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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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后-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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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倾晨根本不会和运喝哪怕一口酒,恐怕还会将杯中酒泼在他脸上以撇清关系。

运攥着酒杯,杯底的凸刺已刺入手心,他似毫无知觉,任鲜血顺着手腕嘀嗒而下。众人看着这一幕,心道,冉姑娘抛弃运小将军的事只怕是真地了,这一场好戏倒是看着了。

倾晨轻轻端起小酒缸,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面无表情的离席走向运,人们猜不透她的心思,都不约而同的侧身默不作声的看向她。倾晨眼睛却只盯着运,望着运悲愤的神色。

运看着她走过来,静静地凝望着这个月余来从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地女人。

随着她步子越发的近,人们地心被抓起,都兴奋的猜想着这个女人会怎样使骄傲的小将军当众受辱。

运却反而沉静下来,视死如归般,不见畏缩,不见气恼,却是等待着倾晨一刀劈下,给他个痛快。

倾晨走到他身边,眼睛划过运淡漠的神色,转向他的手心,她轻轻伸出手握住他手腕,“松手。”倾晨放下自己的酒杯,从他手心里捏下他攥紧的酒杯,那上面已经沾染了运的鲜血,拉过他的手,扒开他的手心,倾晨叹口气,“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语调,甘露般淋湿了运的心。

倾晨说罢,轻轻掏出手帕,细心的为他拭去鲜血。

运看着她低着头时遮住双眸的卷曲睫毛,手心上的鲜血滚烫了他的眸子,她的手上也沾染了他的血迹。那条红色的血痕,仿佛一条红线,牵住了他和她。

疑惑的抽气声,一双双诧异的眼睛盯着他们,塔尔神色一寒,不明所以。

倾晨哪里还在乎他们的惊讶,哪里还在乎该不该让运死心,如今面对这般腹背受敌的骄子,她不愿摧毁他最后的骄傲,也不愿他再受一点委屈,不愿别人当着她的面欺负他,更遑论是借她之手刺伤他……

她的眼里含着丝微暖意,运眼睛转向塔尔,突然觉得那家伙仿佛让倾晨受了责难般想要去杀了塔尔。倾晨按住他的肩膀,让她守护他吧。

她轻轻抚顺他的衣襟,转手端起附近的一小缸酒,为运的酒杯斟满,她转回身,将杯子递进运手里,这才再端起自己的酒杯。

运难以控制心脏的快速律动,倾晨的双眸如荡着春波的深潭,将他捕获其中,深陷。

看着运本该高高扬起的双眉,突然心酸,她再次笑了起来,笑的单纯愉悦,眼底仿佛也带着情意,她举起酒杯,“运小将军可愿赏脸与我饮这一杯?”

运不言,却是端起了酒杯。

倾晨笑了笑,“感小将军不嫌,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可不可以说。”

运沙哑着嗓音,感动和百般情绪让他的声音涩涩的,“你说。”

“小将军曾经戏言要娶小女子,可还算话?”倾晨大胆的开

四周隐约传来惊呼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屏息观望。

运更加不明白她意欲为何,只是抬眼望着她。

倾晨面露遗憾,“看样子小将军嫌弃小女子家世贫寒,是小女子厚颜了。小将军一身本事,英勇异常,既是阿史那都督之子,又是大唐亲封的将军,未来一片光明,小女子身无所长,自是高攀不起。”说罢便灿然一笑,似是自嘲以释怀,“这杯酒还请小将军赏脸喝了罢。”说着,倾晨端起自己的酒杯,等待着他与自己碰杯。

运微微一震,从不曾想她竟会以自己纤弱的肩膀为他撑开天穹,如此冒着众怒屈己以抬高他。

倾晨看着他微鄂的模样,心底升起一股骄傲。运突然哈哈大笑,往日风采再现,“冉姑娘此话差了,我运岂是攀高势力之人。”

“那自是好,运小将军看得起我,当着在座的诸位,我也厚起脸皮,先饮尽了这一杯。”说罢竟端起大杯,将杯中酒全数饮尽。烈酒辣的倾晨眼泪直流,她却是笑着将酒杯倒置,一滴未留。

运没有伸手去为她拭泪,默然饮尽自己杯中酒,他狠狠将酒杯墩在桌上,突然一把将倾晨扯进怀里,不顾及众人的眼神,狂妄霸道的吻住倾晨的唇……

小李番外之何以为爱

夜晚总是凉的,即使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间,即使在美人环伺的温柔乡,凉风还是卷入口腔,让他微微咳了咳。

立即有人到室内取出长袍递给萧妃,萧妃则走到他身边,将长袍披在他肩上,“皇上回屋吧,夜晚风凉。”

李治没有回头去看萧妃的脸,眼睛无焦距的远望,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烦闷过,即使是被朝臣排挤、即使明知道被人算计、即使被人不尊重甚至瞧不起,他都只是淡淡的转开情绪,从未曾这般无措烦躁。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任性气恼时,他恨不得出动御林军,为什么一个女人竟然能在他眼底消失?大唐都是他的,他的国土,他的臣民,何以在他的地界儿上,他竟然丢了自己的心,丢了自己最需要的那个人。

“皇上,皇上……”萧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脱出自己的思绪,李治扭过头看向萧妃,同样娇媚动人的脸。伸出手扶上萧妃的面容,“我们回屋。”

萧妃听他终于要进屋了,才挂起最璨亮的笑容,嘴角的酒窝格外可爱。

李治踱步走进宫室内,室内的温度却没有暖了他的情。

萧妃搀着他就坐,随即她又倒了杯热酒,“喝杯酒暖暖身吧。”

点了点头,接过萧妃递过来的酒杯,浅酌一口。喉咙烫烫地。扭头看向萧妃,她是缺少了什么呢?为什么他无法爱上这个女人…………这个又温顺,又听话的女人?是因为她和王皇后明争暗斗?是因为她总是算计着将素节推上太子位?是因为她总跟自己要东西?因为这些因素,所以会厌倦?

李治嗤笑,如果是武媚跟他说想当皇后,如果是武媚跟王皇后明争暗斗,如果武媚生了个儿子想让自己儿子做太子……他可会厌恶?摇了摇头。似乎不会,他难以想象自己会讨厌她。

他是那么喜欢她,喜欢她常常若有似无的笑,喜欢她的害羞和矜持,喜欢她傻乎乎的可爱模样。感业寺里的武媚和曾经似乎有些不同。但他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她。曾经地她虽然总是对他很温柔,总是百般温顺,但总少了那份纯真的感觉,现如今,竟然又从她眼底看到了那种最最难得的单纯。

他无比珍惜那份白纸般的真。又担心她回到宫廷后再次被这里的斗争污染。但他那般依赖她地温暖,决不愿离她太远。好不容易有了带她回宫地最佳办法,可她又去了哪里?

是因为那个男人?他是谁?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想起武媚的疏远和冷淡。想起她眼底的怜惜和歉意,李治体内一阵阵的冷。“皇上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萧妃靠着李治坐下,微微依靠进他怀里,娇俏地嗔道。

李治微微笑,“在想政事,你给我弹一曲可好?”

萧妃微侧头看向他。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离开李治的怀抱。到一边坐在了一架古琴前。李治朝着萧妃点了点头,萧妃似害羞的低下头,开始弹奏。

李治于是又陷入自己地思绪。

市集上,他记得一个男人的眼神,在武媚的床上,他也闻到过其他的味道。在武媚那双藏不住心事的大眼睛里,他更看到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东西。

作为男人地骄傲、一直被压制却其实很强盛地自尊心,让他掩藏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对于不确定地事情,他选择怀疑,但却决不愿说破,不是不想给她难堪,而是不想给自己难堪,更不想去承受那些可能造成的伤害。

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消失不见,没有任何端倪的,没有任何线索可查,那间屋子,几乎翻遍了,他送给她的东西都在,如果是逃走,不该带走所有的金银嘛……

“萧妃,如果你和别的男人私奔离开,这宫里的东西,你会带走什么?”李治突然开口问。

萧妃吓了一跳,好在她反应快,随即便笑着道:“那自然是带着皇上您了,我如果私奔,当然也是同您私奔啊。”

李治哈哈笑了起来,笑里带着三分张狂,在武媚面前,他从未这般笑过,“萧妃,说起私奔,你可舍得这荣华富贵?”

“跟着皇上,难道还怕缺银子花吗?”萧妃笑着放下手里的古琴,起身摇曳着腰肢,仪态万千的笑凝着李治走到他身前,柔媚的蹲在李治面前,“皇上可是还在操心政务?”

“怎能不操心。”李治说着向后依在椅背上,“如果你和别人私奔,离开朕,离开皇宫,你会带什么?”

萧妃笑容变得有些怪异,“皇上说什么玩笑话,怎么会有这种如果呢,臣妾对皇上可是爱的紧了,哪舍得离开。”

李治呵呵浅笑,觉得甚是无趣。如果是武媚,大概会真的傻兮兮想一想,等他要装生气了,才恍然不能认真思考这种危险问题吧。呵呵,人就是这么奇怪,现在武媚变得有些笨笨的了,他反而更加喜欢起来。

“皇上,素节最近很用功呢。”萧妃笑嘻嘻的又为李治斟满一杯,殷切的递进他手里。

李治接过杯子,感觉到萧妃在往自己怀里钻,心里却多了一分不耐烦。武媚从不曾主动讨好他,也不曾主动亲近他,但她那份若即若离和羞怯的婉拒却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望,让他心痒难耐,呵呵,这真是让人无奈的现象。

“素节是个好孩子,朕很喜欢他的乖巧。”李治说着伸手揽住萧妃,手在萧妃的长发上若有似无的抚摸,心底的厌倦却更浓。

如果找不到武媚,该怎么办?心底生生被这想法扯痛,扭开头不愿被萧妃看见他眼底掩不住的情绪。终还是推开萧妃,起身走向了门外。

萧妃惊慌的追上,“皇上,你这是去哪里?”

他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还要临时处理下,乖。”拍了拍萧妃的脸,他踏步走出洒满香气的宫室,在室外清新的空气围绕下,立时觉得轻松不少。

转过回廊,李治看着庭院里郁郁葱葱的草树,心里的悸动难平,他回头看了眼独孤及,突然开口道:“一定要找到她。”

独孤及立即反应过来皇上意欲为何,他默默的站在皇上身后,见皇上似乎在等他回答,才谦卑的道:“皇上一定能找到她,不管她是被谁掠走了,皇上把她救回来就是了。”

“救回来……”李治扭头看着独孤及怪异的笑了笑,“救回来,好,救回来,一定把她救回来……”

小叶番外之×何以忍心?

春花飘落,纷纷扬扬,漫天散播的香气,总能让人头晕目眩。

一棵树下,一名男子长身而立,米黄色的长衫,白色的马靴,英挺异常。他站在那里许久许久未曾动过,直到一片树叶随风飘落,他轻轻伸出手掌,接住了那片树叶。

低下头,又怔怔的看着掌心上的一抹绿色,淡淡的叹口气,转身大踏步走向远处的宅子。略显松散的长发被清风吹拂,让他显得有些飘逸虚幻。

越过一棵大树时,突然从树后闪出一个身影。浅粉色的长裙,别致的发式,她截住男子,抬眼瞪着他,眼睛已经传达了太多情绪。

男子对上她的眸子后便迅速闭上眼,转而将视线调向他处。

粉衣女子心里狠狠抽痛,“你……就算没有一丝情意,总也有这几年的相识相伴之亲,你……你何以如此心狠?”

男子似不愿再多言,越过粉衣女子,继续走向宅子。

“你可是怨我……怨我那晚和她说了那席话吗?”女子悲哀的白了脸,声音里透着绝望。

男子顿步,却没有回头,他等着粉衣女子继续说下去。

“只有有关她的话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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