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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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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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像,她们本就是一个人,是缠了多年的恶梦,是她在午夜梦醒时候,听到睡在她枕边的男人,梦呓的妇人!

比起丽娘心中的震惊,房老夫人的表现,却异常地冷静,她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卢氏,将她同自己收起来十几年的画像比较,在确认眼前这模样没多大变化的妇人正是狠心地带走他们房家香火的罪魁祸首后,老夫人又将目光在遗玉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一个转身,竟然朝楼下走去。

丽娘不留神被她的动作带的踉跄了一下,便被她“啪”地一下拍开手,独自走下楼,同样在那对母女身上留目片刻,她深吸了几口气,快步跟上房老夫人。

遗玉在梅楼上讲话的人,换成是自院博士晋启德的时候。又偷偷溜了回去,两院博士一番大论之后,此次九块木刻的得主,又站出来享受了一阵欢呼声,东方佑当着众人的面,将藏书楼的两把钥匙交给了他们。

遗玉看到这里才突然想起被自己忘记的一件事,扭头对卢智小声道:“你还欠我一块藏书阁的通行牌子呢。”

卢智下巴一比楼上,“等后天来学里,你们院里自会发下来。”

“便宜你了。”遗玉又气又笑地伸手朝他胳膊上拧去。

卢智面色不改地任她隔着衣料在自己臂膀上掐了小半圈,垂在另一侧的大手负在身后,隐隐可见从袖袋处印出一块木牌的轮廓。

随着楼内钟鸣再起,祭酒大人宣布此次五院艺比圆满结束,楼中众人依次离席,七名木刻得主却留在场地中等待人流退去,刚才书童传过话,今晚在天霭阁,会有一场专门为他们所举的宴会,两名王爷都会到场,要他们务必陪同父母与宴。

七人经过这几日,多少都混了个脸熟,等待时候,三两凑在一处交谈起来,卢智被卢书晴请到一旁说话,遗玉喊住正要离开的杜荷。

“杜二哥,慢走。”

这不再是杜公子那样客气却生疏的称呼,让杜荷意外地转过身,看着一脸带笑的少女,“卢小、呃,小……”

遗玉走过去,对他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有些好笑,“杜二哥,叫我小玉即可。”

经过今日这一番波折,遗玉对这个第一印象是个自来熟的杜家二少,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同程小凤不顾比试时间,在寺院里找了自己一个下午,又在来时一路快马狂奔让他们准时到了君子楼,说什么,她都是要承他一份人情的。

“咳咳,”杜荷清了清嗓子,脸上难得地挂上些许不自在,“小玉。”

遗玉叫住他,其实是为了让他将前日杜若瑾借给她的手炉带回去,这两天她都带来观比,却都没见着人,来来回回麻烦的很。

杜荷知道那天他大哥和遗玉他们一同去看望程小凤的事,听遗玉提起手炉,语气一顿后,便应下,两人走到兰楼下面,他拿了东西,便向遗玉告别离开了。

遗玉重回到场地中时,卢智和卢书晴刚好谈完,那太学院的卢小姐含笑望了她一眼后,便走到一旁去站着。

遗玉不解地询问卢智,“你同她说什么呢?”

卢智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随口答道:“无事,对了,你身体可有不舒服,从刚才起,你脸色就不大好看。”

“我没事。”刚说完,她鼻子便一痒,连忙捂住嘴打了个喷嚏,惹得卢智不悦道:“行了,待会儿的宴会我带娘去就好,你先回家歇着吧。”

“可是——”多少要去和李泰打个招呼,说她晚上不回去了吧。

“你放心,我帮你去说。”卢智一眼便看出她心思,无奈地伸手将她的帽兜扣上,这才注意到她空空如也的发髻,“那根簪子呢,东方先生没有给你?”

“给了,被我收起来了。”遗玉轻抚了一下衣襟里,那支折腾了他们四十多人一天的东西。

卢智对那个四门学院的学生交待了几句,又让人上楼去知会了卢氏。遗玉在走到兰楼下面时,回头环顾了一眼灯火依旧却人去楼空的君子楼,暗自感叹了一声,这短短九日的经历一幕幕从脑海中流淌而过,永远停留在她的记忆中。

胡三的马车是坏了,可总是停在学宿馆后街的秘宅马车却在,卢智很是放心地安排遗玉坐上去,吩咐车夫将她送到归义坊自己的宅子后,看着马车始动,才满腹心事地重回学里去接卢氏。

独自坐在车内,遗玉这才放松身体,闭上眼睛轻呼了一口气,辘轳的马车声,落在昨夜便没睡好的她耳中,就像一首催眠曲,背靠着车壁,没多大会儿功夫,睡意便笼罩了她。

匀速行驶的马车,在国子监务本坊一条小巷上停留了短暂的片刻,本来只流动着少女清浅呼吸声的车厢中,又夹入了一道沉稳的呼吸声。

第288章 李泰的心软

长安城,街道。

马车行的很稳,不知不觉睡着的遗玉,并不知道,正有一道目光,借车厢内昏黄的吊灯,静静落在她的睡颜上。

一只泛着莹润光泽的大手,将快要滑下她膝盖的暖炉拎起,试探了一下还算暖和的温度后,轻轻放在她相扣的两手间。

而后,撩开她左边的披风,覆手在她的左臂上,一股舒缓的热气透过衣裳涌入,让她舒服地低喃了一声:“嗯……娘。”

另外一只快要碰到她脸颊的大手停顿在空中,又缓缓放下。

一刻钟后,车框被人从外轻叩了一下,那只覆在遗玉左臂上的手掌,同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一起,收了回来。

车帘掀落的响动声,让遗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晃动了两下后贴服在车框上的帘子,捂嘴打着哈欠。感觉到耳边的辘轳声停下,便问:“是到了吗?”

“回小姐,还有一段路。”

遗玉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抽动了两下鼻子,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让她困意稍退,但这从她先前上车时,便存在的薰香味道并没引起她任何的怀疑。

在赶往天霭阁的马车上,阿生正将下面的探子在短时间内查到的,有关礼艺比试的详细经过禀报给李泰听。

“……程小姐和杜二公子便在实际寺中找寻了卢小姐一个下午,最后还是卢公子身边的那个车夫胡三,带着他们在隐于寺院一面墙后的破院里,找到被丢在井下的卢小姐。”说到这里,阿生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主子,这暗地里下药的,需要属下派人去查吗?”

“查。”李泰闭着眼沉声回了一个字,线条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可轻叩着茶案的手指的频率,却透露出他心情的不悦。

阿生又继续道:“而后卢小姐拿到了慧远大师的平安符……回来时,马车被撞坏,杜二公子便骑马载着,呃,”瞄见李泰手指的停顿,他硬着头皮讲下去,“载着卢小姐一同回来,剩下的事情,正如她在楼中所讲。”

男女共乘一骑,想想也知道是什么画面,李泰唇线闭合,又记起那一对年龄相近的少年少女携手跑入君子楼中的模样,刚才还屈指轻叩的左手缓缓握紧,心中意外地在意。

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看,阿生脑子一动,话锋便转:“主子,跟您说个有趣的,那个胡三能找着卢小姐,其实并非全靠他识路,而是小姐想了个法子,招来了一大群乌鸦在树上,引得人注意到那处的异常,唉?您可还记得,那次小姐被关在甘味居后面的杂物房里,不是也丢了好多纸团子在外面的窗户下,要说这聪明人,属下见得也不少,可比——”

不过显然他转移话题的技巧不足,不但没能让李泰高兴,反而因提及了那次遗玉被人陷害的经历,引来李泰睁开双目,投来一记冷眼。

阿生连忙掐断了话头,改嘴道:“今日长孙大小姐是吃了个暗亏,不过也算是应了那次她指使人向卢小姐泼墨——”

看着李泰已经开始变色的眼瞳,阿生的额头留下一滴冷汗,恨不得立刻打上自己一嘴巴,今儿他是怎么了,说什么错什么,这明明是想哄人开心,却偏挑那些让人生气的段子讲。

沉默片刻后,阿生犹豫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措辞,再次开口:“这卢公子和卢小姐的出身公开后,若是能像卢公子所说那样稳妥下来,的确是件好事……主子,属下说句不当讲的,怀国公虽眼下不抵长孙府,可——”

“既然不当讲,那就不用说。”李泰打断了他的话,“你要知道,日后……”

日后怎样,他没有说下去,但心里有数的阿生,却因为他脸上瞬间的犹豫后,重新坚定起来的眼神,暗叹一声。

自李泰还年幼时,他便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一个孩童,长成一个有时让他都心惊和畏惧的青年,说句不敬的话。他很多时候是偷偷以一个亦兄亦父的角度去看着他、陪伴他,正因为经历了太多,所以能从他蛛【】丝马迹的表象中,察觉到他的心思。

遗玉的出现,是让阿生始料未及的,一次次时断时续的接触,让他惊讶地察觉到李泰向来单一的情绪竟然一点点丰富了起来,这个发现不只让他高兴,更多的却是担忧。

好在一段时日的相处,让他看出了遗玉的品性,在渐渐放心的同时,又因沈剑堂的提醒,不得不保持沉默,那小姑娘的年纪到底还是太小,哪怕她的心智够成熟。

卢智的坦白,和他同李泰双方间暗地的合作,让事情明朗起来,他也是犹豫不决了一个下午,方才想要提醒一下李泰,奈何他从小看到大,鲜少心软的男人,却不自知,在打断自己的话时,他已经犯了心软的大忌。

既舍不得利用,何故放任自己对她那般上心,李泰还看不清,他,现在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车内一路静下,马车停靠在天霭阁外,对阁内与宴的众人来说,夜,才刚刚开始。

遗玉回了宅子,没有等到卢氏回来,便沐浴睡下,累了一天的她睡的很沉,连卢氏和卢智回来都不知道。

早上没人叫起,习惯了早起的她,还是在辰时之前便睁开了眼睛,比她更早醒来的卢氏,和她挤在一张床上,许久没见她初醒时候的迷糊样子,听她软乎乎地叫着娘亲,一时喜爱地不能行,搂着她一阵轻哄,竟又让她再次在怀里睡过去。

充分满足了母性心理的卢氏,神清气爽地起床给自家正睡懒觉的儿子和闺女做早饭,宅子里的下人,对这位喜欢自己动手下厨的夫人已经习以为常,见她进了厨房,都出去各忙各的,让了地方出来给她。

卢智比平日多睡了整整一个时辰,这还是因为前几日都几乎未眠的原因,醒来以后,他便穿戴整齐,到卢氏房外的客厅里坐着喝茶看书。

睡眼惺忪的遗玉一边系着头发,一边打着哈哈从屋里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瞄了一眼他手捧书皮上空荡荡的封面,随口问道:“看的什么?”

卢智没抬头,递了身边刚才小满倒好的温水给她,“长安城往年的一些大案,外公给找的书。”

“哦,”一杯水刚喝下,小满便掀起帘子走进来,看见遗玉“胡乱”整理着头发,连忙上前阻止,从怀里摸出一把小木梳来,站在她身后打点。

“小凤姐现在哪里,她没出什么事吧?”昨晚睡前,她还惦记着这件事,若非卢智保证过他会让人到程府问询,她昨晚会先上程府一趟。

“没出事,除了家里她还能去哪。”

“那个,程夫人发现了吗?”程小凤那急性子,昨日也不知假装受伤的事情是否露馅。

“嗯。”敷衍地应了一声,卢智端起茶杯,和遗玉不同,他早起喜欢喝一壶泡的浓浓的二道茶水。

遗玉看出他不愿意多讲的样子,反而在心里暗自生疑,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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