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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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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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珍藏起来,放在家中。

有多少坏人,她来帮他打走,如果想要退缩,不愿意面对,那么,在他还愿意允许她的存在的时候,这个世界,可以只有他们两个。

言希,这样,可以么?

不因为你没日没夜打游戏而骂你不好好吃饭,不因为你只吃排骨只喝巧克力牛奶而埋怨你挑食,不因为你总教我说脏话而拿枕头砸你……

言希,这样,可以吗?

终于,零点的钟声还是响起。

所有的维也纳航班全部归来,却没有带回她的男孩。

四周一片死寂。

光滑的淡青色大理石,低了头,连零落的白色的登机牌也清楚得寂寞细索。

回到家,已经凌晨。

打开门的瞬间,屋内依旧干净整洁,可是,似乎什么改变了。

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相册被放回了桌面。

干净,温柔的粉色,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却被放回了桌面,安静地合上了。

“言希!”她神情动了动,心跳得厉害,大喊起来。

声音早已哑得不像样子,在浮动的空气中,异常的残破。

一室的寂静。

言希回来过……

她知晓了他存在的痕迹,触到了他曾呼吸的空气,却更加悲伤。

这样的离去,这样的再一次失去,远比在机场的期待破灭更加难以忍受。

因为,她知道,如果是言希,再一次离去,不会,再归来。

他说他很快回来,他说要她在家里等着他,他说阿衡呀,回到家,第一眼,想看到你……

她冲出客厅,走到门口,冬日的冷风寒气刺骨。

风中,被她每天擦拭好几遍的门牌,那个可以带他回家的门牌,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从砾石中狠命抠出的斑斑血迹。

红得骇人。

他……把家带走了,却留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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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再一次响起。

“阿衡,言希回来了吗?”

阿衡想了想,眼神变得冷漠——“嗯,回来了,已经睡着了。”

“他……没事吧?”思莞有些犹豫。

阿衡眼中泛了血丝,轻问——“他能出什么事?”

思莞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林阿姨已经订了明天的飞机票。”

“哦,这样呀。达夷在你身边吗?”阿衡微笑,素日温柔的眸子却没有一丝笑意。

“在。”他把话筒递了出去。

“阿衡。美人儿没事吧?”对方,是爽朗憨直的嗓音。

“达夷,你听我说,现在挂了这个电话,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最好是电话亭,把电话重新打过来。”阿衡吸了一口气,压低嗓音——“一定,要没有旁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吗?”

他回得简单防备——“嗯。”

阿衡怔怔地望着时钟,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

“阿衡,你说实话,到底言希回来了吗?”对方,是辛达夷。

阿衡缓缓开口,不答反问——“达夷,现在我只相信你一个人。告诉我,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她再冷静不过,连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达夷沉默,过了许久,才开口——“言希,两年前,在陆流离开的第二天,被言爷爷关在了家里,整整半年,未见天日。”

“言爷爷不许任何人探望他,对外面只说是生了场大病。”达夷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可是,哪有那么巧,言希从小到大,除了感冒,根本没生过其他的病,在送陆流离开的前一天,他还答应和我一起参加运动会接力赛。”

忽而,少年有些落寞——“我缠了他很久,连哥都喊了,他才答应的。”

阿衡咬了唇,问得艰难——“达夷,你的意思是,言希生病,跟陆流有关?”

他的声音几乎哽咽——“阿衡,言希不是生病啊,他当时根本疯了,谁也不认得了,我偷偷跑去看过他,他却把自己埋在被单中,眼神呆滞,怎么喊,都不理我,当时,我几乎以为他再也回不来……”

“阿衡,他疯了,你明白疯了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无论你是他的谁,你曾经和他一起玩耍多久,是他多么亲的人,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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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许久未联系,却算得朋友。

“阿衡,稀罕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对方,笑了。

阿衡微笑,问他——“虎霸哥,如果叫齐你手下的弟兄,逛遍B市,需要多久?”

对方,正是和言希他们不打不相识的虎霸,大家空闲时,经常一起喝酒,彼此惺惺相惜,算是君子之交。

“大概要三四天吧。”虎霸粗略计算了。

阿衡再问——“如果情况紧急呢?”

虎霸皱眉——“至少两天。”

阿衡又问——“再快一些呢?”

虎霸沉默,揣测阿衡的意图。

阿衡淡笑,语气温和——“虎霸哥,如果我请你和手下的兄弟帮一个忙,一日之内走遍B成,他日,只要有用得到温衡的地方,就算是犯法判刑,做妹妹的也帮你办成,不知道这事成不成?”

虎霸吓了一跳,他极少见阿衡如此说话——“阿衡,到底是什么事,你说便是了,兄弟能帮的一定帮。”

阿衡指节泛白,嘴唇干裂,几乎渗了血,却依旧微笑——“言希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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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一直等待着,安静地等待着。

门铃响起的时候,是傍晚六点钟。

和达夷通过电话,他们是五点钟的时候,到达的B市。

这么着急吗?

阿衡握紧拳头,恨意一瞬间涌上心头。

她打开门,暗花涌动,梅香甘和。

果然是……她。

“林阿姨,您怎么来了?”阿衡微笑,眉眼山水明净。

“哦,来看看小希。当时这孩子说跑就跑了,没事吧?”林若梅笑容温柔,声音却有一丝急切,探向客厅——“小希,言希!”

阿衡不动声色——“您这么急做什么?”

她泡好了顶尖的碧螺春,笑若春风,递了紫瓷杯,满室生香。

林若梅接过茶,眯眼,也笑——“小希没回来,是不是?”

阿衡低头,望着清水中茶叶沉沉浮浮——“这不,正和您的意吗?”

林若梅挑眉——“你这孩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衡摇摇头,叹气——“不对,我说错了。您的本意是言希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立刻疯了才好,是不是?”

“你说什么照片?什么疯了?你这孩子,怎么净说些阿姨听不懂的话?”林若梅笑。

“您记性这么差吗,就是您假借言希的名字寄给我的那本相册,粉色的,硬皮的。”阿衡描述,笑眯眯的。

林若梅盯着阿衡看了半天,眼神慢慢地,由柔和变得森冷——“是我小看你了吗,温衡?在看到那么恶心的东西,你还能这么冷静,可真不容易。对言希,我只是说了那些照片的存在,他就受不了了呢。”

阿衡敛了笑,垂首——“两年前,你指使了四个男人,在陆流出国的当天,□了年仅十五岁的言希,是不是?”

四个男人,她亲眼,从照片中一一分辨出来。

林若梅冷笑——“那个小妖精,不是最喜欢勾引男人吗,被男人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阿衡左手,抓住右臂,毛衣之下,皮肤痛得彻底——“当天晚上,你拍了照片,威胁言希,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把这些照片寄给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比如说,陆流。”

她把照片寄到家中,只是为了确保言希能够看到,如果在不惹怒陆流的情况下,让言希心理防线自动崩溃,自然是最好。

林若梅的表情变得深恶痛绝——“这个狐狸精,想毁了我儿子,没那么容易。在他害我儿子之前,我要先毁了他!只是没想到,当年他疯了之后,还能清醒过来。”

阿衡抬头,眸色漆黑无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应该是陆流一直喜欢着言希吧,林阿姨?”

林若梅摹地站起身,歇斯底里——“你胡说什么,我儿子才不会喜欢那种连爹娘都不要的小贱种!”

阿衡也起身,一个紫砂壶,从林若梅的头上,整壶热水浇下,淡淡开口——“林若梅,你说,强 奸罪主犯会做几年牢?你说,如果,言希的爷爷知道了,你会坐几年牢?”

林若梅尖叫,落水鸡一般,不复之前的优雅高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单凭那些照片吗!”

阿衡从口袋中拿出录音笔,慢条斯理地开口——“有物证当然不够,加上口供呢,够不够?”

林若梅的面容彻底狰狞——“你这个小贱 人!和言希一样的贱 种!”

阿衡伸手,狠狠地扇了眼前的女人一巴掌——“林若梅,敬你三分是因为你年纪大,不要以为别人都怕了你!如果你再骂言希一个字,在送你上法院之前,我不介意因为‘一时激愤,在你抢夺证据并实施暴力的情况下,正当防卫’,捅你一刀!”

她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看着林若梅,目光愈加冰冷。

林若梅神色有些惊恐——“你,你怎么敢?!”

阿衡笑,眸中血丝更重——“我怎么不敢?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要说是一个林若梅,就是一百个,一千个,能换我言希平安喜乐,何乐不为?”

“更何况,你似乎不怎么清楚,站在我和言希背后的是谁,而你口口声声骂着的贱 种,又是谁的孙子孙女!!”

林若梅瘫坐在了地上。

阿衡走到了她的面前,本来温柔的眉眼却变得没有一丝温度,居高临下,隐约着,带了几分凉淡残忍。

“拜你所赐,言希失踪了。如果他少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所有的头发;如果他受冻挨饿了,我就让你十倍百倍地受冻挨饿;如果他疯了,我便照之前你的手段,让你也疯一次,怎么样?”

chapter44

chapter44

阿衡知道达夷秉性纯良,肯定瞒不过思莞,也就在家静静等待思莞的质问。

今天,在找到言希之前,这事没个终了,肯定是不行了。

她对林若梅那一番狠话,不过是一时迷了那个女人的心智,等她有了算计的时间,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林若梅虽不至于忌惮,仅因为丈夫早逝名头上是陆家掌家的,但实际上,她幕后站着的又是谁?说穿了还不是陆老爷子。

陆家是温言辛三家的世交,而每每听爷爷提及,陆爷爷也是个军功显赫的,但八十年代初,便急流勇退,自已敛了锋芒,让儿子转战商场,后来二十年见生意之所以做得如此大,甚至引起温家眼热,一小半功在商才,一大半却是陆老的面子。

有权了,自然有人送钱,而这些人便是心中不情愿,表面上也是做足欢喜姿态的,各方照拂,一路绿灯,生意自然便有了坐大的资本。这几年,甚至在温家参股之后,陆氏隐隐有在一些产业独专的势头。

陆老是个精明人,家族的生意从不出面,明面上也是与儿子儿媳分得很清的,但,中国人自古如此,面子做好,便不愁里子。

更何况,横竖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做个避闲的姿态,底下的人个个磨练到一定境界,又怎会愚傻到得罪陆家。

这些年,儿子病逝,陆老便愈加深居简出。可是统共就这一个儿媳,无论如何,是要保下的。

阿衡虽然抬出言家和温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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