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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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 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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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罗研磨,暖罗去小厨房收拾茶点果子,妆花、织金等二等丫鬟则在廊下做活。

远翠苑里又是一片安静。

就在这时,外头有婆子跑进来报信。

青罗接到小丫鬟的回禀,赶忙出来查看,不多时,回到书房,凑到谢向晚的身边低声道:“小姐,大奶奶身边的谢国梁家的来了,这会儿正在宁福堂给少夫人请安。”

青罗嘴里的‘大奶奶’不是旁人,正是谢向晚的大嫂周氏。

而谢国梁家的本名叫凝碧,是周氏的陪嫁丫鬟,后经周氏做主,将她嫁给了谢向荣身边的一个小管事谢国梁。

谢国梁是谢家的家生奴,其父母也算是谢家有些头脸的管事。

现在,谢国梁两口子都跟着周氏当差,谢国梁去了外头的铺子做掌柜,而凝碧在继续伺候周氏,只是不在内院,而是负责一些迎来送往的差事。

细算起来,谢向晚出嫁也有一个月了,这还是谢家头一次派人来陆家。

“嗯,我算着家里也该来人了!”

谢向晚放下毛笔,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起身来到正间。

青罗忙将桌子上东西收拾妥当。

又过了一刻钟,已做妇人打扮的凝碧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进门见了坐在罗汉床上的谢向晚,她赶忙屈膝行礼:“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谢向晚抬抬手,笑道:“快起来吧,又不是外人,还这么客气。青罗,还不扶你凝碧姐姐坐下?”

“哎哎,”青罗和凝碧也是相熟的,听了谢向晚的话,直接挽住凝碧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谢嫂子好,这些日子不见,谢嫂子愈发富态了。”

一边说笑,一边命小丫鬟搬了个鼓墩过来。

凝碧正欲推辞两句,青罗也干脆,硬是将她按到了鼓墩上坐下,“好了,大小姐跟前,你还客气什么?”

青罗都这么做了,凝碧不好再推辞,斜签着坐了。

“父亲身体可好?大爷、大奶奶可好?阿安可还听话?”

谢向晚又让人给凝碧上了茶,然后才跌声问道。

凝碧赶忙将茶盏放到一边,起身躬身回道:“好叫大小姐知道,家里一切都好。老爷整日带着二爷去铺子巡视,大爷每日里都去衙门,休沐的时候便会亲自教养大哥儿读书,大奶奶管着家里的事……”

絮絮叨叨的将谢家的事说了说。

其实,谢向晚每隔几日就会跟谢向安飞鸽传书,家里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这么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闲话完了家常,凝碧便说起了今日来的目的:“头前儿咱们庄子上的果子熟了,什么苹果、橘子、石榴、葡萄,竟是比普通的果子早熟了半个月。大奶奶说您最喜欢吃这些新鲜的果子,便打发奴婢送些过来。再者,这些果子虽不值钱,胜在新鲜,又是自家庄子上产的,也比外头卖的干净,大奶奶说,送些给亲家,好歹也是咱们的一点子心意。方才奴婢拜见亲家少夫人的时候,已经将此事回禀清楚,果子也留下了。”

谢向晚点点头,周氏想得齐全,也很会做事。

凝碧又道,“还有件事,咱们二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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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意外访客

“哦?定下哪一家了?”

谢向晚端着个茶盏,正拿碗盖抹着茶叶梗儿,听了这话,手顿了顿,问道。

凝碧直起身子,恭敬的回道:“说起来,这人大小姐也认得。不是旁人,正是当年扬州知府陈铭陈老爷的世侄,胡启德胡公子。”

谢向晚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想胡启德是什么人。

凝碧记得自家小姐的吩咐,一边觑着谢向晚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前些日子大小姐给老爷的信,老爷看了,跟大爷商量了一番,都觉得大小姐您说得极有道理。然事有凑巧,三日前陈老爷一家进京了,大奶奶记着当年陈家对她的庇护之恩,得了信,便给陈家投了拜帖。”

周氏的亡父与陈铭是同窗,去世前,还曾经将一份留给周氏的产业交给陈铭代为保管。

后来周氏嫁给了谢向荣,谢家与陈家原就有些关系,所以两家的来往也愈发密切了。

直到三年前,谢家以‘守孝’为名,阖家搬到蜀地去避祸,与陈家的关系才渐渐淡了下来。

陈铭是宗室子,却不是当今的人,而是已逝的哀太子的心腹,随后哀太子的嫡长子永昌帝即位,收拢祖父、父亲留给他的人脉,纷纷委以重任。

陈铭便是其中之一,被永昌帝直接从扬州调回京,入了吏部,担任吏部侍郎一职。

众所周知,吏部乃六部之首,吏部侍郎是吏部的二把手,陈铭年纪不足四十,却已位居高位,一时风光无限。

但没过多久。燕王打着靖难的旗号,由北杀向南,大半个国家都陷入了战火之中。

两年半后。战局胜负已定,永昌帝含恨自尽。承徽帝荣登大宝。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犒赏功臣、清算前朝余孽。

很不幸,陈铭赫然在被清算的名单中。幸而他是宗室,所行之事也只是尽忠职守,并不曾刻意针对过新君以及靖难功臣,承徽帝抬了抬手,饶了陈铭。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陈铭被一抹到底,从堂堂三品大员变成了个白身。陈家也险些一蹶不振。

幸而承徽帝只追究了‘元凶’,并未搞连坐,陈铭的几个儿子还是可以考科举的。

今年是新朝元年,圣人开了恩科,陈铭的次子陈仲棠、三子陈季棠,以及寄居府上的世侄胡启德都是应试举子,今年刚开春便赶到了京城。

陈铭一家却还留在了金陵,收拾东西、整理产业。准备阖家迁到顺天。

陈铭虽然成了白身,但他在富庶繁华的扬州做了十来年的知府,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陈铭任上攒下的银钱何止三四十万两啊。

再加上他做了两年的吏部二把手,积累起来的家业,足足超过百万两之巨。

所以,陈家从春天就开始整理家业,又遣人到京城置办产业,前前后后忙了大半年,直到两个月前才开始动身,与几日前抵达京城新宅。

周氏与陈家关系匪浅,知道消息。自是要第一时间去拜会。

凝碧继续道:“前日,大奶奶便领着二小姐。并大哥儿一起去了陈家。陈家太太见了很是欢喜……”

说着,凝碧抬头看了谢向晚一眼。忖度着措辞,谨慎的说道:“大小姐也知道,咱们家二小姐曾经跟着姑太太学习了二三年,礼仪什么的都是极好的,再加上二小姐长、长得也好——”

谢向晚和谢向意是嫡亲的姐妹,但却因着各自母亲的缘故,两姊妹不甚相和。

谢向晚长得好是公认的,而谢向意虽然不如谢向晚那般惊艳,却也是个姿容秀美的小佳人儿。

谢向意自幼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下,最不喜欢旁人在她面前称赞谢向晚。这是谢家上下皆知、却不能言明的秘密。

虽然谢向晚一向大度,不怎么跟谢向意计较,但凝碧还是担心,谢向晚也不耐烦旁人在她面前夸奖谢向意。

谢向晚多聪明的人啊,哪里会看不出凝碧的担心,好笑的摇摇头,道:“嗯,蓁蓁长得确实好看。我们谢家的子孙,与相貌上都是极出色的。”

上有谢嘉树这个中年美大叔,中有谢向荣这样的翩翩美男子,下有谢向安这般的粉嫩正太,足见谢家的基因委实不坏。

谢向意是谢家的女儿,袁氏也是个美人儿,谢向意长得好也在情理之中。

见谢向晚这般坦荡荡,凝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陈家太太见二小姐长得好、规矩也好,便笑着问大奶奶,二小姐可有婆家。”

谢向意自是没有,虽然有楚幽几次三番的提亲,谢嘉树也被谢向晚说动了,但袁氏却咬着不肯松口。

袁氏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姓楚的小子曾经那样算计老爷,显是个人品卑劣的人,我的蓁蓁岂可嫁给谋算父亲的恶人?!”

袁氏是谢向意的母亲,她的意见,谢嘉树也不能忽视,于是这亲事就此作罢。

反正现在是楚幽求着谢家,女婿手里又有楚幽的把柄,谢嘉树一点儿都不怕得罪他。

听闻陈家太太提起此事,周氏便笑着说道:“妹妹年纪小,还不曾议亲,伯母认识的人多,交际也广,不如您费心帮忙多留意?”

周氏这么说,也不过是面子话,随口说说。

不成想,陈家太太还真帮忙挑了个合适的——

“那位胡家大爷,父母早亡,族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年龄与大爷相仿,早些年因为学业,耽搁了亲事,今年会试考中了二甲第十一名,已经入了翰林院……”

凝碧将胡启德的情况说了说,而后道:“大太太听了这些,很是满意,当场敲定了婚事。老爷也觉得不错,胡家大爷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且年轻有为,与大爷同朝为官,他日也是个助力。所以就应允了。”

“嗯,这个胡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谢向晚还记得当年谢向安被拐走的时候,胡启德曾经帮过忙。家底儿虽然单薄了些,但谢向意的嫁妆将会非常丰厚。

靠着谢家的财力支持,再有陈家的暗中帮忙,胡启德或许还真能在官场上做出什么成绩来呢。

相较于入了锦衣卫的楚幽,胡启德清贵许多,也单纯许多,谢向意嫁过去倒也合适。

点点头。谢向晚道:“父亲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好姻缘。”

凝碧一直偷眼瞧着谢向晚的反应,见她并没有什么不虞,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有些话,她并没有说实话。事实上,袁氏之所以不同意谢向晚的建议,并不是觉得楚幽不够好,而只是因为这话是谢向晚提出来的。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提出这个建议,袁氏都会答应——胡启德看着前程远大,可现在也不过是七品穷翰林。连个家都没有,需要依附陈家过活;而楚幽呢,却是正五品的千户。且上头的镇抚使出缺,楚幽十有*能升任,如此便是从四品了。

偏偏袁氏憎恶谢向晚,不管谢向晚是真心帮忙还是有意算计,落在袁氏眼中,都不是好的。

所以,她宁肯错过楚幽这个好女婿,也决不让谢向晚趁机害了她的蓁蓁。

袁氏城府不深,她的这点子心思。谢家的几个主子都瞧出来了。

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害怕谢向晚知道了会不高兴:她满心为妹妹打算。袁氏却还恶意揣测,换做谁。心里也不会舒服呀。

所以,亲事刚刚敲定,周氏便派了心腹来跟谢向晚好生解释。

凝碧道:“是呀,尤其是大太太,很是满意,片刻都不肯耽搁,力逼着大奶奶去陈家说项。今天上午陈家便遣了官媒,将亲事定了下来。原本,老爷还想着叫大小姐回去再商量商量,结果就——”

谢向晚心明眼亮,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暗暗探了口气,道:“事关蓁蓁,大伯母着急也是应当的。再说了,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和伯母觉得好那便是好。我虽是姐姐,却仍隔了一层呢。”

凝碧听出谢向晚话里的意思,并不敢随便应声,只恭敬的坐着。

谢向晚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她之所以会管谢向意,一来谢向意到底是她的妹妹,血脉亲情轻易割不断;二来也是为了谢家。

袁氏不领情,那就不领吧,反正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个女人。

又问了问家里的事儿,谢向晚便打发凝碧回去了。

送走了凝碧,谢向晚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准备歇一会儿便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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