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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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骊书-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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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芳好说歹说地劝着展璇,希望她能冷静下来,给他们兄弟弥补的机会,先找到展昭的下落。展璇寻思了一番,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奇》她要真杀了蒋平,《书》她也难以安然脱身,《网》还是先找到哥哥要紧,哪怕是他的尸首。

庞统自来到陷空岛后,很少出声言语,卢芳也已注意他许久,不由地出声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庞统出声回道:“在下姓龙,单名一个广。区区小人物,卢庄主不必挂怀。”

展璇别有深意地撇了他一眼,他倒机灵,给自己改了姓。若是让他们知道正是他的老爹封江要围剿他们,他恐怕就没有性命再迈出这个屋子一步。

“卢庄主,倘若我哥哥平安无恙,我便不再计较。但倘若我哥哥他……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展姑娘放心,卢某一定竭尽全力。”展璇见卢芳态度诚恳,便也不再争锋相对,且等等消息再说。

这一场大雨竟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停歇。

山洞中的火堆已经熄灭,丁月华蜷着身子靠在展昭肩头,脸颊上、额头上,皆是汗珠。昨夜她发烧,一直在流汗,还不停地说着胡话。展昭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在睡梦中挣扎的脸,她在家中受到百般呵护,哪里受过这等苦,倒是他连累了她,他心里有些不安。

雨后的山洞带着潮气,连他都感觉到湿冷,不能再待在这里。他弯身抱起她,往洞外走,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遇上过江的船只。

丁月华在梦中打了个冷战,循着他怀里的温度,往里钻。从没试过与妹妹之外的女子如此亲近,展昭有些不适应,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了许多。

来到江边,举目眺望,恰好看到一艘小船就在离岛不远处的江上,他运了几分内力,朝江上高声大喊:“船家,请到这里来!”

未倾,船家靠了岸,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心说昨天才搭了一对男女过江,怎么今天又有一对男女?

“这位姑娘病了吗?”船家看到丁月华脸色惨白,关切地询问。

展昭温文有礼地颔首道:“船家,请载我们去茉花村。”

船家有些为难:“真不巧,老夫正赶着去给卢庄主送鱼,你看这……”

展昭眼睛一亮:“您说的卢庄主,可是陷空岛上的卢庄主?”

船家点头道:“可不是嘛,卢庄主急公好义,不如送这位姑娘去他那里暂歇,老夫稍后再载你们去茉花村可否?”

“那再好不过了,有劳老人家。”想起他和庞太师的约定,今天就是第三天了。若是过了今天,他还没有从白玉堂那里得到先帝真迹,恐怕庞太师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带兵攻打陷空岛,他不能再耽搁时间。

陷空岛的岸边,来来往往十数只船进出,大家正奉了卢庄主的命令,往江上寻找展昭的下落。

远远地,有一艘小船往岸边驶来,再看船上之人,无论相貌形容和仪态气度,都与卢庄主描述得十分相像,莫非他就是卢庄主要找的人?

不知谁先把话传开,岸上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展昭归来的消息传到了聚义堂。

“真的吗?真是我哥哥?”

展璇大喜过望,飞奔着跑出聚义堂。哥哥没死,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小璇子,等等我!”卢灵儿也紧跟着她飞奔。

门边最末座的白玉堂微蹙了下眉头,一道狐光自眼眸中闪过,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蓝色的便衣,如蓝天之蔚,儒雅的身姿立于天地间,遗世而独立。

真是哥哥回来了。

“哥!”

“展大哥!”

二女相继地奔向他,展昭乍见到妹妹安然无恙,眼眶中盈着热泪,喉中哽塞。

卢灵儿近前,两眼盯着他抱在怀里的丁月华,心里堵得慌:“她是谁?”

展昭低头沉吟道:“这是丁姑娘,她在发烧,得赶紧给她找个大夫才是。”

展璇好奇地打量着丁月华,注意到她的面色惨白,两颊还不住地冒着冷汗,忙招呼道:“灵儿,快去找个大夫来。”

“噢。”卢灵儿高撅着小嘴,心里闷闷的。

将丁月华安置妥当,展昭这才脱身前来与五鼠交涉。

御猫和五鼠闻名江湖已久,白玉堂也正是因此而处处找展昭挑衅,然而其他四鼠与展昭却是初次相见,彼此都有些新奇。

“卢庄主,冒昧打扰了。”展昭展现他一如既往的谦恭有礼。

卢芳细细地打量着他,心道这南侠展昭果然人中之龙,就这风姿,足以和他以华美著称的五弟平分秋色。他豪气地抱拳,笑语道:“展护卫客气,事前皆是四弟的不是,卢某身为大哥,在这里替他陪个不是,还望展护卫海涵。”

展昭无心与五鼠交恶,所幸兄妹皆平安无事,他也就不再追究:“卢庄主不必如此,一切皆是因误会而起,此事不提也罢。”

展璇却有些不乐意了:“哥,怎么能不提?我们兄妹俩险些丧生江里喂鱼,说什么也得让他们拿出点诚意来作补偿。”

卢芳面色一滞,尴尬道:“但不知展姑娘想要如何补偿?”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展璇心里窃喜,转着眸子道:“让白玉堂交出先帝真迹,随后跟随我哥哥前往开封府投案。”

此话一出,满堂的人脸色皆变。

韩彰率先拍桌子而起:“交画可以,让我五弟投案,那不可能!”蒋平和徐庆也跟着纷起。

这时,所有的人才注意到白玉堂不见了人影。他们在这里一个劲地争,而当事人却跑得没了影踪,这成什么事了?

“对了,五弟呢?”卢芳出声询问。

蒋平摇着他手中的小羽扇,轻笑道:“五弟临走前说了,展昭若是想要回先帝真迹,就独自一人到他房中去取。”

展璇一听这话,忍不住嗔怪:“什么怪毛病?哥,小心有诈。”白玉堂这人性情不定,完全让人无法捉摸,就是她也两次栽在了他手里。

方才水潭中的一幕,还在她脑海中打转,真恨不得将他拽在手里,捏得粉碎才泄恨。

展昭抚了下她的肩,温声道:“不碍事,我去去就来。”

卢灵儿立刻主动请缨:“展大哥,我陪你去。”

蒋平喝住了她:“灵儿,这是猫鼠之争,你不必管。”

卢灵儿嘟起了小嘴,只好指了指外头道:“左手第三间,就是我五哥的房间。”

展昭来到白玉堂的房门口,房门虚掩着,他朝里喊了几声,没人应答,便径自走了进去。房内的摆设简单大方,有几个古董花瓶做装饰,他快速地环扫了一眼,忽见一白影往里屋闪进,那白色的衣角很像是白玉堂惯穿的衣裳。

白玉堂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提脚跟了进去,心中生出几分警惕。

里屋,隔着一道纱帘,见到一身白衣的白玉堂正背对着他坐在一把藤椅上,展昭走近几步,道:“白兄,希望你能将三幅画主动交出来,展某可以代为向包大人求情,饶你窃画之罪。”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十一章 订约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有些讶异,又走近了几步,隔着帘子道:“白兄对展某不满,乃是私仇,展某不希望你将先帝的真迹扯进来。那上面的藏宝图关系到大宋的命脉,不是儿戏。白兄是明白人,当行明白之事。”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愈加疑惑,小心地掀开帘子,想看个究竟。里屋的光线有些昏暗,但看那藤椅上之人,白衫白巾,足下布靴,真真切切的,分明就是白玉堂。

“白兄?”他试着又唤了他一声,还是没有应答。他这才绕到他身前,待看清藤椅上之人,他大吃一惊,竟然是个灯草做的假人。

不好,中计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脚下所踩的地板向上翻起,他整个向下掉去。他身子一个腾空,从陷阱里跃了出来,头顶上方却又罩下一个天网,插有芒刺。

啊——

他的身子继续往下坠,直直地落入一个皮套中。

“抓住了,抓住了!”

外面传来几人的喊声,束缚他的皮套口忽然被人收紧,将他整个人收入袋中,成了瓮中之鳖。

“走,把他交给五爷。”

展昭一听外面的对话,也不再挣扎,反正他也想见白玉堂,正好由他们引路。

在皮袋里摇摇晃晃地不知过了多久,抬他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展昭心想,白玉堂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你先看着,我去跟五爷汇报一下,他现在正在跟柳大官人喝酒呢。”

“好,你快去快回。”

听到一个脚步声走远,展昭心中一动,原来白玉堂不在这里。他暗暗地抽出宝剑,在皮袋上划了一道口子。

“什么南侠展昭,这么容易就被擒住,还是我们家五爷厉害。我看也别叫御猫了,改叫御虫吧。”外头的人在皮袋上踹了一脚,嘴上还在不住地嘀咕。

展昭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直静待着,只待他走远,才破袋而出。

入目的是一个宽敞的山洞,有两间屋子的大小,山洞内空空如也,平常应该少有人迹。山洞口处传来脚步声,应当是方才抓他的人又再回来。他先发制人,疾步飞跃至那人跟前,在他还未来得及出声之时,已点中了他的穴道。

展昭也不想为难他,只是将他扶到了一边,随后踏出洞口。原来这是个连环洞,洞外有洞。在外洞中,有一男一女关押在此,手脚绑缚,看他们的外貌和装束,应当是贫苦的百姓人家。男的年纪过百,额头有几道皱纹,女的正值青春年少,容貌清秀,只是两眼带着怯意。

展昭上前用剑挑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开口问道:“二位,你们怎么会被困在此处?”

老人家上前叩拜道:“大侠,小的只是个渔夫,带着女儿来岛上送鱼。谁知来接鱼的人见我女儿相貌可人,就将我们父女俩擒了来,说是要将我女儿献给白五爷做小妾,求大侠救救我们。”

展昭忙扶起他,他平生就不喜见人下跪,听完他的陈述,他心中十分恼火:“真有此事?想不到白玉堂竟是这样的人。老人家放心,展某这就送你们出去。”

老人家忙拉着闺女连连磕头:“多谢大侠。”

暗暗送走了父女俩,展昭又回到了洞中,白玉堂迟早会来见他,说不定正迫不及待地想羞辱他一番,他何不在此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白玉堂亲自来了洞中,随行的还有他新近认识的朋友柳青。

乍见到他持剑坐在洞口守候,白玉堂的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换上了痞笑的面容。

“哟,这不是臭猫儿吗?怎么坐在这里给五爷我守洞口呢?”

展昭持剑站起,正色道:“白玉堂,展某向来敬重你是条汉子,才不跟你计较。谁想你竟强抢民女,不仁不义,展某今日定要替天行道,收拾了你这个败类。”

白玉堂脸色微变,斥责道:“臭猫儿,你可别诬陷小爷,你凭什么说小爷强抢民女?”

正好见洞内的人解了穴道走出来,展昭遥指他道:“你问他!”

那人见白玉堂脸色不善,哆嗦着回道:“五、五爷,是新来的胡主事抓的人,不关小的事。胡主事说要将郭家的闺女送给五爷做小妾,所以就将人绑了来。”

白玉堂面色更加往下沉,本来还以为是展昭被抓后心情难复,所以才陷害他。现在看来,是真的确有其事,他为人虽率性而为,但侠肝义胆,从不做不义之事,朝手下厉喝道:“胡烈人呢?”

“小的这就去喊他。”手下踉跄着跑远。

旁边的柳青面色有些难堪,那胡烈兄弟乃是他介绍给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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