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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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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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机不断地响起,尽是一些没看过的号码。这不需要猜是谁打来的,因为都是楼下的记者先生小姐们想抢独家的电话。我把手机关成震动,走进浴室里洗了把脸。
    为什么我不把手机关机?因为我怕安安打电话给我,说她想回来。(虽然这是我在癡心妄想。)
    我坐到电脑前面,脑袋里尽是一大堆所谓的「报应」像恶狼一样地向我扑来。什么报应?学校会不会因此觉得有损校誉就勒退我?我的教授们和同学们会不会开始排挤我?崑曲社的侯社长跟社员们会不会见我一次就砍我一次?色鬼来了几天却一毛钱都没有拿到,他会不会来扁我?超屌团虽然远在艺术大学,但他们会不会落井下石,在媒体採访他们的时候污小遥克辗蒲腔岵换峥己尬遥
    安安会不会从此不再给我机会回到我身边呢?
    电影萤幕右下角的MSN不断有人丢讯息过来。楼下的记者先生小姐们也开始不打电话改传简讯,我索性关掉电脑萤幕,把手机丢到枕头底下。
    这个时候,我只图一些清静。
    安安的萤幕保护程式是我跟她一起出去玩过的照片,我坐在沙发的角落上,旁边的大炮鼾声很大很大。我看着那萤幕保护程式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变换,我开始用我的哭声跟大炮比他的鼾声。
    我走到安安的电脑前,碰了一下滑鼠,萤幕保护程式瞬间消失,画面出现她走之前没有关掉的WORD档。
    我以为她用WORD档写了一封离别信给我,但其实没有。
    WORD档里的东西,是一篇篇的诗。
    什么诗?新诗。
    诗的数量大概有上百篇,诗名大都是两个字,然后标上一二三四五这样,像是用新诗在写小说,分集分段落这样。
    不过,这些诗的数量跟怎么分集分段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那些新诗中,看见了一篇非常非常熟悉的,「我想念的那个春天,有一封用绿色枫叶写成的信件。
    谁说枫叶一定要红色的才美?
    经过一整个冬天,度过百多个寒夜,依然没有变红的枫叶,更是特别。
    你用绿枫叶写了一整个春天送给我,我感动着,却无法回送你更特别的。
    「没关系。」你说。
    「因为我只是你的绿枫叶,你却是我生命里的春天。」」
    然后,彷彿时光再一次把我留在原地,带走我的记忆到好久好久以前。我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学校的步道上,当时天微暗,我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流汗;我第一次亲吻她是在她生日时的女生宿舍外,我带她玩了一个晚上,天刚亮,宿舍门还没开,我在门口旁轻轻地吻了她。
    时光又往前跑了一些,来到我刚跟她决定在一起的那个地方。
    然后,片片红色的叶子不断地飘落,我跟她站在一大片树林里,阳光穿过树梢,空气寒冷,但心里却很温暖。
    我在地上捡起了一片枫叶,是没有变红的枫叶,用事先就准备好的签字笔写了一句:「我很爱你」,然后偷偷的放在她的小皮包里。
    她发现了之后,眼睛里满满的高兴的泪水,只要眨个眼睛,那珍珠泪就会崩溃,她问我说:「这是我收过最美丽而且无价的礼物,我没办法给你更特别的。」
    我回她说:「没关系,我只给了你一片绿枫叶,而你给了我生命里的春天。」
    「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我大叫着,「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大炮跟小管被我这么一叫给惊醒,他们揉着眼睛骂我:「你是在铐夭喔!」
    「我知道安安在哪里了!」我高兴的拉着他们。
    「在哪?」大炮问。
    「在我跟她决定在一起的地方。」
    「那是哪里?」
    「奥万大。」我说。
    「奥……奥万大?」他们的眼睛睁得好大,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们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安安就是屌面人!」我说。
    他们没再说话,因为他们没办法说话。他们的下巴都在地上,他们的眼睛都比平常大上两倍。
    「想一想,屌面人参赛的文章是什么?」我说。
    「呃……什么思念是一种试探,像大肠包小肠。」大炮说。
    「你是白癡喔!」小管从大炮的后脑勺敲下去,「那是子东写的啦!」
    「是那个……呃……什么绿色枫叶写成的信件,什么生命里的春天的,对吧。」
    小管说。
    「对,就是那个。我跟她在奥万大的时候,用一片绿枫叶写了一句我很爱你给她,她当时还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那她为什么要用屌面人来当她的暱称呢?」大炮问,「这我也不知道,走!我们一起去问她!」我快速的穿上鞋子,拿了摩托车钥匙。
    「去哪问?该不会去奥万大吧?」他们两个苦着脸说。
    「去不去?不去拉倒!」
    「妈的!该死,上辈子欠你的。」在我冲下楼的时候,大炮穿好鞋子走出门口,嘴里咕囔着。
    家门口还有巷口依然是人山人海的左右邻居和记者,他们一见我们出来便上前包围。记者开始又重覆问着问过的问题,我一个字也没回答。
    我只是挑了不知道是哪家电视台的摄影机,然后对着镜头说:「安安,你看得见我吗?我知道你在哪里!我就要来找你了,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大炮还有小管三个人,骑上机车冲出人群。后照镜里所有的记者都在追逐着我们。
    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我的女朋友」,我心里这么说。
    … End …
    人生真像一部电影,总在最后才发现真象,总在最后才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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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决定写下祥溥跟Feeling故事时,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多想。
    因为那是一段回忆,我也身在那段回忆中。
    但下笔后,我发现我扛了个重担,而要把重担放下,只有把故事写完才行。
    写作至今两年稍余,这是我写过最难写的一个故事。
    我以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去完整的表现它,但我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原因无它,因为爱上Feeling的不是我。
    我深信,在每一段爱情当中,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感觉到对方的心情,而当初我只想到要完成这一个故事,却没想到我根本不了解Feeling。祥溥也说,Feeling离他很遥远,他看她,像是隔着层毛玻璃一样,一直是不清楚的。
    但,它是一段回忆,所以我坚决完成它,或许我的诠释不完美,但我尽力。
    故事,就从一张纸条开始……
    第一章
    听说,红色是思念;因为思念让心胀红,让人憔弱。
    听说,蓝色是忧郁;因为忧郁让心泛蓝,让人碎意。
    我不清楚蓝色,因为我不是蓝色系;但我了解红色,因为数年之后,我依然想念你……
    藤井树For《有个女孩叫Feeling》这个故事,在几个月前结束了,现在把它拿出来说、有点多余。
    可能这段故事占据我生命中的挣扎时期,所以,一面说故事一面回味,也有点味道在。
    挣扎时期,指的是十八岁到二十三岁间,我喜欢这么称呼它。
    在台湾这样的成长环境下,这段时间所想、所做的事,几乎游走在挣扎间。
    这段时间里,当你身在戏院欣赏电影首映时,你得担心明天的模拟考会不会挂掉。
    你害怕这一科目被教授当掉而猛K书时,同学吆喝着去阿里山看日出、去九份吃芋圆、去垦丁浮潜、去猫空泡茶聊天。
    如果这些事能让你不挣扎,我相信,你不是课业一级棒,就是你学校的学分重修费可以接受刷卡。
    刚刚我提到一面说故事一面回味,也会有点味道在里面。
    这样的味道现在想想,其实也并不如当时的酸。
    酸这个字其实有很多用途,如果用在爱情里,它肯定大于酸在牙齿根头里的疼,也更胜冬末待熟的凤梨。可是,当时的酸很有感觉,它酸进骨子里,流窜全身,先侵蚀骨体,渗出骨膜,混杂到血液里,再随着血液攻心。
    你不会麻痹,你只会认为那是酸的过程,你总期待着酸后的香甜,像道地的苦茶,总在入胃之后许久,才由口中泌出裹甜的唾液。
    听来恐布,我知道,如果你认为这是夸张,那么我想,在你体验过爱情里的酸,你大概就会了解,这样的酸,会使你全身出汗。
    六年前,也就是西元一九九五年,我高三。
    高三的学生,有百分之一百零一的人晚上的时间,是属于课业的。
    但与其说属于课业,不如说是属于联考压力。
    与其说属于联考压力,不如说是属于教育体制的自残。
    自残像是一间密室,它没有窗,没有门,里头的空气,是数百个得不到答案的为什么枯萎后留下的残骸。
    为什么我要念数学?为什么孔子的废话我要把它背起来?为什么国父的思想能成为一种学说,而邓小平的思想就是共产主义作祟?为什么英文已经有文法,却偏偏还有那么多例外?为什么一个单纯的三角形要搞出六个屎来屎去的函数?为什么超近于无限大的数字还能算出答案?为什么大学一定要联考才能念?没念大学的人为什么薪水就比较低?
    事隔多年,那些为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也不想去想那些早就已经被规定好的答案。
    生在这样的成长环境,我认了,而且一认就是二十三年。
    既然挣扎时期被规定在自残的密室里度过,我也只能说OK。六年前,西元一九九五年,我高三。
    跟其他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学生一样,我很自然的被规定进入补习班。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补习班的日子,是念书。
    念的是那些为什么,而那些为什么已经有了规定好的答案。
    我被规定坐在最后一排,因为补习班规定划位那天如果没来,被排到哪个位置是自己活该。
    我被规定的活该规定后,坐在规定的位置。
    几乎每一排都坐满了三个人,可见这规定后的教育体制,规定补习班这样嫌学生父母的辛苦钱。
    我被规定的事规定着,所以这一段长达六年的酸故事,是因为规定而来的。
    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依然会心甘情愿被规定,因为她。
    第一眼,我就爱上她,毫无来由的,像拉肚子的感觉一样,一触即发。
    不是我要形容的恶心。而是这样的感觉,才能道出那样的快速。
    你的头发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
    By坐你后面的男生一个很没胆的小小高三生在快速爱上一个人之后的产物,是一张冷爆了的纸条,但冷归冷,这往往是故事的开端。
    因为爱情,总是会出现在你永远都猜测不着的地方。
    有谁知道你正在走的这条路,这长廊,在下一个转角处,将会遇上你的爱?
    有谁知道当你轻啜了一口咖啡。
    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刹间,他(她)会从你眼前经过?
    有谁知道你望着那一片风吹落的叶时,拾起那一片叶的,会是你的眷恋?
    有谁知道,正在盯着萤幕看的你,在回到主选单的时候,会不会有封情书等着你?
    没有人知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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