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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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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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曹景在旁监督,盖俊酒虫发作也只得忍着,粗茶淡饭三日,终于迎来吉日。

清早,奴婢将礼仪器具准备妥当,盖俊身着彩衣,踏步行出,外面挤满了大袖翩翩的宾客,他向众人微微一礼,当先来到盖氏祖庙。作为家中嫡子,他应该在祖庙堂上东序之前,东阶之上的席位,二者本是家中主人接待宾客的位置,嫡子在此受冠,表明今后他可以代替主人接待宾客了。如是庶子,只能在门外举行,可谓等级森严。

盖俊入侧室换上黄裳,披发而出,稳稳跪坐蒲席,由曹景儿子曹飞为其梳头,并盘在头上,同时用专门束发的帛带固定好。

曹景捧着黑麻布制作的帽子,其名曰缁布冠,此帽朴实无华,相传乃是周人所戴。目的是要受冠者尚质重古,永不忘本。此时士人已不带缁布冠,只在冠礼戴一下摆摆样子。

曹景站在盖俊面前,致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大意是今天乃吉庆之日,首为你加冠,希望你摒弃孩童之脾气,谨慎修养成人之品德,祝你高寿吉祥,大增洪福。

说罢,为盖俊加冠于头上。盖俊起身恭谢,转身入侧室更衣,这一次换上的是白袍白履,回来后坐回原位,曹景子曹飞为他去缁布冠,重新梳理头发。

曹景接过奴婢递来的皮弁,皮弁类似后代的瓜皮帽,皮块相接处镶着五彩玉石。这种冠通常是臣子上朝时所戴,其目的是希望受冠者以后能事君、勤政、恤民。

再加的仪式与首加略同,只是祝词稍变。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盖俊再谢,复而更丝制玄衣。

曹景取爵弁,此冠是上古祭祀时所用,在于让受冠者能敬事神明。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盖俊三拜,他早年因游学已经取字,简化了一道程序。从西阶下堂,面朝北方见母亲马昭,互相行礼。然后依次拜见族中长辈,得到亲人的认可,最后换上玄色礼帽礼服,带着礼物去见宾客,为的是取得社会的认可。

盖勋拉着儿子的手四处敬酒,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盖俊则喜不自胜,他数日未闻酒味,早就饥渴难耐,无二话,酒到杯干,展示出了惊人的酒量。盖俊一袭玄衣,形容潇洒,不知使多少敦煌士族族长捶胸顿足,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这小子招为夫婿。

一应长辈拜见完毕,盖俊离开父亲盖勋,行向同辈。

“子英!”张恭冲着盖俊心窝轻轻来了一拳。前年盖俊护送蔡邕去朔方时,张恭得知父亲去世,就退了学返家为父守孝,两人自那时一别,算算有两年没见了。

“子英别来无恙?”索展微笑着说道。

“张兄、索兄!”

两人身边有十余名敦煌士子,除开寥寥两三名曹氏族人,其余皆不相识。

索展打趣道:“众人闻我和子英相识,纠缠了好几天,愚兄烦不胜烦。”盖俊十六岁离开敦煌,那时他的名气固然很大,然多为孝勇之名,不为士族子弟所重,而今不同往日,他已是京都名士一流,谁不想结交“射虎灭蝗盖子英”。

索展言讫为他介绍身旁诸人。索展乃敦煌索姓年轻一辈中领军人物,由于师从帝师杨赐,学问、人脉俱全,可以说他是敦煌青年士子之冠冕,能够和他交好的人多为张、氾、曹、令狐等著姓。不过也有一两个例外,一个姓阴名就,字懿德,一个姓宋名立,字公援,两人都是二十余岁,前者清瘦而儒雅,风仪极佳,后者身量、容貌宏大,活脱第二个臧子源。

“阴姓?宋姓?”

盖俊对这两个姓氏很陌生,却没有因此生出丝毫轻视之心,反而更加重视,毫无疑问,两人之所以能够进入索展交友圈,靠的不是家族而是自身的本事。

以前结婚之日并不热闹,《礼记—郊特性》曰:“婚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婚礼不贺,人之序也。”《礼记—曾子问》曰:“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然而婚姻终究是“大吉也,非常之吉也”的喜事,在大汉这么一个崇尚音乐的国度,“婚礼不庆”名存实亡。

三日后,在盛大的音乐中,盖俊一身华贵衣袍,挂刀环佩,俊朗不凡。蔡琬则是长裙交叠,璧瑞簪珥,装饰之盛,艳如春华,笔墨实形容不出万一。

两人缓缓步入内堂,此堂内没有外人,皆是双方家属,首先拜堂,先拜天地、再拜祖先、三拜尊长,而后相对而坐,男西女东,意以阴阳交会有渐。

侍者端上清水,一对新人净手,拿起筷子各夹畜肉享用,另有侍者斟酒,两人交换杯子,在喝下前用剪刀剪下彼此一绺头发,绾在一起表示同心,此为“结发”。西汉苏武就曾有诗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喝下合卺酒,两人手紧紧拉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永不相负。

至此,正婚礼毕,新郎新娘该出去会客了。

第八十七章 洞房

千人会餐非同易与,不只奴仆,连盖家族亲都动员起来,分为十方,各顾一地,忙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才不致出差错。

盖俊携带蔡琬穿插其中,说实话他很不适应汉代的婚礼,客人在酒席上当着新娘的面嬉闹戏谑,笑骂无忌,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顾,比之现代还要疯狂百倍。很难想象平日一本正经,知书达理的汉代人也有这么放浪的一面。

看着蔡琬强颜欢笑,疲于应付,盖俊实在不愿她再遭这份罪,找个由头把她支走。他这个举动惹怒了宾客,不过他仗着酒力高超,谁不满就与他拼酒,如此下来,很快便没有了质疑之声。今天是大喜之日,盖俊颇有些超水平发挥的意思,喝下一石半仍是不见醉意,当然,他不会逞强,不然洞房花烛夜倒头酣睡,岂不大煞风景?

盖俊一边装作不胜酒力,一边对盖胤眨眨眼,盖胤心领神会,拉着两兄弟出来挡酒,他三人膀大腰圆,不怒自威,谁敢和他们喝?纷纷干笑落座,放过新郎。

可惜……盖俊想法挺好,却不是所有人都买帐。许攸、臧洪开席以来皆未深喝,就是为了等到这个机会,两人被盖俊灌醉过的次数他们自己都不记清了,有报仇的机会怎能放过。

盖俊威逼利诱,求饶作揖全试过了,没用,最后还是被搀扶着入了洞房。

蔡琬洞房里正等得心急如焚,看到夫君被灌醉,心疼极了,她不知罪魁祸首就是扶着盖俊的许攸、臧洪二人,不免一个劲埋怨,听得他俩心里赫然,扔下盖俊转身就跑。蔡琬见了这般,顿时明了,直道盖俊交友不慎。

许、臧才出,躺在榻上的盖俊猛地睁开眸子,朗声笑道:“想灌醉我?休想!”他确实有些多了,但神志不失。

蔡琬惊呼道:“啊!你没醉?”

“这个自然。”盖俊一脸醉意的否定。复道:“你我今日即已入洞房,这次总该唤我夫君了吧?”

“不叫。”他若不特意点明,蔡琬自然会叫,然而他这么一提,就有些羞于启口了。

盖俊剑眉一挑道:“哎,你熟读经史,知三纲否?”

“不知。”蔡琬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知?那我便告诉你,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听见没?夫为妻纲。”

“没听到。”

“那我就让你亲身经历一下。”盖俊气急败坏,饿虎扑食般将蔡琬扑倒。

蔡琬“啊”的一声,接着一张沾满酒气的唇紧紧贴了上来,霎时口腔失声,脑中空白一片。

盖俊贪婪的索取着,贼手上攀,正欲施展龙爪功,陡然止住,爬下床,跌跌撞撞走到一个酒案前,抓起两三个杯子掷出一道弧线,越过屏风狠狠砸在门上,砰砰碎裂。许攸和臧洪的惊叫声不出他之意外,但还有一个尖锐的女声——是小鹤儿。她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看,也不怕起针眼。

蔡琬一惊,慌张整理着褶皱的衣衫:“外面有人?”

盖俊回身道:“等你发现好戏全让他们看见了。”

蔡琬面红耳赤,下榻打开门,向外一探,见四下无人,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发觉盖俊坏笑的盯着她,不知怎地,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手足无措。

“傻站着作甚?过来呀。”盖俊一脸虚伪地呼唤,就像诱惑小白兔的大灰狼。

蔡琬头皮发麻,红着脸踌躇地走过去。

盖俊手悄悄爬上她的臀部,使得她触电似的弹开,回头怒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没干什么啊。”盖俊被质问得有些发蒙,半天才堪堪反应过来,晕乎乎说道:“似乎、似乎……无不妥之处。”

蔡琬一怔,是啊,两人夫妻,什么做不了。呐呐道:“碰那里不舒服。”

“不舒服?”盖俊眨眨眼,想来是自己猴急,吓到了她,便拉着她来到床榻,晃了晃如同装满浆糊似的脑子,轻轻地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我侬词》语言直白,浅显易懂,蔡琬羞意填满胸腔,却掩不住大眼睛里的一抹浓情。

“夫君……”

“一声夫君,得偿所愿也!”

盖俊将脸轻轻凑了上去,雪齿轻开,舌头滑入蔡琬口中,探寻猎物。蔡琬死死闭住眼睛,抵挡着他火热的挑逗,渐渐的,她发觉其中甜美滋味,回应起对方。

盖俊一边深吻一边解开蔡琬精美华贵的礼服,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心脏“砰砰”直跳。

蔡婉口齿不清地道:“吹灯、吹灯……”

盖俊回身看了看屋中不下二十盏灯火,一阵干笑,心道:“等全部吹灭,怕是都亮天了。”口中道:“不用吹,我想看看娇妻美艳的身子。”不等蔡琬开口拒绝,双手颤抖的拨去她的亵衣,一具完美无瑕的娇躯展现在眼前,俏丽的双峰几乎耀瞎了他的眼睛,他以前至多只摸过她的手和腰,没想到高高瘦瘦的她身材这么好。

洞房静得出奇,蔡琬微微睁开眸子,就见盖俊神情恍惚盯着她的躯体,不禁一呆,问道:“可是嫌我太瘦弱了吗?”

“太瘦?”盖俊咽了咽口水,也亏她说得出口。脱下她的裤袜,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与晶莹剔透的玉足暴露出来,俯身从下往上不停亲吻。

“你做什么?”蔡琬只觉得又痒又麻,面带红潮,羞愧无比。

“今日你听我的。”盖俊说完这句话,继续闷头耕地。他的口越来越上,已经吻到了大腿根部,蔡琬抵死也不愿他再进犯,盖俊不敢勉强,手掌揉搓丰乳,再次侵袭她那花瓣似的唇。

两人榻上翻滚,盖俊压住蔡琬,一冲而入。

蔡琬轻“嗯”一声,黛眉微拧。

“疼吗?”盖俊也是初哥,愣头愣脑地问。

蔡琬羞得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盖俊嘿嘿一笑,遂行鱼水之欢。

第八十八章 纳妾

蔡琬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浑身赤裸,下体疼痛难忍,随即联想到昨夜荒唐之事,恨恨地看向身旁熟睡的盖俊,她少读班定远之妹班昭的《女戒》,没想到昨晚竟任他在床榻间来回摆布,尽是做些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蔡琬起身唤来婢女,吩咐沐浴,那边早已备下热水,她净面洁身,换上新衣,端坐在梳妆前化妆,拿着梳子的手举到半空忽地一顿,被一张即大且暖的手包住。透过铜镜,印出一张满含温柔的俊朗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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