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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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最亮的星-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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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说,我什么时候任性了。”夏绿反驳。
    “你老是让他伤心,还不是任性?他又不是你亲小叔,你们互相喜欢,有什么呢?”丁骥皱着眉头。
    自从那时夏绿从非洲来,住在他家,小叔就经常往他们家跑,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小,懵懂无知,到后来长大了才明白,若不是为着女孩子,男孩往哥哥家跑,哪会那么殷勤。
    “可我跟他不可能,我将来大学毕业,回到非洲去,保护濒危野生动物,他又不能跟我去,他是有事业的精英阶层,连衬衣纽扣都是贝壳做的,他在大城市生活惯了,非洲那种生活他受不了。”
    夏绿对丁骥说出心里的想法。丁骥听了发愣,他倒真没想到夏绿会想这么远,也对,夏绿从小就是个早熟的女孩,而且敏感。
    “大学毕业以后你可以继续读研读博士,研究动物也不一定非得回到非洲去。”
    丁骥搜肠刮肚,才想到这么一句话,他也知道,夏绿想回非洲无可厚非,她父母都在那边,而且她热爱无拘无束的生活,一直把非洲当成家乡。
    “我不喜欢雁京的生活,一点也不自由,空气质量差,人类对动物也缺乏爱心。”夏绿固执己见。
    “我知道你有一堆理由,可你想过没有,小叔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走了,他会伤心一辈子。”
    丁骥知道自己不是危言耸听,作为侄子,他了解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叔丁潜,丁潜性格最大的特点就是执着,只要是他认定的,他就不会放弃。
    “我不知道。”夏绿自言自语。
    她有时也不清楚自己在排斥什么,也许是在船舷上听到那句订婚,让她退缩了,她才十八岁,从来没想过早早步入婚姻。
    “不知道你就好好想清楚。”丁骥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夏绿躺到床上,闭上双目,眼前闪过一个个画面,都是她记忆里印象深刻的片段。
    那一年,小叔叔二十岁,家里给他和丁骏办生日会,他俩同年,生日只相差两个多月,小时候形影不离,长大了也一起过生日。
    她跟着丁骥一家去丁爷爷家参加生日会,十四岁的她在那些二十岁女孩子面前显得幼稚渺小,她们比她高大、比她漂亮,比她更吸引那些男孩子。
    坐在角落里,她看到小叔叔从生日会一开场就被女孩子们围绕,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叶青柠,那个从美国赶来给小叔叔庆祝生日的女孩,听说对他十分倾心。
    那种场景,让她开始有了一种模糊的意识,她是他世界之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绿绿把事情搞砸了,家里人会不会原谅她?
  

☆、第28章

船舱另一边,杜蘅知担心儿子,一直坐立不安,打他的电话没打通,只得打给丁骥,让他去把小叔找回来。
    “奶奶,我去找,您别担心,小叔不会有事的。”丁骥三步两步跳上甲板,到处跟人打听丁潜的行踪。
    船上灯火通明,处处人影攒动,然而,小叔叔,你去了哪里?
    丁骥找遍了船的左舷右舷,也不见人,心中焦急,忽然间灵机一动,他抬头看向船舱顶层,记起来那里是一个平台,可以观景,小叔叔最喜欢观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里。
    想法付诸行动,丁骥以最快的速度登上船舱顶层,果然见一个人影坐在平台最前方,那里正对着船头,视线卓越。
    身边放着四五个啤酒瓶子,丁潜坐在那里仰望星空。
    听到脚步声,猜到是丁骥,丁潜道:“看到那一片星没有,是天蝎座,中国古代人称为商宿,天蝎座的主星心宿二,是夏天夜空里最亮的一颗星。”
    丁骥在他身旁坐下,“我知道,杜甫有一句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说的就是参宿和商宿。”
    丁潜黯然,满心的郁闷比夜色更浓重,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心像是被一把钝刀来回撕扯,让他提不起任何心思,只能靠酒精来解闷。
    丁骥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气,把酒瓶子夺开。
    丁潜没有去夺回,看着天边,缓缓道:“参宿是猎户座,希腊神话里说,海神波塞冬有个儿子叫奥赖温,奥赖温武艺高强但傲慢,得罪了天后赫拉,赫拉派出一只毒蝎子咬死了奥赖温,这蝎子就是天蝎座,而死后的奥赖温化作猎户座,所以猎户和天蝎是不会出现在同一片星空的。”
    丁骥嘴角动了动,不知怎么去安慰,过了很久才道:“小叔,奶奶叫你。”
    “你先走,我一会下去。”丁潜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多了。
    丁骥磨蹭磨蹭,又道:“其实,我感觉绿绿还是喜欢你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丁潜好不容易才把坏情绪消化,不想再听任何人提起。
    哪知道,丁骥并不罢休,继续道:“刚才绿绿在你离开后哭了,她说,她将来毕业了要回非洲去,你在城市里生活惯了,你不可能跟她去非洲,她怕的是不能和你有个好结果。”
    丁潜没有做声,默默想着侄子的话。
    丁骥又道:“绿绿父母都在非洲,她牵挂那里,而且她的性格,向来不喜欢拘束,小时候,她在家里不喜欢穿鞋子、还喜欢光脚爬树,被我妈说了好几回,她就再也不爬树了,但我知道,她很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
    丁潜看他,意兴阑珊,“她什么都跟你说?”丁骥点头,“以前她什么都说,后来长大了,她就不说了。”
    “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丁潜再次黯然失神。
    “无话不说是友情,说不出口才是爱,绿绿见到你,总是很害羞,她见到我从来不害羞,从来不叫我哥,还老打我的头。”丁骥笑道。
    丁潜一阵笑,可笑着笑着竟有些苦涩,丁骥这番话,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让他觉得,夏绿和丁骥才真正是两小无猜。
    丁骥道:“绿绿买的那枚狮子纪念章,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买给你的,但是她不好意思送给你。你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她记得你每次放假的时间,偷偷在日历上做记号,我什么时候放假,她从来记不住。”
    丁潜记起来,他在夏绿房间里看到的那本日历上,的确有一个日子打上了小小的黑色三角形,他问过她,她却没告诉他答案,粗心的他当时也没想起来,那是他回国的日子。
    叹息了一声,丁潜站起来,“我们走吧。”
    丁骥知道自己的劝说小叔都听进去了,很高兴。
    “为什么你不早早跟家里说你和绿绿的事,这回还把叶青柠也带来?我要是绿绿,我也生气。”
    丁潜看看侄儿,眼波一转,这小子无意中一句话就说中了要害,由此可见,夏绿心里也有疙瘩,于是道:“我要是早早说了,闹得全家皆知,而她又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岂不是尴尬,以绿绿的性格,恐怕再不能安心住咱家。”
    原来小叔是有这样的顾虑,丁骥心服口服,为了夏绿,他想得多周到,他自己就从来想不到这些。
    在酒吧泡到深夜,醉醺醺的两人相互扶持回到船舱,打开房门,齐齐扑到床上,一觉睡至天亮,到次日一早,才发现房间的门都没关。
    闻到自己一身酒气,丁潜坐起来,看看另一张床上的丁骥,那小子还在倒头大睡,脸贴着床单挤压变形,口水把床单浸湿了,他浑然不知。
    关上门,丁潜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莲蓬头洒下热水打在脸上,水温舒适,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畅快许多。
    去餐厅简单点份早餐,丁潜看到叶青柠进来,跟她打招呼。叶青柠一见了他,表情迅速转阴,就要离去。
    丁潜匆匆放下刀叉,追出去。
    两人在露台站定,叶青柠的头发被风吹得四散,她一向盘发,这天却像是没心思梳理,都披散在肩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昨天的事,对不起。”丁潜主动道歉。
    不管他和夏绿有什么纠葛,在这件事上,叶青柠没有任何错,无端受连累,只怪他考虑不周。
    “早该跟我说清楚,何必隐瞒。”叶青柠依然怨气满腹。眼皮红肿,她哭了快一夜。
    “真对不起,害你尴尬。”丁潜除了认错,不好再说别的。
    “我俩没有可能?”叶青柠抬头看他,眼中依然含泪。
    “没有。”丁骥答得干脆,又补充,“你哥也知道。”
    “就我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你心有所属,何必叫我来这一趟。”叶青柠的火气又上来。
    从昨天晚上丁老太太安慰的话语里,她能感觉到,老太太也知情,只怕丁家上下都知情,偏她像个傻瓜,白白被人丢在现场受尽嘲笑眼光。
    丁潜解释,“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连我妈都不清楚,本来我是想等夏绿同意了再公布这件事,但是我连她也没搞定。”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充满怅然,叶青柠竟不自觉地同情起他来,多可怜,他情有独钟、痴心一片,那个女孩却不领情。
    叶青柠抽泣一声,擦去眼泪,“从今以后,我俩只有工作关系,你不必再道歉,我不接受,已经造成的伤害,说多少道歉的话都于事无补,除非哪天你跟我说你爱我。”
    不等丁潜说话,叶青柠转身而去。
    回到舱房,丁潜去杜蘅知那里,一晚上的闹剧都落在老太太眼睛里,他必须去解释解释。
    杜蘅知叫了客房服务,并没有去餐厅用餐,看到儿子英俊的脸上带着憔悴之色,心生怜爱,叫他坐下一起吃。
    “我吃过了,妈,您自己吃。”丁潜坐在母亲身边,心情渐渐平静。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他受了多少委屈,母亲永远给他慈爱和温暖。
    杜蘅知在解放前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讲究礼仪,用餐的时候细嚼慢咽,吃完以后,漱了漱口,擦干净嘴角,才开始和儿子说话。
    “青柠那里,你道歉没有?”
    “找她说过了。”
    “绿绿呢?”
    “不想提她。”
    丁潜自觉无趣,再见到夏绿,又能说些什么。
    “可你还爱她,怎么能不提她,不过小小一次挫折,你就要放弃?”
    杜蘅知哪里会不知道儿子脾气,他自尊心受了伤害,过两日便会自行愈合,这小子,一颗心皮实着呢,这会子不过是闹别扭。
    “我没说放弃,我只是想冷静冷静,绿绿也不一定立刻想见到我。”丁潜不知不觉就有点自怨自艾。
    杜蘅知笑了,“绿绿一早就来找我,为昨晚的事向我和青柠道歉,我们都原谅她了。”
    “她一早就来了?”丁潜惊讶,没想到夏绿那丫头会主动跑来认错。可为什么,她不向他认错,明明被她伤害了的,他占了很大一份。
    “她以为你要跟她订婚,所以她不敢去。”杜蘅知道出谜底。
    “什么?谁告诉她,我要跟她订婚?”
    丁潜被这番话弄糊涂了,要订婚的明明是一对美国夫妇,舞会也是那对夫妇出钱办的,他们不过沾光去玩。
    杜蘅知一阵笑,“我告诉她,是她误会了,订婚的是那对美国夫妇,让她不必惊慌,起码在她毕业之前,你俩不会谈到婚事。”
    “您这么说,她有什么反应?”丁潜心中忽然生出无限希望。杜蘅知却道:“她没说什么,坐一会也就走了。”
    杜蘅知见儿子黯然神伤,心中不忍,又道:“我一早跟你爸爸通电话,告诉他,你喜欢的不是青柠,而是绿绿。”
    “哦?爸爸怎么说?”丁潜关注着母亲的表情,哪怕他心有所属,父母的意见对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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