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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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之极盛韶华-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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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去,都不会像你这般醋意熏天,胜过当时的柳妃了。”明源帝说这一番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的声音很大,怕是已经传过门楣去了,“也罢也罢,等桦月入了宫,寡人再另外给你晋封一级,好歹你也生下了重华。”

这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汝月默默的,站在那里,手脚未动,眼帘都没翻一下。

明源帝只以为她以话要挟,已经达到了目的,方才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等着她睡醒的雅兴早就消散地荡然无存了,他没有说,他也曾经握着她的柔荑,耐耐心心地盼着她眼睫扇动,里面有见到他时的十分惊喜,更没有想再多多停留,起脚便要离开。

“皇上,臣妾要不起。”一直等他走到门边了,汝月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臣妾要不起皇上的晋封,既然桦月入宫已经是铮铮铁板上的事成,那么臣妾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臣妾依旧是那句话,臣妾本姓陈,那方家与皇上的周旋盘算都与臣妾无关,那里头纵然有天大的好处,臣妾也不想沾一丁半点。”

明源帝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隔了那样短的距离,却觉着中间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汝月已经有些痴了,根本没有留意到皇上究竟几时走的,她只觉得屋子里头空荡荡的一片,便是搬来金山银山都填补不齐全。

乌兰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约莫在外头已经听了七八分,这次也不开口劝了,娘娘的心思,她其实是明白的,她就不信皇上会不明白,一夜夫妻百日恩,皇上不过是装得不知而已。

汝月坐在窗边,姿势都没有动一下,连秦氏抱着重华进屋,都让乌兰悄悄的安排走了,娘娘怕是要好好静一静才是,原先以为生了小臀下,以后娘娘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谁晓得小臀下才满月,就接踵而至这样叫人心生不安的消息。

窗外的光线一丝一丝暗下去,汝月像是已经坐的入了定,半个人隐在阴影里头,乌兰觉得有块大石头重重压在胸口,想搬都搬不走。

“乌兰。”汝月忽然起了身,轻声唤道。

“是,娘娘,婢子在这里呢。”乌兰的声音小小的,她怕惊扰了娘娘。

“我有些饿了,你去膳房做碗面给我吃。”汝月气若游丝的说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后脑勺有一条直线往上冲,滋滋作响,“记得窝个鸡蛋。”

“是,是,娘娘,婢子这就去。”乌兰想,肯吃东西就好,肯吃东西便是想开了。

屋子里的琉璃八角灯被点起来,光线柔和,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乌兰一愣神,汝月已经自己将那锦衣美服脱下来,很随意地扔在床边的地上,那支晃眼的金步摇放置其上,她将面碗放下来,迟疑地问道:“娘娘,这宫裙婢子替你收起来吧。”

“好,都收起来。”汝月将面碗放到面前,吸一口香气,露出些许的笑容来,“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面条,因为每一次娘亲都给我的面条里窝了一个鸡蛋,她喜欢窝在最下面,用面条盖住,以为我不会知道,其实吃过两次,即便还是小孩子也会记得了,但是我每次都会装出很惊喜的样子,这样子,娘亲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面条一口一口送进嘴里,汝月除了烫,哪里还吃得出其他滋味,不过是味同嚼蜡一般,乌兰在旁边收拾衣物:“娘娘的母亲虽然过世地早,却留下了很多的记忆给娘娘,真是难能可贵的。”

“是娘亲留给我的太多太多。”汝月已经很快将一碗面吃得底朝天,连面汤都喝完了,“膳房的手艺仿佛又精进了。”

“娘娘爱吃就好。”乌兰见她胃口大开,倒是很欢喜,正好有人来敲门,她走到门边不知同谁说了几句话,再回过身来时,走到汝月面前,低垂着头。

汝月听她不言语,有些奇怪,一抬头,却见乌兰眼角分明有泪光闪烁,倒是有些担心了:“方才外头来的是谁,怎么这副神情?”

“娘娘,来的是膳房的人,是来请罪的。”乌兰抽泣了一下,哭相更难看了。

“膳房,请什么罪?”汝月还是没明白过来。

“膳房的人说,方才娘娘记着要吃面,她们手脚忙乱的,居然忘记在面汤里面搁盐,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又怕娘娘责罚,所以想先到婢子这里来打听打听,要是娘娘还没吃就是最好的,一定再另外做碗热的送过来。”乌兰的目光落在那个空空如也的面碗上头,“可是娘娘已经吃完了,娘娘根本是,根本是食不下咽,竟然连面汤中没有放盐都没有尝出来。”

“原来是这样子。”汝月轻轻一笑道,“还真是没有尝出来。”反正甜酸苦辣,在嘴里都是一样的味道,“别再哭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同膳房说,我没有要责怪的意思,下次小心些便是。”

“娘娘。”乌兰抽抽嗒嗒的就没有停过掉眼泪。

汝月索性走到她面前,用帕子给她擦拭:“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

“为什么娘娘的心意,皇上却不能明白,皇上不是很喜欢娘娘的吗,那些日子,婢子也看得出,皇上对娘娘并非虚情假意,为什么,为什么桦月姑娘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娘娘不闻不争又如何,桦月姑娘依然要入宫。”乌兰将整张脸都埋在帕子里头,旧帕子软软的,真适合擦眼泪。

汝月其实心里很通明,桦月进宫如果按照皇上所言,并非是要挤兑她的位子,方家的女儿总是要封后,她又不是皇后来的,当然不用针对她。

多一个人进宫,对外祖父而言实则是多一个机会,两个外孙女同时相伴皇上左右,即便如今皇后的头衔还在,皇后的娘家背景还不小,然而皇后无出是个大软肋,非但无出,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皇上的孩子了,而她已经有了重华,桦月又是长得那般神似的容貌,两个筹码相加,确实胜算更大。

皇后的位子岌岌可危,怕是保全不了多久,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座位,汝月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过,坐上去以后呢,也养一只鹦鹉,等着皇上来?

想到此处,汝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确实是难受,难受的是方家与皇室太多牵绊,说到底,她与桦月认了方家,认了外祖父,这一生想要安宁都太难了。

桦月所做出来的,所让人见到的,又是谁在手把手地教她,怕是不言而喻了。

而桦月的性子,实在有所偏颇,在这个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后宫,她能够走到哪里,还真的是说不好的。

乌兰才算是止了哭声,她不想汝月再多一分伤神:“娘娘也累了这一天,不如早些休息。”

“重华,他今天乖不乖?”汝月低声问道。

“小臀下很乖,秦氏说比她的亲儿子好带地多,吃奶也很有力,这一个月长了不少,更结实了。”乌兰说起孩子才破涕而笑,“娘娘看在小臀下的份上,多为自己盘算盘算才是。”

“好,我盘算盘算。”汝月居然还当真应了下来,她想起很久以前,卫泽对她说过的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当时觉得云里雾里的,如今念来,卫泽怕是太早知晓她的命盘,只不过不能当面说得太透彻而已。

“娘娘想怎么做?”乌兰是真心发急了,这桦月姑娘的性子,她接触下来,实在是有些发毛,比那些明里暗里来两下的嫔妃还要吓人,娘娘当她是亲妹子,处处谦让,桦月是不是当娘娘是亲姐姐,还真的是难说。

“我还没有想好。”汝月才出了月子,皇上就当面给了这样一棍子,差些是将她打蒙了,再细想一下,从皇上试探着问她,外祖父到底说了什么,到后来她大着肚子,皇上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次又一次,桦月的阴影都挥之不去了,皇上算是有些耐心,才等到了这会儿,满月宴都搬了,该给她的风光也给了,都开口说要给她再晋封一级了,她真说自己委屈,那么其他那些眼睛赤红盯着琉璃宫的嫔妃呢。

她不委屈,她真的不委屈。

听皇上的意思,桦月应该入宫为嫔,那消息转眼就会传到,汝月不愿意多想了,心里头乱麻似的一团,明明想着要抽丝剥茧的,又谈何容易。

乌兰问,娘娘如何盘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汝月睡得不算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到孩子的啼哭声,翻了个身嘀咕道:“小妹不要哭,姐姐来了,姐姐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悲凉

三天以后,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汝月在等,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等,只是皇上与她说那番话时,明明有些当机立断的味道,如何一个转身,又犹疑不定了,是什么拖住了他的脚步,肯定不会是她的那些话。

她的那些话,听在皇上耳朵中,怕是不痛不痒,最多觉得她有些可怜,只要他心里头还存着一丝的情意。

“娘娘,方大人来了。”乌兰轻声回禀道,要不是这个认亲的方大人,哪里有后面那些烦心事。

琉璃宫上下谁不知道,桦月姑娘就是方国义大人塞进来的,所以他坐了半柱香的时候,连个奉茶的宫女都没有,偏厅里头清冷冷的,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吹得他脸色更难看了。

汝月带着秦氏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她先是一怔,立时明白过来,难怪外头有传言说琉璃宫固若金汤,这些宫女太监还真是齐心。

“外祖父如何想到要来这里坐坐?”汝月问得很客气,冲着琥珀瞪了一眼,这个最老实的,什么时候也知道做坏事了,琥珀见娘娘要怪责,赶紧去沏茶了。

方国义起身给汝月行礼,让汝月给免了,他的视线已经落到了秦氏手中的重华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小臀下了?”

汝月想,重华应该算是曾外孙了,外祖父说话还真是客气,当下也不点破,点了点头,琥珀已经将热茶端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分站左右,摆明着是有些不相信方大人的样子,从旁帮衬着,也防范着,

“这孩子倒是生得壮实,有些像他舅公小时候的模样。”方国义想了一想,十分小心地问道,“可否让我抱一抱?”

秦氏立时就去看汝月的神色,汝月点了头,秦氏才将重华慢慢的,慢慢的放到方国义手臂中,他显然已经不懂得怎么抱小孩子,又是单臂,幸而臂力不小,在秦氏的帮忙下,还是抱了起来,重华还不懂得认生,也不哭,只是在襁褓中将手指头吃的津津有味。

“抱一抱就好,年纪大了,手又不方便,千万别摔坏了小臀下。”方国义似乎过了瘾,赶紧又让秦氏给抱回去,往怀中掏了两下,掏出个旧物来,“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给了这孩子吧。”

汝月一听,又是母亲的旧物,心底柔软了一下,将荷包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一看,里面是个硕大的赤金锁片,汝月的手指在上头轻轻触过:“这是母亲满月时候戴的吗?”

她的语气实在太温柔,方国义心念一动,这个外孙女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宫的嫔妃,谈吐举止自有一股气场,她不是那个他从贫贱之家里头捞出来的小桦月,姐妹两个不过差了三岁,相貌不似,性格不似,连见到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他可以掌控住桦月,而汝月却已经高高凌驾于他之上,有时候两个人视线相碰,他觉得她甚至可以看穿一切,看穿他所有的心思,就像当年他的发妻,那样如水的性子,那样聪慧的心,又那样低调地活着。

然而,血亲真是件奇怪的东西,他们十八年从来没有见过,第一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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