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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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记事-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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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和三牲不停流水价送进来,都快成酒池肉林了。

小皇帝发表简短演说,邵青也交代了间军纪,我们就和邵青一起,带着他的三千铁卫,一起回城中,凯旋仪式正式开始。

道两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京城百姓,两边的楼上更都是人,军竭力维护秩序,不过我觉调天一定会得知有多少多少人被踩死什么的。

看到邵青,人群爆发了最热烈的欢呼喝彩,还加了子人的尖叫声,朵都快把他淹没了,然后罗帕汗巾首饰之类的物品也朝他丢过来,竟然还有一只撕下的袖子,我都替他汗。他倒是恁的好脾气,仍然保持微笑,朝群众频频拱手为礼。

不过也是,身为男儿,不管出身为何,这样的时刻,大概是生命中最高的光荣与梦想了吧?其实不得不承认,我都有点嫉妒他。

最受大家欢迎的自然是献俘的那一部分,车上堆满掠来的各种奇珍,珠宝,金银,车后被系着手的一串行走的俘虏,原本都是回鹘的王室和贵胄,其中甚至还有几位少,深鼻凹目,容貌,装饰华丽,却让她们缚着双手,赤着双足,踉踉跄跄地在车后走着。这样自然大大刺激了围观民众的感,疯了一样的叫好。

这样好不容易,戌时中才到皇宫,天已经全黑了,君臣登上午门城楼,向百姓致意。全城灯火通明,烟爆竹屡屡划破已经被映照得不复纯黑的空,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这样的景致,谁能不激动呢?都忘了这个国家其时存在的种种近忧隐患,误以为这是一个繁荣强大的无忧国度了。

接下来是皇帝御园赐宴,百有份,莫大荣宠。

御园早就布置好了,扎满丽的宫灯,开了十几桌席,虽然那时没有满汉全席之说,不过我克奢华,种类之多,不下百道。

邵青自然坐在除了皇帝之外最贵重的位置,可恨的是,我的位置就紧挨着他。

我觉得自己已经涨红了脸,好在黑鸦鸦的里谁都炕真切。

这帮该死的东西!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看来我和邵青的关系,是完全公开的秘密。莫非是礼部那帮安排座次的人故意讽刺于我?

我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觉得所有人都在心里等着看我的笑话。正要硬着头皮坐下,邵青回头朝我微微一笑,说了回荔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青莲怎么了?还不快坐下?”

然后十分自然地托住我的手肘,扶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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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问题,其实是因为我想在文里安排一个喜欢青青的人,正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他。

十一期间我母亲大人突然要来拜访我,可能未必会天天更新,祝大家度过快乐的秋假吧。

第一卷 夜宴

我只好坐下,这邵青看似持重,怎么居然大庭广众如此失仪,还这么若无其事。看看周围的人也视而不见,好像再寻常不过,难道,他以前和张青莲就肆无忌惮惯了?

我很怕漏什么馅,所以低头吃东西,尽量不作声。幸好所有人都热情异常,问邵青战事情况,北疆风土,倒也不用我说话。

邵青也没有主动跟我说什么,只是突然夹了一块鱼肚在我碗里,夹得自然异常,看也没看我一眼,好像是夹给自己一样,连嘴里和另一个员说的话都没停顿。

我愣住了,看着那块鱼肚。

邵青的行为不是在宣告所有权吗?

当着这么多朝廷百的面,对另一位同是国家重臣的大作出这等亲狎的举止!而且看他的流畅自然程度也是早就习以为常。

当初张青莲心里是何感想?

甜蜜?还是……羞辱?

这一刻,我是如芒刺在背。

小皇帝不过一炷的时间就退席了,人家是小孩,需要早睡早起。这下员们更加放得开了,笑语不断,只我如坐针毡。

勉强又忍耐了小半个时辰,我终于站起来说:“各位大人,下不胜酒力,要先告退了。”

一时都静了一下,大家都有几分诧异地望着我,又都看看邵青,然后才纷纷同我说道辞的场面话。

邵青转过身,朝我温贺笑笑,低声说:“青莲觉得不适吗?也好,你就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咱们再叙。”

怎么听怎么别扭,我又不是他老婆,用得着他允许吗?

我勉强自己朝他嫣然一笑,也低声说:“敏之(这是我事先查出的他的字,不管怎样,叫字总不会太奇怪,而且他们既然有一个字重名,从人的正常心理看,张青莲以前也不可能叫他青),今日确实身子有些不适,这么多人也闹得我头疼,明日我再单请酒为你庆贺。”

他又微微一笑,伸手握握我手腕,表示同意。

由于今天耽搁的时间长,我下午就叫锦梓先回去了,免他枯等。现在我一个人坐在马车上,心乱如麻地回家。

事先没说好,红凤都不知道我会提前离席,也没迎接我,看门的家丁想去通报,被我阻止了。

自己走回水榭,锦梓不在,不知是不是又得空去看锦枫了,我心中十分烦躁不安,便加了件衣服,出去走走。

月华如练,凉似水。周围静悄悄的,偶有虫鸣。不知不觉,已经四月了啊,都开过一遍又开始谢了,过几天诗人墨客们就要开始吟哦“且住”了,我答应红凤带她去踏青也没做到,——这些日祖的太忙了。

要怎么对待邵青,我现在一点底都没有,也只好走一部算一步。

突然过了两株芭蕉,便见到一个身影坐在湖边石上,月光和水榭窗户依稀透出的微弱烛光打在他背影上,我不需再看第二眼就知道是锦梓。

原来他在这里。

尤有寒意的里,一个人坐在我上回因人鸭事件坐过的石头上。

我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十分萧索郁楚。

和他真不配啊,他这样的少年,应该是天之骄子才对,应该目光明亮,骄傲地抿着唇,大口喝酒,大声笑,背着名剑,骑着宝马,随随便便脱下貂裘换酒。

可是经过那些事,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会开口大笑。

今日他很郁闷吧,有没有见到邵青骑马进城,被欢呼淹没的时刻?以他的武功家世,本来也应该十六七岁便能在军中一展身手,说不定今天也立下不世奇功。

他命运的线,在十五岁时被张青莲拧断,从云霄之上坠落淤泥之中。

看到邵青的风得意,他是怎样的心情?

我心中突然绞痛。

算了,不要再和他赌气了,他其实不过是个受了伤的孩子。

我轻轻走过去,从后头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他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下来。

“在想什么?”我柔声问。

他没说话,回手把我搂在怀里。

“我明天就脱了你和锦枫的奴籍,你可以去参加科考,以你的能力,定能在朝中大放异彩。我也会帮你的。”

他看着我,好像一时没理解,突然冷笑一声,把我推开一点,“你以为经过我家的事,我还会一心想挤进那个泥潭里?非要‘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我有点不解,看着他眼睛,他神又讥诮又认真,我顿时明白了,他真的对权位功名已经没有兴趣。

呵,想不到我家锦梓觉悟很高啊。

突然觉得他那双墨黑的年轻眼睛在月下,反射月亮映在水中的粼粼银光,变得更丽了。

“那……锦梓想要什么?希望什么?说来听听啊。”我有几分热切地说。

我总是这样,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表达方式会变得可怜贫瘠,就只会给他这个那个,问他想要什么。以前很多人说过我,我却改不掉,有时简直觉得自己像千与千寻里的无脸男一样。

他听了我的话,更加冷笑起来,看了我半天,才伸手握住我的脸颌,“我想要什么?我想杀了你。希望?……”讥讽的笑了笑,他说,“我希望你这样的人从阑曾存在过。”

我怔怔对视他眼睛,一瞬间觉得柔肠百转,黯然。

那天里,我们恢复了自冷战以来一直崭停的上运动,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

从表面看,冷战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朝中的中心依然是邵大将军,首先上午是祭告太庙,下午则是为有功将士们加进爵封赏,邵青从二等国威侯晋为三等国威公,神舞将军变成镇国将军,食邑加到三千户,赏赐黄金五千两,绢八百匹,红玉珊瑚髓一副。他手下将士论功行赏,都升了一到不等。

然后是邵青向皇帝的献俘仪式,东西是不提了,反正也会大半转赐有功将士。倒是那几十个原先地位高贵的俘虏,还挺让我好奇。

其中的几个少,长得都不恶,可怜啊,她们以后的命运就算不是凄惨无比,也是漂泊无靠了,只能做大臣贵族家的家妓之类的。

想想这邵青真残忍呢,非把她们千里迢迢捉过来,昨天还让她们赤足行走,看阑像表面那样温和儒雅啊。

邵青指着其中一个身量最高的少说:“这是回鹘的公主,是俘虏里地位最高的。”

那个少并不是其中最丽的,大概十岁,脸部线条太坚毅了一些,不过她有一双仿佛燃烧着黑火焰的漂亮眼睛,倨傲不屈的挺直脊背,整个人有英气勃勃的丽。

和别的少不同,她不是用绳索,而是用铁链绑着,傲慢地昂着头,面对晰那些和昨街头叫好的百姓心态毫无二致的员们感兴趣的眼光,丝毫也不瑟缩。

“回鹘公主武功不错,所以要加意小心。”邵青解释说。

按照常规,通常这种情况下她应该被留下来充斥皇帝的后宫,但是晰现任皇帝才七岁,她就和其余几个少一起被赏给了大功臣邵青。邵青后来大都和金珠玉箔一起分送给属下将领和别的大臣,却没有送我一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朝上的事完了之后有几个大臣一起请邵青赴宴,包下了“太白居”的二楼,请磕大都是出身名门的北方士族,古韵直周紫竹李闵国当然不会去,刘溪还不够格,但是高玉枢然在被请之列,大概是鄙夷他的人品。

除了薛驸马,在座别的人我都不大熟,都属于平素对我还算友好,配合,但绝不亲密往来的,有吏部尚书,御史中丞,太常寺卿等等大约七八个,不是中间派,就是邵青的班底。

薛咏覆坐我对面,不是佯作不经意扫一下我和邵青座位中间过窄的距离,就是在邵青对我态度过于亲密时投阑赞成的一瞥。

我记得锦梓曾说薛咏覆其实很聪明,当时不以为然,觉得他并不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类型,但是现在想想,他无论是和我,和邵青,和清流,还是外戚关系都很好,光是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所有人都不会讨厌他这样没有算计,又不给人添麻烦的人。也许,是恰巧,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位置;也许,只是他的本能选择。但是,光靠着本能就能成长为这样的人,真不愧薛家的后人。

这顿晚宴自然又以为邵青歌功颂德为主旨,但是散得极早,好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有事。当有的人道辞时眼光都不由自主刻意避开我时,我明白了:他们是为了方便邵青和我单独相处。

薛咏覆也离席时,我几乎要忍不住用目光哀求他再待会儿,不过,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最后,真的只剩我和邵青了,心中的忐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作业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抱着万一的期望希望不被发现地逃过一劫。

邵青朝我微笑,眼睛里有些东西使我想避开他的眼神,他说:“青莲,去那边雅阁喝点茶吧?”

我不能拒绝,点点头,跟他过去。

那里头我第一次进去,倒真是很雅致,垂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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