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夜话(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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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夜话(绿痕)-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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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大人言重了。」佳人在怀,南斗如沐春风地浅笑,并又低首准备将她拐带离开,「娘娘,这边请。」
  「好……」她乖顺地点头同意,不意却摇落了发上的凤簪,「啊。」
  几不可闻的耳语,在无邪蹲下身子去拾簪时,冷冷飘进南斗的耳里。
  「别碰她。」
  似有意挑衅他脾气底限般,南斗将朗眉一挑,依旧置之不理地弯身想去扶无邪,孔雀身形一闪,快如闪电地来至他们面前,两手紧掐住南斗的喉际,并在北斗见状也凑过过来时,另两指也已伸至北斗的双目之前。
  「她是皇后,只有陛下才能碰她。」明人不说暗话,他也懒得睁只眼闭只眼,「再碰她一发一毫,我很乐意代陛下杀了你们。」
  北斗身子微微一动,已瞄准他双目的两指立即朝北斗戳去,惊险闪过的北斗扬起一手格住他,另一头受制于人的南斗也下甘示弱地以五指抓上孔雀的肩头。
  拾起簪子的无邪,在站好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三人黏在一块难分难解的德行。
  「你们在做什么?」感情一日千里?
  「话家常!」三个男人回答得很整齐。
  「你们……是不是都很想互殴对方?」青筋好像都冒出来了。
  「妳看错了!」每个人都忙着质疑她的眼力。
  「我是不是该退开点?」呃……不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愈远愈好!」他们巴不得她闪到天边去。
  「好……」她从善如流地退离他们三人面前,但下一刻忙着后退的她,又再次不小心踩到她过长的黄裙。
  孔雀马上一左一右各送出一掌,并在她的身子往后栽倒前一臂将她揽腰搂住,霎时一阵沁人的淡香扑面而来,令他的思绪有片刻模糊。
  「只有陛下才能碰她?」南斗抚着胸口悻悻冷讽。
  「无耻。」北斗毫不掩饰地唾弃。
  「妳怎老是笨手笨脚的?」忙着数落她的孔雀没空去搭理后头那两个也想抢功的局外人,他眉心一皱,瞪向她那总是过长的裙襬,「我老早想问妳了,妳没事穿这么长的裙什么?嫌妳长得太高踩不着还是妳嫌地太平?」
  她面颊微绯,「我只是没注意到……」
  「总有天妳会跌断妳的颈子。」扶正怀里的金枝玉叶后,孔雀没好气地冷哼。
  「不会的,我有北斗和南斗啊,他们会看着我的。」她摇摇头,忙着替身后的两个男人邀功。
  某人眉峰懒洋洋往上一挑,「喔?」
  「将军大人,你可以放开娘娘了。」在被点到名后,南斗得意地上前扬起一掌恭请他还人。
  暗自计较的凤目,缓缓滑过眼前的两名男人。孔雀一手抚着下颔,总算理解为何这两尊黑白无常,总是跟她跟得紧,像深怕她会断了手还是缺了脚似的,无时无刻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俩这般照顾妳有多久了?」他边问边拉着她往后退一步,适时避过南斗伸出的禄山之爪。
  「很多年了。」她不疑有他,乖乖吐出他想听的实话。
  阴森的目光徘徊在另两人身上,「陛下不反对?」奉旨办差是一回事,但照顾到什么程度……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反而不解,「是浩瀚派他们来的,他为何要反对?」
  黑白无常咧笑着嘴,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令孔雀愈看愈是心火四超……这两个家伙哪是在照顾她?瞧瞧他们逮着机会就对她上下其手的德行,他们根本就是明着行护卫之名、暗里行轻薄之实,乘机偷吃遍她的软豆腐才是。
  「娘娘,将军大人还得修坟呢,咱们别在这耽误他的时间.」南斗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双眼直定在孔雀握紧她两臂的双手上。
  「好……好痛!」她吃痛地皱眉,一抬首,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板着脸的样子很吓人,「孔雀,你怎了?」
  「若妳不介意,有件事我想单独和他俩谈谈。」孔雀若无其事地朝她轻笑,出口的语调甚是天下太平。
  她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又话家常?」她看起来真的很好骗吗?
  「相见恨晚嘛。」他笑笑地将她推过一旁,随即翻脸如翻书地将笑意一收,两手飞快地扯过他们,「过来,」
  三个男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墓碑之后,无邪甚至没空去想他们将会谈多久,下一刻就看到两个男人被踹向她这方向。
  瞪着脚边两张脸上相同的鞋印,无邪忍不住两手掩着小嘴惊呼。
  「你怎踢他们?」她还以为他只会像只孔雀一样,只是张扬着漂亮的羽毛吓吓人呢,没想到他这人看不顺眼的作法竟是这么粗暴。
  孔雀一脸快意地拍拍鞋上的尘上,「不过是代陛下教训一下。」
  「娘娘……」赚人眼泪的哀哼,像当他不存在这儿似的,在下一刻依旧充满挑战性地跳进孔雀的耳里。
  他低下头,满面阴恻地瞧着方才从狼爪下救下的女人,此刻正蹲在他们的身畔,左摸摸这个的脸颊、右揉揉另一个的鼻尖,而那两个躺着连动都不愿动的家伙,不但乐在其中,脸上全无痛苦之意,反而还很感谢他那几脚似的。
  「我相信这等小伤他们自个儿会处理的。」他毫不吝啬地再补两脚,不等他们谢恩径自扯了她就走。
  遭他扯在身后,无邪在跟不上他的步伐时辛苦的低叫。
  「等、等等……慢点……」他当他拉的是米袋吗?
  孔雀立即止步,令来不及停脚的她迎面狠狠撞上他的阔背。她两手抚着撞疼的额际,开始怀疑把他留在这儿究竟是不是件蠢事了。
  「……我没注意到。」他侧过脸,不怎么有悔意地说着。
  无邪无言地瞪着他眼底明显写着的轻屑之意。
  他是认为出现在他周遭的女人,全都是那种身怀绝技、可以随时飞来飞去的武学奇才,还是每个女人都会看在他美色的份上,很乐意随时随地去配合他的作为?
  「你真的懂得讨好女人吗?」会不会是她听错风声,然后不小心掳了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他确定他真不是冒牌货?
  他顿了顿,在发现她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时,他半真半假地道。
  「我很专情的。」
  她也很干脆地夸奖他,「好男人。」光凭这点是可以吃遍女人堆。
  她用不着这么相信他吧?
  浮现在他面前的笑意,令孔雀有种棘手的感觉。
  她看来笑得不假,而这种总是诚心诚意,没有城府、没有心机的笑脸,令他有种错觉,错觉这世上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谎言,而她生来似乎就该是那么快乐不知人间忧愁……不知怎地,他想,他大概明白陛下为何会将她藏在这儿的原因了。
  「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该怎么办?」见他沉着声不说话,无邪等了一会,有些担心的问。
  「妳指的是什么?」方才不是还很开心吗?这下她在烦恼啥?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北域将军。」是他说他很专情的。
  「是『前』北域将军。」俊脸一冷,他毫不犹豫地别过脸,「除了她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无邪小跑步地跟上他又扯开的步伐,直在他身后摇首。
  「我认为……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得太满,因为会有报应的……」
  「我向来铁齿。」他头也不回。
  「人是会变的……何苦让自己守着一潭死水,再告诉自己永不会改变?」也不管出口的话中不中听,她兀自絮絮叨叨,「是想效忠什么吗?还是认为就这么苦苦守候下去就能够获得合理的报酬?」
  「够了!」愈听愈反感,他刻意停下脚步让她再撞一回。
  「这真的很痛哪……」这回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含泪地捂着额,不怕死地迎上他的怒容,「我知道我的话不好听,不过,我还是认为爱不该是种报酬的,而放弃,是为了要让自己更好过,并不是更加的为难自己,因此当爱结束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妳在劝我?」他面无表情地问.
  她忙着点头,「是呀。」
  「妳以为妳知道什么?」
  他虽没提高音量,但余音却袅袅回荡在地底,她迎上他的目光,感觉它们像两柄闪着冷芒的利刃,两刀直直戳进她的心坎里,她垂下脸庞,有些畏缩地看着他的鞋面。
  「或许我什么都不懂……」
  孔雀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只是觉得……你的爱,太委屈了点。」她的话像道影子尾随在他身后。
  欲走的脚步,硬生生地遭扯住,未及掩上的错愕,在她还未拾起头时出现在他的面上,他有些怔然地看着她。
  委屈?
  对他过往所作所为再了若指掌不过的无邪,慢吞吞地走至他的面前,趁着他不说话,她抬手摸摸他的面颊。
  「你有颗金子般的心,你该幸福的。」
  过长及地的黄裙,自他身旁拖曳而过时,在安静的地底带来了阵阵细碎的声响,孔雀在过了很久后,一手抚着已凉的面颊,觉得方才手心的温度,温暖得令人心惊。
                北城
  自夜色指名了任务后,被迫接下北域将军之职的破浪,目前已将原驻守在东域里的大军全数调至北域,而石中玉也已率着北域大军抵达东域完成轮防动作。
  来到这儿也有一阵子了,破浪大致上已了解以往夜色所负责的职务,和她是采什么方式与天宫三山对峙在此。因此在手边的事务一上轨道后,他采用的作法,也是与夜色一般,并无多大变动,只是,他还额外派出大量的探子,想一探风破晓的底细。
  他一直很介意那个风破晓在拜了夜色为师后,功力是否能与以往判若两人?因他并不希望,夜色真为了私情而替帝国制造了个棘手的敌人。
  大致上来说,天宫与海道一般,都没什么强敌,他也不认为守住这个地域有何困难,除开那个无能的天孙凤凰和风破晓不说,目前天宫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那个云神的身上。
  地藏的雨神一出手,孔雀就因此横死在雨箭之下,那云神呢?除了招来大雪阻挠过夜色一回外,她可也有像雨师那种可杀四域将军的能耐?这一点,很少与云神交手的夜色没告诉过他,而他这个长期待在东域的将军,更是一无所知……近来他总为这点感到烦躁不安。
  听探子说,近来地藏与天宫的神子们频频接触,就连以往总是守在迷海上的海道岛主,竟也破天荒地打破成见,主动派人与天宫接触。听石中玉派来的人说,在海皇的支持下,海道岛主不久就解散了神宫,奉海皇为主,他们为辅弼,平息海道内乱后开始大举练兵,而天宫与地藏,也有着同样的小动作。
  根据种种迹象显示,此次团结三道的过程中,天孙凤凰,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若要在三道真正团结起来并举兵一同摧毁帝国前,他的首件要务,就是除去天孙。
  「王爷,大营那边都已打点妥当了。」金刚在门外轻敲,低声向他禀报。
  「命大军先行入营。」
  「是。」
  当金刚的脚步渐远,破浪侧过首,静看着坐在他房里正缝着一件男衫的飞帘。
  「飞帘……」该来的,总是会来,他迟早都得对她说。
  「我就快做好了,应当能够赶上冬日。」飞帘头抬也不抬,刻意装作没听到方才的那些。
  「我要妳回中土。」
  指间的银针,一个失神,准确地扎中了指心,鲜艳的血球才沁出,就遭绣帕拭去……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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