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 第83节

景黛对此倒真是不清楚，那钟家夫妇她丝毫不了解的。“想法子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帮不了你还是说说卫玄歌吧，他这进了钟家，你就不怕他被钟家母女给盯上了？要知道，钟韵娴年纪也不小了，失了做状元夫人，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吧”

这一点，看来是整个石原城的人都看的明白的，钟木香对此也有些担心，这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由人控制的，万一那卫玄歌当真觉得钟韵娴温柔娴淑动了情，就不妙了也不知道昨日她说的，卫玄歌有没有听进去。“希望他不是那个一个没眼光的”钟木香开口道，所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除非明确他不会站在那一边。

“这雨要是再不停，今天的生意就泡汤了”景黛也看着大雨，突然说道，自从集广堂设立之后，她发现这来钱的速度也挺快，还都是名正言顺的。

听景黛这么说，钟木香便是回头看看身后的店员，今天店里是没生意，大家都是无所事事啊“要不，今天就早点打烊？”

“雨这么大，大伙儿回去也不方便，还是等等吧”景黛看那挂成瀑布一样的大雨，建议道。

“也好”钟木香也觉得这个时候回去，就是明摆着要淋成落汤鸡的。

但这场雨却久久没有停止的迹象，就是打了平常打烊的时候，大雨还是哗啦啦的下，钟木香心里的不安也是越来越重，看来这场雨可不是那么容易停的了。将所有的店员都集合，钟木香便让大家都回去吧，更是给大家都放了假，说若明日雨还不停，大家就在家休息，工钱照发。

这自然是迎来大家的欢快应和声，而真的被钟木香猜中了一样，这暴雨连续下了三天，居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在自己的房门前望着依旧磅礴的大雨，前面庭院已经全部是积水了，幸好自己房间的台阶比较高，但也是末了三分之二了，再这样下去，雨就要进房了。这直达第四天，雨势才转小，但那积水还没有褪去，圆儿在各院走动的时候，都是挽起了裤脚，提着鞋子撑着伞，看起来甚是滑稽。

钟木香也着实的有些太闲了，这场大雨，是让她困在房里好些天，虽是消了酷暑，却真真是要闲出病来。直到这日下午，雨才停了，但天依旧灰蒙蒙的，好像随时就要再下雨一样。

钟木香终于是可以出房门了，这院前的水是褪去了，只有一些低洼的地方还有积水。这来到静莲的屋子里，便看到景黛已然在了，正无趣一样支着手肘看着窗外。看到钟木香过来，有些无精打采一样道：“好些天没能出去，我都快闲出病来了”

“要是不下雨，明日集广堂就可以开门了，这么多天出不了门，一些人家中的存粮也可能吃完了，明天生意可能会好些”钟木香说道。

“这数日暴雨，只怕沿河一带又要受涝了”静莲有些担忧说道，“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师父的意思是说，这场雨会给百姓带来灾难？”钟木香看静莲神色忧心，她有些不解问道，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别院，倒真没想到过这一出。

“这事你们自然不知道，石原城护城河下游一带，时常会遭受洪涝，这样的大雨更是会让河流两岸的泥土被冲刷，良田被淹没，那百姓收成自然是减少，倒是有好多年没有遇上这样的大雨了”静莲有些叹气道，这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只是以前出家的时候，有事下山来买东西听人说起过。“到时候又会有一批难民涌入石原城，往年，朝廷也会赈灾，城里石家会施粥送米，但愿今年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钟木香听静莲这样说，也有些担心，虽然这对她们来说没有太多的影响，只看到太多人遭难也未免会难受的。

只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发生了，当第二日集广堂开张的时候，是很多人开始来买米，买油盐醋之类的。城里的很多商家已经开始提高物价，唯独集广堂这边没有，这到了下午，前来购买的人更多了。

钟木香觉得有些奇怪，一边是吩咐店员将库存拿一些出来，也是跟景黛两个人到了市面去看看。到了菜市场的时候，更是觉得奇怪，平常下午已经没多少摊主还在卖菜了，但今日却依旧很热闹。不需要打听，就能从四向奔走的人口中听说，城外有些村庄是被淹了，菜农损失大了，若是不早些买些存着，后面就没的菜吃了。

“当真有那么夸张吗？”自己集广堂那边已经大卖了，这菜场也是。钟木香有些惊叹道。

“咦，这不是张妈跟圆儿环儿吗？”景黛看到前面跟人挤来挤去的三人，惊奇开口道。

钟木香望去，只见环儿跟圆儿还有张妈各自都提着个大篮子，已经是买了好多的菜了，但还有继续购买的样子。四周人很多，她们三人是被挤来挤去，衣服头发都有些乱了。怕张妈年纪大了受伤，钟木香跟景黛也就挤了过去，来到张妈大人身边。

“大……”张妈刹那看到钟木香跟景黛的时候，是习惯性的要喊大小姐。

“大少爷，你们怎么来了”还是圆儿够激灵，忙是改口喊道。

“你们买这么多吃的完吗？”钟木香皱着眉头说道。

“不多不多，这必须要备些啊”张妈说道，“大少爷，这里太极，你们先回去吧”

钟木香跟景黛是一左一右护在三人周边，怕她们三人被挤伤了。这菜价都是提升了，往日两文钱的东西都要卖八文，但所有的人也不讨价还价，很爽快的给钱，生怕迟了就被人抢了一样，最后，张妈跟环儿，圆儿的篮子里是塞不下任何东西了，才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张妈三人，真是狼狈的很的，但却都是带着笑，似乎很有成就感一样。“好了，你们快些回去吧，我看外头不怎么太平”钟木香说道，平白无故的，似乎街上也多了好些人，再看菜市场都如此的拥挤疯狂，钟木香都有些担心半路还有人抢。

“嘿嘿，大少爷，这我们能吃十天半个月呢”圆儿很兴奋说道。

“这种日子不好保存，你们买这么多做什么？”景黛说道，这大热天的很快就会坏掉的。

“放心，老妈子我会好好保存的，这家里地窖里不是有冰块吗，没事”张妈也是乐呵说道，丝毫不觉得疲惫。

钟木香也笑了，看这三人模样，觉得这样一家人倒也不错。“你先送他们回家，我怕路上不安全”钟木香对景黛说道，“我再四处看看”

景黛点了点头，便是护送张妈三人回去。而钟木香是在城中四处走动，街上真的是多了好多神色狼狈的人，应该都是受灾的百姓。再过了不久，钟木香便看到一对官兵朝城门奔去，惊异之下拉了路人一问，才知道，是涌进城里的灾民太多，官府是要派人镇守，以防打乱。而到了晚上，城中又有人喊，说是上游决堤了，一时间，整个石原城也有些闹哄哄了，虽然那水淹不到城里来，但灾民一多，城里也一定会受影响的。

111　绝不牺牲无辜

111　绝不牺牲无辜

因为这场大雨导致江水决堤，淹没了沿河两岸的村庄，所以之后石原城便是迎来了极多的灾民，而因为农田被淹没，连带着米粮蔬果的价钱都上去了，一时间，石原城的防卫也是加强了，这涌进来的灾民一多，治安什么的都是问题。很多商家这个时候也故意关门不营业，似乎是故意估计货物，想坐等时机大赚一笔。钟木香跟静莲，景黛是连夜算了库存，因为被哄抢，这库存一下子就是少了三分之一，为了防止空货的发生，集广堂也便减少了营业时间，上午不开张，午后开张两个时辰。饶是如此，这每日卖出去的货物也不少。

在朝廷的赈灾粮款没有下来之前，石家是打开粮仓，如往年一样，为灾民提供米粮，石原城的一些空屋都成了灾民的暂时住处，在这一点上，似乎，官府跟城中几大商户都是很自觉地提供各类资源。

钟木香是没办法让集广堂布施，如今货源也不能保证，她也不敢大意装大方。这跟景黛走在街上的时候，虽看到有衣裳褴褛的，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可以。“由此看来，这城主还是将石原城管理的井井有条，就算遇上灾难时，也不至于乱了手脚啊”景黛是如实说道，对此，钟木香也不能否认这一点，进入石原城的受灾民众都是得到了安置，也不至于流离失所，如此看来钟鸣为官也算是可以的，但是为何对于自己的家人就如此厚此薄彼？“那又如何，难道这就能抵消他对我娘亲的亏欠了吗？”钟木香沉着脸说道。

对此，景黛毕竟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看着一下子石原城多了那么多人来，还有些不习惯。

两人走着走着，便是走到了石家布施的场地，这长长的队伍也是有条不紊。钟木香站在一边，是看到了石逸梵跟石沐恩，这两父子都是出现了，虽然只是站在没动手，倒也让不少人念叨着石家真是好人啊石逸梵眼尖，看到了钟木香跟景黛二人，自然，在他的眼里是卫子逍跟戴仲。便见他跟石沐恩说了什么，人就往钟木香这边走来。“卫掌柜，戴公子，两位是过来看看的吗？”

钟木香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石家果然是行商有道啊”

“天灾之下，能出点力的都出力，也听说集广堂保持货物价格不变，卫掌柜也是厚道之人啊”

“呵，可惜比不得石家家大业大，集广堂毕竟只是小产业，不敢效仿石家的善举。”钟木香如实说道。

石逸梵这立马心里也是转了一转，便是开口道：“若是集广堂后继不上，石家倒是可以援手”

钟木香只看了看石逸梵，知道石逸梵之前找她也都是有意谈合做的，但石家毕竟不比一般小作坊，成本也高的。“多谢石公子的好意，必要之时，卫某倒真会来劳烦石公子的”

“卫掌柜无需客气，同在石原城做生意，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石逸梵脸上带着很和善的笑容。

“那也不再打扰石公子行善事了，卫某先行一步”钟木香不想与石逸梵多谈什么，就告辞道。

石逸梵点了点头，也不多留，看钟木香两人走了，也便重又去忙他的事情了。

“你有没有感觉他瘦了些？”离开后，景黛开口说道。

钟木香是感觉石逸梵瘦了，但她已经离开石家了，也就不想去管那些事情。“那又如何？”

“你啊”景黛有些叹息道，“说起来你也真是够无情的，石逸梵对你不坏，他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当真就不打算再续前缘？”

钟木香听景黛居然为石逸梵说道，便是提醒道：“你忘了他支开我，派人对你下手的事情了？”

“那是一回事，我从来也是就事论事的，总的来说，他对你当真是极好啊”景黛这次倒是很大方说道，不记仇了“如果是不合适，那就不要给任何的机会，免得最后伤人伤己”钟木香正色说道，她跟石逸梵之间差距太大，既然双方都无法做到妥协，那只能分开。“而且，过些时日，他也就放下了”

“难说”景黛却是不同意道，“虽然我也很讨厌那缠着大师姐的那位，但是总的来说，能十几年如一日，也算是不易”

钟木香停下了脚步，看着景黛，只可惜，带着面具，看不出细致表情来。“我想，你是思春了”看了景黛半晌后，钟木香最后下结论道。

景黛一听，不由大窘，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想那些唧唧歪歪的东西”两人正走着，突然眼前是出现一个人，是从一边冒出来一样，拦在了两人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