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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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珏传-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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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到这里,已有些不耐烦,哼了一声道:“你罗罗嗦嗦说了这么多,全无重点,到底想要说什么?”

金容姗气息娇弱,“皇上,臣妾也不明白,珏姐姐是什么意思,说的这些往事,臣妾都不大记得了。”

皇帝揽了她的肩头,冷冷朝卫珏望来,“有什么话,尽快说个清楚,别拐弯抹角。”

第二百七十九章 怨责

卫珏神情哀楚,盈盈若水的眼眸望定皇帝,似是怨责,又似在述求,道:“皇上,臣妾之所以把前边发生的,再重述一遍,自有臣妾的理由,那便是容良人伙同了小云子千方百计陷害臣妾的理由!”

金容姗吸了一口气,瞪大了双眼望她,“珏姐姐,为何您反反复复的,就是指责我陷害了您?”她以手抚额,似是冤屈到了极点,“珏姐姐,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在皇上面前,您也要我说假话么?”

皇帝忙扶了她的肩头抚慰,冷冷望定卫珏,沉声道:“在朕的面前,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口口声声说容良人陷害你,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才行,不能信口雌黄。”

卫珏叹了口气,不避皇帝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定了他,“皇上,为何臣妾所说的,便不是真凭实据,而他们拿出两方臣妾从未见过的帕子出来,便是真凭实据了?”

看清了她眼底死灰般的沉寂与失望,皇帝语气一滞,终垂目道:“好,你且往下说。”

卫珏道:“臣妾记得当时,拿起了梳子帮容妹妹梳头,揭起了她的长发,确实是滑不溜手,美不盛收,可臣妾替她梳头之时,望着她的脑枕头皮之处,却有些细微疤痕,因是隐在长发下面,倒也不是很明显,那时,臣妾记得,臣妾尚问过容妹妹,这些疤痕是哪里来的?她只含糊其词,说是小时有一年天热,头上长了疖子,那时,臣妾只觉奇怪,她头枕之处疤痕那般的多,那疖子长得也太过繁密了一些,可今日,臣妾从另外一人的头颈之处,却又发现了同样的症状,只不过和容妹妹的好了的疤痕不同,他这个,却是正在发病当中,虽是头发掩盖,但只要有心去看,却能看得清楚……”她指着跪于地上发抖的小云子,“便是这小云子,请皇上派人查他头枕骨之处,看看他的头顶,是不是起了一大片的红色疹子?”

小云子闻言,张惶抬起头来,又瞬既垂下,似是不知道怎么辩解,只顾趴在地上发抖。

皇帝望了孙辅全一眼,孙辅全便弯了腰上前,拉起他的辫子略看了看,回转身来,朝皇帝道:“没错,他的头顶至颈部,的确长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因平日用头发遮挡,倒也看不出来,只是奴才不明白了,宫里边的人有些小病小痛,算不上什么,怎么您便将这事,反反复复拿来说个不停?”

卫珏抬起脸来,脸上一片清冷,“孙公公,您错了,这可不是小病小痛,皇上可还记得云南康镇,向是边疆重镇,与骠国接壤,那里地势潮湿,当地人和骠国百姓多有玉石生意往来,因而,有一年,骠国国内流行的一种疾病便传入了康镇,得了这种病的人,头顶皆起疹子,每年春季梅雨季节爆发,更能通过肤发接触传染,严重之时,头发竟皆脱落,毒气攻入脑部,使人状若疯狂,臣妾的阿玛在臣妾小时侯把这事当成故事来讲,可听在臣妾的耳里,却是不寒而栗,这等病症,当时便被称作‘鬼种芝麻’,后虽因朝廷从民间征集良医,派往康镇疹治,才使得这病症得以控制,又研制出了良药,只要不是病入膏肓的,只要长期用药,便能压制此症,最终痊愈,因此,康镇的那场温症,也就逐渐被人遗忘了,可今日却想不到,臣妾再次见到了此症。”

金容姗瞪大了眼睛盯着卫珏,脸上全是不敢置信,身边的皇帝早将揽着她的手抽离了去,身子也离她远远的,眼眸里的冰冷原是对着卫珏的,可现在却冲着她来,她哆嗦着嘴唇想要辩解:“皇上,她说的不是真的,臣妾从未得过此类病症……”

小云子却是趴伏于地,身子不停颤抖,早没有以往的伶牙俐齿。

卫珏道:“有没有得过,让御医看一看便知晓了,皇上,宫里的规矩,入选秀女必须身家清白,无病无灾,身体发肤无不经过细细验看,容妹妹如若得了此病,却不上报,便有扰乱皇家血统之嫌,臣妾知道选秀规矩,身上有隐疾的女子,是不能参与选秀的,如隐瞒参选,如若查了出来,不但自身有祸,而且连累家人……”

金容姗双腿似站立不稳,指着卫珏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什么隐疾,你,你,你,你拉扯上小云子,又有什么关连?”

卫珏似是没见指到自己鼻尖的手指,眼眸透过手指望定了她,“容良人,你还不承认么,你与小云子,原本就相识,都在康镇呆过!自入住这永和宫开始,你便疑神疑鬼了起来,总觉得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再者,那日去景仁宫饮宴,我看清了小云子颈后的红疹,便瞧了他两眼,他事后向你禀报,你便千方百计合同了小云子要将我置于死地!便编造了那帕子之事,来污蔑于我,我从未向小云子暗通过消息,在领轿去景仁宫之时,他故意使轿子走得慢,却是为了今日布局。”她向皇上下福行礼,眼底流露出哀伤之极的神色来,“皇上,臣妾自知出身低微,比不上容良人这般高门大户的女子,入了宫里边,都有人替她打点,派人入宫照料,但臣妾也是父母生出来的,怎可让人如此作贱?”

她眼底盈盈有光,望着他的样子,似将这些日子受的屈辱全汇集在了眼底,她在向他控诉,指责,眼底盛满了哀伤,让他的心微微纠成一团。

宫中选秀,凡高门大户出来的秀女,哪一位宫里边没有几个熟人?有一些,更是多年之前便开始往宫里安插人了,只等着这次选秀,这些,皇帝往日里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便是这些妃嫔在外的枝枝蔓蔓一个安心丸而已,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有违规矩之事,她们怎么做,便由得她们了。

所以,小云子与金容姗相识,他并不怪责,但如若矢口否认,倒让他心底更有几分确定。

金容姗眼里涌出泪来,如梨花带雨,伏倒在地,道:“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做过欺骗隐瞒之事,是她,都是她,她自己做下了丑事,便要拉了人下水。”

皇帝侧过身子,后退几步,避她如避鬼蝎,冷声道:“后宫之中,岂容你污言秽语?有话不能好好儿说么?”

金容姗不敢置信地望定了皇帝,皇帝却眼眸冰冷,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抽泣着道:“皇上,你一定要替臣妾做主。”

第二百八十章  看病

卫珏声音清冷,“是真是假,召了御医来,查个清楚便是了。”

金容姗打了个哆嗦,脸上却现了慌意,仿佛多年的旧伤被生生地撕开,“不,皇上,臣妾没有病,臣妾无端端地看御医干什么?”

此话一出,皇帝心里边便已明白了,冷笑道:“如此说来,珏良人并没有冤枉你罗?”

金容姗自觉失言,掩面哭泣,“皇上,臣妾的病全都好了,臣妾用药,是的是最好的,早在十多年前便就好了。”

皇帝眼底怒气暗生,指着小云子,“他呢,你不认识他?”

金容姗直摇头;“皇上,臣妾真不认识他,臣妾并没有伙同他来陷害珏良人……”她满脸都是泪水,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已经化开了,“珏姐姐,你告诉皇上,我并没有存生欺瞒,我的病,真的全已好了,如若不然,验身嬷嬷怎的验不出来?”

卫珏脸色平静,“容良人,你自己心底明白,如是旧患,潜伏在体内,有时连御医也不变验得出来,何况验身嬷嬷,只要你能将以往的旧人管得好了,抹去病患经历,岂能查得出来?想必你的阿玛做了不少的功夫吧?”

金容姗眼眼恨色一显,脸上却苍白如纸,她知道,卫珏这么一说,不但将她钉死,而且会连累上家人,她膝行上前,欲拉住了皇帝的衣襟,却被他一甩,那衣襟便从她手里挣脱,她茫然地张开双手,“皇上,入宫以来,臣妾没做错什么事,小心谨慎,尽心尽力伺侯皇上,就因为这陈年病患,皇上便要弃臣妾于不顾么?”

她的手指往前,膝行着欲再拉住皇帝的衣襟,孙辅全却往前一拦,拦在了她的前边,道:“容良人,你身上有病,却肆意隐瞒,也不怕伤了皇上龙体?”

金容姗眼底添了丝疯狂,指着孙辅全,“你们一个个的,全都变了么?”

孙辅全道:“容良人,御前失仪,可又是一项大罪!”

金容姗趴伏于地,发髻上的金镶玉簪子在灯光之中散着微弱的光芒,却不敢再求。

小云子却已似吓得傻了,瘫倒在地,一声不出。

孙辅全道:“皇上,奴才望着,这小云子后颈上的红疹怕是越来越严重了,您瞧,是不是叫个御医来看看?”

皇帝厌弃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又是一个不知死的奴才,还看什么,堵了嘴,拖了出去,打杀了便罢了。”

孙辅全低声应了声喳,找了两个人来,上前堵了小云子的嘴,拖了他便往殿外走,小云子此时似是醒悟了过来,呜咽着想要呼冤,可却没有了机会,他的力气倒是大,竟是挣脱了那两人的挟持,自己扯出了嘴里堵着的布巾子,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皇上,皇上,奴才没有病,奴才起的疹子,不过是吃错了东西的缘故。”

皇帝压抑着怒气道:“孙辅全,你是怎么办差的,还不拖了他出去。”

孙辅全被皇上训斥,脸色乍红乍白,亲自上前扭了小云子,那两名被挣脱了手的小太监这才醒悟了过来,两人齐齐上前,压得小云子动弹不得,小云子脸上现了绝望之色,知道一被拖了出去,便是再也不能活了,忽地转过脸去,朝金容姗大喊,“金主子,您救救奴才,奴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帮您……”

听到这句呼喊,金容姗眼底的泪却是收了回去,眼底现了惊恐之色,脸上那怯怯然委屈的神情再也不见。

皇帝眼眸向她扫来,冷冷地笑,“刚刚还说并不相识,现在却又认识了,真把朕当成了傻子?”

金容姗哆嗦着嘴唇垂下头去,“皇上,皇上,臣妾不知道他说什么,臣妾,臣妾……”

皇帝声音冷如碎冰,“看来,也不用朕叫太医过来替你验看了,你且自己说说,朕要怎么处置于你?”

他眼眸阴冷,眼底全是郁色,望定了金容姗,简直当她为天底下最肮脏的垃圾一般,他那般的眼神,金容姗只微微接触了,便从心底生了寒意,她心底一阵颤抖,心如死灰,此时才明白,他可以将她捧上了天,可一旦厌弃了,便如地底草芥。

可为何这人却不同,她茫然抬起头来,望定了卫珏,从那人的嘴里,她隐隐知道皇帝那般的喜欢她,却为何将她放在了永和宫中……她犯下了那样大的错,带给皇上的,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她依旧被保得了性命,留在了后宫。

金容姗脑子一热,忽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向前,孙辅全忙张手拦手,但因她依旧是皇帝的妃嫔,却不敢拉扯,只见她直怔怔地望着皇帝,“皇上,你为何这般不公,臣妾犯的不过是小错儿,你边听了他们几句言语,便要定臣妾的死罪,可她呢……”金容姗指着卫珏,“她有什么不同?她与外臣不清不楚,她会让皇上受世人耻笑,让大清蒙羞,您为何不处置她!”

皇帝脸色一沉,“屋子里的都是死人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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