一来。镜子的价格一升再升,发展到现在,只这么个一尺见方的小块镜子。在市面上都炒到了几百两乃至一千两银子。

即便如此,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华家手中有本册子,上面记录了与华家有往来的商户或是故交,每每到了新镜子发售的时候,华家都会先按着册子上的名单选择客户。

而华家这册子上记录的人,从商的定是顶级皇商、豪商,做官的也定是三四品以上的高官……稍次些的富商,哪怕捧着上万两的银票,人家华家理都不理!

幸运的是。谢家亦在华家的册子上,就在上个月,谢嘉树拼着老命从华家‘抢购’了四面镜子:一面自是要留给自己用,一面给了大儿媳妇,剩下的两面则分别送给了两个女儿。

谢向意刚拿到镜子的时候,兴奋得不能自已,当下便命人寻了木匠,精心打造了个妆台,也就是她面前用着的这个。

“……呵呵,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啊。就是盛家,阖家也只买了五面,偏他们家的女眷多。骄傲如盛武娘者,也没能分到半面呢。”

谢向意一想到盛武娘看到自己这架妆台时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情就格外的畅快,心情好气色也好,她的小脸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梳头的小丫鬟见了,忙赞道:“二小姐,您的气色真好,瞧这面皮儿,白里透粉、粉里透嫩的。就跟昨日大厨房送来的玫瑰水晶米糕一样好看呢。”

“好一个馋嘴的小丫头,竟打趣起主子来了。还拿糕点来作比喻,真真讨打!”

谢向意佯怒的轻斥了两句。但翘起的唇角,表明她其实很享受这个恭维。

小丫鬟是谢向意身边的二等丫鬟,也算是心腹人儿,对主人的脾气非常了解,赶忙说道:“奴婢人笨嘴也拙,竟是连句话都不会说。不过,奴婢真的觉得二小姐你的皮肤特别好,比上好的豆腐还要细嫩水润……”

“吃货!”谢向意笑骂了一句,但心情愈发的好。

小丫鬟眼角的余光扫了眼玻璃镜中含笑的美人儿,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得不错,再接再厉的夸道:“奴婢就是不会说话,嘿嘿,但二小姐长得就是好看嘛,皮肤白嫩就不说了,还有这一头黑发,又黑又密又长,上次盛家几位小姐不是还总问您是怎么保养——”

小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清楚的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家小姐慢慢敛住了笑容。

糟糕,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小丫鬟瑟缩了下,忙住了口,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活计上。

将谢向意的长发梳了一遍又一遍,足足梳够九九八十一遍后,她放下玉梳,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个拇指大的小瓷瓶,倒在掌心十几滴液体,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蘸了一些,缓缓的点按在谢向意的头皮上。

把所有的液体都涂到头皮上后,小丫鬟活动了下十根手指头,而后穿过浓密的黑发,两只小手有规律的按摩着头皮。

随着小丫鬟的动作,一股淡淡的药香散发开来,闻到熟悉的味道,谢向意的目光不自禁的落在那个小瓷瓶上:上好的甜白瓷,微微鼓起的瓶身上画着小巧的宫装美人儿,在另一侧的瓶身上则写着‘谢馥春’三个字。

这药油正是谢馥春的招牌产品之一,据说是唐时宫廷传下来的养发秘方,方子里有十几种名贵的药材,谢馥春的东家经过了改良,将中药粉剂变成了更方便使用的中药精油。

据说,这养发药油效果非常好,不是谢馥春自卖自夸,而是有真人现身说法——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平时保养的好,但两鬓也有了零星的白发。

但用了这药油三四个月的时间,那些白发倒没有直接消失,而是再长出来的部分竟都变成了黑色。

接着便又有几家贵妇人站出来帮谢馥春做广告,直说谢馥春的产品,不管是胭脂水粉还是澡豆香胰,亦或是头油、熏香,皆是效果极好的上品。

……没用多长时间,谢馥春这个刚刚开业没多久的胭脂铺子。很快便在京城的贵妇圈中打响了名气。继而从内城扩散开来。

发展到现在,女子们以用上谢馥春的东西为荣。但凡是家里有点儿余钱的女孩儿,也都会想方设法的去谢馥春买点儿东西。哪怕是最普通的脂粉、口脂。

谢馥春一举越过粉蝶轩和芙蓉阁,成为京中最有名、最高档的胭脂铺子。

京中贵妇们赞叹谢馥春的产品效果好的同时。也不禁暗暗嘀咕:不知这铺子的东家到底是谁,还真有本事啊!

旁人不知道谢馥春的东家是谁,谢向意却是心知肚明,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好姐姐谢向晚。

而且每日用玉梳梳头、疏通经络按摩的养发法子,也是谢向意从谢向晚那儿偷学来的。

当初袁氏在天香院安插了不少人,虽然后来被谢向晚一一清除掉了,那些人再也无法帮袁氏探听消息。但却不是毫无用处。

至少,谢向意通过那些人的口述,总结出了不少谢向晚养颜、养生的秘法。

最近几个月来,谢向意一直严格按照那些法子保养身体,果然有了明显的变化。

看到自己的皮肤一日白似一日,头发也变得愈发有光泽了,谢向意欣喜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快——这些法子到底是谢向晚想出来的呀,自己明明讨厌她讨厌的要死,到头来却还要靠谢向晚的秘法。真、真是想想就觉得别扭。

小丫鬟按摩完毕,偷眼觑了记谢向意的脸色,再次为自己的‘失言’而懊恼不已。

忽而窗外传来‘zha~zha~zha’的鸟叫声。

小丫鬟暗喜。故作惊讶的说道:“呀,二小姐,您听,外头好像是喜鹊在叫呢。喜鹊登枝,今儿定有喜事。”

谢向意转头看向窗外,果然,一对喜鹊正立在院中一株大树枝头欢快的叫着。

喜鹊登枝,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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