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微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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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微尘里-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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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和丈夫一直吃不惯这东西,可是艾家爷孙俩却很喜欢。

“小初,你喜欢的,尝尝。”李阿姨叫着他。

艾景初看了看那东西,从厨房里去了个口袋,炼了十来个,一起带上了车。

他在车上给曾鲤打电话,却依然没有人接。

他接着又拨了几次,一直到车都开到她小区门口,还是没人接。他泊好车,迅速地走到曾鲤家门口敲门,敲了半响,没人。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些慌。

他找不到她了。

若是没有这个地址,没有那个手机号码,就算她失了踪迹,他也无处可寻。她怎么了?他昨晚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是不是他的举动吓到她,不想再理他了?

她做事那么冒失,要是又摔了,或者伤口不妙发了高烧可怎么办?又或者她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艾景初站在她家门口,感受到了心的煎熬。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给周纹打了电话。

“你在学校没有?”他问。

“在啊,正在实验室呢。”

“你帮我查一下你那个病人,曾鲤,她在病历上留的联系方式。”

“哦。”周纹好奇极了,听着艾景初的口气,却半点不敢多嘴,乖乖照做。

实验室的电脑连着医院的内网,上面所有病人的电子档案都有,她搜索了下就查到了。

“有一个电话号码,还有家庭住址。”周纹汇报。

“多少?”

艾景初听电话那一头的周纹照着屏幕念了一遍。电话就是她的手机号码,而地址就是他现在站的地方,没有任何收获。

这个方法行不通,他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了曾鲤的领导,那位李主任的号码。上次饭局后,过五一的时候李主任又给他打了电话,他当时随手记在了电话簿里,没想到居然用在这个时候。

“艾教授,你好!”李主任的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艾景初第一次觉得,对着电话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以前自己对曾鲤说的话,“想说的时候就说,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说,”不需要怕冷场而找话说,这样的话,真不能说得太绝对。

“孩子的伤口长得还好吧?”艾景初百般无奈,选了这个话题。

“好,好,好。”李主任受宠若惊,“感谢您的关心,多亏您医术好,上回和您喝酒,怕是您没尽兴,我们还挺不好意思的。前几天我从老家带了些特产……”

眼看李主任又要没完没了地说下去,他想问曾鲤的事情又不知如何开口,灵光一闪他打断说:“李主任。”

“您说。”

“曾鲤昨天出了点车祸,脸上缝了几针。”他试探着说。

“啊,严不严重?住哪家医院?”李主任关切地问。

艾景初揉了揉额角,看来问他也没用,于是说,“没事,就是需要静养,可能要跟您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下。”

“没问题啊,绝对没问题!工作上的事情让她放心,好好在家安心养伤,我给单位汇报下,回头跟组织同志们去探望她。”李主任拍胸脯保证。

电话收了线,没有任何消息。

他一遍站在楼梯口点烟,一边又拨了一次曾鲤的电话,这一回变成关机了,也不知道是电话被他打得没电了自动关机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艾景初再次敲了敲那道冰冷的铁质防盗门,有些烦躁,又有些恼,恼她这么让人着急,又怕她是真的有了什么意外。

最后,他想到了咖啡馆。

2

艾景初赶到咖啡馆的时候,窦窦正忙得七窍生烟。

窦窦一抬头就看到那位留着平头的医学院的男神推门而入,先是静静地环视了一圈,在确定前台只有她一个服务生之后,便朝她走了过来。

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窦窦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走到她跟前站定。

窦窦半响没回魂。

“曾鲤有没有来过?”

“没有。”窦窦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一直没来?”他追问。

“昨天来了,中午就走了,下午说是有事没来。今天也没来,依依姐还去了她那儿,说是受了伤。”

艾景初抓到了重点,“依依?”

“嗯。”窦窦点头,尽量做到对着校草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男神突然降临,还一来就要找曾鲤,“依依姐也是这里的老板。”

窦窦看出艾景初的焦虑,“您要是找小鱼姐的话,打她电话啊。”

“打不通。”他说。

“我帮你打给依依姐吧,她们肯定在一起。”说完,摸出手机打给了马依依。

马依依的手机是揣在牛仔裤里的,来电一振动她就察觉了。只是她们三个人正在包间里面K歌,吵得要死,她掏出手机看到是窦窦打来的,怕是咖啡馆出了什么纰漏,没敢大意,直接走到走廊安静地地方接起电话。

只过了一会儿,曾鲤就见马依依拿着电话去而复返,神色诡异莫测。

伍颖正在吼歌,声音和伴奏都大得刺耳,曾鲤志豪提起上嗓子大声问马依依:“怎么了?”

“你电话!”马依依把手机递给她,回头还将音乐给关了。

伍颖正唱在兴头上,伴奏一消失便只剩下她在话筒里的干音。

“喂?”曾鲤纳闷地将耳朵对准听筒。

“你的手机呢?”

听到艾景初的声音,不禁让她想起昨晚那句蛊惑人心的话,脸立刻红了。

“我问你的手机呢?”他重复了一次。

“在包里啊。”她一边回答一边去拿包里的手机,剥开一看,“哦,没电了。”

艾景初没好气地问:“你去哪儿了?”

“和她们来唱歌。”突然发现自己被毁容了,心情十分不好,于是曾鲤找来马依依和伍颖以求安慰。可她俩能有什么好主意?吃过饭,给曾鲤脸上带了个口罩就来K歌了。

“她们?”

“你不认识的,我两个好朋友。”曾鲤说。

旁边的伍颖不知情况,问:“谁啊?跟查户口似的。”

马依依用口型对伍颖无声地笔画了三个字:“艾景初。”

“你怎么有意义的电话?”也太神通广大了吧?曾鲤纳闷。

“我去你们咖啡馆了,这是用那个小姑娘的手机打的。”他答道。

“你找我?”曾鲤问。

简简单单的,由三个字组成的问题,却把无所不能的艾景初问住了。他找她,肯定是的,可是找她做什么?刚开始只是想打个电话,电话不通他便上门去,家里敲门没有人,他便像吃错了药似的,满世界找她。可是,问了这么多人,兴师动众,辗转波折地找到她又说什么呢?问她要不要吃石榴?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着电话苦笑了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怒居然全由曾鲤来操纵?

真不公平。

“喂。”她半响没听到回复,以为信号不好,站起来挪动了下脚步。

“我在。”他说。

“有急事?”她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刚好路过你们咖啡馆,就进来顺便问问。”说完,他简单告了个别,便要挂线。

“哎……”她叫住他。

“什么?”他问。

“你要不要过来唱歌?”曾鲤问。

“不了,我不会。”

末了,他又叮嘱:“你早点回去休息。”

待曾鲤回家,一上楼就看到大门把手上挂着一袋石榴。她疑惑地四下张望了下,不知道是谁留在这儿的,也不敢拿,于是她小心地开了门,又将门关上,任由那袋石榴继续挂着。

她取下口罩,换了衣服和鞋,之后便是给手机充电。

手机重新开机后,曾鲤才看到艾景初的那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吓了一小跳。

晚饭,李阿姨特地用豆腐做了一道新花样的菜。这一次艾景初却没有注意,既没有多吃也没有琢磨菜的做法,只是埋着头,吃完饭就去书房看书了。

给书翻页时,艾景初瞥一眼桌子上洗干净的石榴,也不吃。

李阿姨看在眼里,又对老公说:“这孩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刘叔反问。

“跟谁闹别扭呢?”

“我看着挺好啊。”迟钝的刘叔还是那句话。

“本来一整天都见他挺高兴的,晚上回来就一个人跟自己生闷气。”

“你以为他还是孩子?”

“他可不就是个孩子。”李阿姨反驳。

“小伙子别谈恋爱了吧?”刘叔这随口一说,李阿姨倒是上心了,再看了看艾景初的侧影,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早该了。”都三十了,皇帝不急太监急。要不是当初自己小姨,也就是艾景初的奶奶临终前的千叮万嘱,全家早给他介绍一个加强排的对象了。

当初艾奶奶的原话是:“我算是在他老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十几年里没有一天不在吃后悔药,以后我死了,小初的事情你们也别管。他喜欢谁家的姑娘,高攀也好,低就也好,他哪怕不结婚也罢,你们别管,他爷爷也别管,都随他去吧,只要他自己高兴。”

这不,就任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要是换在他们老家,孩子都可以念小学了。

李阿姨对老公说:“老刘你从后门出去替我买样东西,快去快回。”

老刘唯老婆马首是瞻,一接到命令马上照办,不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

李阿姨捏着刚刚到手的两张电影票,朝艾景初走去,“小初啊,二姨眼睛不好,你替二姨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的电影呢?”

艾景初放下书,接过去,“不就是今天晚上,八点的。”

“哎呀,我今天去商场买东西,人家商场抽奖送的,我这儿还有好多事情做呢,怎么办?”李阿姨一拍大腿,“不如你拿去看吧。”

“这电影院也不远,我送你们去,还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来收拾。”

“我们年纪一大把了,去电影院就耳朵疼,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叫个朋友一起。”最好是个女的,女护士,女医生,女病人,女学生都行。

这下艾景初明白过来,二姨肯定是看他一晚上没说话,察觉了点什么,故意哄他开心。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虽说从小无父无母,可是得到的爱却没有币别人差过半分。

他点点头。

李阿姨见状,满心欢喜。

从家里出来,本来他准备就在周围溜达溜达,然后到了时间再回去,又怕他们怀疑,便驱车上了街。

他从未追过女孩子,嘴巴也不甜,不太会说话哄人,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是自从昨天,他将这事认准后,就想要和她亲近,看着她的脸,听她的声音,沉浸在她的气息中,然后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眼前。

可哪想,一团力气打在了棉花上。

3

曾鲤第二天戴着口罩,遮住半边脸按时去了图书馆。

李主任在电梯门口一看见她就说:“我不是给艾教授说准你请假了吗?正说组织几个同事晚上去慰问你呢。”

“请假?”

“艾教授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出车祸了,让我准你几天假,你不知道吗?”李主任满脸的意味深长。

曾鲤被噎住,不知道什么情况。

“好好回去休息,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叫小吴给你顶上了。”

随后曾鲤就被李主任送菩萨似的,送出了电梯。

她坐在图书馆门口的椅子上给艾景初打了个电话。大概他在忙,铃声响了一下,被掐掉。她不是劳模,不请病假是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而且伤势看起来凶猛其实也只是皮外伤,不好开这个口,现在既然人家领导都那么大方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她收起电话,坐车回家了。

地铁上,早高峰还在持续,人挤人。她站在人堆里,个子并不矮,还戴了个淡蓝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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