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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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录-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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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武林正道盟主,预备和飞云山庄重开泰山第三次武会。因此陶天林已在三天前,亲率庄中高手赶到两湖分堂,正和全真五老密议合作,准备一举将你们彻底消灭。”
               陶羽摇摇头,道:“全真五老一向自视极高,却不知他们怎肯跟飞云山庄合作?”
               “这都是宫天宁一手促成的……”
               “什么?宫天宁?”陶羽不觉怒道:“我几次饶他性命,甚至把通天宝篆也给了他,他怎么仍然要跟我作对?”
               易萍道:“宫天宁矢口不承认宝篆在他手中,更苦口说动全真五老,要他们助陶天林扫荡中原武林反叛势力,而陶天林却助全真五老寻回通天宝篆。”
               陶羽愤然顿足,道:“好毒恶的手段,飞云山庄已经难对付,要是再加上全真五老,将来泰山会上,咱们准败无胜了。”
               他忽然心念一动,忙问:“易姑娘,你可知道天南笑客伍子英失陷在两湖分堂的事?”
               易萍道:“的确有这回事,但你们早可放心,陶天林不会伤他性命的。”
               “为什么?”
               “陶天林布置两湖分堂,正欲以伍子莱为饵,诱你们自投罗网,目下两湖分堂高手如云,你们要是冒险前去,岂能逃得过毒手?”
               陶羽跌足长叹道:“这一定又是宫天宁的毒计。”
               易萍却笑着道:“依我看,这不但不能算是毒计,反倒于公子有利。”
               陶羽诧道:“这话怎么说?”
               易萍耸耸肩头,低声道:“公子请想,两湖分堂既然高手如云,又对你们行踪了如指掌,要是一横心杀害了天南笑客,再合五老之力,拦截公子,彼此力量悬殊,焉有胜望?他们既不如此之图,反行此以逸待劳的傻计,正是给咱们千载良机……”
               陶羽仍有些不懂,易萍又道:“为今之计,必须首先分化全真五老与陶天林的合作,据我所知,他们表面虽然合作,实际仍然彼此猜疑,并不能推诚相见,目前的合作,不过是彼此在互相利用罢了。”
               陶羽颔首道:“虽然如此,咱们怎能分化全真五老呢?”
               易萍道:“全真五老的目的,只在一部通天宝篆,如果咱们能设法擒住宫天宁,逼他交出宝篆,全真五老必然俯首抽身,不再助陶天林参与泰山武会。”
               陶羽沉吟道:“此事说来甚易,但宫天宁生性狡诈。武功不弱,只怕难以擒他……”
               易萍轻笑道:“这太容易了,明夜初更,公子等事先埋伏在城西—所破庙外,我自有方法诱他出来。”
               陶羽犹豫未置可否,半晌才道:“计虽甚妙,但这样做,也许失之正大光明——”
               易萍笑道:“我的公子爷,世上的事,那里光明得许多,权宜一遭,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一言为定,此事最好别在客栈中谈论,以防隔墙有耳泄漏风声。”
               说完,返身欲行。
               陶羽忽然低声将她唤住,道:“姑娘前在临离峨嵋时,曾密笺留言八大门派中隐有飞云山庄奸细,现在我等行踪,每每暗泄,足证姑娘所言不虚,但不知那人究竟是谁,姑娘可愿明示?”
               易萍踌躇了一下,嫣然笑道:“我固然知道奸细是谁,但却有个原因,不便直告,公子能相信我的话么?”
               陶羽忙道:“在下不过随口问问,姑娘如果不便直言,那就不说好了。”
               易萍轻吁了一声,道:“其实,也非绝对不能说出来,不过,我却有些同情那人,他的暗通消息于飞云山庄,说起来,另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人苦衷。我辈自称侠义,应该有隐恶扬善的胸襟气度,反正这件事总有揭露的一天,公子只要谨慎小心些,就不必大为此事耿耿于怀了。”
               陶羽反倒十分愧悔,笑道:“姑娘胸襟,虽男子难及,我一定遵从姑娘意思便是。”
               易萍淡淡一笑,这才挥挥手,转身隐入夜色之中。
               陶羽痴痴立在黄鹤楼下,脑际翻腾着易萍临行的一番言语,竟是句句怪然,掷地有声,似这种言论,居然出自一个女孩子口中,尤其是鬼师董武门下,未免太令人感到迷惘了。
               他帐惘良久,既钦又佩,甚至连秦佑和凌茜悄悄到了近处,也茫然未曾察觉。
               回到客栈。适巧凌空虚渡柳长青也从两湖分堂回来,陶羽等见他脸色一片凝重,心知不妙,忙问经过。
               柳长青叹了一口气,道:“唉!说来可恨……少侠去黄鹤楼,可曾见到紫蔽女侠?”
               陶羽便把易萍安排妙计,大略说了一遍。
               柳长青摇头道:“看来易姑娘所说,尽是实情,目下两湖分堂业已布下陷阱,只等咱们去送死……”
               凌茜问道:“前辈夜探敌巢,可有所见?”
               柳长青道:“别提了,柳某苦守一夜,实则并未踏进两湖分堂—步……”
               凌茜惊道:“为什么呢?”
               柳长青道:“我一到分堂左近,便发觉情势大反常情,那儿原是飞云山庄控制大江中流十余州的重地,平时戒备森严,威势恒赫,现今飞云庄主和许多高手赶到,应该格外严紧才对。但今夜却冷冷清清,不但没有明桩暗卡,甚至连一个守门的人都没有,整个两湖分堂,宛如一座死宅……”
               秦佑插口道:“那么前辈可曾见到飞云山庄的人隐藏窥探?”
               柳长青摇头道:“飞云山庄的人一个未见,但我苦守一夜,却远远望见宅中空地上,立着—根高竿,竿顶倒悬着一个人,随风旋转,并且有几盏孔明灯,特别照射着高竿。”
               陶羽骇然—惊,急问:“竿顶那人什么形状?”
               柳长青道:“相距太远,面目望不真切,但仿佛穿着一件绸衫,头上却戴着—顶貂皮做的皮帽……”
               绸衫?皮帽?
               陶羽、秦佑、凌茜。辛弟未待他说完,早已齐声惊呼起来:“那不是伍老前辈么?”
               彼此愕然相顾,然而,谁也答不出那句问话。
               柳长青察颜观色,心里已明白大半,黯然道:“柳某也有些疑心,假如那人不是天南笑客伍子英,陶天林为什么会把他倒悬在竿顶上?但是,我思忖再三,却没有敢妄动踏入,很显然的,这是一个可耻的陷阱。”
               陶羽目含泪水,又问:“前辈看竿顶那人有没有声音动作?是死?是活?”
               柳长青摇摇头,道:“未见蠕动,也未闻声音。”
               秦佑心里一阵酸道:“这么说,他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陶羽却喃喃说道:“可是易姑娘却说外公不会伤他性命,难道他们又改变了主意……”他突然从椅子上跃了起来,道:“不管它两湖分堂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看看……”
               这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凌茜娇叱一声:“是谁?”人随声动,纤腰一拧,早已破窗飞出。
               陶羽等紧跟着也穿窗跃出,扫目间,似见一条人影在墙角边—晃而没。
               柳长青轻身功夫己达出神入化境地,肩头微晃,捷如狸猫般抢越过天井,恰巧拦住那人,但他一瞥之下,一颗心却向下一沉,原来那人竟是“福安客栈”店主李兴。
               柳长青沉声叱道:“李兴,你在鬼鬼祟祟干什么?”
               李兴脸色惨白,卟通跪倒,叩头道:“弟子……弟子想问问……掌门……师祖……早餐准备……什么……”
               柳长青目光何等锐利,一见他口齿支吾,冷哼一声,骄指疾落,迳向他左胸致命死穴“府台”穴上点去——蓦然一条捷逾电闪的人影一晃,恰好将柳长青疾落中的右腕托住,同时,陶羽的声音说道:“柳老前辈,事未分晓,何苦动怒?”
               柳长青长叹一声,老泪纷坠,满脸愧惭地道:“难怪我们一到鄂州,行踪便落入飞云山庄眼中,万想不到竟是这个畜生将咱们出卖了……”
               陶羽反劝慰他道:“他是个生意人,久处飞云山庄淫威之下,或许一时意志薄弱,情实堪怜。”
               柳长青沉痛地道:“柳某教导无方,实觉愧对祖师,少侠虽然宽宏大量,此事传扬出去,邛崃一派,就别想再在江湖上立足了……”
               李兴叩头如捣蒜,哀声求道:“师祖息怒,弟子实被胁迫,前年贱内病逝,两湖分堂查知弟子是邛崃门下,便把弟子唯一骨肉强押在分堂,逼令弟子听从他们的命令,如有违拗,立刻便要取小儿性命……”
               柳长青叱道:“欺师灭祖,罪当碎尸,你为了一己之私,竟连师门出卖了,还有什么脸面述说理由?”
               李兴泣道:“弟子知罪,只求掌门师祖开恩。”
               柳长青一探手将他挟了起来,招呼陶羽等重回房中坐下,首先废去李兴武功,然后将他脚筋扭断,命人关在一间密室中,厉叱道:“看在陶少侠份上,暂留你一条性命,且等事了之后,再受派规刑堂大审定罪。”
               经过这一阵耽误,天色业已大亮,陶羽欲去两湖分堂探听伍子英生死,被凌茜等苦苦劝住,大家在店里调息一阵,用些饮食,直到夜色弥合,方才束扎停当,越墙外出,绕城向西而来。
               —路上极为谨慎,五个人都尽量掩蔽身形,贴着城边疾驰,行约二里,但见一个小上丘上,有一点星星灯火,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
               五人不约而同直奔灯火处,奔到近前,果见是个残垣断壁,野草封蔽的破庙。但他们奔近破庙,却只见荒野寂寂,那庙中漆黑一片,方才那一闪而灭的灯火,竟不知从何而来?
               陶羽轻轻对众人说道:“今夜之事,势在必得,但除非事不得已,不可伤了宫天宁性命。”
               凌茜脱口道:“为什么?”
               陶羽道:“他虽生性好险,与我们并无深仇大恨,咱们只在取回宝篆,何苦一定要杀他呢?”
               凌茜笑道:“我知道你又想起竺姐姐了,可是,今夜竺姐姐不在,假如她在的话,只怕她第一个就要杀了宫天宁。”
               辛弟道:“说得是,咱们只恨杀他一次嫌少,最好能杀他十次百次,才消得心头之恨。”
               秦佑沉声道:“现在争论这些无益,等一会见机而行,要是他能悔悟前非,交出宝篆,固然只消薄惩就算了,要是仍旧执迷不悟,自然应该取他性命,以免遗祸人间。”
               五个人低议一阵,决定由柳长青,秦佑、凌茜、辛弟分别埋伏在破庙四周,陶羽却先行潜进庙里,隐藏在神枢之后,准备内外同时动手,活擒宫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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