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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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依酒-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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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包,我想以它治疗疫病定然会更有用处。”

“那你就多拿给你娘熬着吃吃。”初然也没当回事,笑道,“没准儿真的能好起来。”

“不是真的能,是一定会。”曾澍远神情严肃,居然正正经经对穆信道,“穆大人,我只是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穷书生,若我去药铺对病人说这药才是真正能治病的药,他们定然不会相信我。可是穆大人你不一样了,你要是去和王爷和世子说说,他们定会采用这种药的,到时疫病也能及时根除,圣上也不会下旨封城了。”

“圣上下旨封城?”穆信皱眉看着他,“你听何人说的?”

“方才师父告诉我的。即便消息是假的,但恐怕也就是这几日了,宫中医官馆里的太医一致认同的药起不了效果,圣上定然会采取别的措施的。”曾澍远摇了摇头,肃然道:“所以穆大人,你一定要把这药方交给王爷!”

“你虽是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穆信低头看他递来的那张药方,犹豫许久还是摇头,“就算我去和王爷说这方药有效,也不能保证王爷就会听信我的话,毕竟我只是个武夫,对医理一窍不通,王爷凭什么相信我?”

“可是……”曾澍远咬了咬下唇,思索再三,仍将药方塞给他,“穆大人还是收下吧,兴许有朝一日能用到。”

见他如此固执,穆信也不欲推辞,只能接过手。

“药方我收下,不过王爷听信与否,我便不得而知了。”

“好,劳烦穆大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可以进一步发展了!!!

不容易啊,也算是谈了一年的恋爱了,么么哒!

☆、【山有木兮】

曾澍远告辞后,初然也随即回了房。

宿府中,花园内,竹影摇曳,灯火微明。

花厅里,陶木晴正和宿兮对弈,棋盘里白子早已零落,她却拿了棋子咬牙专研,死活不肯认输。

“罢了,你若真这么想赢,我让你一局便是。”瞧她这副模样,宿兮不禁摇头一笑。

“知道你是让我的,那又有什么意思了?”陶木晴翻了个白眼,不悦道。

“那我不让你知道不就行了?”

听了这话,她反而更急了:“不行不行,你都说了,往后下棋时,我会一直注意你落的子儿是不是在让我,那就愈发焦心了!”

“好好好……”宿兮没办法,“那你慢慢儿想,我不吵你就是。”

时候已不早,花圃附近并未吩咐下人留守,那小路上却有一人不疾不徐地走着,陶木晴放下棋子,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喃喃道:“那不是小初然么?”

她忙起身,对宿兮道:“我去瞧瞧她,一会儿再回来。”

“你去吧。”

沿着石板路一道走着,初然低着头,一脸深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连陶木晴走近也未曾发觉,直到她狠狠拍了下肩头方一愣。

“师姐!”她拍着胸口,大喘气,“你吓死我了!”

“大惊小怪。”陶木晴在她脑门儿上轻轻敲了一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初然摸着头,尴尬地笑道:“没、没什么……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和宿兮下棋。”

初然略有些惊讶:“这么闲?你不去照看老夫人啦?”

“老夫人睡下了,这几日可折腾死我了,也得歇一歇啊,我又不是铁打的。”陶木晴说着,就连声叹气,“也不知怎么就染上这怪病了,原是好好儿的……”

瞧她眼下一圈儿青黑,想来是没睡好觉,初然不由也替她担心起来,蓦地记起方才曾澍远给的那张药方,为以防万一她自己也收了一张。

“师姐,我这里有张方子。”初然从怀里将药方拿出来,再把曾澍远一事细细同她说了,陶木晴听着听着眼睛就发亮了。

“当真?这个曾澍远,可信得?”

“我同他虽不熟悉,但也确确实实去他家中看见了身患重病的母亲,至于这药灵不灵验……我也不好说。”初然抓抓耳根,有些为难,“不过老夫人的病一直不好,我觉得试一试也没什么,总比每日坐以待毙的好啊。”

“嗯……你这话也不无道理。”陶木晴对药方一窍不通,她翻来翻去看了个遍最后还是收于袖中,“我明日就让人去验验方子,若无大碍就照此抓给老夫人。”

“好。”

这几日陶木晴忙于家事,抽不得空来同她说话,今早听小厮说她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不想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干了些什么。但见她愁容满面,似乎有什么忧虑之事,正待要问时,初然踮脚却瞅瞅不远处的宿兮,表情纠结。

“怎么了?”

“师姐……”她低着头,嘴巴开开合合几次,终究抬起头来,“我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瞧她这么神秘的样子,陶木晴不禁也敛容:“你问。”

“……你……你和姐夫,头一遭牵手时,是什么感觉?”

“我们?”她这话问得有些遥远了,陶木晴偏头皱眉思索,“我都记不清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初然赶紧摆手:“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也不会没来由。”陶木晴越看她越可疑,朝前逼近了几步,阴笑道,“快,老实告诉师姐,你是不是和哪个男子牵了手啦?”

初然炸了毛一般,飞速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

她步步逼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陶木晴一针见血:“你骗我。”

初然有些心虚:“我哪有……”

“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啦?!”她暗道不好,心想:难不成是自己走在路上的时候,被她跟踪了?正盘算着要怎么解释,陶木晴摇头晃脑道:“怎么没有?小时候和石晏去挖泥鳅的时候,那不是手牵手的吗?”

“石晏?……哦,对,那、那时候的确是。”初然打着哈哈,松了口气,低低嘀咕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看见了呢……”

“得了吧你!”陶木晴抬手就在她头上一拍,“咕哝什么呢,别以为我没听见,老实说,你是不是跟那个穆信……”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初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摇头叹息,将手掌摊开来,“之前路滑天黑,我看不清路,所以他牵着我走罢了。”

“果然啊,果然。”预料之中似的,陶木晴倒是不惊讶,脸上笑容满面,“我早看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初然兀自诧异:“我们两个怎么了?哪里不一般了?”

“上回在青口镇客栈中,我瞧你待他这般,而他又待你那般……”陶木晴闭着眼睛瞎想连篇,初然却听得一头雾水,茫然地拽着她衣袖,追根究底的问道:“我待他怎样,他待我怎样?”

陶木晴睁开眼,笑嘻嘻地在她鼻尖上刮了刮:“你那么关心他,怎么不是对他上了心呢?”

原本她说这话是想捉弄初然,怎料她却一点也不害羞,反而脸不红心不跳地又问:“那他呢?”

“他?”陶木晴想了想,“他对你,好像也有点意思。”

后者眼神一瞬就黯淡下去:“就只有点?”

陶木晴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她还层层追问,但思及上次穆信也亲自来探望过她,故而缓缓点头:“也许比有点多一点吧。”

“我说是一分也没有。”初然烦恼地别开脸,忽然闷闷地轻叹一声,“他自己都说了,眼下不欲谈及儿女私情之事,若是他也有对我……怎么可能会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呢?”

“他一个大男人,怎会有女儿家心思缜密,哪里会想这么多。”

初然并不赞同,反问道:“那你会对姐夫说这样的话?”

“当然不会。”陶木晴第一次听她如此认真的说这些话,心中一怔,讷讷道:“你不会真的对他……”

初然自己也是愣了一瞬,眉头紧紧拧着,没有答复。

“穆信倒也算个不错的人。”大约也觉得她十分消沉,陶木晴凑到她跟前笑着宽慰道:“我家师妹就是有眼光。你若是当真喜欢他,又有何妨?难不成还怕配不上他?”

“哎……师姐你别问了,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初然不愿再提,只觉得倦倦的,“忙了一天,我先回去休息了。”

“诶。”陶木晴还想说什么,但看她一言不发地往住处走,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花园内,夜深人静,叶叶萧萧,冷冷清清。

*

立冬过后没几日,封城的指令就下达下来了。

汴梁城内仅仅一日,大街小巷空空荡荡,但凡染上疾病者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皆被隔离至城郊五里之外一座废弃的军营之中。

相传这是宋太祖建都时修建的,宋初崔彦进崔刺史便曾在此地训练过。时过境迁,自先皇重文轻武后,这兵营便闲置下来,直到澶渊盟约签订,朝堂上下更无人谈及军营一事。

如今那里还有住舍,安置城内染病的几百人尚不在话下。

宿家老夫人因那天吃了初然所带药方配的药后,病情有所好转,开封府的人前来查访时,宿兮又塞了不少银两,推说只是普通的风寒故而幸然未曾被送去。

这日,初然独自在房内练功,消磨了整整一上午,待得小厮唤她吃饭她方才出门。

多亏这回陶木晴一行人在汴京停留,她才有去处,倘使他们不来此地亦或是到时回了江陵,那她一个人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即便正午做的是她一向爱吃的糖醋鱼,初然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饭,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想小睡片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横竖不爽她便披了外衫想出去走走。

马行街上寥落无人,果真是下了禁令,四下里百姓皆是人心惶惶,对这个疫病恐惧不已,连门也不敢出,更莫说开门做生意了。

初然平日里最喜欢去的那家面摊和卖圆子的店铺皆关着门,一条街放眼望去也就几个大一些的酒楼茶馆尚开张,不过食客也是寥寥无几。

醉仙楼门口立着个招牌,以行楷写着“糯米糍粑”四个字,难得瞅见个吃食的小摊,初然想也没想就走过去。

“老板,我要两个糍粑。”

“好,马上就来。”

冬日里吃两个热腾腾的软糍粑实在是非常的惬意的事情,初然干脆就在那醉仙楼门口坐下了,有滋有味地啃着,时不时发出“啧啧”的称赞之声,引得站在离门较近的伙计频频向她看来。

“凤姑娘。”

刚吃完最后一个,身后就有人唤她,初然吮着手指转身,入目即是一张倒熟悉不熟悉的脸。

“你是?”

那人施了个礼:“是这样的,我家主子让您上醉仙楼二楼的雅座去。”

初然不由怪道:“你家主子是?”

那人也不回答,伸出手,指了指斜上方向,初然顺着看去,只见那二楼的窗户旁似乎坐着个人,衣衫华贵,面容俊朗,一柄玉骨扇风流倜傥,却不是温子楚还是哪个?

世子亲自派人来请总归不能不去,初然慢吞吞地拍拍身上的灰,只好跟着他往楼上走。

端得是城中如此境况,醉仙楼里却还有吃茶听书听曲儿的,不过比起之前的热闹情境来,的确是萧条许多,连二楼这种奢侈之处光线也昏暗了些。

初然顺着楼梯上去,窗边老地方抬眼就看见温子楚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扇子,旁边除了小厮外竟然还站着一人,缎带束发,青丝如墨,星眸蕴光,似乎正朝她这边看过来。

初然只知温子楚在这儿,没料到穆信也在,大约是他站在死角处,所以方才才没有在楼下看见。因为毫无心理准备,这会子突然看见他,她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一时立在原地,连脚也忘了抬。

“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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