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巴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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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巴比伦-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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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醉意太浓,只得靠着墙,半卧在地上。我跨过他,想扶他起来,他挥开我的手,咕哝着说:“我没醉!你不要管我!”

“话都说不清楚了,怎么还没醉!”我搀着他,想扶他起来。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你走开!”他挥开我,逞强地想自己站起来,步履不稳,跌趴在我身上,连带的也害我摔在地上。

他的身材高太,体重又重,我被他压在地上好半天使不上力。我稍微喘了口气,避开他垂靠在我脸颊旁的醉脸以及吐息间的酒臭味,然后使尽力气将他推开。

“你干嘛推我?”他跌在墙边,依着墙挣扎了半天才坐起来。

“问你啊!你为什么醉成这个样子?”我觉得自己实在有点白痴,居然这样一本正经和酒醉的杨冷青对话。

“谁说我醉了?”杨冷青硬不承认自己醉了,睡着墙叫着:“我心里不痛快,喝酒解闷也不行吗?”

看样子,他并没有我想像中醉得那么厉害,但他大概喝了不少酒,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你安静一点,没有人说你不能喝酒!”我抓住他的手想制止他,他不晓得从哪来的蛮力,挣扎个不停。

“放开我!”他大叫:“酒!拿酒来!我要喝!”

“不要叫了,你清醒一点!”夜已经很深,他这样大吵大闹只会给我惹麻烦。

我匆匆倒了一杯水给他,他喝了两口,将它摔在地上,嚷叫着说:“拿酒来!别以为我醉了,你就想骗我。告诉你,我没醉,我的头脑清醒得很。拿酒来!我要喝酒!”

他挣扎地站起来,步履不稳地站在屋子中间,仰天大叫说:“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要喝酒!拿酒来!”

他脚步踉跄,颠颠倒倒的,像是随时会摔下来,我在一旁紧张地守着,又气恼又担心。

“拜托你不要再闹了!”我想扶他到床上躺着,他胡乱挥手,不肯让我接近,捶着自己的胸口,语无伦次地说:

“不要管我!我心里痛苦、心里难过,你知不知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给我酒,我要一醉解千愁。酒呢?——你不要管我!我不要你同情!我没醉——”

“冷青,你安静下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听得又急又气,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来,又怒又怨,强抑住声音中的抖颤说:

“你说得对,你根本没必要听我的话。你和美花之间有什么问题也自己解决去,不要喝醉酒跑来我这里喧闹,我不是美花,没有听你发牢骚的义务!”

杨冷青根本没在听我说话,摇摇晃晃向我走了几步,我怕他又摔倒,伸出手想扶他。他突然张臂抱住我,我支撑不住他摇坠的力量,再次连带地被他害得摔倒在地上。

“是我不对,是我见异思迁,可是我心里只有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他这些话异常的清晰,但是没头没脑的。

也许,他是把我错当成美花了……我别过头,仰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突然伸手过来,将我的脸扳过去,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

“你说话啊!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我一直爱着你?你不让我喝酒,可是我心里难过、苦闷,你知不知道?”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

“你不要听也得听!”他抓住我,强迫我看着他,又强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你感觉出来没有?我心痛啊!你的心肠为什么这么冷酷……”

他突然压过来强索我的吻,窒人的酒气由唇齿间强灌进我唇瓣里。我用力想推开他,他双臂箍得紧,挣扎厮磨之间,我身上沾染了他浑身的酒气。

他果然把我错当是美花了。我拼命想推开他,却又无力推开他,他吻着我的耳鬓和唇颈,一边呢喃说:“我爱你……我爱你……”

这就是神的诅咒吗?被他如此搂抱在怀里,我却没有幸福颤抖的权利。

杨冷青的亲吻越来越放肆,对感情的索求也越来越贪婪。我被他压在身子底下挣扎不脱,长发凌乱,衣衫也逐渐不整。

当他扯掉我的衬衫,吮吻着我前胸,我全身泛起一阵颤栗,无力而麻醉。恍惚过后,我已呈半裸,他半或迷醉半因酒醉,印在我身上的每个吻都灼热发烫。

又一次恍惚后。杨冷青上身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褪落在地上,我身上的牛仔裤也半褪到股间。太概是因为感染杨冷青身上酒气的关系,我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而杨冷青全身也因为酒精发酵的缘故,热烫得像在燃烧。

他真的醉了,因为酒醉,才会将我错当成美花而放任自己的激情。我闭上眼睛,觉得又幸福又悲哀。

这真的就是神的诅咒吗?还是命运的谴责?

杨冷青的身体越来越烫,如火在燃烧,每个唇吮也印贴着更深的饥渴。我倾全力将他推开,狼狈地半起了身,他由后揽住我的腰,双手一使劲,又将我压在地上。

“放开我!我不是美花,我是七月!”我伸手推他。

他的神智被酒精迷惑,听不见我的叫喊。

和他肌肤的裸触,令我颤栗不已;那种激情和狂野,更令我情迷意乱,不由。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 自主地抖颤。他不断地吻着我的前胸,那种麻醉酥软令我不由自主地仰起着头,禁不住想呻吟出口。

我死命咬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他的手摩挲着伸进我牛仔裤里——

“太保!”我叫了一声。

一条灰影扑过来,随着叫声在杨冷青的背上狠狠抓出了几道白痕。

杨冷青因痛停止了激情狂热,我乘机推开他,他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我,没有再扑压过来。

那个眼神是空洞,浑然不知一切的懵懂。他半趴在地上,酒精的效力越来越强了。

“谢谢你,太保。”

我感激地看了太保一眼,迅速穿妥衣服,然后为杨冷青背上的爪伤涂药,再搀起他到床上躺着。

他任由我将他搀到床上,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睡去,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幻梦,让人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安顿好杨冷青,我已累得说不出话,匆匆洗完澡,趴在桌上将就着睡着。

第二天,杨冷青睡到中午宿醉才醒,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覆着额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昨晚我喝了一些酒……”

他突地抬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似是卡在记忆的残简片断,拼凑不出什么般,脸上露出某种奇怪复杂的神情,混淆着回味、甜美、喜悦、担忧又懊悔的情绪。但那只是一瞬间的表情,他紧按着太阳穴,一脸宿醉后的茫然懵懂不知。

我屏住呼吸地看着他,心脏跳得飞快,担心他想起昨晚任何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紧皱着双眉,支着额头闭上眼努力回想。最后,他终于放弃,颓丧懊恼地说:“不行,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逐条放松下来。

那样最好,他最好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甩甩头,伸手想取衣服,带痛背部的肌肉,眉头微微一皱,反手察看背部的伤口说:“怎么回事?我背上怎么会有这些伤痕?”

我走近察看,昨晚只帮他擦药膏没有为他消毒,现在那些伤口约是感染到细菌,发炎红肿。

“你最好是去看医生,伤口已经发炎,又红又肿!”我说。

他没有答话,静静穿上衣服,思索着看着太保。

太保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湛蓝的眼珠充满了敌意;连波斯也略带谴责的眼神静静望着他。

杨冷青和它们对望了一会儿,突然失笑起来,转头对我说:“对不起,打扰了你一晚,希望没给你带来困扰,或者惹出什么麻烦。”

“算了!”我的心仍然在颤栗。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不!根本无法忘记。我微微甩头,掠开垂到胸前的头发,问说:“你为什么醉成那个样子!”

他抿着嘴,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肯说为什么。

“跟美花吵架了?”我又问。

“我的事你别管!”他用和昨晚醉酒时同样的倔强语气回答我。

“既然不要我管,那你就不要喝醉酒跑来我这里闹!”我负气地说,心情糟透了。

电话声蓦的响起来。我坐着不动,直到电话声响了好久,又丝毫没有肯放弃的迹象,才接起电话。

“七月,是我。”美花的声音软软地传过来。

我看了杨冷青一眼,他从我的眼光看出,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昨晚去找冷青了。本来我想跟他和好的,但他却忙着工作,我去了好半天也不理我。我气不过,对他说了一些负气的话。”

“结果又吵架了?”我又看了杨冷青一眼。这就是他昨晚喝醉酒的原因?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愿意跟他道歉!”美花幽幽地说:“可是我找了他一上午,都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七月,你帮我找找他,跟他说——”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断然拒绝。

“求求你,七月,你的话他一定会听。他应该会回去工作,你到他住的地方去找他,帮我向他解释,约他出来,我想跟他道歉。”

“美花,”我忍着心痛,这世界简直无比的荒谬。“冷青是你的男朋友,我只是个外人,你们吵架,你怎么可以期望我为你解决?”

“拜托你,七月,”美花不断软语相求:“冷青很看重你,对你比对我还好,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我们是好朋友,你不忍心看我跟他分手吧?拜托你,帮我这个忙,跟他说我爱他,我跟他道歉!”

我一声不响地把电话递给杨冷青,他听了一会儿,静静把电话还给我。电话那头,美花的软软甜语,不知何时已变为哀哀的啜泣声。

“你放心吧,美花,他一定会去找你,跟你赔不是的!”我背着杨冷青,无声的泪悄悄往肚里流。

这就是神的诅咒,咒我感情的失落与荒谬。

“你都听到了吧?她那么爱你,不要让她受委屈。”我挂上电话,强迫自己面对着杨冷青。

“我说过了,不要管我的事!”杨冷青瞪着我,黑眼珠复杂地掺乱着苦闷、多情和无奈痛苦的颜色。

“我也不想管啊!”我吼叫起来,莫名其妙地哭出来。“你们的事关我什么事,我何必自找麻烦!吵架失和也是你们的事,我何必替你们操心!你走啊!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要看我像个小丑,扮演着滑稽的角色?走啊!你走得越远越好,我才不管你们分不分手!”

我背过身子奔到桌子旁。屋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强自压抑的哭泣声。我等着杨冷青离去的关门声,他却走到我身后揽住我的腰,在我身畔低低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再哭了,你哭得让我心乱。”

我无法细思他话里的含意,转身过去,犹带着眼泪说:“你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跟她和好,好好对她。”

“嗯,什么都听你的。”

这就是神的诅咒,感情的荒谬。我百般劝着自己爱的那个人,回到他爱的那个人的身旁。

我冀求和他两情相悦,何等的难!

※※※

第十二章

考完联考,我没有急着找工作,和波斯、太保过了一个狂野的夏天。每天,满山满地的跑,太保的野性仿佛受了鼓舞而苏醒,临到黄昏夜幕总跑得不知去向,非到深更过后,初阳露脸了,才突见它满身脏兮兮地蜷着尾巴依在躺椅里。

“太保,你这样不行,都快玩野了!”我拍醒太保,训诫它说:“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睡!每天晚上跟个野人似地野得不知去向,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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