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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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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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她忽然道。

转头看她,一头乌黑长发盘在脑后,斜插一只玉簪。耳朵上是珍珠坠,淡扫腮红,却偏偏透出一种艳压群芳之感。

笑了笑,将残花吹飞。

“没有什么放不放弃,顺其自然罢了。”顿了顿,笑道:“你呢?二哥最近可来过?”

——??

☆、第一百八十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六)

她低头敛眉,“我很久没见他了。”声音里并没有特别的失落,想来早已习惯。

“四娘。”停下步子,转头看她。

她也抬起头冲我笑:“怎么了?”

“重新开始吧。”

她一愣,笑道:“你自己幸福了,便看不得别人形单影只么。”转过头,“要是能放,我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低头看脚尖的小石子,轻轻踢着,“明月,你应当是懂我的。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走出来吧,不过至少不是现在。”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眯,里面有光晕流转:“要去见你二哥?”

点点头:“肯定要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想先去轻云寺。”

她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道:“落夏呢?狙”

我一愣,倒想起失忆时有一次说起落夏,珠玉神情有异。

“他怎么了?!”

她摇摇头:“看来你倒是不知道。他和你娘在一起,去了轻云寺,你自然也能瞧见他。”多的不肯再说。

我心中想着她的话,竟彻夜难眠。怀里的策儿也被弄醒,揉着眼睛:“娘,你怎么了?”

我不知该怎么说,便哄他:“没事,娘昨日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他却是认真想了想,望着我的眼睛:“娘你是不是害怕呀?”说着爬起来,“我叫爹来陪你,你就不怕啦。钫”

我失笑,忙拉住他:“你好好说,不要多话。”

他委屈地扁扁嘴,瞅我一眼,重新躺下去。

心中忐忑,天刚亮便起身。向小二要了一桶热水,将自己上上下下清理干净,找了一件月牙色的裙衫穿上。等头发干了之后,好好盘起,簪上一支八宝琉璃簪,画淡妆,将昨夜的憔悴尽数掩去。

屋子里有四娘准备的大镜子,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才去将策儿叫醒。也为他好好打扮一番,等到瑶荆来敲门,才一处下楼吃早膳。

环顾店内不见四娘,拉过伙计问了问,只说是昨夜喝多了,还没起身。

看来她确实放不下。

那时我认得了她,又喜欢吃四喜的芙蓉糕,便拉着二哥一处来。也不知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二哥心中只有那个江湖女子,纵是四娘对他一往情深,多年过去,却始终没能走进他心里。

眸色一滞……当初便觉得我们想象,都喜欢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可我到底比她幸运,至少我有机会走出来。她却是连机会都没有哦,甚或是,她自己也不愿意。

“想什么?”耳边传来南宫的淡笑:“专心些,不然积了食,有你好受的。”说着舀了一碗粥放到我面前。

笑了笑,低头,瞧见策儿满嘴满脸都是点心渣子,无奈一笑,掏出手绢给他细心擦去。“待会儿见了姥姥,可不要这么贪吃样。娘不孝,没能陪在姥姥身边,策儿记得要帮娘哄哄姥姥,让她开心。”

他咧开嘴,塞了一口点心,含糊不清道:“娘放心。”

“要不然……”南宫迟疑道,“咱们先去逛逛,买些东西,空着手去总不太好。”

偏过头,见他有些紧张,笑了笑:“那是我娘,又不是外人。”

“虽是如此,但总归第一次见……”他还是不放心。

心底叹了口气,我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弯起唇角,覆上他的手:“南宫,我娘吃斋念佛,哪里需要什么凡俗之物。只需我们一起去见她,她便开心了。”

听我说完这些,他神情才松了松。

用过早膳,坐马车来到山脚下。轻云寺在半山腰,马车难行,是以一行人下车步行。

带着我们两个女人一个孩子,自然走得不快。爬一会儿歇一会儿,花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寺外有尼姑在打扫,扫帚刷过青石地板,发出“唰唰”的声音。风过,吹动竹林,清新悦耳,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对南宫笑了笑,走过去,施礼道:“小师傅,请问静慈师太在何处?”

她停下动作,还礼。这张脸我并没见过,想来是这三年中才到的。

“施主是哪位?寻师太有何事?”

我笑了笑:“我叫明月,是静慈师太俗世间的子女,还请小师傅带我去见她。”

她一愣,表情柔和许多,抬手指了指:“师太今日去了后山小屋,看望落施主。施主若要寻她,可往那里去。”

落夏?

看了看瑶荆满脸红晕,便对她道:“如此多谢了。”回过身,与南宫道:“娘亲去了后山,要不然你们先进寺里休息一下,我去找她。”

“我跟你一起去。”南宫往前一步。

笑笑:“你别急,我先与娘亲说一声,好叫她有个准备。若是一下子见到你与策儿,说不准要吓到呢。”

他想了半晌,“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晴空一般的眸子漾着微微涟漪。

“好。”弯唇而笑,朝后山而去。

此处我曾来过几回,有时懒得回去,也在小屋睡过,所以很轻易便找到了地方。

门敞着,心脏跳动得厉害。走到门口,眼眶发热,清了清嗓子,道:“娘。”

……

没有人回答。

不是说在这里么?

吸了吸鼻子,往门内探了探。刚刚凑近,一股子冲天的酒气立刻扑鼻而来。

熏得我头晕眼花,忙退了几步。

皱眉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窗子紧闭,只有门外的光照进去一些,但范围也只是一人长之长。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七)

“娘……”等了半晌,仍是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憋住,快步走进屋里,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将窗户推开。清新的气息顿时涌了进来,阳光一扫屋内的阴暗。

转过头,四处狼藉。酒瓶子丢的一地都是,衣裳凌乱。目光一顿,凝在床上狙。

那身形……

慢慢走过去,酒气更甚。

他背朝外,怀里拥着锦被,头埋在被褥里。

“落夏?”轻声一唤。

他没有反应。

又叫了几声,还是得不到回应。看来是真的喝多了钫。

四处张望,看见桌上摆着一个好的酒瓶,拿起晃了晃,里面还剩一些。走回床边,费力将他翻转过来,没有丝毫迟疑,一壶酒倒在他脸上。

他闷哼一声,皱了皱眉,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也不知看清了没有,又重闭下去。

“落夏!”插腰大吼。

他身子一震,翻身,重新将锦被拥在怀中。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有些气,拽住他的腰带使劲一拉,他本就半个身子都在床外,我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整个人滚了下来。可是落地时是什么姿势,过了一炷香还是什么姿势。

我真是气得说不出话了,看他脸上胡子拉碴的,恨铁不成钢,干脆狠狠一脚踢在他身上。他哼了一声,还是没动。

蹲下身强行转过他的脸,正准备大吼,却忽然发现他脸上竟有泪痕。

愣住。

“落夏……”

他眼泪流得更厉害,甚至渐渐有了呜咽声。像只受伤的小兽,默默舔舐伤口。

“落夏,是我。”顿了顿,“我是明月,我回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猛地抱住我,死死按在他怀里。身上都是酒味,邋遢得不得了。

“明月。”他终于开口,像个女子一样,哭得句不成句,调不成调。温凉的液体噼里啪啦落在我脖颈处的肌肤上,顺着滑下来。

他呜咽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只是不断重复。我一时有些迷茫,但想了想,很快便理出头绪。

他送我回了王府,结果没多久就传来死讯,他应该十分自责吧。我们几乎可算是从小在一起,他对我的感情,与二哥对我的感情绝不会差多少。若是他当初没有放我回去,而是带我走,那么我就不会“死”。我知道不关他的事,他却不会这样认为。

所以……

视线扫过一地狼藉。

但是珠玉那样的神情就是在指责我这个么?我的“死”,让那么好的落夏变成了这个样子……

“落夏……”话还没说出口,他忽然埋头在我发间,喃喃道:“什么未来……明月,我都不要了,你快回来……”

挑眉,一下子不能消化他的意思。

“什么重新开始,什么幸福,我都不要了……”他喉间的嘶吼,像一把尖利的刀子,一下下刺在我的心上。“一辈子看着就看着,得不得到又有什么要紧……明月,我只要你回来……”

“明月?!”身后一声惊呼。

转过头,对她挤出一抹笑:“娘亲。”

三年未见,娘亲老了许多,隐隐生出华发,即便容颜一如当初,可眉目间还是掩不住的沧桑。

“明月!”她往前一步,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一阵风吹了进来,面颊一凉,伸手去摸,才发现满脸是泪。那袖子擦了擦,清清嗓子,笑道:“娘亲,是我,我回来了。”

费了不少力气才重新把落夏抬回床上,原来娘亲方才不在,是去打水了。看她费力地抬着铜盆,心里一酸,接过放在凳子上。把帕子弄湿了给落夏擦脸,嘴里慢慢将这三年的遭遇轻描淡写地告诉娘亲。

“遇到劫匪?!”她皱起眉,分明不太相信,“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外出?!”

我笑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时候兴致来了,我自己也管不住自己,更何况那些下人。”

见我不松口,她自然也不会再多问。眼里盈盈的泪光消去,瞪了我一眼:“若照你所说,你可真是对不住人家王爷。也是我和你爹从来将你惯坏了,让你对夫君也不恭敬。以后千万要改改性子,好好相夫教子。”

看她一脸说教的样子,从心底散发出愉悦,点点头:“女儿知道了,多谢娘亲教诲。”

她欣慰一笑。

门口忽然有小小人影闪过。我凝神望去。

娘也注意到,转头看着:“怎么了?”回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无奈一笑,清清喉咙,叫道:“南宫策,你给我出来。”

娘闻言挑眉,再次看过去。

这次人影从门侧闪了出来,他走路已稳了许多,不会再一摇一摆。虽是朝我走过来,一双微蓝的眸子却是好奇地看着娘。

“娘……”他朝我伸出手。

我一笑,摊开手给他看手里的帕子,示意自己抱不了。朝娘的方向抬起下颌,“让姥姥抱。”

娘一愣,眼睛中又闪起水光。

“姥姥……”策儿听话地点点头,脚下一转,朝娘亲走过去。双手仍是牢牢伸着,嘴里糯糯道:“姥姥,抱。”

娘忙应了一声,几步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不过转眼,眼泪就流了满脸。

看着她幸福激动的样子,对于这三年的空白,心里总算好多了许多。

“我来。”耳边一声低沉嗓音,抬头,才发现南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十八)

他拿过布巾,让我给他让座。

瞪了他一眼,忽闻娘亲笑道:“你就是南宫?”

他一顿,有些局促,对着娘亲行了个礼,“岳母。”这一声倒是叫得理直气壮,与脸上的羞意不成比。

“姥姥,我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策儿咂巴咂巴嘴,道。

娘亲一笑,揉着他的发,忽而把他放在地上,站起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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