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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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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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此次修书从国子监并文学馆,一十三人皆以选出,这是名单,您请过目。”

“嗯。”李泰放下手里的书,打开那蓝皮文折将上面人名扫过一遍,伸手取过毛笔,随手在上面勾画了几下,便将文折合上,丢给了谢偃,道:“重录一份,将学士和弘文馆参与修书那些的先生都注上,拿去门下省,请诏。”

“是。”谢偃应声,转身后,方才好奇地将手上的文折打开来看,却见那几列人名中属于文学馆的一处人名被勾去,旁边又特加了另外一个名字,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需要闭嘴的他,将文折收进袖中,揣着疑惑出了门。

已经是中午,正是午膳时,李泰在文学馆又待了一刻钟,便回王府,进门就有管家递上一张帖子,道:“王爷,这是方才太子派人送来的。”

阿生接过帖子,跟上李泰的脚步,翻看之后,请示道:“主子,太子邀您今晚小聚。”

“回了。”李泰想也不想便答道,这几日正是事多之时,没闲功夫去应付李承乾。

阿生又看了一眼帖子,犹豫道:“这回是约在舒云阁内,并非烟花之地。”

听见这话,就连李泰的眼中都流出些意外之色,要知道,但凡是李承乾邀约,无不是定在平康坊的风月场所,再唤上一群歌姬舞姬作陪,声色酒肉,酒到酣处,场面端的是淫靡。

而舒云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吟诗作对,品画观字的风雅之地,太子夜晚邀约,选在那里见,难道是转了性不成。

“……那便去看看好了。”

卢智是在外头用过午饭才回府的,在向黎院外远远见着卢书晴的背影,进到东屋后,见着坐在毯子上抱着一小筐的绣线正在配色的遗玉,问道:“方才卢书晴来过?”

遗玉听见声音,抬头,“她刚走,大哥吃过饭了么?”

“嗯,”卢智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平彤递上的茶杯,问道:“她找你做什么?”

遗玉挑出一缕浅红色的线搭在鹅黄上,道:“说是晚上尔容诗社小聚——这颜色你喜欢吗?”

卢智看她举到面前的两只线板,道:“还好,上午出门了?”这些颜色匀称的线头还有她身边零散的一些布料,显然是新买的。

遗玉将那两种颜色挑出来,笑道,“不是,大哥可还记得上次咱们在东都会一家绣坊里见着那个掌柜,就是叫卢正的,是他上午送了过来。”

怀国公府在京城也有几处产业,那绣坊便是其中之一,这次给遗玉送来的,都是产自江南的上好丝线布料,眼下他们身份大变,以往的有些物件再用难免寒碜,不想假他人之手,遗玉正打算帮卢智卢俊他们绣些新的荷囊等物,见人送来,想着反正是自家的东西,便顺势收了下来。

卢智见她高兴,并不意外,遗玉从小就喜欢捯饬针线,同卢氏一样,见着好的线料,比金银钗环还要乐得。

“你晚上准备过去?”卢智伸手捡起一块丝滑的绸布,问道。

“不去不大好吧,”他没明说,遗玉也听出他不想让自己去,缠着手上的线,道:“若没人知会我也罢,这还专门找了个人来传话。”

“约在哪里?”他不想让她去,但也不会干涉她。

“舒云阁,”遗玉将滑下的发丝挂在耳后,玩笑道:“我问过了,是处饮茶作诗的好地方,那么多人,大哥还怕我丢了不成?”

“想去便去,让卢耀跟着。”

“放心,”遗玉摇头笑道,“如今好歹我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不是。”可不是谁想踩就能来踩上一脚的。

卢智眉头一挑,不置可否地将空杯递给平彤,让她蓄满后,饮着茶看遗玉忙活,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宁静。

第346章 楼上楼下

谢偃拿着名册到了门下去请诏,那名册上除了文学馆和国子监的一十三名年轻人外,另有几名弘文馆学士,并着朝中一些在地质方面颇有研究的大小官吏,这些便是撰修坤元录的主要人员了。

门下省早就得了吩咐候着这份名单,很有效率地将事情办妥后,送到了宫里请皇上过目,李世民大手一批,龙印加盖之后,这引得长安城中众人眼热的好差事,便是摊在了名单上的那些人头上。

拿到了诏文,已经将近傍晚,谢偃带着门下省的人,径直去了国子监宣读,等在教舍里的人,没有半个提早离去的,都是眼巴巴地等着最后的确认,才能放心地去庆祝。

遗玉比平常提前吃过晚饭,之后便是沐浴更衣,晚上要到舒云阁去,这种特举于京城千金小姐和才女之间的交流聚会,衣着打扮自然不能马虎,就是不给自己争脸,那也要保着国公府的颜面。

晚饭前,从卢书晴那里得了信儿的赵氏,还专门跑到向黎院来同遗玉交待了一番,又指派了自己跟前的贴身侍女,一个叫做依云的过来侍候。

“小姐,您看这身如何?”平彤让俩小侍女拎着一套搭起的衣裙,对妆台前正由平卉梳头遗玉问道。

“嗯,行了,别再挑了,就这个吧。”已经先后被那软榻上丢的十几套弄得眼花缭乱的遗玉,看了眼那衣裳颜色便定下了。

“二小姐,”从一开始便因平彤平卉的手脚利索,帮不上什么手的依云,眼瞅着那衣裳的颜色,总算是逮着了插话的机会,她面色犹豫地开口唤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记着赵氏交待,知道这次小聚是遗玉和书晴两姐妹头一次同时出面这种正式的场合,虽赵氏没有明说,她也知道不能让自家大小姐被这年岁相近二小姐比过去,这说是被指派过来侍候,可具体是什么心思,却又是一番。

“怎么了?”遗玉正闲着拿香膏擦手,天冷了,多是要防冻,那芦荟水早就用光,她正寻思着这两天是否要回龙泉镇取些种子,回来种上些有用的东西。

依云为难道:“奴婢多嘴了,先前往大小姐屋里去过,似是晚上也要穿这色的衣裳,奴婢寻思着,若是两人都穿了同色的,会不会不大好,您不如……”

不如怎样,她没说,可眉眼透出来的为难劲儿,却是明摆着要让遗玉换了颜色去。

遗玉瞥了一眼已经捧在平彤手上的衣裙,还没开口,便听平彤有些冷声冷气地道:“颜色一样,样式也相同不成,我们小姐喜欢穿什么,无需旁人多嘴。”

依云面色一白,在大夫人跟前伺候的她,还没被哪个下人侍女这般口气说过话,薄怒微生的她,殊不知,经历非同等闲侍女的平彤,那是见惯了大人物和女子间勾心斗角的,这姐妹俩自有傲气和心眼在,在遗玉跟前小意阿谀,那是本身受了她恩惠,先被阿生耳提面命,又被卢智私下警告过,怎会容许别人在遗玉面前耍什么心眼。

“平彤妹妹误会了,我也只是一番好意,若是寻常时候穿着同色就罢了,可听说这尔容诗社的小聚,去的都是京城的大户千金和有些名声的才女,被外人看了笑话,那就不好了。”依云强笑道。

平彤低头整理着那身衣裳的带子,话里带些嗤笑,道:“照你这般说,那宴上但凡是穿了同色衣裳的小姐,都是笑话不成。”

遗玉虽不悉这家宅里事,可也瞧出不对,当笑话听了几句后,在两人争执的当头,轻笑一声,开口对平彤道:“罢,我亦不喜和旁人同色,能避过就避过吧,平彤,换了那身月白底子团花的。”

依云听得遗玉主动开口让步,心里有些得意,抬眼瞧了一眼平彤,却见着刚才还坚持不换色的侍女,竟是半点违意都没有,极是恭顺地应道:“是。”

这做下人的,品质高下,仅这么一命一答,便可见得。依云多少有些后知后觉,便没再出声,直到遗玉钗环齐备,又换上了那身衣裳,整个人在镜子面前那么一站,娇俏的模样让这侍女微愣之后,心生计较,上前一步从首饰盒子里翻出支金身衔珠簪,比给遗玉,道:“二小姐,您这头饰看着有些素气了,倒不如添支金簪可好?”

遗玉瞄了一眼那簪子,将目光移到这侍女脸上,先于平彤开口之前,摆手拒了,依云想要再劝,却被她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讪讪地闭了嘴。

这么一番打扮下来,天色已经暗下,遗玉带着两个侍女出了院子,走到前厅时候,正碰上刚刚待客完在喝茶的卢中植,卢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赞了几句,嘱咐了她早些回来,才放人离开。

遗玉原当着卢书晴会同她一道,可到了门前,才被下人告知,大小姐已经提前走了,等候在外的马车,驾车的是被外出办事的卢智留下的卢耀。

坐进车内,心直口快的平卉,才出声冲遗玉不满道:“小姐,方才您就不该换了衣裳,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后面还要您戴金钗,这月白底子的衣裳,是能佩金钗的么,岂不俗气。”

反倒是刚才在屋子里同依云争执的平彤冷静些,轻斥道:“不许多嘴,小姐自有打算。”

遗玉默然,她可不是有什么主意,只是觉得为了一件衣裳的颜色就让双方闹得不快,实在是没有必要罢了,大事上她自有坚持,可在这种小事上互不相让,没有半点意义。

李泰按着李承乾帖子上约好的时辰,准时进了舒云阁,这间位于城东的风雅场所,布置很是别致,同国子监的君子楼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要精致小巧的许多,且是三面环楼。

入夜,这阁楼的一楼大厅里,屋檐下挂着盏盏花灯,相隔一段便设有一只火盆,造型别致的圆形花鸟纱灯随处可见,各色的绒毯铺设在每张席案之后,案头摆设着果盘茶酒等物,一楼西侧,半人高的宽敞台子上,一群衣着端庄的秀丽女子,正各抱琵琶琴瑟,并奏和鸣,其乐其境,甚佳。

这群技艺高超的女乐师,是这舒云楼的一大特色,是在别处花了钱也看不到的表演。

看见一楼大厅里空荡荡的坐席,李泰领着阿生上了二楼,在西面香廊上,见着了早就到场的李承乾,这太子爷正左右各搂着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悠哉悠哉地饮酒听曲,一男两女在这大庭广众下亲热的举止,倒是让暗忖他转性的李泰,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哟,还当你不来了呢。”看着李泰在他左侧的空席上落座,李承乾哼笑道。

“本王没有太子这般清闲。”

李承乾嗤笑一声,推了左怀的美貌女子一把,“去,你这小蹄子不是早就惦记着了,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今晚将魏王伺候的高兴了,本宫便成全了你的心思。”

“太子殿下,”那女子不依地娇声一叫,身形不稳地跌在李泰脚边,就势趴在地上,像条水蛇一样,撑起上半身挤出胸前若隐若现的浑圆,娇媚地望着李泰,道:“见过王爷,奴名暖儿,是暖香的暖。”

“哈哈,是暖床的暖吧!”李承乾大笑道。

李泰接过阿生用银针验查后的酒水,没有理会伏在脚边的勾人消魂,道:“楼下是何人宴请?”

“说是尔容诗社要在此小聚,呵,竟是被本宫撞上,正巧,父皇不是正打算给你选妃么,这便顺道瞧一瞧,有哪个合眼的,女人么,接进门的还是规矩点好,这平时玩玩的,”李承乾将手摊入怀中女子轻薄的衣襟,惹得她喘气一声,他方才邪笑道:“还是要像这样的好。”

听他似是无意地提起李世民私下同自己说过的选妃一事,李泰神色未变,扭头看向一目了然的留下大厅,恰是时,三两成行的少女们仿佛是约好了这个点儿,纷纷从外面入内,各自落座在五颜六色的绒毯上。

然而,因为楼上的灯光朦胧,从楼下往上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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