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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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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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若回明恩相,起个路引,单人独骑前去。”于是。展爷就回明此事,带了路引,来至松江府,投了文书,要见太守。太守连忙请至书房。展爷见这太守,年纪不过三旬,旁边站一老管家。正与太守谈话时,忽见一个婆子把展爷看了看,便向老管家招手儿。管家退出,二人咬耳。管家点头后,便进来向太守耳边说了几句,回身退出。太守即请展爷到后面书房叙话。展爷不解何意,只得来至后面。刚然坐下,只见丫环仆妇簇拥着一位夫人,见了展爷连忙纳头便拜,连太守等俱各跪下。展爷不知所措,连忙伏身还礼不迭,心中好生纳闷。忽听太守道:“恩人,我非别个,名唤田起元,贱内就是金玉仙。多蒙恩公搭救,脱离了大难后,因考试得中,即以外任擢用。不几年间,如今叨恩公福庇,已做太守,皆出于恩公所赐。”展爷听了,方才明白,即请夫人回避。连老管家田忠与妻杨氏俱各与展爷叩头。展爷并皆扶起,仍然至外书房。已备得酒席。
        饮酒之间,田太守因问道:“恩公到陷空岛何事?”展爷便将奉命捉钦犯白玉堂一一说明。田太守吃惊道:“闻得陷空岛道路崎岖,山势险恶。恩公一人如何去得?况白玉堂又是极有本领之人,他既归入山中,难免埋伏圈套。恩公须熟思之方好。”展爷道:“我与白玉堂虽无深交,却是道义相通,平素又无仇隙。见了他时,也不过以‘义’字感化于他。他若省悟,同赴开封府,了结此案。并不是谆谆与他对垒,以死相拚的主意。”太守听了,略觉放心。展爷又道:“如今奉恳太守,倘得一人熟识路境带我到卢家庄,足见厚情。”太守连连应允:“有,有。”即叫田忠将观察头领余彪唤来。不多时,余彪来到。见此人有五旬年纪,身量高大,参见太守,又与展爷见了礼。便备办船只,约于初鼓起身。
        展爷用毕饭,略为歇息,天已掌灯。急急扎束停当,别了太守,同余彪登舟,撑至卢家庄,到飞峰岭下,将舟停住。展爷告诉余彪说:“你在此探听三日,如无音信,即刻回府禀告太守。候过旬日,我若不到府中,即刻详文到开封府便了。”余彪领命。
        展爷弃舟上岭。此时已有二鼓,趁着月色,来至卢家庄。
        只见一带高墙,极其坚固。见有哨门,是个大栅栏关闭,推了推,却是锁着。弯腰捡了一块石片,敲着栅栏,高声叫道:“里面有人么?”只听里面应道:“什么人?”展爷道:“俺姓展,特来拜访你家五员外。”里面道:“莫不是南侠,称‘御猫’护卫展老爷么?”展爷道:“正是。你家员外可在家么?”
        里面的道:“在家、在家。等了展老爷好些日了。略为少待,容我祟报。”展爷在外呆等多时,总不见出来,一时性发,又敲又叫。忽听从西边来了一个人,声音却是醉了的一般,嘟嘟嚷嚷道:“你是谁啊?半夜三更这么大呼小叫的,连点规矩也没有。你若等不得,你敢进来,算你是好的。”说罢,他却走了。
        展爷不由地大怒,暗道:“可恶!这些庄丁们岂有此理!这明是白玉堂吩咐,故意激怒于我。谅他纵有埋伏,吾何惧哉?”
        想罢,将手扳住栅栏,一翻身,两脚飘起,倒垂势用脚扣住,将手一松,身体卷起,斜刺里抓住墙头,两脚一躬上了墙头。
        往下窥看,却是平地。恐有埋伏,却又投石问了一问,方才转身落下;竟奔广梁大门而来。仔细看时,却是封锁,从门缝里观时,黑漆漆诸物莫睹。又到两旁房里看了看,连个人影儿也无,只得复往西去。又见一个广梁大门,与这边的一样。上了台阶一看,双门大开,门洞底下天花板上,高悬铁丝灯笼,上面有朱红的“大门”二字。迎面影壁上挂着一个绢灯,上写“迎祥”二字。展爷暗道:“姓白的必是在此了。待我进去看看如何。”一面迈步,一面留神,却用脚尖点地而行。转过影壁,早见垂花二门,迎面四扇屏风,上挂方角绢灯四个,也是红字“元,享,利,贞”。这二门又觉比外面高了些。展爷只得上了台阶,进了二门,仍是滑步而行。正中五间厅房,却无灯光,只见东角门内,隐隐透出亮儿来,不知是何所在。展爷即来到东角门内,又有台阶,比二门又觉高些。展爷猛然省悟,暗道:“是了。他这房子一层高似一层,竟是随山势盖的。”
        上了台阶,往里一看,见东面一溜五间平台轩于,俱是灯烛辉煌,门却开在尽北头。展爷暗说:“这是什么样子?好好五间平台,如何不在正中间开门,在北间开门呢?可见山野与人家住房不同,只知任性,不论样式。”心中想着,早已来至游廊。
        到了北头,见开门处是一个子口风窗。将滑子拨开,往怀里一带,觉得甚紧,只听咯当当咯当当乱响。开门时,见迎面有桌,两边有椅,早见一人进里间屋去了,并且看见衣衿是松绿的花氅。展爷暗道:“这必是白老五不肯见我,躲向里间去了。”连忙滑步跟入里间,掀起软帘,又见那人进了第三十间,却露了半面,颇是玉堂形景。又有一个软帘相隔。展爷暗道:“到了此时,你纵然羞愧见我,难道你还跑得出这五间轩子去不成?”赶紧一步,已到门口,掀起软帘一看,这三间却是通柁。灯光照耀真切,见他背面而立,头戴武生巾,身穿花氅,露着藕色衬袍,足下官靴,俨然白玉堂一般。展爷呼道:“五贤弟请了。何妨相见。”呼之不应,及至向前一拉,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个灯草做的假人。展爷说声:“不好!我中计也。”
        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 矢口不移心灵性巧 

       

且说艾虎听范大人问他可认得你家太老爷这一句话艾虎暗暗道“这可罢了我咧!当初虽见过马朝贤我并未曾留心何况又别了三年呢。然而又说不得我不认得。但这位大人如何单问我认得不认得必有什么缘故罢?”想罢答道“小人的太老爷小人是认得的。”范大人听了便吩咐带马朝贤。
左右答应一声朝外就走。
此时颜大人旁观者清见艾虎沉吟后方才答应认得就知艾虎有些恍惚暗暗着急担惊惟恐年幼一时认错了那还了得。急中生智便将手一指大袍袖一遮道“艾虎少时马朝贤来时你要当面对明休得袒护!”嘴里说着话眼睛却递眼色虽不至摇头然而纱帽翅儿也略动了一动。艾虎本因范大人问他认得不认得心中有些疑心如今见颜大人这番光景心内更觉明白。只听外面锁镣之声他却跪着偷眼往外观看见有一年老的太监虽然项带刑具到了丹墀之上面上尚微有笑容及至到了公堂他才敛容息气而且见了大人们也不下跪报名直挺挺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小爷更觉省悟。只听范大人问道“艾虎你与马朝贤当面对来。”艾虎故意的抬头望了一望那人道“他不是我家太老爷。我家太老爷小人是认得的。”陈公公在堂上笑道“好个孩子真好眼力。”又望着范大人道“似这等光景这孩子真认得马总管无疑了。来呀你们把他带下去就把马朝贤带上来罢。”左右将假马朝贤带下。不多时只见带上了个欺心背反、蓄意谋奸、三角眼含痛泪、一片心术不端的总管马朝贤来。左右当堂打去刑具朝上跪倒。陈公公见这番光景未免心生恻隐无奈说道“马朝贤今有人告你三年前告假回乡时你把圣上九龙珍珠冠擅敢私携至家你要从实招上来。”马朝贤吓得胆裂魂飞道“此冠实是库内遗失犯人概不知情呀。”只大人道“艾虎你与他当面对来。”艾虎便将口供述了一回道“太老爷事已如此也就不用推诿了。”马朝贤道“你这小厮着实可恶!咱家何尝认得你来。”艾虎道“太老爷如何不认得小人呢?小人那时才十二岁伺候了你老人家多少日子。太老爷还时常夸我很伶俐将来必有出息。难道太老爷就忘了么?可见是贵人多忘事。”马朝贤道“我纵然认得你我几时将御冠交给马强了呢?大人道“马总管你不必抵赖。事已如此你好好招了免得皮肉受苦。倘若不招此乃奉旨案件我们就要动大刑了。”马朝贤道“犯人实无此事。大人如若赏刑或夹或打任凭吩咐。”颜大人道“大约束手问他决不肯招。左右请大刑来。”两旁发一声喊刚要请刑只见艾虎哭着道“小人不告了!小人不告了!”陈公公便问道“你为何不告了?”艾虎道“小人只为害怕怕担罪名方来出首不想如今害得我太老爷偌大年纪受如此苦楚还要用大刑审问。这不是小人活活的把太老爷害了么?小人实实不忍。小人情愿不告了。”陈公公听了点了点头道“傻孩子此事已经奉旨如何由得你呢?”只见杜大人道“暂且不必用刑。左右将马总管带下去艾虎也下去。不可叫他们对面交谈。”“哦!”左右分别带下。
颜大人道“下官方才说请刑者不过威吓而已。他有了年纪之人如何禁得起大刑呢。”杜大人道“方才见马总管不认得艾虎下官有些疑心。焉知艾虎不是被人主使出来的呢?”颜大人听了暗道“此言厉害。但是白五弟托我照应艾虎我岂可坐视呢?”连忙说道“大人虑得虽是但艾虎是个小孩子如何担得起这样大事呢?且包太师已然测至此处因此要用御刑铡他的四肢。他若果真被人主使焉有舍去性命不肯实说的道理呢?”杜大人道“言虽如此下官又有一个计较莫若将马强带上堂来如此如此追问一番如何?”众人齐声说是。吩咐带马强不许与马朝贤对面。左右答应。
不多时将马强带到。杜大人道“马强如今有人替你鸣冤你认得他么?”马强道“但不知是何人?”杜大人道“带那鸣冤的当面认来。”只见艾虎上前跪倒。马强一看暗道“原来是艾虎。这孩子倒有为主之心真是好!”连忙柬道“他是小人的家奴名叫艾虎。”杜大人道“他有多大岁数了?”马强道“他十五岁了。”杜大人道“他是你家世仆么?”马强道“他自幼儿就在小人家里。”恶贼只顾说出此话堂上众位大人无不点头疑心尽释。杜大人道“既是你家世仆你且听他替你鸣冤。艾虎快将口供诉上来。”艾虎便将口供诉完道“员外休怪小人实实担不起罪名。”马强喝道“我把你这狗才!满口里胡说!太老爷何尝交给我什么冠来!”陈公公喝道“此乃公堂之上岂是你喝呼家奴的所在!好不懂好歹就该掌嘴。”马强跪爬了半步道“回大人三年前小人的叔父回家并未交付小人九龙冠。这都是艾虎的谎言。”颜大人道“你说你叔父并未交付于你如今艾虎说你把此冠供在佛楼之上倘若搜出来时你还抵赖么?”
马强道“如果从小人家中搜出此冠小人情甘认罪再也不敢抵赖。”颜大人道“既如此具结上来。”马强以为断无此事欣然具结。众位大人传递看了叫把马强仍然带下去。又把马朝贤带上堂来将结念与他听问道“如今你侄儿已然供明。你还不实说么?”马朝贤道“犯人实无此事如果从犯人侄儿家中搜出此冠犯人情甘认罪再无抵赖。”也具了一张结将他带下去吩咐寄监。
艾虎道“小人在招贤馆服侍我们主人的朋友。大人道“什么招贤馆?”艾虎道“小人的员外家大厅就叫招贤馆。
有好些人在那里住着每日里耍枪弄棒对刀比武都是好本事。那日因我们员外诓了个儒流秀士带着一个老仆人后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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