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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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依酒-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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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说,穆信才有点记忆,他同初然石晏二人的师父的确是旧相识,犹记得十年多前他年纪同自己相仿,但自称已有百岁,他那时并没放在心上。这江湖里关于他的传说不少,他也没有细细追究过。

“话说回来,我到汴京这么久了,你怎么没来宿府上看我呢?”难得碰到他,初然方才想起来。

穆信略一思索,这几日回王府后,先是向王爷禀明实情,尔后又自去领罚。毕竟他飞鸽传书回来,王府曾派遣大批人马前去搜索过,世子归来还带了几处轻伤,他心中有愧,在府中整整三日守夜,整好今天才得空。这么一想,的确是一直没去找过她:

“近日我是忙了些,抽不开身。”

“你就算了,没想到连石晏也不来找我玩耍……”初然垂头丧气,“我都快闷死了。”

她这些时日都住在陶木晴家中,她们二人虽是同门师姐妹,可到底是陶木晴的夫家,相处恐有不便。

眼瞧她情绪如此低落,穆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吟了半晌,忽道:“过两日王府里将有一个茶果宴,届时会请来京城中最大的戏班子和歌舞坊,还有蹴鞠,你可想来?”

“好啊好啊!”初然刚要乐,蓦地又低下头,迟疑道,“我去得了么?”

这个茶果会不过就是富家子弟闲来无事聚在一块儿热闹热闹,王爷王妃自是不参加的,往年都是世子张罗,想来同他说几句,应该是没有问题。

“不必担心,到时我定能让你进王府。”

见他说得诚恳,初然自也是信他,心情顿然大好,连走路也是一蹦三跳。二人正从小巷穿出去,原打算往汴河旁赏秋菊,哪知路上却遇到王府的侍卫寻穆信回去。

“大人,王爷让您回王府一趟。”

穆信回头看了初然一眼,她双目直直瞪着自己,显然很不满。心中虽无奈,只得问道:“王爷可有说是何事?”

“王爷没说。”

初然从穆信背后探出头来:“那能晚些时候去么?”

侍卫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你们王爷又不说明是什么事儿。”初然不以为意地摸了摸鼻子,“万一没什么大不了的,耽搁一会儿又不会怎么地……”

“你这丫头,简直异想天开。”侍卫只当她是个过路多嘴的,便呵斥道:“王爷的事,还容你等小民评头论足?!”

“行了。”穆信伸手拦住他,面无表情,“我马上回去,莫要多言了。”

侍卫微微一愣,竟不想穆信出面替她说话,一时怔在原地,僵了好久才讷讷道:“是……是,那小人先告退了……”

“嗯。”

待得侍卫走远,穆信才缓缓转过身,阳光下初然一脸失落地在踢地上的小石子儿,本打算陪她在汴梁城逛逛,怎想得王爷会急招他回去。

想到此处他略有几分愧疚,犹豫了一阵才说些话想要转移初然视线:

“马行街醉仙楼那边下午会有皮影戏,据说戏班子增了些新玩意儿,你应当会喜欢。”说着他将一块小腰牌塞到她手里。

“这是酒楼老板上回给我的,你拿了它直接能去二楼的雅座看戏,别的费用记在我头上便是。”

初然努努嘴,收下腰牌:“那你忙去吧。”

“……”别的话他也想不到该说什么,侧目瞧了几眼,看初然只认真把玩那块腰牌,他也不知该喜该忧,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走了。

秋日暖阳融软,风里夹杂着一缕清新菊香,不晓得附近哪里还有菊花开着。

初然把那牌子翻来覆去瞧了个遍,实则却在想着心事,等她发呆完了抬起头时,穆信早走远了,她摇头叹息,收了腰牌在腰间搁好。

马上就将入冬了,汴梁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可不能白白浪费了。既无人陪她玩耍,横竖她自个儿溜达也乐得自在。

如是一想,她又振作起来,一拍那醉仙楼的雅座儿牌子,举步就兴致高昂地朝马行街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雅蠛蝶,我已经不能直视这个剧情的发展了。

为何我这本的构架这么慢热啊,扯着扯着,扯了20W了居然还没到一半,我的主线剧情才走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哭了。

我的泪眼落在地上成了珍珠大颗大颗,五颜六色的……

*

秋天是必须要有菊花的。

你萌不要想歪了啊!!!

☆、【孔雀南飞】

醉仙楼,乃是除了樊楼外汴京另一奢华的酒楼,位于马行街上,处繁华之地,周遭店铺甚多,行人来往频繁。

且说他最为着名的要数那醉仙酒,此酒如其名,香醇甘甜,入口即飘飘欲仙。酒香溢满整条街,不少人只闻上一闻,不必喝就已然醉了。

此时正值午后,按理楼中吃饭的人应当不多,但由于京内远近闻名的长歌戏班子要在醉仙楼里摆傀儡戏,不少人慕名而来。故还不到时辰,酒楼上下就已坐满了人,店内伙计忙里忙外,端茶送水,不可开交。

温子楚面前摆了一盘新鲜出炉的糍粑,热乎糯软,香甜气息扑鼻,可惜他本人却对此无甚兴趣,只百无聊赖地摇晃着手里的空酒杯。

自从回了王府,这闲闷的日子可谓是又回来了,白天请了安,在书房写写画画几笔,逗逗鸟雀,还以为快到傍晚,一瞧那滴漏,竟连正午也不到,难免心烦意乱。左右无事,听说长歌又排了新戏码,他便前来看看,哪想戏还得到申时才开始。

他放下酒杯,旁边的小厮见状,忙斟满,随即又立在一边儿。

“哎……”

听得这都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小厮也是无可奈何。他才被分配来世子身边伺候,要让王妃瞧见世子如此模样,只怕自个儿就将挨骂了。左右一计较,他决计拿些话来说。

“世、世子。”

“都说几回了,在外边儿要叫公子!”

小厮连连抽自己耳光:“是,是,瞧小的这记性……公子,公子。”

“行了行了。”他那耳光声引得周围人目光古怪的往这边看,温子楚烦不胜烦的制止,“有话就说。”

“是,公子!”小厮忙停了手,一脸笑嘻嘻地,“小的就想问问,今儿戏班要演的是什么戏啊?”

温子楚懒得看他:“好像是《孔雀东南飞》吧。”

“这戏……小的还没听过呢,从前倒是听过这个班子唱的《关大王单刀赴会》,那可真真精彩极了,那关于长大刀舞得!……”

他话还没完,温子楚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戏说的是男女情爱之事。”

“诶?这样啊……”小厮抓了抓耳根,酝酿还要说些什么,“小的……还没听过这种情情爱爱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内容啊?”

温子楚漫不经心地将酒喝完:“一会儿看了就知道,眼下说了就没意思了。”

“哦……”

见着又寻不到话来说了,小厮正绞尽脑汁思索,这时二楼楼梯处,小二带了一个人上来,大约是因为二楼的雅座都坐满了人,他显得很尴尬。

“客官,实在抱歉,你瞧这……这今儿个人的确是太多了,只有楼下还剩些位置,不如先将就将就吧?”

静默了片刻,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能不能拼桌啊?”

“啊?这……”二楼的雅座寻常都是被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早预定了的,想来也不会同她拼桌,小二一时为了难,正寻思着要如何拒绝才妥当时,背后又有人招呼道:

“小二,让她到我这儿来。”

声音很耳熟,初然顺着来声望过去,靠窗的那个位置,果然是温子楚在朝她招手。

“这不是温世子么!”她眼前一亮,立马不客气地坐了过去,回头就道,“小二,我就坐这儿了,你帮我上一壶顶好的毛尖来。”

“诶,好,小人这就去!”

对这个自来熟且对世子并不算有礼的小丫头,小厮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本想出言提醒她,又恐她是世子的相识,只好在一旁默而不语。

桌上的糍粑还热着,初然方才走了一阵,消了食,这会子肚子又能装下东西,她刚想伸手去拿,撇着温子楚在身侧,悻悻地把手收回来,继而一脸期待的问他:“我能吃么?”

早将她举止动作看在眼里,温子楚忍住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随意。”

“那就多谢啦!”她搓着手,夹了一块咬了一口,这糍粑果真软得不像话,简直像是要在嘴里化开了,她不由又多吃了几块。

“你慢些吃,又没人和你抢。”瞧她吃的狼吞虎咽,温子楚倒了杯茶水推过去。小厮即刻瞪大了眼,他何曾见过世子替人端茶送水,急忙上前赔笑道:“世……公子,这倒水之事还是让小的来做吧。”

尽管存在感很强,但可惜无人搭理他。

见她吃得开心,温子楚只觉得自己的食欲也好了起来,顺手拈了糍粑细细的嚼着,方问道:“你如何也来这里了?”

初然自然而然道:“当然是来看戏啊。”

他原意本不是为了问这个,今日来看戏的人不少,但醉仙楼的二楼可不是寻常人随意能上来的,他不禁好奇:“你怎么让小二带你来这边雅间儿的?”

“这还用问,我有腰牌啊,你自己瞧。”初然说着就把穆信给她的那块牌子拿出来亮了亮,温子楚只看了一眼,便笑了一声。

“穆信给你的?”

“嗯。”

他言不由衷地赞叹:“他对你倒挺好。”

“请看戏就叫很好了?”初然不以为意地撅撅嘴,“他若真对我好,怎的不陪我一起看?”

“啧啧。”温子楚拿了食指在桌上轻敲,“你还得寸进尺了,我叫他陪他都爱答不理了,你多大身份?”

初然捧着茶水喝了口,解释得有理有据:“你们是主仆关系,这不一样。”

说到这里,温子楚忽然语气古怪地问道:“那你们算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倒真把她问住了,初然搁下茶杯,歪着头认认真真想了一回:“应当是江湖上说的……患难之交。”

“哦……”他尾音拖得极长,扬起眉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点了点头。

吃罢东西,初然举目四顾,二楼的位置都给人坐满了,一楼也是人群密集着,长歌戏班子向来得人好评,上年元宵时节还曾进宫演出过,无怪乎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观赏。

“世子也大老远的跑到醉仙楼来看戏?我还以为你平日里都忙得很呢。”

她话才说完,身后的小厮忙上前一步,严肃地叮嘱道:“姑娘,在外可得叫公子!”

初然莫名其妙地瞅了瞅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子楚就先呵斥道:“就你话最多,主子让你说了吗?”

小厮以往只知他性子懒散,哪里见他真动了气,哆嗦着就要下跪。

“跪什么跪?还嫌不够丢人的?”

“世……公子恕罪,小的知错了!”

温子楚都懒得去看他:“知错了还在这儿杵着?一边儿呆着去!”

“是、是……”

小厮连忙寻了个偏僻角落一个人静静地矗立,时不时往此处瞄,却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初然看着有趣,回头多瞥了他几眼,笑道:“你家的小厮到是很忠心护主。”

楼下慢慢的声音吵杂起来,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温子楚探出头,原来是戏班子的班主进来了,申时就快到了,这戏唱一个时辰左右,完了整好到饭点,也算是方便。

“今天唱哪出戏?”初然只听说有新戏,却没问是什么。

“应该是《孔雀东南飞》。”

“我还没听过呢。”初然好奇地望着他,“讲的是什么故事?”

温子楚略一思索,组织语言:“说的是东汉时期一个府吏家中的故事,他妻子因为饱受婆婆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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