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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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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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来人好像刻意放轻脚步,不让我察觉。

来人不是碧浅,是谁?鬼鬼祟祟地接近我,有何目的?

“谁?”我猛地转身。

下一刻,那人用力地推我,我尖叫一声、跌落寒潭。

往下沉,往下坠……四周都是冰寒的水,逼迫着我的口鼻、胸口……我拼命地挣扎、划动,可是无济于事,我不识水性……寒气僵硬了我的四肢,胸口越来越胀,喘不过气,神智越来越模糊……

我要死了吗?

——

碧浅说,我昏迷了两日两夜。

那日,她赶回“雁渡寒潭”,看不到我,在附近寻我,寻了一阵才想起我可能掉入寒潭,这才喊人下潭救我。

表哥从潭底捞我上来,之后寸步不离地守在昭阳殿,直至我醒来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秘密追查究竟是什么人推我。

其实,何人推我,我心中有数。

原以为活不成了,但是,上苍还不让我死,要我继续承受这世道、这天阙给我的煎熬与无奈。

虽然醒了,却低热不褪,烧了三日才有所好转,捡回一条命。

在神智模糊的时候,想起了母亲,想起了一直护我左右的表哥,想起了十六岁那年夺去我清白的亡命之徒,想起了司马颖,想起了刘聪……这二十二年,生命中那些痛彻心扉、愤怒噬心、撕心裂肺和温馨幸福,一幕幕,点点滴滴,闪现,交融在一起。

寒症好了,身子清爽了,却落下咳嗽的病根,时不时地咳几声。

李太医说,我在寒潭中浸泡过一段时间,寒气入侵,伤及脏腑,尤其是肺,须以汤药驱除寒气,寒气去了,就不会再咳。

作者题外话:大家猜猜是谁害容儿的。

求皇后开恩(二更)

“大人,那皇后要喝几日的汤药才会痊愈?”碧浅着急地问。

“寒潭的寒气太重,皇后脏腑受损,必须好好调理。倘若皇后调养得好,没有再受冻、受寒,汤药调理数月就能痊愈。倘若不慎再受寒,只怕……”李太医躬身道。

“只怕什么?”碧浅又惊又急。

“假若皇后再受寒,只怕寒气难除。”

“什么?”碧浅睁大眼。

“大人,除了汤药,吾如何调养?须注意些什么?”我示意她别一惊一乍的。

“皇后与寻时一样便可,注意保暖,不食寒凉之物,少思虑,多歇息。”李太医娓娓道来。

既然如此,便好好调养身子。

李太医退下,碧浅恨得咬牙切齿,“皇后,表少爷一定会查出那人,竟敢害皇后,不能轻饶。”

我慢慢闭眼,“传话给表哥,不必查了。”

碧浅惊诧,不赞同放过那个害我的人,不过她也不敢违逆我的意思。

——

司马衷很少来昭阳殿,即使是来,也是去看望宣平公主。

就算我抱恙在床,他也没来,不像以往那样缠着我。其实,不必应付他,我乐得轻松。

每日喝药,每日清咳,直到五月才有一点起色,而双眼不出十日就复明了。

五月,宣平公主司马翾一周岁,我特意在昭阳殿设宴,为小公主庆生。

寿宴上,碧涵打扮得美艳亮丽,着一袭杏黄襦裙,削腰帛带,缓髻倾鬟,珠翠花簪,妆容精致,黛眉含笑,殷红的唇笑得合不拢。

她一直抱着自己的女儿,给她喂食,逗她笑,即使小公主尿湿了她华美的衫裙,她也不在意。

早在二月,碧浅和我说过,碧涵恳求司马衷,以我凤体抱恙为由,替我抚养小公主,待我身子大好了,就把小公主还给我。

司马衷没有应允,她气得在云气殿乱砸东西,打骂宫人。

寿宴之后,过了两日,碧涵来昭阳殿求见。

我知道,她按耐不住了。

“皇后,翾儿一岁了,没有亲娘的照料,对孩子来说,是多么可怜。嫔妾求皇后可怜可怜翾儿,让她回到亲娘身边。”她跪在我面前,凄楚地哀求。

“人生在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应该铭记在心,还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因为,天在看。”我冷冷道。

“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不该有专宠的念头,不该霸占陛下……皇后,只要翾儿回到嫔妾身边,嫔妾什么都可以不要,求皇后开恩……”碧涵泪如雨下,我见犹怜。

“我早已说过,世无两全,你要名分地位,就要舍弃其他。”我抬起她的脸,“陛下只宠你一人,你想生养几个皇子、公主都可以。”

她静静地看我,眉眼凝蹙,泪珠摇摇欲坠,当真凄凉。

最后,她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大殿。

碧涵,我知道是你推我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抢回女儿。

我不会追究,毕竟我抢了你的女儿。

纠缠一生的心结

这日,孙皓让我屏退左右,只留下碧浅。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只是负责宫禁安全的殿中将军,不过瞬息万变的洛阳、宫城局势让表哥得到了锻炼。他不再是以往那个单纯冲动、行事不计后果的少年了,而变成一个处世沉稳、言行内敛的将军,锐气在清俊的眉宇间隐隐浮现。

“有一人,想见你。”他的神色颇为神秘。

“谁?”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想通过表哥见我。

“也许他是你最厌憎、最恨的人,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见见。”

想了片刻,我让他带进昭阳殿。

完全没料到,已经去了阴曹地府的羊玄之,竟然出现在我眼前。

此生此世,我最恨的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我看向表哥,孙皓解释道:“那年,赵王司马伦被擒,孙家和羊家被杀,姑丈在家仆拼死保护下,侥幸逃出洛阳。这两三年,姑丈一直躲在洛阳城郊的村野。前些日子,长沙王(司马乂)的部属认出姑丈,就将姑丈带回洛阳。长沙王知道姑丈是你父亲,并没有追究。”

当年意气风发、富贵荣华的羊玄之,已经沦落成形容憔悴、邋遢的村野乡夫,粗布衣袍,头发凌乱。然而,就是这个衣冠禽兽,长达十余年地折磨、虐打母亲!就是这个村野乡夫,不知廉耻地羞辱、凌虐发妻!

我恨他!

自从那年得知他被杀之后,那焚心噬骨的恨慢慢消散,如今再次见到他,那深入骨血的恨好像又回来了,撕扯着我的心,撩拨着我。

“两日前,河间王和成都王一齐上表,诛杀赵王党羽余孽。”孙皓所说的余孽,就是羊玄之。

“成都王、河间王怎么会知道老爷尚在人世?”碧浅问。

“河间王和成都王在洛阳有耳目,洛阳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很快就会得知。”孙皓冷冷地眨眼。

司马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为我下决定、以泄我心头之恨?

孙皓看一眼历经不少磨难的羊玄之,“长沙王一向听命于成都王,姑丈必死无疑,姑丈就……求我带他来见你,容儿,假若……”

我清咳两声,慢慢饮茶。

碧浅服侍我多年,我微弱的表情变化,她都能猜出几分。于是,她讥诮道:“表少爷不是不知,当年老爷如何虐打夫人和皇后;早知今日有所求,当初何必那么绝情、心狠手辣?”

“是我的错。”不发一言的羊玄之忽然跪地,满脸的悔恨,“我那么对待你们母女俩,都是我的错……我愧为人夫、愧为人父,皇后恨我乃人之常情,就算皇后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你就该千刀万剐!”碧浅气愤道。

“你不是想知道姑丈为什么那么对你和姑姑吗?何不趁此良机问问?”孙皓在我耳畔道。

这是纠缠我一生的心结,本以为永远没有机会得知真相,想不到还有这一日。

作者题外话:容儿母亲被虐待的真相即将揭开~~

真相(二更)

我不置可否,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问:“姑丈,姑姑是孙家长女,出身名门,才思慧敏,貌美温柔,你为什么那么对待姑姑?就算你不喜欢姑姑,也不至于那么虐打、凌辱姑姑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妒火作祟。”羊玄之的语气很诚恳,“那年,父亲带我到孙家提亲,你母亲年方十八,秀美清婉,我一见倾心,想着这段姻缘一定美满幸福。却没想到,洞房花烛之夜,你母亲面无表情,对我冷冰冰的,全然没有新嫁娘的欢喜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想了各种方法讨你母亲欢心,以博你母亲一笑。你母亲郁郁寡欢,喜欢弹奏秦琵琶,也只有弹奏秦琵琶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美丽的微笑。”

“然后呢?”碧浅问。

“你母亲对我冷淡,渐渐的,我也失去了耐心。两年后,你母亲生了你。再过半年,我无意中听见你母亲和婢女小晴谈话,我才知道,原来你母亲在嫁给我之前已有心仪的男子,这才对我这么冷淡。”羊玄之平静地说着,全无火气与怒气。

碧浅看我,我错愕,母亲真的有心仪的男子,而且为了那男子,对夫君冷淡数年。

孙皓道:“就算如此,姑丈也不该那么对待姑姑。”

羊玄之苦笑,“我自以为这是一段美满的姻缘,婚后几年才知道妻子的心中装着别的男子,我很恼火,一连三个月,日日夜夜饮酒,灌醉自己、麻木自己……后来,我终于想通了,既然生了孩子,你母亲和那男子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只要多哄哄你母亲,她就不会总想着那男子……那日,我想着带你母亲去郊外踏春,却有下人说你母亲出门了,应该去了郊外。”

虽然他极力克制,却还是显露了他的愤怒,“我连忙赶去郊外,希望能追上你母亲。可是,我找了很多地方,还是找不到你母亲,回府后才知道你母亲已经回来了。这夜,我看见你母亲拿着半枚玉玦呆呆地看,泪流满面。我猜想,那半枚玉玦一定是她和那男人的定情信物,我很生气,就去问小晴。小晴当然什么都不说,只说不知道,但从她慌张的面色来看,我猜到,你母亲去郊外应该是和那男人见面。”

“你无法忍受姑姑对你不忠,觉得丢尽颜面,就虐打姑姑?”孙皓质问。

“不是。”羊玄之猛地用拳头击地,“几日后,我看见你母亲悄悄地出门,两个时辰后才回来。回来时,我躲在暗处偷看,你母亲的衫裙有点脏乱,发髻也有点乱。我觉得有蹊跷,就继续偷看。你母亲一回来,就吩咐小晴备热水沐浴……因此,我明白了,你母亲之所以沐浴更衣,是不想让我发现,她与那男人私通。”

“血口喷人,夫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碧浅气道。

伤我最深的,就是你

“若非私通,怎么会衣衫、发髻凌乱?又何必一回来就沐浴更衣?”羊玄之冷笑,“你母亲对不起我,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我不会让这对奸 夫淫 妇再做出有辱羊家声誉的事!”

“因此,你就虐打、欺凌姑姑,用尽各种手段,丧心病狂得连小表妹也不放过?”孙皓怒吼。

“是!她胆敢做出那不知廉耻的事,我就要她付出代价!”

“那你知道……夫人喜欢的那男子是谁吗?”碧浅替我问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从那以后,你母亲就没有出府半步。”羊玄之的面孔恢复了平静,“我问过小晴,小晴宁愿被我逐出府,也不肯说。”

母亲,真如他所说,你对夫君冷淡,是因为心系他人吗?后来又和那男子有私情,是不是?

母亲,告诉我,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碧浅安慰道:“皇后,奴婢不信夫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走回寝殿,一步一步,那么沉重。

假如母亲做出对不起夫君的事,一定是身不由己,我相信。母亲,我应该救他吗?

而让母亲惦记、想念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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