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天师- 第186节

“老头子，你给我停下来，不准你伤害素秋！”马啸风放声大吼，同一时间，夜叉来到手中，包裹着无相火的黑色光刃自夜叉上延伸，开始嗡嗡的低鸣起来。

于素秋有些疑惑地看着朝自己走进的，那个包裹在一层黑气中的男人，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只听到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个鬼魅一般的男人竟然是马啸风的父亲，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于素秋听出了父子反目的味道，此刻，马啸风的父亲又朝着自己走来，随着马父的接近，于素秋像是看到了自己会被杀死的情景。

但不知为何，于素秋却没有感到一丝慌张，她看到马啸风亮出了兵器，突然，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马啸风已经表现出对她的重视，重视到不惜向自己的生父亮出兵器，或者，这便已经够了。

于是，在她眼中，马大风突然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掌已经握紧了她的脖子，然后黑色的气在于素秋的身边蔓延。

马啸风瞳孔猛然扩张：“老头子，放了她，别逼我出手！”

马大风的声音在于素秋身后冷冷响了起来：“啸风，你还是不明白，感情只会让人软弱，何况我们凶星之力至凶到猛，而所谓的感情只会限制了它们的威能，如果你想打败我，便得放弃无谓的感情，啸风，你要记住，唯无情，方无敌！”

“老头子，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是你，我则是我，你的那一套我不会用，也不想用，现在，请你放了素秋，这事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只因为认识了我，才会倒霉地卷入这一切，所以，你我之间的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把她也拖进来啊！”马啸风朝前踏上一步，手中血饮光刃也指向了自己的父亲，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印象中的严父，那个弱水镇的武师，是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可惜的是，马大风此刻却做着完全违反马啸风期待的事情，他摇着头，用略带可惜的语气说道：“啸风，感情只是累赘，如果你无法明白这一点，是永远不可能打败我的，为了给你这个机会，这个女人，必须死！”

“不行！”马啸风大喝，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脚心发力，马啸风像一头豹子朝着其父蹿去。

但他的动作，比起马大风来，却还是慢了许多。

于是，在极快的先进中，马啸风双目欲裂地看着于素秋突然朝前扑出，然后嘴一张，檀口中喷出了一团血雾，而马啸风所赶得及的事情，不过是在大吼一声后，接住了于素秋那软倒，且迅速冰凉下去的身体。

“素秋！”

马啸风大张着口，心脏跳到每分钟两百次以上，就像是头一次犯错的大男孩，马啸风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愤怒，因为这一次的过错，是以怀中女孩的生命为代价，这个代价太大，大到马啸风承受不起。

此刻，在于素秋的眼睛里，世界是灰色的，许多声音像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连马啸风那看着她落泪的脸，也是那么地遥远，可她还是伸出了手，想为他抹一把眼泪，然后告诉他别哭，可以看到马啸风为了她如此伤心，其实她觉得很开心，可那伸起的手，却在举到一半的时候，便无力的滑倒，而于素秋的眼中，世界越来越模糊，黑暗则如潮水般掩来，最后，所有的感觉一丝丝被抽离，只剩下永恒的冰冷。

马啸风抓住那滑落的手，把变得冰凉的手掌按在自己脸上，抱紧怀中那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躯体，马啸风突然仰头，张嘴大吼，把愤怒和悲伤化为狂啸，在天和地之间遥遥传开。

接着，在马大风充满欣喜的眼神中，一股暴戾的气息开始自马啸风体内散发出来，而人在旁边的粟月则缓缓地闭上眼睛，这股气息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在罗马时，马啸风第一次觉醒时进入星力暴走时所散发的气息，而这一次，这股暴戾的气息显得压抑，而且沉重，比起初次觉醒时那青涩的味道来，此刻的破军之力，显得成熟了不少，而成熟，则意味着危险……非常巨大的危险。

马啸风低下头来，把头深深埋进于素秋的秀发中，他的身体在隐隐颤抖着，接着，一股暗红色的光芒从他的体内流露而出，光芒并不强烈，它只是缓缓在马啸风的体表流动着，让马啸风整个人罩在了一片血色光芳中，再接着，马啸风脚下的地面开始发生了变化，由白石铺成的广场地面渐渐陷下，像是有无形的手，把地面按下去一般，可如果仔细看的话，全看到那是由于马啸风身体表面红光的接触，使得地表的接触面不断粒子化所造成的，以厘米为单位，每一立体单位的石块分解成分子，然后分子再分解为粒子，最后归于虚无，却在这样不断粒子化的现象中，马啸风的气息却水涨船高，不断地攀升着，那破军之力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让除了长老级以上的人物除外，就连队长级的战士也开始产生不适，继面出现了头晕目眩的感觉，最后一个个难过地伏倒在地面。

此刻的马啸风，就像是一个随时会喷发出岩浆的火山口一般，充斥着压抑的毁灭气息……

第七十四章　一线希望

渐渐的，马啸风的身体发肤开始转变为不正常的暗红色，这个现象粟月及几位长老自是再熟悉不过，那是马啸风即将魔化的先兆。

凶星魔化，分为自主意识和非意识两种，像粟月，以自己的理智控制凶星之力，即使在解放时也不会失去身为人的心智，所以尽管她进行了魔化，但身体却还能保持正常的形态，只是出现代表着七杀的“杀”字印，以及生成杀生气甲而已，因而粟月的变化属于自主意识魔化。

但此刻马啸风所表现出来的魔化却是非意识，也就是说在马啸风的理智正渐渐被破军星力中蕴含的凶戾气息所影响而渐渐堕入魔道，而相对于自主意识的魔化，由于非意识魔化更拼接星力的本质，因此凶星力量的传承者便会得到更加强横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却以自身的理智湮灭为代价，这个代价无疑太大了。

可现在，马啸风已经没有顾及这些，看着于素秋在自己眼前死去，马啸风很愤怒，愤怒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给炸裂了一般，于是，当眉心间那最纯粹的破星之力由于受到他此刻精神的影响而变得狂暴起来的时候，马啸风并没有去阻止它，相反，他期待着破军之力的再次苏醒，只有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才足够他打败自己的生父，那拥有贪狼之力的男人。

于是，在迫切的心情召唤下，眉心处的破军之力拼命地往外冲，由佛力及血族能量组成的防线在破军星力狂暴的冲击下，终于被冲破了一小部分，通过这个漏洞，破军星力全数流回马啸风的体内，那代表着破军的暗红色能量也开始让马啸风进入了魔化的形态。

一个银色的“破”字出现在马啸风的眉心，只是马啸风此刻低垂着头，那散落而下的浏海遮住了破军的印记。

轻轻的吐息来自马啸风嘴中，他吐出一口白气，竟然散发着灼人的温度，似乎马啸风体内有烈焰在燃烧，马啸风却全然未决，他仍然看着于素秋，于素秋眼睛已经深深闭上，但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为了能够躺在马啸风怀中而开心，但看着她的微笑，马啸风的心却像是被千百刀同时不断地切割着一般，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其万一，而深深的自责则象鞭子一样鞭挞着他，咬着牙，马啸风轻轻放下了于素秋，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自己的父亲打倒。

这个信念，即使在理智逐渐陷入疯狂的深渊中，也未曾模糊过。

起身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可当马啸风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所有人的瞳孔却不由猛然收缩，在场能够在破军的威压下还站着的，无一不是顶尖的高手强者，而他们的心神都紧紧系在马啸风身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马啸风皮肤毛孔收缩的动作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可当马啸风完成站起身这个动作的时候，众人才反应了过来，他们竟然连马啸风什么时候站起来都看不清楚。

这已经不是快能够形容了，如果要形容的话，只能用“瞬”来表达。

在武道中，比快更高一层次的便只有“瞬”，瞬是极快的表现，当一个武者能够达到瞬的境界，他的一拳一脚都将充满巨力威能，想像一下，即使体积只有一厘米立方的石块，在以接近光速运动的时候，同样能够产生足以打穿战术装甲的恐怖力量，而瞬便是无限接近光的速度。

同样的，掌握了“瞬”，便是武道境界“入微”的基础，也只有在瞬的境界下，才能在一招一式中清楚把握自己的力道和角度，只有在那种思维比外在时间流动快上无数倍的境界中，武者才能够在那一眨眼的功夫把自己一招一式中该用的力道分配好，踏入了“瞬”的技巧，马啸风已经凌驾在这广场上许多人之上。

只不过，这所谓的“许多人”中并不包括马大风在内。

在许久之前，马大风早已掌握了“入微”的境界，因此，马啸风的瞬并未让他感到惊讶，连表情也未曾改变一分，深藏在黑色恶气后的父亲，只是安静地静待儿子的表现。

“真过份啊，老头子……”喃喃细语来自低垂着头的马啸风嘴中，他似乎不想再看到自己的父亲般，尽管面对着他，却没有抬起头来，只是自顾说道：“从小你就老是对我说，习武只是为了强身，以及保护弱者，每当我用你教我的拳脚去打架的时候，你便会痛责我，可你看看，现在你都干了什么。素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为什么你要杀她……”

“只为了让你变得更强，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你看看自己，现在的你，无论力量还是精神都相当强大，不是吗？”黑气缠绕的马大风说着继续刺激儿子的话，大有不把马啸风激怒誓不罢休的味道。

“变得更强……既然你那么希望被我打倒的话，我成全你……”犹如低叹，马啸风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身影消失了，没有先兆，没有移动的残影，突然性的消失，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瞬的表现，再次让除了马大风之外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突然转身，马大风没有丝毫犹豫，在瞬的境界下，是无法察觉到对手的移动，唯一能够料敌的，便只有最纯粹的直觉和经验，马大风完全没有猜错，当他转过身时，看到的是马啸风双手紧握夜叉光刃，由上而下的一刀劈下。

马大风的眼睛中闪过赞赏的神色，下一刻，和马啸风一样，贪狼之主同样以类似瞬移的方法突然性消失，而马啸风的剑只斩到了空气，然后在力道的作用下力劈在广场上，顿时，光刃拉出的黑色剑影猛然呈直线掠出，所过之外，土石纷纷化为虚无，广场上众人纷纷躲避，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以马啸风为原点，一道长约百米的剑痕把整个断罪台几乎切成了两半，当剑影消失之后，那划出的深沟下才喷起了一道土浪，如同一道白幕把广场分开。

马啸风突然仰起头，一双眼睛化为血红的颜色，他朝着空中某个方向怒吼一声，接着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下一刻，广场上不断传出一声声闷雷般的巨大响起，断罪台在马家父子同样以瞬的速度互拼下而不断颤抖着，一波波空气波动形成的气流冲击波四处乱卷，修为稍次者都几乎贴紧在广场地面上不敢起身，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空气的乱流卷下了断罪台下的深渊。

瞬的速度之下，已经不是肉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