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挖坑不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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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挖坑不管埋-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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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您刚刚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云纤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目光呆滞地回头去看床上的赵扶摇。

赵扶摇也有点忐忑,虽然忐忑的重点不对,她小心翼翼地问:“紫焰门的圣女,不能找人陪睡觉?”

很显然,她的陪睡觉和云纤理解的陪睡觉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云纤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茫然地说:“可以啊,圣女大人你……满意他么?”

赵扶摇笑起来,用力点头,“嗯!”

云纤继续目无焦点地茫然,“哦,圣女大人一定累了,那属下不打扰圣女大人休息,属下这就告退。”

说着,游魂一样晃晃荡荡地转身出门去了,顺便还不忘帮她把门给阖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的人儿伤不起,TAT

感谢喵尼美菇凉滴霸王票,俺感冒就不亲你了,虎摸!

52

第二天早上;没有人叫赵扶摇起床,以至于她在惊叫一声从某个诡异的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明晃晃地又挂到了中天。

“云纤姐姐?……糟了,难道昨天是我在做梦?”她迷迷糊糊嘟囔了几句,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刚才在睡梦中还觉得怪怪的。

按道理说;云纤她们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了;应该来叽叽咕咕;呃;不;端庄雅致地叫她起床才对;并且同时伴有圣女大人你什么什么的姿势不对请再做一遍的聒噪声。

然而现在,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她才忍不住怀疑;昨天经历的一切,包括某个男人的夜访,其实都是幻觉,云纤她们根本就没回来过。

可是这样……也不对啊?

“吱嘎——”她把门推开,刚把半个脑袋伸出去左右转转探探虚实以表示自己行走江湖已成了一把老手,就差点儿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

赵扶摇抬起头,看到云纤稻草人儿一样木呆呆地伫立在门口,尽管后来云纤一再强调,她那是警惕地、严肃认真地守卫在门口,也改变不了此刻她的圣女大人给她冠上一个“木呆呆”的形容的事实。

而赵扶摇不小心撞到的,显然是云纤姑娘的胸。

她默默地望了望云纤秾纤得中的身材,再默默地低头望了自己胸口一眼,默默地说:“云姐姐,你为什么要呆呆地站在这里?”

云纤一怔,呆呆的?

“属下在此守护圣女大人的安全,圣女大人昨夜必定累着了,大可再休息一会儿。”

赵扶摇摇摇头,心想云纤真是细心,她跟凌云天闹一晚上真挺累的,从前还真没发现自己那么怕痒,“不了,睡不着了。”

太阳爬这么高了,房间里明晃晃的,再怎么样都睡不着了——这是赵扶摇想的。

啧,因为守门的是我不是那个男人,所以圣女大人都睡不着了——这是云纤想的。

“圣女大人是否要属下把那随……那位公子请来。”她至今都没搞清楚到底该叫他什么,初见是他说他叫贾铭,圣女却偏管他叫小凌子……诶等等?!

云纤在这样一个云淡风轻阳光明媚春花烂漫的早晨终于顿悟了,什么“小凌子”,那分明是爱称啊爱称,看来圣女一早就把那男人宠幸上啦!

于是当两人终于牛头不对马嘴离题万里若等闲地对话完毕,一起去到大堂的时候,云纤看着正从外面牵过几匹马来的凌云天,目光深邃而意味深长。

而赵扶摇显然没有注意到,只东张西望地找那位怪脾气的掌柜,“掌柜的,掌柜的,有吃的没有?”

小丫头彻底贯彻“人生大事吃穿二字”原则,现在穿显然没有问题,肚子饿就相当迫切。

“扶摇姐姐扶摇姐姐。”小豆子凑过来,眼睛里同样闪烁着对食物无限的向往。

掌柜的不在屋里,声音冷冷地从大堂外面传来,“自备!”

他和凌云天一起牵着马,脸拉得老长,显然非常不高兴的模样。

赵扶摇撇撇嘴,目光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欢乐地打招呼,“小凌子!”然后一蹦一跳地小步颠儿过去,背着双手好奇地去看那几匹马。

她倒不是没见过马,从前在承天派也是常常瞧见的,但看是一回事,亲自骑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凌云天笑笑,不太认真地鞠个躬,异常敷衍地表明一下自己下属的身份,“圣女大人。”

云纤目光炯炯,果然!果然就是她想的那样!圣女大人打招呼那欢乐的表情一看就是被伺候得很满意啊。还有这男人,真是太肤浅了,圣女大人不过宠了他一点儿,连行礼都那么敷衍,一幅恃宠而骄的模样!

凌云天无端地觉得一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嗖嗖嗖地往身上招呼过来了,阴风阵阵,抬头就看到云纤怪怪的眼神。

……他什么都没看见。

……还好云纤不知道他是谁。

“圣女大人见谅,附近就一点野果,和干粮将就一下。”他硬着头皮泰然自若地把食物递给赵扶摇,看赵扶摇欢欢喜喜接过去咔嚓咔嚓啃得像小兔子一样高兴,倒是一点儿不挑食,就很想伸手摸摸兔子脑袋。

蠢蠢欲动的手指还是被压了下来。

现在除了云纤,连云曦云芝和小豆子也都在看他们了。

凌云天转头去看温弦,“多谢温兄这回慷慨借马,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有差遣必定不辞。”

这家客栈后面马厩里养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温弦自个儿爱马养着,轻易不给人看,更别提给人了,凌云天磨了好久嘴皮子才借到三匹,过程千辛万苦自是不提。

温弦也不多废话,凉凉地说:“若是还回来时瘦了病了累了……”

凌云天郑重表示明白。

赵扶摇继续咔嚓咔嚓啃着野果,含含糊糊地说:“小凌只,要、要骑马?”

凌云天点点头,“你出紫焰门时那轿子已经毁了,委屈些骑马吧。”

“咦,你们不是会轻功?”

她话音刚落,一直没什么好气儿的掌柜的忽然笑了,看赵扶摇的眼神让她有些讪讪的。

凌云天无奈,“圣女大人,您知道一度山庄所在的靳梅城,离这儿有多远么?”

轻功虽好虽快虽拉风,一个城里面嗖来嗖去也就罢了,敢用这来长途旅行的,不是疯了就是升仙了。

“一度山庄?我们不该先侍奉圣女大人回紫焰门么?”一直在大堂里看着的云纤等人迎出来,云芝已经发出了疑问。

凌云天气定神闲,“刚接到长老密令,令圣女带着属下等先去一度山庄一探虚实,查查山庄灭门案的疑点。”

她们闻言虽然将信将疑,但这命令倒也无可厚非,一度山庄血案严重影响紫焰门声誉,却是该查一查。再者赵扶摇也没出声反对,几人也不再多问。

云曦走上前,看了看马匹,皱眉道:“一共只得三匹马……圣女大人必然独乘一匹,其余的……”

她正想着如何分配,却见赵扶摇脸色一变,摸摸头说,“咳咳,那个,几位姐姐,我不会骑马。”

这一回所有人都非常镇定,表现出了久历江湖之人应有的从容,换句话说,她们终于习惯了赵扶摇小姑娘时不时的“惊喜”。

云曦改口道:“既然这样,那么,云纤和云芝共乘,小豆子和贾铭共乘,我来带圣女。”

她刚说完,就见云纤默默地望着她,微微摇头,似乎非常不赞同的神色。云曦还没发出疑问,就听赵扶摇说:“不用麻烦姐姐,我要小凌子带。”

说着向他奔去。

“圣女大人身份高贵,这样似乎……不妥。”云曦最后的两个字弱弱地投入空气中,因为看见云纤先是对着赵扶摇和那男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示意她和云芝赶紧过去。

三个女人凑做一堆,云纤开始嘀嘀咕咕。

小豆子好奇异常,看看赵扶摇,他的扶摇姐姐已经在那个老爱化妆还不让他说出去的男人帮助下往马背上爬;再看看那几位姐姐,似乎说什么说得正来劲。

他忧伤地蹲下来,觉得自己被遗弃了,开始戳弄脚下爬过的一只蚂蚁。

很快,云曦和云芝先后发出某种惊讶并恍然大悟的语气词,纷纷回头莫名其妙地望着赵扶摇和凌云天,脸上挂着诡异的表情。

“那么,云芝和云曦一起,我来带小豆子。”云纤一锤定音,潇洒地一扬广袖,抓着还在地上研究蚂蚁的小豆子翩然翻上一匹马背。

另一边,赵扶摇爬了半天没有爬上对她而言实在是有些高大的马背,泄气地长吁短叹,凌云天笑了笑,自己翻身上马,一手控住缰绳,微微侧身向赵扶摇伸出手,“我带你。”

赵扶摇垂头丧气,“我想学骑马……”

凌云天继续伸着手,“我教你。”

手掌上传来一阵暖意,赵扶摇相对于他而言娇小的手搭过来,抬头仰望着他,凌云天牢牢握住,莫名地想起承天派后山某个黄昏逢魔时刻,他从埋尸体的坑里睁开眼,仰望当时那个要拿铁锹拍死他的小姑娘。

时光流逝,时空交错,一晃儿这丫头已经把江湖弄得地覆天翻。

用力一拉,赵扶摇被凌云天轻巧地拉到马背上,鉴于赵扶摇先前表示要学骑马的豪言壮语,凌云天让她坐在身前,把缰绳交到她的手里——当然,他自己也是不敢放手的。

心思旖旎归心思旖旎,他还没犯浑,不想当着温弦还有小豆子云纤他们的面被丢脸地掀翻在地上,以赵扶摇的累累前科来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出发!一度山庄!”赵扶摇意气风发,高喊一声,回头对凌云天笑。

凌云天弯起嘴角,以环抱着赵扶摇的姿势教她一抖缰绳一夹马肚,千里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马蹄声响向前窜去。

云纤和云曦云芝默默在后面看着,然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看来这位公子那是相当地得宠啊……

53

靳梅城从前不叫靳梅城;只是一个不大富庶的小镇;大大小小百十来户人家;从镇头走到镇尾也用不了一天光景;镇上住民基本上都认识彼此,多少还有点沾亲带故。

东家长啊西家短,一点子风吹草动不一会儿全镇子都能知道;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小地方。

但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江湖名宿“仁心仁术”谷一奇带着谷家大大小小连带着丫鬟仆从护院守卫落户这个小破镇,建起气势恢宏的一度山庄,并顺带种了满镇的梅花,十里花海尤嫌不足;又种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山野。

那年冬天;整个镇子被苍茫白雪和漫山漫镇血色红梅染遍,远远望去仿佛烧着了一团火,璀璨热烈到震撼人心。

自那以后,小镇以上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士越来越多,安家落户的外乡人也络绎不绝。

很快,荒凉小镇变成繁华大城,而靳梅城的名字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叫出来,最后渐渐被默认,最后由一度山庄的庄主亲自题字,由工匠刻在了城门上。

而五年之后,谷一奇血溅一度山庄,有住在山庄附近的人说,那天整个山庄十步一横尸,暗红色的血液铺天盖地,血腥味浓到人们再也闻不到别的味道,那溅满山庄的血色,像开了一庄妖异的梅花。

“吁——”赵扶摇有模有样地拉了一下缰绳,试图把身下的千里驹给哄得乖乖停下来,前面不远就是城门,她还不想狼狈地被驮进城去。

但很显然她失败了,胯=下之马对她的行为无动于衷,撒着欢儿向前狂奔,那一刻的表现简直像是要自由飞翔。

赵扶摇手忙脚乱地又夹马肚又拽缰绳又出言安抚,可惜显然它丝毫不想领情,“喂喂喂要撞了要撞扁了!”

她试图诱哄着马停下来,如果马有思想,一定在想,它又不是傻叉它才不会去撞墙,但它没法儿说人话,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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