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大学时代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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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大学时代的暗恋-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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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你自己啦,要不也不会被蜇了。” 
  “怎么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让我来捉什么蜜蜂!”我惊讶又气愤地说。 
  “你不讲道理!怎么能怪我让你捉蜜蜂?你自己放走蜜蜂再去用手抓才被蜇的!”手枪大叫。 
  “你才不讲道理!我的手都被蜇肿了!”说完我就把她给我的手帕扔在了地上。 
  “你干吗把我的手帕扔在地上!你给我把它捡起来!”手枪见我扔掉了她的手帕勃然大怒。 
  我不捡她的手帕。我的鼻子里一阵一阵粗气。 
  手枪则用怨恨的眼神回敬我的愤怒。 
  我们相持了一会儿,直到手枪自己弯下腰来捡起了她自己的手帕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目送她走了之后,在油菜花盛开的田地里愤怒地躺了下来,直到天黑才想起来要回家。 
  回到家里我妈妈在弄完饭。 
  我不想跟她说话,她也不会跟我多说话。 
  所以我想到地窖里去看看她养的蚕。 
  自从我妈开始在地窑里养蚕,她开始不乐意我整天有事没事往地窑里跑了。但她不会每一刻都呆在家里,也不会像警察看管犯人那样每时每刻都看管我,我依然有机可乘。我是绕着弯子,就像一个小偷那样到地窖里去的。 
  我知道我妈担心的是什么。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就像是敌我双方一样。 
  但我并不特别讨厌蚕,尤其是当它们还白白胖胖的时候。它们通常慵懒地在桑叶上蠕动,勤快地啃吃桑叶,每次我都能看得出神,以至于前几个周末的下午我都是在地窑度过的。 
  我妈几次检查蚕盒之后都没发现有什么差错,我说了我没有那么讨厌蚕。不过她似乎也有点放松警惕,连地窖的门都没有锁。 
  我刚进地窖我妈就在外面叫,“吃饭了。” 
  我刚回来她就把饭做好了,真巧。 
  但我就装作没听见,我想看看蚕之后就去吃饭。再说我现在也不特别饿。 
  没想到我妈就跟踪在我后面。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气呼呼地站在地窑的石门口:“叫了你半天,也不回个声!” 
  “我想看蚕宝宝呢!”我在她面前这么称呼那些东西。 
  “有啥好看的,都结茧了。吃饭去,该吃饭了。”我妈说完又转身而去。   
  第一节 春天(3)   
  我很不情愿地跟着她就出门了。 
  结下来的茧的确没什么好看的,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我也顿时没有了兴趣。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蚕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们作茧自缚,却又能破茧而出,真是神奇。对了,它们什么时候破茧而出呢?我想看看它们破茧而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吃完饭我又偷偷去了地窖。 
  掀开了蚕盒,我靠近那些散发出奇怪气味的棉花球。 
  它们在动! 
  有那么巧么? 
  难道说我今天就能看到“破茧而出”这过程? 
  还真是这样。有一只椭圆形的棉花球的一个顶端被尿一样的黄色液体浸湿了,就如同小屁孩把他们的尿布尿湿一样。这个椭圆形的球状尿布还在滚动。不一会儿那被尿湿的地方从里向外有一个小东西在用力往外顶。 
  嘿嘿,它出来了。是它的脑袋。它顶啊顶,接着身体也出来了。最后屁股都出来了。原来就是长大了的蚕蛾。 
  这只蛾可真丑,我心里嘀咕。它远没有蚕宝宝那白白胖胖可爱呢。它钻出棉花球后在蚕盒里缓缓爬行,湿润的翅膀正在舒展开。 
  正当此刻,我一巴掌就拍在那只蛾身上:“叫你爬出来。” 
  我自言自语道。我就如同一巴掌拍毁了一架正欲起飞的大飞机一样充满了成就感——就像把下午那只蜇疼我的小蜜蜂拍死了一样得到满足。我真应该拍死它,我是说那只小蜜蜂。它把整个下午都给搅了。 
  拍完蚕蛾,我的手掌沾满了了粘乎乎的液体,还是很像尿。这感受并不好。我甩了甩我的手。我还发现我的手掌上已经粘上了一些棉花球的蚕丝。而那只蛾并没有如我想像中那样,会有一些回光返照的动作,伸一伸腰,踢一踢腿之类的,或者扭一下屁股。它死得很彻底,就像从没有活过那样。就像它本来就该死,罪该万死那样。也许它还没有呼吸够蚕茧之外的新鲜空气,它就死了。 
  我这一拍仿佛给很多棉花球带来的信号,又有好几只蚕茧有了动静。 
  晚上我妈去地窖的时候,发现了大片大片死去的蚕蛾。一大片一大片的黄色液体浸透了那些蚕丝结成的球。我能想像我妈看到那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而我竟因为这些想像,莫名其妙地得意起来。她见到我后并没有骂我,更没有打我。她知道骂我打我的结果,会更糟。 
  第二天大清早,我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好了。昨天那只小蜜蜂给我带来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我刚准备出门上学的时候,发现手枪正在我的家门口等我。我不奇怪她在等我,好像我本来就知道一样。 
  她一定是要跟我道歉吧。我高兴地想。 
  可是她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道歉的话,而是对我说:“石头,今天我们一起去上学吧!” 
  “为什么?”我问她。你假如要道歉的话就直说好了——其实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心想。 
  “有什么为什么的,不就是一起上个学么?”手枪好像并没有跟我道歉的意思。于是我就表现地有点不高兴。我不知道还要跟她说些什么,于是转身又回了屋。我回屋之后带着一股好奇的劲儿,偷偷趴到了窗台上,趴在窗台上看站在我家门口的手枪。过了一会儿我依然看到手枪等在我家门口,撅着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石头人似的。 
  我想这真没什么意思,她要守我多久啊?她再不走一直等下去我可怎么办?上学都要迟到了。 
  于是我就又一次冲出了家门口,一下子走到了手枪的前面,看了看她。 
  她的表情够奇怪的。 
  然后我就大摇大摆地上学去了。 
  我想的是手枪你要想跟着我来就跟着呗,我们就上学去。可是我走了几步路发现我的身后并没有手枪跟随的脚步。我就别过头去,对她说:“走啊,去上学啦。”这小姑娘是怎么了? 
  听到我这句话,手枪才跟了上来。她的脸上马上变得嬉皮笑脸的。 
  这两天的天气真不错,今天就像昨天一样,天气很好。也许明天也会很好。但是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手枪,我总是觉得别扭。虽然她是我从小都在一起玩的隔壁邻居,但是一起上学被同学看到的话还是不好。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不能走得太近。另外一个别扭是手枪怎么不跟我道歉呢?不过这也没关系,我觉得我已经忘了昨天的事情了。她好像也忘记了。真奇怪,她怎么能忘记呢?我心里一直在猜测她今天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上学的原因。 
  我们起初谁都没有跟对方说话。 
  我憋了很久,我想到自己始终还是一个男孩子,所以,还是让我来打破这个令人尴尬的沉默吧。 
  我不太爱说话,但跟手枪在一起还好一点。跟她说话不累。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用手掌拍死了那些蚕蛾的事情,于是就转身问手枪:“手枪,你家养蚕么?”我的确不知道除了我妈还有谁家养蚕的。 
  她马上说:“没养过。”她好像很高兴我终于跟她说话了,但是说完这句话她就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啥。 
  “蚕啊,就是一团大棉花,棉花球儿!小时侯是一条白花花的虫子,还不太像棉花,长大了就像,他们会织一个大拇指一样的棉花球。嗯……”我兴高采烈地说道。我看她听得津津有味,但好像从没见过蚕和蚕茧一样。我得拿一个东西作比方,找了半天,我看到了天上有一朵云那形状跟蚕茧就很像。   
  第一节 春天(4)   
  我对手枪说:“手枪,你看那天上!那朵云就很像!” 
  手枪看了看那朵云之后嘀咕:“原来蚕是那么好看的东西啊?” 
  “不是啦。我说的那云很像,但不是像蚕,而是蚕织的一个棉花球!” 
  “真的么?我想去你家看看蚕到底长什么样。”手枪说。 
  这可不行了,我想。现在她已经看不到蚕了,蚕都变成蚕蛾了。也许要是今晚回去的话可以看到一些被我拍死的蚕蛾,兴许还能看到一些新爬出来的蚕蛾。但是我妈不会让她去我们家地窖的。“你早些天告诉我你想看就好了,我们家地窖里养了很多蚕呢!现在蚕都变成蚕蛾了,昨天晚上被我弄死了好几只。” 
  “呀,你干嘛弄死它们啊?它们不是很可爱么?”手枪说。 
  “它们小时侯是很好看,织的棉花球也好看,但从那棉花球钻出来之后变成了一只飞蛾一样的东西,那就不好看了。哈哈,长那么难看,所以我把它们都弄死了!” 
  “这道理说不通!”手枪突然说。 
  我也知道这道理说不通,其实我是把那些蚕蛾当小蜜蜂的,那样才把它们拍死了,但这不能说给手枪听。不然一定被她笑话。她说道理说不通,我的确接不上话了。 
  我们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走路不再说话。很快我们就看见了远处的小学校舍。 
  走过一片草地的时候手枪突然对我说:“我们到草地上坐一会儿吧。”她指着路边那块草地。 
  坐在草地上吃了一根冰棍后,我们打算去学校。就在那时候该死的冰糖和他两个小帮凶朝我们起哄。这家伙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不过我也听说他把大冬瓜打哭了,也不能小瞧他。 
  其实我比较担心的是,手枪告诉我有一个小流氓一直找她的麻烦。那个小流氓经常在学校门口纠缠手枪,把手枪弄得都不敢上学。不过还好,那天的学校门口没有出现那个小流氓的身影。 
  很快我和手枪到了学校里。 
  我们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很快就要排队去操场上做早操。 
  我对做早操这件事情特别烦,我宁可早上踢一场球或者跑步。做这些操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在操场上我看到冰糖一直在注意手枪。每一节操他都探着脑袋做的,而我是歪着脑袋做的。我跟手枪和冰糖不是一个纵队,我猜想冰糖一定很想跟我换一个位置,因为我这个位置看手枪可方便多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用踮脚尖,也不用像一只企鹅一样探出一个大脑袋。可是我却一直盯着冰糖。有好几次冰糖也看到了我,脸上有一些奇怪的神情,好像不愿意让我发现他在干什么。可是他在干什么呢?他一定是觉得手枪好看,这才反反复复地看她。我这样想了之后重新看了看手枪,她除了个子略略比去年高了些,其它的也没什么变化。可能是我从小看着她,看习惯了? 
  冰糖不光是做操的时候看手枪,中午吃完饭也不放过手枪。他除了要对付男孩子,连女孩子也不放过。我真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家伙。 
  他从一开始欺负手枪我就看到了,我看着他跳上了手枪的桌子,看着他对手枪说话——我不知道冰糖对手枪说了些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害得手枪一直低着脑袋,直到她捂着脸冲出了教室。当手枪被弄哭了逃出教室,我很想冲到冰糖面前质问他:“你干吗要欺负手枪?” 
  但那个时候我更关心手枪,所以我在走到了窗户边上,透过窗户看着手枪穿过操场到了小树林。她蹲在那里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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