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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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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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他说。也不难理解,只是没想到。如果今天不是某人摸错门……他看了趴在董亚宁身边的旺财一眼。

董亚宁听了他这话,晓得他明白了,倒笑了,说:“你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了。难道我们还至于真跟她攀交情?”

叶崇磬这就要走,看着董亚宁蜷在沙发上,样子实在是难受,停了一会儿问:“告诉芳菲一声吧?”董亚宁一向要强,生病从来不肯吭声;今天要不是他撞了来,也就自己扛着了。见他没反应,笑着问:“那么多女朋友呢,一个都不能来?”

他话音未落,就见董亚宁翻了个身抓起一只拖鞋对着自己的方向飞过来,他忙躲开,开门就出去了。拖鞋砸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他闷声一笑……

董亚宁这猛的一用力,忽然冒了汗出来,倒舒服多了。

他搓着旺财的大耳朵,琢磨着叶崇磬怎么忽然问到了付氏的事。不过崇磬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妥。他摸了摸胃部。不知道是不是饿的有点儿狠了,今天格外的想吃白果粥……

屹湘他们走到后面那排联体别墅前,5号的院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中年女子。见到他们过来,礼貌的问过是不是郗屹湘小姐,得到确认之后,才带他们进去,在门厅里,屹湘听那女子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特地上来。”

第六章 没有黄昏的阁楼 (十五)

屹湘借着门厅的灯光,看清楚眼前这位女子的容貌——素颜,戴着装饰眼镜,跟图像资料里的付英晨,判若两人——而眼尖的屹湘立即发现了付英晨左边眼角下有一片阴影。

付英晨也在打量着郗屹湘,发现屹湘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转了下身子。懒

屹湘回头小冯说让她也出去跟小李两人到车上去等。小冯愣了一下问不需要我帮忙嘛,屹湘只说:“我出来的时候会打电话的。”

等他们俩出去,她才换了鞋子,见付英晨一直在旁边静立等候,她问:“我们开始工作?”

她一手拎着两个袋子,一手拿着工具箱。

“跟我来吧。”付英晨伸手过来接礼服袋子,引着她穿过客厅。

也许是留了意,屹湘发现付英晨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儿奇怪……似乎是知道她在看着自己,付英晨加快了脚步,推开一间房门进去开了灯。屹湘跟着进去。房内灯光明亮极了,是一间衣帽间兼化妆室,看上去总体上还算是分类明确,只是每一部分都有些物满为患的意思,显得杂乱拥堵。

屹湘想这付英晨的品味也太大杂烩了,绝对需要一个专职的服装顾问替她打理。不过转念又一想,这种长期服务的人员,付氏留在自己身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也就难怪了。

付英晨把礼服袋子放在屋子中央那个放配饰的玻璃柜上,等屹湘把工具箱放好,她说:“郗小姐,我硬是要你上来,是难为你了。不过我不得不请你来一趟。”虫

屹湘束了手。

她从进门开始就预料到事情恐怕又要生变。好在有了心理准备,打定主意既来之则安之。

“我眼下只好信任你。因为我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付英晨说。

屹湘不出声。

付英晨咬了咬牙,抬手解开自己的衣领。

屹湘看到付英晨眼神里有一种冷而绝然的神色,蓦地让她发冷,心里咯噔一下,眼见着付英晨迅速的将上衣剥了下来,只剩了一抹胸衣站在她面前。她这才明白究竟。眼前这苍白的身子上是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不知道被什么打的,有几处简直血肉模糊……她头皮一麻,说:“付小姐,我知道了。”

付英晨裹上衣服,冷静的对屹湘说:“你给我想办法,让我明天晚上能在公众面前完美亮相。”并不客气。

屹湘也没有计较她的语气和态度。

难怪要把礼服改成那样。

这哪儿是改礼服能解决的了的问题。

屹湘沉吟片刻,干脆打消了拿出随身带来的这两件礼服的念头,说:“付小姐,你需要的是换两件衣服。”

“可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付英晨强调。

“你穿什么衣服亮相重要呢,还是你的名誉重要?”屹湘问。她诧异——怎么这个时候,还这么想不开?

付英晨悻悻的哼了一声,咬着牙问:“我要非想穿这个呢?”

屹湘笑了下,“付小姐是lw贵客,我们店里的规矩你也是清楚的。今儿我来这儿了,有什么说什么,不怕得罪你。”

付英晨摘了装饰眼镜。眼角下的阴影更明显了。

屹湘看的清楚,接着说:“老实讲,这两件礼服实在是不合适——说到底是付小姐你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你。对不对?”她站的位置正好是一排礼服的衣柜,见付英晨一时没有回话,推开玻璃门,指着里面的那些长长短短的礼服,说:“这里面都是重金买回来的礼服吧?有几件还是原装的?”她看着,抽出两件来,“付小姐,你请我来,最重要的是得到专业意见,不是让我按你的心意胡乱改动、最后还是穿的特别不像样子吧?我们的合作,最好是双赢而不是两败俱伤。换句话说,付小姐你形象珍贵,lw也丢不起人。”

付英晨索性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看着屹湘,“你的意见呢?”

屹湘抖了抖她挑出来的这两条裙子,说:“这两件虽然是lw上一季的款式,但是好在基本款,永不过时。”她拿近了看看,“一次也没穿过?”

付英晨又哼了一声,没否认。

屹湘把这两件挂在衣柜门上,从旁边的衣柜里找出一件军装款上衣、一件西装上衣,分别搭配了那两件小礼服,“穿上试试。”

付英晨犹豫。

“付小姐我明确告诉你,我带来的这两件,除非你能亮出你的胸和背,不然我一条丝都不会动。”屹湘说。

付英晨瞪了她一会儿,终于脱下衣服来,“如果不好看……”

“先试试。”屹湘知道她这会儿只是色厉内荏。

付英晨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衣服脱的很快,动作也不轻柔,看样子并不太顾及身上的伤痕。

屹湘转开脸。付氏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摆明了新伤旧痕一层叠一层。

付英晨先穿上了黑色小礼服搭白色军装款上衣。黑色礼服的领子齐到下巴处。

屹湘从首饰柜子里挑好了一挂腰饰和手袋给她,同款的晚装鞋子也从鞋柜里找出来,放在地上。

付英晨一一遵照她的意思办了。

站在穿衣镜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踩着高跟鞋在小圆地毯上踱着步子,装束一简洁利落,步态也显得轻盈——就连她并不纤细的腰身,被硬朗的上装和修身的小礼服一托,也遮了个妙。

“难怪。”付英晨往镜子前又跨了两步。

屹湘也不管她觉得什么是“难怪”,又让她试另外一套。

“卫生间在哪儿?”她趁着付氏换衣服,问道。

“出门右转就是。”

屹湘揉了揉肚子。可恨这不争气的肠胃啊……她洗手的时候手机响,是小冯。她回复着信息,没留神脚下,差点儿撞上去的时候,面前这团粉红嫩声嫩气的说:“你是谁呀?”

第六章 没有黄昏的阁楼 (十六)

屹湘结结实实的是吓了一跳。

她拿着手机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凭空里冒出来的小女孩儿——约莫有四五岁的模样,散着头发光着脚丫,穿着粉色的睡衣,小苹果脸比睡衣的颜色还要红润,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屹湘,忽然叫起来:“妈妈!”懒

屹湘手机都差点儿掉地上。

那莹润的小嘴巴喊起来声量吓煞人。

隔壁房间里付英晨出来,小女孩儿看到她,却忽然噎住了似的没了声音,瞪大眼睛只是瞅着,泪汪汪的,小嘴就扁了……

楼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穿着睡衣的保姆慌慌张张的跑着下来。见有外人在,保姆一声不吭。小女孩儿回头看见保姆,抓住了保姆的衣襟儿。

付英晨这才出声:“不是让你看好她嘛?!”恶声恶气的。

保姆满脸通红的把小女孩儿抱起来,小女孩趴在保姆怀里,张开嘴便大声哭起来。保姆赶紧的哄着她上楼……

付英晨立即转身回了化妆室。

屹湘在门外给小冯回完了信息才过来,打量着付英晨新换的这套行头,说:“比那一套还要精神。”

付英晨前后左右的查看了一会儿,问:“以后直接找你可以嘛?”

“公司自有安排。”屹湘婉转的说。

“郗小姐。”付英晨注视着屹湘。

“可以叫我vanessa。”屹湘说。虫

“明明有中文名,叫什么洋名儿那么拗口。”付英晨说着,把脚上的鞋子甩了,“谢谢你。”

“不客气。”屹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预备走。

“还是要谢谢的。”付英晨脱下了外套。

屹湘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大概是可深可浅。

“之前与汪小姐合作愉快,希望以后跟你也能相处的好。”她说着,眼神里有一点什么。

屹湘没有多做停留,告辞出来。

付英晨也没有远送。

屹湘见小冯和小李站在院门外等她,笑道:“不是说让你们上车?外面多冷?”

小李老实的说:“我们担心你被妖怪吃掉。”

屹湘哑然失笑。

三个人一起走在路边。

冯程程走着走着,忽然问:“刚刚那位牵着狗的帅大叔是谁?”她眨着眼,问屹湘:“你可是叫他叶大哥?”

“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阿姨?”屹湘避而不答。他们已经走到了车边。她这句话说出来,走在前面的小李先笑了。

小冯笑嘻嘻的说:“八卦一下嘛——郗小姐你跟董小姐熟;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的,你也有一位叶大哥——咦,董先生……”

屹湘愣了一下。

小冯笃定的说:“真是董先生呢。哇,夜会美女。”她仿佛也觉得这样是撞了人的**,急忙压低了声音。

屹湘一低头先上了车。

隔了街道,能看到路对面院中别墅的台阶上,穿的很随意的董亚宁,正跟一位年轻女子站在门口。他不知说了什么,那女子摇着手,转身轻快的迈着步子下了台阶,走到一半,像是他想起了什么,叫住她,只一瞬,她脚步轻快的又回去了,站在董亚宁面前,两人都笑的爽利……屹湘伸手拉下遮光帘,催小李开车。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她说。

董亚宁是提醒sophie走另一侧的门,去叶崇磬那更便利一些。sophie跟他是极熟的,当下也不客气的穿门过室,赶忙走了。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外面——街对面停着的一辆保姆车恰在这个时候启动起来。正要关门的动作停了一下——那车身是奶油色……车牌号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车子迅速的从他眼前驶过。

他站在门口,良久才转身回来。

回身看到旺财趴在地板上,他蹲下身,手像骨梳似的,梳理着它颈后的毛。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会有幻觉。

刚刚sophie带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喝粥。

这会儿大半碗粥下肚,看着米面粮油堆在面前,他还是觉得肚子饿……

“你想吃点儿什么?”她在他耳边轻声的问。

那一年春天过敏症就好像今年,犯的格外严重,哮喘症状都出现;小镇上,春天的花又开的格外的繁盛,害他哪儿都不能去——他也不想再去哪儿,只要屋子里呆着,能看到她就好了。

那个春假是他忽然之间决定给自己放的。公司正在最忙的时候,他说走立刻买了机票就走。

其实她说忙,不让他过去看她的,说没时间陪他。他也忙,但还是去了。时间久了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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