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欲鸣 [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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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 [出书版完结]-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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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儿,别怪我,那时候我也想要活下来。如今为了你,我便也赔上了自己。皇后答应了会保下你,我会让她证明给我看的。

是啊,那一刻,虽然情形混乱,但若是自己说出来,是可以保下段琼儿的吧……

捏紧手里的东西走出暴室,见宫道上一个小太监抱着些破败的物什走过。那小太监见到江妘笙便跪下行礼,怀里抱着的东西撒了一地。江妘笙笑了笑,并没什么意思,只是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变得让人害怕了。

脚步不停,眼眸一扫却见一幅画轴打开。

“这是……”江妘笙停下步子俯身拾起那画,看了一眼,却又猛然合上,连妙彤都不得一见。

“这是哪里来的东西!”不知不觉,她急切的语气已吓得跪着的小太监身子颤抖不已。

“是,是一个老宫女的……福公公派奴才去收拾的,那,那宫女昨儿去了。”

江妘笙上前一步,却又生生止住,待定了定心神,才又道:“你且起来。这画儿我看着不错,你带我去那宫女的屋子瞧瞧。”

小太监不敢回绝,忙起身在前面引路。

妙彤担心地看着江妘笙,“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江妘笙摇了摇头,“我亦不知。”看了看手里的画卷,“或许,它会知道……”

妙彤看成了看江妘笙手里的画卷,心中疑惑,却不再多问。

拐了几个弯,江妘笙就被带到了一个散发着霉臭味的屋子前。也曾经是雕栏画栋,只可惜岁月无情有人事变迁,如今光鲜不再。

“这人是给暴室送饭的,所以,这味道……”小太监看江妘笙掩着鼻便解释道。

“你说她是暴室送饭的那个老宫女?” 江妘笙瞧着那屋子,却没打算再进去,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在暴室的时候那个老妪的模样。

“是。”

江妘笙看了看那小太监,将自己的发簪取下赏了去。

“今日之事,本位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是是,奴才明白。”

江妘笙点了点头,带了妙彤离去。

“妙彤。”江妘笙看着前方,“我不知道是否该信任你,但是现在我必须信任你。发生这么多事,连汐盈都是皇后的人,你别让我失望!” 江妘笙缓了缓,她选择相信妙彤还是由于晚秋。晚秋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江妘笙对妙彤的信任。

妙彤微微吃惊,原来汐盈竟是皇后的人,可这么说来,不是皇后救了主子一命吗?那主子从凤仪宫回来怎么还那么颓废?

“去查查那个死了的宫女,她以前是伺候谁的,越详细越好。”当时她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吧……江妘笙回想着当时在暴室的情景。可惜现在人已去,她要说的话也都随她而去,可是这画里……

“她竟然没死……”宸妃的语气让一旁的绿萝打了个寒战。

莫轻寒的手隔着锦帕为宸妃诊脉,劝道:“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呵,如今还有什么要紧?”宸妃重重地咳了几声,“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还不死。”

“有些人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莫轻寒撤了手,对绿萝道,“还是照之前的方子抓药,只是这一次用三碗水煎服。”绿萝领了命便退了出去。

宸妃缓了缓,道:“命?本宫从来不信。”

“我早就说过,让娘娘除去她……”莫轻寒叹了一口气,接道:“如今再说也是无益。不如计划下一步。她,总得死了才好。”

宸妃看了一眼莫轻寒,“难道你早已看出什么来了?”

莫轻寒抬头看了宸妃一眼,又低头继续整理药箱,依旧淡定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

“当日她被晋为修媛,我对娘娘说过的话,娘娘可还记得……”

宸妃皱眉不语。

“其实那时娘娘并不曾了解莫某的意思,只是既然要除掉她,莫某也就无须多话了。哪里知道,她还真是如她的面相昭示的那样。”莫轻寒顿了顿,看着手中的药瓶,“没那么容易死……还有皇后……”

宸妃合目,心中也对皇后早有怀疑,如今只是对江妘笙起发记恨所以才未提到。

“你别告诉我皇后也不会死。”

“皇后倒是快死了,只是将死之人居然还能让我们输得这样惨,莫某实在心服口服。”

宸妃霍然张开眼盯着莫轻寒,“你莫忘了,你是谁的人。”

莫轻寒一笑不语。

“她是皇后,我从来都不敢小瞧的。”良久宸妃才幽幽一叹,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不甘。

“娘娘这一回真的是要宽心养病才是,那毒未免也太狠了一些。”

“后宫争斗从来凶险,本宫也是没有办法……你去吧。”

“下官告退。”

莫轻寒看了一眼倦色覆面的宸妃,静静地退了出去。后宫如何凶险都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娘娘,江瑶章求见。”夜已经深了,凤仪宫里的幔帐被微微的风吹动着,不太明亮的烛火里,叶清嘉睁着眼无法安睡。

“宣。”

江妘笙随着素眉入内,一股子药味儿扑面而来。皇后挣扎着在这个宫里活得久一些,能陪在慕容皓身边久一些,但是生命终有尽头,这是谁都无法挽回的。

“嫔妾给娘娘请安。”大殿里静悄悄的并无多余的人在。叶清嘉看着跪在床边的江妘笙,其实她已经有些看清东西了,但是她的目光依然让江妘笙深深地埋下了头去。

“这么晚来,可是有事?”叶清嘉的声音很轻,有些气若游丝之感。

江妘笙跪在地上略直起了身子,她看着眼前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往日从容的皇后,心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娘娘,不知段琼儿何时能脱险?”

叶清嘉闭上眼像是很累了,过了很久,江妘笙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她却开了口,说道:“明日有一队宫女放还,你去看看吧。”

江妘笙面上保持着平静,心里却如同大殿里飘忽的烛火一样瑟缩了一下。

皇后静静地坐在凤仪宫里,却能如此精密地策划此事。这宫里牵一发而动全身,圈套背后还是圈套,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我们总是在得了一些甜头以后就沾沾自喜,却不知道花了大半岁月隐忍的皇后才是蛰伏得最深的毒蛇,一口致命。然而这样一个应该是精明睿智的人,却将这一切的成果让给了江妘笙,不,不是江妘笙,她把这一切的一切都留给了她的爱情,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傻?”叶清嘉缓缓开口,像是自言自语,“是很傻啊,我等了他十年,一直等……有时候我也劝自己不要等了,可是总是舍不得……”

江妘笙低下头看着地面,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强大而脆弱的皇后。

“现在忽然觉得有些不值得了,以前多好。他只是太子,只是我一个人的慕容皓……可是后来,都变了……都变了……”叶清嘉睁开眼看着帐顶,“这宫里,真冷……”

“那天听到娘娘病重,陛下便急匆匆赶来了,嘉则殿里一众人等陛下皆未再理会。”

“你想说他是在乎我的?”叶清嘉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如同年长之人看待尚未成熟的孩子一般。“是啊,他在乎我。可是,他也有后宫三千,也只有这时候才能让他记起我来……”

江妘笙闭上了嘴,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了。方才的话语显得那么苍白,可是又不可否认,慕容皓和叶清嘉是相爱过的,可是那些爱都去了哪里?是不是我们真的留不住爱?是不是我们真的不懂得爱?为什么今时今日,这个帝国最高贵的女人却如此可怜地用这样卑劣的手法为自己缝制一个玩偶放在爱人身边?我们的爱,究竟去了哪里?

“娘娘对陛下的情意,嫔妾实在感动。” 江妘笙伏首叩拜,额头紧贴着地面,顿觉神思清凉。“只是,娘娘,那一屋子的人都是羡慕娘娘的啊!”

屋子里忽然变得很静,仿佛空气都已凝滞。

江妘笙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接道:“娘娘可曾想过,让嫔妾陪在陛下身边,陛下就一定会记得娘娘吗?”

头顶传来沉重的咳嗽声,想必是叶清嘉急着说话却牵动了肺腑。

“娘娘,并非是嫔妾狡辩欲以脱逃,实在是娘娘对陛下的一片深情令嫔妾感动,故而这般情形,嫔妾也还是要对娘娘说出心中所想。实在是不忍娘娘的一片情意白费啊!”

“讲……”叶清嘉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喘息着依在素眉身上看着江妘笙。

“从来只有求而不得才会挂在心间。虽都说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可真正能珍惜眼前人的,又有几个?娘娘在陛下身边这么些年,得到的是什么结果?而嫔妾不过是娘娘的影子,连主人都保不住的东西,难道一个影子就能保得住吗?” 江妘笙悄悄抬起眼看了看,皇后正闭目似在与什么争斗一般,眉间尽是痛楚。“娘娘……若要嫔妾留在陛下身边,嫔妾不敢毁约。娘娘眼光独到,嫔妾佩服。只是,嫔妾从来都不是娘娘,娘娘的风骨,娘娘的气质,那一颦一笑,又岂是嫔妾能够学会的?即使学会了,可那终究不是自己,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随着时光流逝,嫔妾不敢保证能全然保持娘娘提点的那些举止形态。”

“你要反悔?”

“不,嫔妾只是希望娘娘看清楚,究竟能让陛下记住的是谁?”

叶清嘉皱了皱本就凝在一起的眉,目中隐隐有些动摇。

江妘笙不敢松懈,将心中默好的话都倒了出来。

“能让陛下记住的,只有娘娘您啊……无论今后如何,这世上再也没有……”江妘笙张了张口,还是不敢直呼皇后的姓名,只是她的意思,聪明如皇后又怎会不明白。“还希望娘娘能在陛下那里保存下完美的自己,不要让嫔妾去破坏了您与陛下之间的情意。您和陛下之间,怎还能容得下嫔妾这样一个拙劣的影子呢?若是陛下知道了,不知会如何伤心……”

江妘笙说到后来确也是真心如此。若是情到浓时,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呢。皇后如此聪明,不过是被自己的执念所误。皇后如此,郁诗岚如此。那江妘笙的执念,又是哪般?

良久,素眉低声问了一句,叶清嘉才极为不愿地挥了挥手,“退下吧……”

江妘笙松了一口气,叩首退离时才发现冷汗湿透了衣衫。

若是皇后没有那么聪明一味执念,若是皇后对慕容皓没有那么深情只是想要虚名。那么江妘笙今夜必死无疑。因为那样的皇后必定会在死前除掉背叛自己的人。幸好,江妘笙低头看着浩浩苍穹,幸好皇后够聪明,也够深情。

此刻天才蒙蒙亮,宫墙上的风还有些大。但江妘笙的眼一刻也不敢眨,她害怕一眨眼就错过了。

段琼儿真的会没事吗?皇后会不会变卦?有太多的不确定让她紧张不已。

这一道宫墙是后宫与外城的交接,从这宫墙出去一直往南大约走二十步就能到外城,而外城还有为后宫提供服务的各种府司,要出了外城才算真正的出了宫。而这道墙,则是后妃所能到的最远的地方了。

“主子,来这儿做什么?”妙彤为江妘笙加了一件披风,不知今日江妘笙怎会到这里来。这些日子以来,江妘笙所说所做并未完全告知妙彤,但是妙彤依然如故。这并非是妙彤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只是她更安守己心罢了。每个人都需要有一定的空间,若是太过紧密,难免会有矛盾。妙彤从未逾越过。她很清楚,她只是一个宫女,得到主子信任的宫女。她已经决定要忠心于江妘笙了,所以她并不计较江妘笙是否将事情全部告知她,她要做的,只是全心全意完成江妘笙的吩咐。若是真要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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