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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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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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样有意义吗?如果名字不是由她口中说出来,那就不会是她的名字。
    “好吧!郑同学,既然我在五铢钱上面帮了你一点忙,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一点回馈?”
    “我尽力,五铢钱同学,但我得先听听是什么样的回馈。”
    “很简单,只要麻烦你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
    “明天不是假日,所以我们都要上课,但请你在上午九点三十分时,想想我,然后说声”加油“,可以吗?”
    她听完,一脸茫然,头发湿湿的,因为她一头露水。
    虽然我期待她能到场替我加油,但现实永远比任何东西都要残酷,既然大家都要上课,我想,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她应该不会拒绝。
    隔天,一九九五年十月二十七日,我的生日。
    我绑紧鞋带,套上护膝护肘,场边有白河商工的啦啦队,也来了一群同校学生围观。
    我第一次许下生日愿望,在那一年的生日。
    我并没有许下学校能获胜的愿望,因为我渴望能听到她一声“加油”。
    早上九点三十分,在裁判一长音的哨声下,比赛开始。
    听见你一声加油,胜过场边所有人的崇拜呼喊
    第十一章
    “我要去买可乐,你要喝什么?”子云阖上化学讲义,揉着眼睛说。
    “纯吃茶,再买一瓶光泉鲜乳。”
    “为什么还要鲜乳?还指名光泉?”
    “我要泡甘甜奶茶。”
    “你花样很多。”
    “仍不及你万分之一。”
    他摸模鼻子,离开了图书馆座位。
    十一月天,高雄的脚步仿佛才刚踏进秋天。
    长袖衬衫刚从衣橱的角落拿出来,有木头的味道,平时习惯穿的牛仔裤,换上深一点的颜色;这时是买夏装的好时机,因为每家服饰店都在大出清。
    十月二十七日那天,我们输给了白河。
    为此子云买了瓶黑松沙土,翘了晚上的补习课,和我骑机车到屏东铁桥庆祝。
    其实我并不想喝黑松,因为我有另外想喝的东西。
    屏东铁桥是一座废弃的铁路桥,它横跨高屏溪,早期是台铁的运输道,因为老旧而被废置,约有四至五楼高,往下看便是高屏溪水,因为周遭没有光害,所以那是星星喜欢与人见面的地方。
    后来有很多人在白天时,会到铁桥上,带着一瓶立可白。在铁轨上写字。后来铁轨写不够,写到桥架上,桥架上写不够,写到桥墩上,桥墩上密密麻麻再也没有空间,大家就开始不顾危险的往桥中心走,每个人都会记住他的留言,是在第几个桥墩过后的第几排铁轨。
    留言的内容有些是“某某某你他妈的欠钱不还,生儿子没××!”、“某某某你欺骗谁谁谁的感情,我要你死无藏身之地!”、“某某某混蛋,老子打死不希罕你的薪水!”等等之类的。
    这些留言并不代表南部朋友都充满暴戾之气,毕竟这样的留言在绝对少数,单纯的留言占绝对大多数。
    像是“某某某,我已经爱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祝你跟某某某幸福。”、“某某某生日快乐,情人节快乐,耶诞节快乐,不要光想吃芭乐。”、“某某高中(职)第几届第几班到此一游。”等。
    如果我跟子云看到某些学校或某些人留下到此一游的留言,我们一定闪得很远,因为我们都会联想到孙悟空在如来佛手掌上写下“齐天大圣到此一游”之后,他竟然……
    这天,我们并没有免俗,我跟子云带着立可白,以及一瓶黑松沙土。坐在第四与第五个桥墩之问。
    那是晚上,星星的数量比起城市里要多了许多,月亮虽然没有圆,但白皙的像个灯泡。
    我问子云,为什么我的学校输给白河,他竟然要庆祝?
    他说,赢的时候庆祝,是因为赢了,但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庆祝的?
    又当我问他为什么要买黑松沙土时,他看看我,大笑着回答:“我并没有要刻意在你输给”白“河时就买”黑“松沙土给你喝,买黑松是因为它正在特价。”
    接着,他告诉我,她出现之后,我变得很会多想。
    “多想?不,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你当然没感觉,这就像身上的汗臭味,自己是闻不到的。”
    “你倒是举例来听听。”
    “何必还举例?就拿白河跟黑松来说就好,要是以前的你,你根本连问都不问就哥啦哥啦的喝光它。”
    “喝光它就喝光它,干嘛还哥啦哥啦?”
    “说话时配点音比较生动易懂。”
    “我还是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不会把一句话当一句话听,一件事当一件事看。”
    子云拿出两个杯子,小心翼翼的倒了两杯黑松,然后哥啦哥啦的喝光它。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你不会想要到安正楼下等她,因为你回家看日剧都来不及。”
    “有……吗……”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你不会在我们改模拟考试卷时去翻看她的作文。”
    “嗯……”
    “再来,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你根本不会想到白与黑这两个颜色的差异,哥啦哥啦是你的专长。”
    我拿起杯子,哥啦哥啦喝掉黑松。
    “所以,你已经不会把一句话当一句话听,一件事当一件事看了。”
    “你是说,都是她引起的?”
    “她只是引信,而炸药本身是爱情。”
    “这样好吗?”
    “没有好坏,只有结果,这得看炸药的强度,以及它炸掉你哪里。”  。
    “我听你在唬烂。”
    “我是唬烂,不过我家那口子并没有留住我的全尸。”
    “你说学妹?”
    “是啊!她只留下我的脑子,她说我只剩下脑子有点东西可以供她学习。”
    子云又倒了两杯黑松,只是这回我淅沥淅沥,他一样哥啦哥啦。
    “听你这么说,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道理都是唬烂来的,而唬烂是拿道理来佐证的。”
    “那你刚刚那些是唬烂还是道理?”
    “唬烂。”
    “那……区区唬烂,何足挂耳?”
    “古有云:不听唬烂言,失恋在眼前。”
    那天晚上,我跟子云在第五个桥墩下各画了一个笑脸,因为留言对我们不具任何意义。
    我不知道子云留下笑脸的意思是什么,但我知道自己留下笑脸的意思。
    我希望哪天有机会,可以带她来这里看星星,然后指着这笑脸告诉她,我早就在这里对她笑了。
    不过,当我想完之后,我猛然发现,子云的话并不是唬烂,因为我已经没有把画笑脸这动作当做是单纯的一个动作了。
    “屎人,这里好像看得到高屏大桥。”
    “废言!不然你以为是奈何桥啊?牛头马面都进步到开车啦?”
    “那我下次知道怎么来了。”
    “下次?我就说吧……”
    子云得意的笑着,他很轻易地看透我的想法,他知道我的笑脸,不只是一个笑脸而已。
    我倒了两杯黑松,只见黑松已经见底。
    我跟子云都哥啦哥啦的喝光它,然后很乖的带走我们的空瓶及纸杯,因为子云是处女座的,浑然天成的环保小尖兵。
    十月二十七日那天,当我坐在场边脱鞋时,我看着白河的啦啦队从她们的迷你裙里面拿出面纸,替他们的球员擦汗时,我的心头一酸,把视线移向旁边。
    比数并不悬殊,只是输的有点不服。
    “学长,辛苦你了。”
    有人拍着我的肩膀,他是一年级的学弟,叫做亦贤。
    “不会,明年看你们的了。”
    “明年我们升上二年级,一定要拿个奖杯回来。”
    “先别给自己压力,尽力就是。”
    “学长,你大学想念什么学校?”
    “中正或中央。”
    “学长加油,希望大学也能是你学弟。”
    “只是希望,还不知道能不能上。”
    “学长一定可以的,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身边,不加油都不行。”
    “女朋友?”
    “对啊!就在你比赛的时候,有个长头发,很漂亮的女孩子要我转告你一声加油,还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亦贤递给我一个7一11的塑胶袋,里面有一瓶纯吃茶、一瓶小号光泉鲜乳,以及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五铢钱同学:我看不懂排球,所以我不知道哪个分数是你们的。
    你要的回馈太容易了,所以我免费送上甘甜奶荼一份。
    加油,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Ps。甘甜奶茶=纯吃茶+五分之三光泉鲜乳+摇一摇。
    但你得先喝掉两大口纯吃茶。
    By郑同学子云买了可乐回来,也带了瓶纯吃茶跟光泉鲜乳,他向我挥挥手。我们走出图书馆,到树荫下喝饮料休息。
    “甘甜奶茶要怎么泡?”
    “先喝掉两大口纯吃茶,再倒进五分之三的光泉,摇一摇,甘甜奶茶立刻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喝纯吃茶的?”
    “输给白河的那天。”
    一声加油+纯吃茶+光泉鲜乳+摇一摇:我所有的原动力
    第十二章
    学校考完了期中考,发现升学的压力越来越大。补习班紧接着推出第二次模拟考,似乎不考死我们誓不甘休。
    我在历史的年代、帝王、文化、宗教、战争、民族、制度、世界大战、国际情势以及地理的地形、气候、水文、交通与外国地理……等等的讲义里挖掘着呼吸的空间;子云则很快的被化学式与物理定律给分解淹没,天生的文学气息也轻易的被向量与功率的箭头给刺穿。
    他苦不堪言,我也是。
    曾经深深的质疑过,这样的心灵历练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帮助?除了联招会公布出来的分数之外,谁能证明这些苦撑过来的日子是有意义的?
    “在这时候会提出质疑的学生,会比任何一个只顾着念书的学生更痛苦,成绩也会与质疑程度的高低成反比,与其质疑,不如把质疑的时间拿来念书。”
    第二次模拟考成绩仍然与政大心理录取分数差之毫厘的子云,有一次在图书馆念书,我拿了个指数对数的问题问他的,他说了这番话,语重心长、息叹延绵,只差没有涕泗纵横。
    “举个实例,我一天念书十七个小时,吃饭、上厕所、骑车、睡觉、看新闻、看妹妹占了另外七个小时,这对一个联考生来说很正常,但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分配方式错了。”
    “哪里错了?”
    “我应该在看妹妹前就先质疑,我们这么苦读有什么意义与好处。”
    “你是说,你应该把”质疑“的动作摆在另外的七小时里,而不该摆在十七个小时的念书时间里?”
    “对呀!因为我发现,不管我念数学还是物理,我都会在计算过一个题目之后,就质疑一次苦读的意义。”
    “这很正常,通常我遇上数学时也一样。”
    “可是我质疑一次的时间是半小时,但算完一个题目只要五分钟。”
    “……你确实该把时间分配给更改一下……”
    “我也这么觉得。”
    “刚刚那题数学解出来了吗?”
    “解好了。”
    “解好了?那教教我吧。”
    “不,等等。解题之后的时间是用来质疑的,但我刚说过,看妹妹在质疑的动作之后,所以刚刚的一番质疑过后,现在是看妹妹时间。”
    大家都知道,后来子云并没有考上政大,他说是因为改他作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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