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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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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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是他紧随其后落下的吻。吻得十分贪婪,辗转地含吮,离开时,堪堪分开的舌尖牵扯出一丝银丝。

听她吁吁气喘,池城眼角一弯,尽是笑意,唇还印在她唇角,一点一点地啄吻:“记起来了么?”

“没有。”

“没有?”继续。

时颜终于投降,拉着他离开。车里是她的地盘,轮到她盘问:“你不是在看脱衣舞吗?怎么?就结束了?”

她现在一副倨傲模样,可嘴唇是肿的,脸颊粉润,不具半点威慑力,他索性不答,时颜等了半晌,都听不到他哼半声,猛地挂档踩油门。

池城抬眸,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她,忽开口:“回酒店跳给我看。”

“你一个人到处逛,我担心到没心情看秀,你当然要补偿我。”

他说得从容,天经地义般,时颜憋着不笑,车开得飞快:“池总监,你这可是在调‘戏你老婆。”

甚少听他说轻佻的话,不代表他不会说,池城凑到她耳边,只低声说了一句,时颜就顿时红了脸。

池城安坐回去,见她蓦地提速掩饰羞赧,他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笑。

回到酒店,她洗了澡出来,急忙推他去浴室。池城抱着她不放,脸埋在她肩窝嗅嗅:“香——”

“不是要看我跳么?你洗了澡出来我就开始。”

这招管用,他立即闪身进了浴室。

时颜把他正在充电的手机线拔了,换上吹风机,尽快弄干头发好换衣服。

他的手机却在中途震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时颜随手接起来。

下一秒,稚嫩尖脆的童声传来:“池叔叔,你在哪里?我妈妈她,她……”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说要入V,留言的筒子就锐减,哭,大家真的都舍我而去了咩?依旧是那句,我希望没有抛弃遗爱的童鞋能吱一声,告诉我:你们还在。

希望我也有机会回一句:原来你还在这里……

怎么再次越说越悲催了捏?

遁走。

哦,还得回来推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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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23

池城连夜赶回瑞士,当然,还有时颜。

对待外人,他历来是冷静到几乎漠然的态度,因此过境检查时,见这个男人差点因为申根签证问题跟工作人员打起来,时颜站在一旁,心里顿时凉成一片。

前一刻,他们还是窝在酒店房间里温存的新婚夫妻,这一刻,时颜却像看着个陌生人般,看着他。

冉洁一滑雪时出了事,被搜救人员找到,已近乎奄奄一息,他们赶到医院时,与无菌区一面玻璃之隔的小房间里,坐着个4、5岁光景的孩子。

孩子正捧着个iPad玩,听见动静,望过来。

与那孩子目光相碰的一瞬,时颜太阳穴“突”地一跳,那孩子却已经跳下沙发,朝池城奔来。

“池叔叔……”正是当时那个电话里的童音,脆生生的,带着道不明的依赖。

池城抱着孩子来到玻璃墙前,冉洁一昏迷着。

主治医师把池城请去,时颜和这孩子单独呆在一起,是个很酷的孩子,没表情,不说话。

“你是……冉冉?”

她这么问,孩子肩膀一震,扭头看看她,忽皱眉,从书包里摸出一小瓶香水,对着时颜周身喷。

时颜赶紧捂住嘴,仍旧阻不住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BabyTouch,池城身上偶然出现过一次的味道。

“Your scent was terrible。”

是个漂亮孩子,英文也说的地道,可时颜第一眼看着就不喜欢,她猛地站起,摔门而出。

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光可鉴人的地面,高跟鞋“哒哒”响,看到窗上倒映着憔悴的自己,时颜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可笑。

有股力道自后搂了搂她,她没力气回头。

“是不是很累?”

她不答。

“你找间酒店先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守着就好。”

时颜看了眼玻璃上折射的自己,妒妇二字就像写在脸上,那么明显。时颜用手肘隔开他,转身,面对面,“麻烦解释一下。”

他皱眉的举动跟那孩子几乎一模一样。

“你见过她们,就在我们离开瑞士那天,对不对?”

他微垂下眼帘。

“为什么要瞒我?”她艰难地笑一下。

他只是叹气。

“你一直在我面前装作不知道她有个女儿……”

这女人已经给他定了罪,池城顿觉烦躁,千言万语要说,却苦于找不到合适字眼,最终,他只是淡淡道:“我这么做,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

时颜直接坐到长椅上,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现在正好,你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不用隐瞒,我保证不再胡思乱想。”

池城顿时僵立,表情似在挣扎,缓了缓,他一步步走近时颜,站定在她跟前。

“我在新加坡出差的时候,遇见了她们,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那孩子。”

时颜食指死死绞着手提包的链子。新加坡……他这半年来往返过多少次新加坡?

“捡到你手包的服务生告诉我,冉洁一也在酒店,我以为你找过她,或者——”

池城话一收,没继续说下去。

他把她的包拿开,这女人的手指被绞得通红,她不疼,他心疼,“时颜,那只是个领养的孩子,很乖巧,怎么一提到她你就情绪不稳?”

时颜长长吁气,有些艰难地调整呼吸节奏,忽而转了话题,问:“冉洁一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池城一顿,不见舒展的眉目转眼间又深敛几分:“没有生命危险,应该很快就会醒。”

时颜拨了拨头发,站起来,已恢复平静,寻向他的目光,带点寒意。

“她一醒我们就走,通知她的家人来照顾她,你别再插手。”

公式化的语调,不带半点感情,他听着,兀自摇摇头:“时颜,别对个病人这么残忍。”

时颜顿时控制不住,将手提包砸向他,包里的东西转眼间散落一地。

“你这是在对我残忍。”

她声音压得低,说得缓,东西也不捡了,说完直接走人。

他扣住她,双臂环绕她整个腰,“对不起。”

时颜看不见身后的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已近疲惫,手臂却如同烙铁,怎么也挣不开。

她在力气上从不是他对手,不,不止力气,连在感情上,她也被他压得死死。

时颜忽然错失勇气:“你不想对她残忍,可以;你不想走,也可以,我走还不行么?”

池城心口一紧,赶紧扳过她肩。见她并未落泪,胸腔中盘踞的紧锢才平复。

他略松了怀抱,“洁一就是因为滑雪的时候突然雪盲才出的事,医生在她脑部发现阴影,压迫视神经,引起雪盲的有可能是……”

他的世界,只有个冉洁一了,时颜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又开始试着挣脱他。

池城一急,将她双腕攥紧,语调一紧:“有可能是脑癌。”

“……”

“……”

豁然间,病房门拉开,冉冉跑出来:“池叔叔,你快来,我妈妈她醒了。”

******

时颜就呆在酒店,哪也不去,上网,喝茶,购物,睡觉,蜜月期陪着她的是戒指和信用卡,她的男人在忙着照顾另个女人。

酒店有导购,带她逛了圈名品店,极中意的一件华服买回来,她穿上,一个人在镜子前照,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傻得可以。

脱下,去洗澡,出来见男人竟然回来了。

“老婆。”

她包着头巾,听见了,却没理,绕过他去找吹风机。

池城捏了捏眉心,走过去,看一眼她的瓶瓶罐罐,“怎么换香水了?”

时颜往脸上抹护肤品,眼睛都没睁。

她能说什么?说个孩子嫌她难闻?

男人在她身后微躬下‘身,她坐着,温热的气息正呵在她颈边,时颜睁开眼睛,正对上他在镜子里直视的目光。

深潭之水般的一双眼里,有疲惫,看着她,带点漫不经心,“我们可以订机票回家了。”他说。

时颜一时愣怔。

“她没事了?”

这女人几日来首次开口对自己说话,池城又叹了口气。

时颜打心底里笑一下。

曾经她胃部出现阴影,也怀疑是癌,精确检查之后才知是虚惊一场,席晟都说,祸害是要遗千年的。

没事就好……时颜踮起脚搂一搂他,正准备找手机联络航空公司,他死死地反箍住她。

“确诊了。是脑癌。”

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倦意。

时颜没听清,亦或,她不想让自己听清,池城在她陷入板滞时继续道:“时颜,我答应她会照顾冉冉,所以……”

时颜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有些机械地重复:“所以?”

“……以后冉冉,可能要跟着我们生活。”

时颜额头木木的,太阳穴又开始跳。

“她是癌症第几期?”

“……”

“确定不能治好?”

“……”

“她的家人呢?她怎么会把女儿交给你个外人照顾?”

池城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搂紧她,不能松手,忽而庆幸她还带着他的戒指,庆幸彼此还有一纸婚书。

“放开我。”她在他怀抱里动弹不得,也没力气动,“我现在脑子很乱,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池城发现自己这几日来唯一能做的,只是对着她沉默,以及,紧紧地抱着她。他试着松了力道,她挣开他,上了床,裹紧被子。

留他一人站在床尾,不知如何是好。

******

时颜回到上海,马不停蹄开始工作。

办公室里许久没有如此热闹过,时裕今年效益好,恰逢农历年末,不知谁提议要办个派对,期盼着她这个代理老板让财务拨钱。

“你们着手办吧,到时候报账。”

老板发话,年纪长的起哄欢呼,年轻的孩子们就更肆无忌惮,时颜拿他们没办法,正要溜出这热闹非凡的格子间,有人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进来。

是花店的员工,似乎和Chris很熟,花直接交给Chris要她签收。Chris笑眯眯地指向时颜:“时小姐在那儿呢,我就不代收了。”

莫名其妙手里多了一大捧花,芬馥盈人,Chris艳羡非常,“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每天一束鲜花,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上班第一天就收到花,时颜僵硬的笑了笑。

Chris连连赞叹那位无名氏的持之以恒,时颜无福消受,把花交给秘书,进了办公室。

花红和奖金,她今天就落实了下去,一天忙下来,脑子都发胀,下班了,时颜在下行的电梯里,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钻戒看。

这么大一枚,怎么就没人看到?

她连半声恭喜都没听到。

池城提前打了电话说要来接,她在停车场等,没等来池城,等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辆车停在时颜跟前,她就知道没好事,剪刀门升起,裴陆臣下车的速度快到时颜绕路走的机会都没有。

“花店的人告诉我你今天来上班了。”

时颜打量他:“腿好了?”

“原来你还关心我。”他满脸欣慰。

时颜想,肯定不能从这男人嘴里听到“恭喜”二字的,或许就是那么一丁点虚荣心作祟,时颜慢慢递出了手。

裴陆臣的脸是瞬间僵硬,笑了一下,极其勉强:“订婚戒?”

“结婚戒。”

“效率好快。”

“裴少,以后别送花来了,你也最好别再……”

“可你看起来不开心。”裴陆臣打断她的话,“很不开心。”

他一字一顿地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盯着她,直看得时颜下意识摸摸脸,这男人尽说扫兴的话,压在心底的某些酸涩情绪倏地被勾出,令她毫无防备。

“谁说我不开心?我刚度完蜜月回来,我……”

裴陆臣看着她,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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